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盡了。
    在橘黃色路燈的映照下，小區的花園顯得格外幽靜。
    陳遠帶了沐浴露，下了樓。
    今天出來的時間早，大橘沒有在樓道附近，陳遠進去花園喊了兩聲，大橘就小步跑了過來，發出親昵的叫喚聲，要過來蹭陳遠的褲腿。
    “你這家夥，今天又跑去哪了。”陳遠見它身子髒兮兮的，臉麵躲開。
    大橘快步跟上……
    沒一會兒，陳遠領著大橘來到健身區，一把抓住它的脖頸，提了起來。
    第一次見大橘的時候，它看著很肥，可提著的時候特別輕，身上沒有肉。
    現在的大橘重了一些，依舊算不上胖。
    健身區有個洗手台……
    大橘看到陳遠提著它來到洗手台，發出淒慘叫聲。
    “別叫喚了，又沒有打你。”陳遠按著它，打開水龍頭。
    陳遠之前給大橘洗澡，就在這裏。這個家夥不愛幹淨，還不喜歡洗澡。將大橘按在洗手台的槽子裏，它就大聲的叫喚，聲音特別淒慘。
    水打濕了大橘的皮毛，看著胖胖的家夥瞬間縮水了一大圈，叫喚聲更淒慘了，就好像被強上了的小母貓。
    “別叫喚了，看你身上髒的。”
    這大橘，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哪裏活動，身上髒得很。水一衝，就有黑水流出。
    陳遠給大橘塗抹了沐浴露，給它撓著。
    “再叫喚，我打你了。”
    陳遠威脅著抬起手，正準備拍打下去，大橘嚇得脖子一縮，低聲嗚咽。
    陳遠狠狠道：“再叫喚，揍你。”
    不遠處，一個漂亮的高挑小女生聽到大橘的慘叫，以為是在虐貓，手機都拿出了，在撥號頁麵上按了110，準備看清楚……如果真是虐貓，就打電話報警。
    大橘的叫喚聲，實在太淒慘了一些，真就是被狠狠虐待了，發出的那種特別淒慘的叫聲。
    “你在幹什麽。”女生距離還遠，大聲嗬斥道。
    陳遠轉過頭，一個和陳欣差不多高的長發女生。從陳遠這個方向過去，她站在路燈前麵……陳遠背著光，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能看出她的身材，很高。
    白色體恤搭配水洗白的牛仔褲，雙腿修長筆直，腰身纖細……
    女生不敢靠近，大橘叫喚聲越發淒慘，又喊道：“你快住手……我喊人了……”或許是發現這裏太偏僻了，連忙改口：“你再不快住手，我報警了。”
    陳遠一頭黑線，說：“我在給大橘洗澡。”
    彥小兮不信：“我真報警了。”
    大橘的叫喚聲特別淒慘，明明是受虐了。她也害怕得很，現在是壯著膽子，隻敢在遠處嗬斥。
    “真是給大橘洗澡。”陳遠將大橘提了起來。
    大橘皮毛被水打濕，看著就瘦了一大圈。陳遠提著它的後脖頸，肥肥的大橘縮水變成了一條小橘……
    距離太遠，彥小兮看不清楚，隻能看到陳遠手上提著一隻長長的貓。
    有一些貓咪特別不喜歡洗澡，給它們洗澡的時候雖然會反抗，會叫喚，但沒有大橘這樣的，叫喚聲太淒慘了。
    如果是陳遠路過，隻聽這個叫喚聲，他也以為有人在虐貓。
    “我真的在給大橘洗澡。”陳遠見她晃動著手機，再道：“你不信自己過來看。”
    這大晚上的，她可不敢在偏僻地方靠一個陌生男人太近。
    “你把貓放了。”彥小兮喊道。
    大橘的叫喚聲太慘了……
    “等等，我給它衝洗幹淨。”陳遠輕輕在大橘腦袋上拍了一下。
    這個家夥也是，就洗個澡……叫喚的聲音那叫一個淒慘，就好像被裝進了麻袋，挨著黑打。
    陳遠也不想多解釋什麽，將大橘放回水槽，打開水龍頭衝洗大橘。大橘繼續慘叫著……
    彥小兮聽著大橘的叫喚聲，心裏害怕，她不敢靠近。就將手機切換到了錄像，將這個畫麵拍攝了下來。
    沒一會兒，陳遠給大橘衝洗了身子，將它放在地上……
    大橘沒有跑，而是走到旁邊的草地甩了甩身子，就在地上打滾起來。
    “我去，你能不能愛幹淨一點，才給你洗了澡。”看著大橘的動作，陳遠也是無奈。
    彥小兮見小貓沒有跑，基本上也判斷了前麵的男人不是在虐貓。如果是虐貓，那貓咪肯定就跑了……
