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好久。

    在漆黑的海麵，除了羅老四號的光亮，陳遠終於又看到另一個光亮。

    “魚群距離海麵50米。”周升道：“師父過來了沒有，再不過來，來不及了。”

    “過來了。”陳遠說道進去船艙，拿起對講機：“師父，收到沒有？”

    沒回應。

    林新海距離還很遠。

    “我收到了。”羅老四道。

    “等師父過來，你和師父一起，我在你們周圍打輔助。”

    “行。”羅老四想了想，道：“魚群距離海麵多少米了？”

    “五十米，估計隻有半小時，魚群就要下潛了。”

    “半個小時，你們師父恐怕趕不過來。”

    “就希望魚群在海麵多停留一段時間。”陳遠也是歎了一口氣。

    林新海的船，太慢了。

    之前就和他說過這個問題的，不過要提高船速就需要更換船主機，那也不是簡單的活。

    快要三點鍾了。

    新海號終於和羅老四匯合，陳遠給他們指引，規劃線路。

    不過他們現在距離魚群還很遠。

    “師父你走前麵，羅四叔走後麵，保持一些距離，現在是漲潮，你們要從右邊繞過去。”

    “好。”林新海道。

    “時間。”周升有些焦急的，魚群距離海麵隻有不到三十米了。

    這個深度，魚群大概率已經蘇醒了。不知道這些魚會不會出海麵活動一下……

    如果出海麵，那就糟糕了。

    出海麵，魚群就徹底蘇醒了，隨後群遊速度會加快。

    那樣的話，就新海號的速度，大概率是追不上了。

    周升盯著魚探顯示器，右手握拳，捶打左手的掌心：“別上來，別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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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念叨了。”

    這個金槍魚群隻要是不做圓圈運轉運動，那就不搞好了。

    陳遠也希望這個魚群不要出水。

    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鍾，周升盯著畫麵，長舒了一口氣：“魚群開始下潛了。”

    陳遠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趕緊告訴了林新海他們：“魚群開始下潛了，你們看到魚群了沒有。”

    “看到了。”林新海道：“數量不少，估摸著就算不到兩百尾，也接近了。”

    羅老四一下子也是興奮了：“接近兩百尾？”

    “你的魚探打開自己看。”

    一會兒，羅老四興奮喊道：“看到了，看到了。老海，你搞快一點。”

    “窩尼瑪，已經是最快了，不要催了，我真的是……快要吐了。”林新海都無語了。

    羅老四也不知道敲著什麽東西，他心裏也焦急得很：“兩個月，就搞這麽一網。這一網要是沒有搞到，我真的要鬱悶……遠仔？”

    “在。”

    “確定是藍鰭金槍魚，而且均重兩百斤以上？”

    “八九不離十。”陳遠道。

    “什麽八九不離十，百分之一百是藍鰭金槍魚。除了藍鰭金槍魚，不可能是別的魚了。”周升吼道。

    周升也很像催促師父快一點的，但也知道新海號的速度就那樣，再催促也不可能快了。

    “魚群深度……50米。”周升隻能給林新海他們匯報魚群深度。

    林新海現在惱火得很，要是因為速度而錯過這個魚群，林新海覺得自己會哭，還會遺憾不知道多少年。

    這個魚群，熟練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根據他們的經驗，這個魚群的個體大，遊泳速度快，又可以待在550米左右的深度，就說明魚群很健康，而且很肥。

    將這些綜合起來，這個魚群熟練雖然不是特別多，但是值錢，值大錢。

    價值千萬遠的一網，說不定就是這一網了。

    畢竟藍鰭金槍魚，某些極品的藍鰭金槍魚，一條就能賣出上百萬元。甚至據傳說，最貴的一條藍鰭金槍魚，價值2100萬。

    網上看到的，不知道其中有什麽貓膩。

    反正一條2100萬，怎麽都覺得奇幻。

    一條上百萬，估摸著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

    林新海的漁船跑太慢了。

    周升猛扣腦殼皮：“80米了。”

