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休息，林言先回家拾掇自己，實在是太邋遢了。
    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看著一身的淺綠色短褲短袖，林言突然想起了紅靈家的事，不知道染坊開起來沒。
    如今的衣服主要有麻布和棉布，顏色也多，走在街上，不再是幾年前的一個色調，看著更鮮活。
    這些都是紅靈默默努力的結果，或許很多人不知道。但林言很清楚，能看到今天鮮活的太陽城，紅靈付出了多少。
    不能讓紅靈的心血白費，所以必須要有人繼續鑽研，製衣紡的做法讓人寒心，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
    等花紅回來，林言向她打聽染坊的後續。
    得知林言能休息幾天，花紅高興地道：“你總算是忙完了，這幾天好好歇一歇，紅家染坊的事不用你操心。聽說，黃鶯親自處理的。”
    “和黃鶯有啥關係？”林言不解，黃鶯忙著法院的一攤子事，哪有時間去管這些。
    自從法院成立，人們像是發現了好地方，大小事都要去法院審判。這樣下去，黃鶯分身乏術，今年把一部分執法權限轉交給公安部門，可法院還是忙碌不停。
    “阿娘，紅家鬧到法院了？”不怪林言這麽想，能讓黃鶯處理，隻能是事情鬧大了。
    花紅點點頭，唏噓道：“紅秀家最近不知道咋想的，製衣紡生意受到影響，聽說是因為染坊，紅媛把紅玉告到了法院。”
    “真有這事？紅秀不管她女兒嗎？”
    “可不是嘛，等紅秀知道已經遲了，紅媛堅決不撤訴，一定要讓紅玉賠製衣紡的損失。”
    “絕不可能。這和紅玉有啥關係。”
    “就是嘛，紅媛腦子抽，和紅玉杠上了，不依不饒的。鬧到法院，紅家徹底出了名。”花紅不勝唏噓，“以前的紅家多好啊，這才幾年就鬧成這樣，憑白讓別人看了笑話。”
    “紅英呢，任由事情鬧大？”林言覺得紅英不會袖手旁觀。
    “咋可能不管啊，可紅媛鐵了心，誰說都沒用。紅英和紅秀兩人平時多厲害，就拿一個紅媛沒法子，隻能由法院來審判。”
    “黃鶯咋判的？”林言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把紅家推上風口浪尖。原本隻是家務事，這樣一來，不出名都難。紅靈知道始末，應該會傷心吧。
    “關注的人太多，法院決定明天公開審判。你剛好能趕上，去不去看？”
    “當然要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言和花紅早早來到了法院，跟著人群到了審判的地方。果然是關注度高，人群蜂擁，好像都沒事幹一樣。
    有人眼尖看到了林言，以為是眼花，揉了揉眼睛，確定是真人後，忙擠到她身邊，“林言，真的是你。”
    林言點了點頭，“噓，別喊。”
    盡管她想低調，可還是晚了。
    被擁擠在中間，林言被他們的熱情嚇到了，心裏止不住的怨念。大家似乎都忘了來這兒幹啥，一個勁地纏著她，說些有的沒的，真讓人吃不消。
    還是花紅忍不住喊道：“都別擠了，審判要開始了。”
    人群一靜，看向前邊的台子，上麵有人。果然是要開始了，便不再推搡擁擠，但也沒有離開，就站在原地，等著審判開始。
    台子上，黃鶯帶著兩個審判員出現，紅媛和紅玉站在兩側。
    眼神掃視下方，黃鶯嚴肅道：“請所有人保持肅靜，在審判開始後自覺遵守法庭紀律。”
    人們下意識地點頭，不敢發出聲響。他們已經習慣了法庭的要求，又有治安人員在旁維持秩序，沒人敢擾亂。
    黃鶯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今日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審理紅媛狀告紅玉一案……”
    人群中，林言聽著紅媛多次辯駁拿出證據，看似有理有據，實則沒有法條可依，她便明白審判的結果。
    無論說的多麽天花亂墜，都是在強詞奪理，枉顧律法罷了。
    費力地從人群中擠出去，林言獨自走在街道上。
    法院所在的這一片區域是新建的，監察院等聯盟機構幾乎都在這一片。
    當初設計的時候，林雲來征詢過林言的意見，采用了青磚青瓦，不同於最先一批建造的房屋。
    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實用性上，都要比最初的好很多。
    走在這樣的街道上，心緒不自覺地沉靜下來。十二年過去，太陽城早已今非昔比。
    街道上過往的行人，玩鬧的孩童，沒有誰衣不蔽體，一切都在變得更加美好。
    自豪感油然而生，林言深吸一口氣，走進監察院。這裏沒有法院的喧鬧，安靜中帶著肅穆。
    偌大的院子裏，幾乎看不到人影。
    聽說水生大多時候在監察院，林言來碰碰運氣，順便參觀，她還從沒來過這裏。
    走了好一會兒，碰到個人，被認了出來，熱情地帶著林言去找水生。
    看到林言，水生十分意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人了。
    “真是稀客，你出現在這裏，總讓我覺得不真實。”
    “哈哈，這不是個驚喜嘛。忙裏偷閑，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
    “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信，隨便坐，我給你倒杯水。”
    看著水生倒水，林言突然想起來剛釀出來的酒，“你嚐過白酒沒？”
    “嚐過一口，辛辣無比，太刺激了。”
    林言莞爾，“剛做出來這一批確實夠辣，嗆的很，喝不慣也正常。生物研究室的人正在想辦法調和口感，後麵肯定會有所改變。”
    水生是真的不敢恭維，“希望能好喝吧。不過，我聽說有人喜歡喝，街上的飯館裏已經有賣的，隻是數量很少。”
    “慢慢來，以後會好的。”林言對酒的前景很看好，畢竟源遠流長，伴隨著人類的發展史。
    閑聊幾句，水生開門見山，“說吧，今天找我幹啥？”
    “真是閑逛，剛剛去了法院，出來經過就進來碰運氣。”林言苦笑，“說真話你怎麽就不信呢。”
    “黃鶯開審，你去聽了。”
    “嗯，聽了一半就走了，沒啥懸念。”
    水生也知道那邊的事，“確實沒懸念，可總有人看不清，利欲熏心。不過，這件事得處理好，不能讓紅靈以後難做。”
    林言點頭，“有黃鶯在，不會留下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