    “你真給貓咪洗澡？”彥小兮疑惑道。
    “真的是……”陳遠說著，小灰跑了過來，用腦袋蹭了蹭陳遠的褲腿。
    陳遠笑著提起小灰，這隻英國短尾貓……就放到了水槽裏麵。
    小灰也不喜歡洗澡，流浪貓，很長時間沒有人照料的，對於洗澡這些，充滿了抗拒。
    小灰也在叫喚，但叫喚聲沒大橘那麽慘。
    彥小兮看見是真誤會前麵的男人了，小心的走過來，也沒有靠的太近：“剛才對不起，我以為你在虐貓。”
    “沒事。”陳遠聳聳肩，看了看女生，估摸著十七八歲，或許還要小一些，說話的聲音很甜，柔和……就剛才特別生氣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在發怒。
    臉蛋很美，她或許是陳遠在現實中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了，小巧的臉蛋還有明顯的嬰兒肥，五官精致，眼睛很大，看著特別靈動……
    不過發育的很好，身材竟有了曲線。
    陳遠就看了看，收回了目光，擠了些沐浴露塗抹在小灰身上。
    彥小兮見另一隻貓叫喚的也很慘，再看了看大橘後，就靠近陳遠這邊看了看：“你是不是弄疼貓咪了？”
    “沒有吧，我很輕。”陳遠說著轉過頭，看到她手上提著個白色塑料袋，裏麵有飯盒：“你也來喂貓？”
    彥小兮搖搖頭：“這是我自己的外賣……？”
    陳遠點點頭，將小灰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再擠了一些沐浴露，而小灰二次清潔。
    小灰現在不叫喚了，有些害怕的縮著身子。大多數貓咪都怕水……
    小灰這是正常表現。就大橘，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人在水裏虐待過，對水特別恐懼。
    大橘還在草地上翻滾著，彥小兮走到大橘旁邊，蹲下來伸出手指碰了碰大橘的腦袋。
    陳遠洗幹淨了小灰，將它放在地上。
    “你用的沐浴露，人用的吧？”彥小兮養過貓，在聞到大橘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後，看著陳遠說。
    “我自己用的。”
    “人的沐浴露，貓不可以用。”彥小兮見陳遠看過來，有些尷尬：“偶爾用一次兩次的沒問題，不能經常用。”
    陳遠點點頭，收拾了東西：“我叫陳遠，住這個小區。”
    “哦……我也是，住在小區。”
    “以前沒見過你……”
    “我……我宅。”彥小兮昨天才搬過來，自然不可能見過。但陳遠這個陌生的男人，她還是充滿了警惕。
    “你剛才是不是拍攝我的視頻了？”
    “拍了一點點。”
    “刪了。”陳遠道。
    就大橘剛才的叫喚聲，誰遠遠的看到都會誤會。陳遠害怕這女人將視頻發到網上……
    彥小兮縮著脖子，拿出手機在陳遠注視下刪除了視頻……
    剛刪了視頻，她手機就響了起來：“喂，馬上回來……拿到了……好的。”
    彥小兮掛了電話，建陳遠打開了飯盒，裏麵有小魚幹，還有一個海膽。
    路燈的光線下，彥小兮隻能看清楚陳遠的側臉，立體而精致的五官，就好像從小說裏走出來的男主角，超級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些是流浪貓麽？”
    陳遠‘嗯’了一聲，看向她點點頭，將海膽裏麵的海膽黃和蒸蛋掏出來，分別倒在小魚幹上麵。
    “剛才不好意思哈。”彥小兮說著就要回去了，想了想轉過頭：“對了，我叫彥小兮。”
    陳遠笑著揮了揮手。
    看著女孩走遠，陳遠拍了下正在幹飯的大橘：“你這家夥真的是無敵了。給你洗個澡，弄得好像挨打了一樣。”
    陳遠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根，見狸花貓跑了過來，就從大橘的飯盒裏拿了兩條魚幹，過去遞給狸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