    林新海坐在駕駛位，唉聲歎氣。

    馬丹，這次回去就更換主機。不對，回去後就物色一條遠洋圍網船。

    淦，這條船，太特麽的慢了。

    “100米了。”周升吼道。

    “知道知道，我這邊可以看到魚群的深度。放心，深度200米是一個大關卡，趕得及，趕得及。”

    魚下潛和上浮都需要適應海洋的壓力，經驗豐富的漁民，根據這些可以判斷深海魚大概的出水時間。

    太特麽慢了。

    太特麽的慢了。

    陳遠覺得這晚上的時間，比一個月過得都要慢。

    周升焦慮的用腦袋撞方向盤，魚群又下潛了一些，叨念著：“快點啊，真的是太慢了。”

    陳遠聽著周升念叨的煩了，過去抱住他腦袋，使勁揉搓了幾下：“別念了。”

    “以後再也不和老海出來，那個老坑逼貨。”周升怨念得很。

    “你特麽翅膀硬了，敢罵海哥是老坑逼貨。”

    “他是真的坑。”周升惱火道。

    陳遠嘿嘿笑了笑，看了眼身後，新海號和羅老四號距離越來越近了，趕緊拿起對講機：“迂回範圍不要那麽大，魚群已經150米深度了，直接插過來。在搞什麽呢。”

    看到林新海的操作，陳遠也是無語了。

    “來了來了。”

    “速度快一點。”陳遠說著發動釣魚艇，趕群了林新海他們那邊。

    速度是真的慢。

    如果在遠洋船隊，這個速度，陳遠早就罵人了。

    搞錘子的搞，不如回家去洗澡。

    想到這句話，陳遠有些懷念之前在船隊的那位東北老大哥了。那丫的，還說陳遠他們什麽時候去東北，邀請他們搓背的。

    那位東北老大哥離開船隊的時間比陳遠他們早半年，這一回去，就聯係不上了。

    兩條船就位後，陳遠開著船過去，周升過去接住陳遠老爸丟下了的括綱和跑綱：“拿到了。”

    陳遠二話不說發動車，來到羅老四號的旁邊，將括綱和跑綱丟了上去，然後離開。

    魚群深度，接近200米了。

    “放網。”羅老四在對講機裏吼道。

    “收到。”

    隨後，陳遠他們聽到新海號上的吆喝：“放網。”

    新海號發動了。

    速度慢的一匹。

    “大迂回。”陳遠拿過對講機，喊道。

    “收到。”

    聽到林新海的聲音，陳遠調轉了船頭方向，繼續觀察魚群：“魚群沒有動。”

    “好。”林新海。

    “奈斯。”羅老四。

    “哎喲喂，羅四叔洋氣起來了。”周升笑著說。

    羅老四嘿嘿笑著：“那必須的。”

    “師父，保持速度。”

    “行。魚群動了跟我說一聲。”

    “好。”

    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三分。

    新海號的速度不敢太快，怕鬧出動靜太大驚嚇了魚群。

    金槍魚現在所在的深度，如果忽然發力，很容易從圍網下麵跑出去。

    十分鍾後，圍網才完成四分之三。

    “金槍魚動了，速度。”陳遠在對講機裏喊道。

    “好。”

    魚群蘇醒了。

    林新海那邊加快速度，兩分鍾後，順利合圍。

    現在的金槍魚還是很懵的狀態，並沒有向網底逃竄，一直到碰到圍網了，這才下潛。

    不過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兩條漁船合攏了，羅老四親自拿著將括綱丟到新海號，跟著就是跑綱。

    林新海離開了駕駛證，來到後甲板指揮。

    現在就是趕速度了，括綱的兩頭捆綁在絞機上麵，跟著就是拉閘，啟動。

    這艘漁船，現在要說哪裏不拉跨，那就是這個括綱絞機了，一人多高的絞機，就這個絞機便有好幾噸的重量。

    要是這個絞機再拉跨了，陳遠真的會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