第三章 我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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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身上的香氣非常好聞,握筆的姿勢也很可愛,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貼身毛線衣,非常有人妻的韻味。
隻是臉色有些僵硬,或許是不習慣薑秦毫無掩飾的欣賞,一臉寫錯了好幾個字,然後狠狠的塗抹掉。
薑秦不為所動,如同老僧入定。
本就不太和煦的聲線在看到薑秦後徹底化為了寒冬臘月的冰雪。
“嗬,蟲子!”
老板娘不屑地歎了口氣,然後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默不作聲地書寫薑秦看不懂的文字。
“歡迎光……滾!”
這時,薑秦突然提起了他的夢。
“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氣質樣貌和你很像的女人,不過她有著蛇一樣的豎瞳,還總是喜歡盯著我看。”
“蛇瞳麽?”老板娘突然勾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陰森的笑容,然後幽幽地看向薑秦,“是長這樣的麽?”
“什麽?”薑秦轉頭,突然看到了一雙金色耀眼的蛇豎瞳,殘忍且冷漠。
那是老板娘的眼睛。
他心裏猛地一驚,寒芒乍立,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勉強咽了口唾沫,然後訕訕說道:“應該是美瞳吧?”
“不是。”老板娘幹淨利落的打碎了他最後的幻想。
薑秦幹澀的回應道:“隻能說,基因突變真是神奇啊,你看你都進化了,還不帶上我一起。”
現在的老板娘和夢裏的蛇瞳姑娘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這也是他特意來書店求證的目的。
“或許根本就不是一個物種也說不定呢。”老板娘冰涼的聲音就如同極地徹骨寒風,滲入了薑秦尚且保有僥幸的內心。
薑秦認識老板娘也已經有十年了,十年時間裏,她的樣貌沒有絲毫的變化,時間在她的臉上無法留下歲月的痕跡,任誰也會覺得詭異。
薑秦又怎麽不會察覺不到。
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預言夢裏的人似乎都漸漸地出現在了薑秦的視野裏,準備把他平靜的生活攪成一團糟。
“夢裏有個灰發的姑娘說,我在一個月後會死。而且,已經有征兆了。”
倒塌的牆壁,突如其來的刺殺……這些都確確實實的出現了。
薑秦不再遮遮掩掩,他選擇將自己的夢到的全部告訴老板娘。
“預知死亡麽?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沒必要耗費他打的精力。而且……若是真的是在一個月後死亡,那麽就代表你在這一個月內必然不會死,倒不如說可以去做一些平日裏不敢做的事情。”
老板娘涼薄地摸著發簪,言語間完全沒有溫軟的安慰,之前的羞澀或許都是偽裝,她或許根本不在意薑秦。
“所以,是真的麽,我的壽命真的就隻剩下一個月了?”薑秦握緊她的手,沉穩冷漠地說道。
“誰知道呢,秦。你或許可以嚐試著抗爭一下。”老板娘不再理會他了,隻是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曆史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薑秦似乎沒有那樣的恐懼和無措,他隻是緩緩放鬆了全身的肌肉,然後突然親了一口老板娘。
“若是一個月後我死不了,你嫁給我。”薑秦熾烈的目光如同剩下的烈陽,灼灼的盯著她,似乎想要把老板娘外層的冰霜融化。
“可以,我答應你。”老板娘金色的瞳孔同樣映射璀璨的光輝,她如同蛇一般冷酷無情的危險氣勢絲毫不弱於薑秦。
薑秦起身準備離開,老板娘突然叫住了他。
“秦,等一等。你的那個狐朋狗友托我把這東西交給你。”她掏出了一個油布包,解開後,裏麵是一把鎏金的左輪手槍。
“是耶格嗎?他怎麽突然要送我東西了?”薑秦接過左輪,奇怪的說道。
這柄左輪很沉,約莫有三公斤。槍柄處用的上等柔軟的真皮,出自什麽種族的不好說。古樸的花紋點綴在槍管,看起來像是一個精美的工藝品。
“這是一份請柬,他邀請我們二人出席在一個月後的今天,他在羅馬的誕辰。真巧,剛好就是你要死的日期。”老板娘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有些困頓,她極為惡劣的說道,“看來羅馬將會是你的墓地,那地方風水不錯。”
薑秦被她氣了個夠嗆,幹脆威脅恐嚇道:“一個月後,看我怎麽教育你!”
“我等著,還有……外麵下雨了,門口有一把傘,你拿去用,可別今天就死了。”老板娘微微偏過頭提醒道
“嗯。”薑秦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老板娘看著他的背影,從身後的書櫃上抽出了一本書,書名為《預言》。
她輕輕念道:“2030年,夏,白狼重新見到薑秦,並……舊情複燃?爾後……”
老板娘似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後慢慢地讀下去,臉色越來越黑,就好像是被搶了男人一樣。
“我或許需要主動一些。”
她難得掏出一麵泛黃的銅鏡,有些不自信的盯著鏡中的自己,覺得似乎有些陰沉。
她嚐試地用手指勾起嘴角,但表情看起來像是陰森的冷笑。
黑色光滑的蛇鱗慢慢浮現在她眼角側麵靠近太陽穴的位置,一條黑蛇的虛影在擁擠的書店裏盤旋,冷硬可怖。
“應該也不錯,總是比白狼要強上幾分……吧?”
似乎是發現薑秦離得有點太近了,老板娘用非常輕柔的力道並不堅定地推開他,盡量平穩的說道:“離遠些,太近了,我不喜歡。”
可惜言語間還是夾雜了一股柔軟的哀求。
她轉過頭不再看薑秦,但眼中的清涼升溫了些許。
筆尖的力道稍稍加大,就戳破了紙,像是紮在薑秦身上一樣。
薑秦驚訝於她今日的寬忍,於是惡作劇般為她盤起了烏黑順直的長發,並掏出一根路上折下的樹枝作為簪子,固定好了形狀。
老板娘雙手攥緊,轉頭盯著薑秦。
她的臉色早已紅潤,眼神也在閃爍,隻是勉強表現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她摸了摸那根樹枝,摩挲著,然後不近人情的說道:“一個粗糙的禮物,但我收下了。”
雜亂的線條顯示出她內心的慌亂失措。
書店用的仍是油燈,燈光昏昏沉沉惹人困倦。
隻是,暴露在薑秦眼前的耳根已經通紅通紅了。
很顯然,她的耳根並不會撒謊。
這家書店最寬敞的位置,就是櫃台之後,獨屬於老板娘的軟塌,也是薑秦最喜歡待的地方。
薑秦厚著臉皮坐在軟榻上,貼在她身旁,輕輕嗅聞她身上淡雅的香氣。
顯然,這家店的老板娘並不歡迎薑秦。
薑秦並不在意,直接越過歪歪扭扭,幾乎沒有空隙的書架,再跨過被隨處堆放的古籍,踏上嘎吱作響的六階木梯,走到了老板娘身邊。
老板娘全程都在用看待四害的目光鄙夷薑秦,
她用冷硬的聲音說道:“客人,本店已經打烊了,請出去。還有,我是非賣品,不要隨便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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