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白蛇傳》的拍攝已經快到尾聲了，周遊給了三十集劇本，顯示的最終結局是白蛇白素貞被壓倒雷峰塔下了，許仙落發為僧！
    約莫兩個半月的拍攝時間，時間不短也不長，畢竟這部戲基本都是在臨安還有臨安影視基地拍攝，並沒有全國四處奔走，除了一開始拍攝出了些許問題之外，到後麵越來越順利。
    但是……
    說句不好聽的，真正看好這部戲的人，幾乎沒有，甚至就連主演方圓也不覺得這部戲會火。
    畢竟這個嚐試太大膽了，在影視劇方麵，大膽嚐試其實是個貶義詞，因為你大膽嚐試，就意味著改變觀眾的閱片習慣。
    閱片習慣哪有那麽容易更改的。
    可方圓萬萬沒想到，她會接到浙省電視台打來的電話。
    當然，浙省電視台播出來的四集《白蛇傳》她已經看過了，突然又覺得質量不錯，最關鍵的是，看著挺有意思的，讓人有種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覺！
    所以她覺得，這部戲可能不至於火，但至少也在水準之上！
    然後……
    「方老師，《白蛇傳》改時間了，放在了黃金檔！」
    是電話通知的，當然也是浙省電視台那邊的朋友，方圓很激動，她自然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所以說……
    《白蛇傳》爆了？
    但她並不知道爆了多大，而且問的時候，對方也沒有說，隻是說今晚才能出結果！
    是啊，之前都是在中午十二點播出的，換到黃金檔，沒出效果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
    《白蛇傳》劇組這邊聽到方圓宣布的時候，一臉懵逼。
    尤其是王莉！
    這也行？
    當然，自己主演的戲有要火的趨勢，她自然也開心，畢竟這次女扮男裝，可是一大突破，一旦打破禁錮，她的演繹事業必然再上一層樓！
    而此時，方圓，還有白露，丁香，一個個都開始給周遊打電話！
    畢竟周遊之前擋了甩手掌櫃，雖然本來編劇就不用在場，但拍了一半跑了，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哦！」
    周遊這邊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備菜。
    因為第二天村裏有人結婚！
    元旦剛過，已經進入臘月天了，找周遊燒席的人越來越多，日程都安排到一周之後了，再多周遊也不敢安排了，畢竟萬一有什麽臨時緊急事情，那不是耽誤事兒！
    「哦？就哦？」
    電話連線的時候，方圓，白露，丁香，王莉她們都在！
    一個個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尤其是方圓，畢竟是女主角。
    打電話過來，本來就是通知一下周遊，也讓他開心開心，可是……你這哦是什麽意思？
    「那要不然呢？」
    《白蛇傳》能爆本來就是周遊預想的，畢竟上一世這部戲的威力，那可是將幾個景點直線拔高，甚至成為城市名片了。
    當然，就算沒爆，甚至於暴死，周遊也能理解，哪怕是平行世界，總歸也有差別。
    所以周遊一開始就抱著平常心，能爆最好，不能爆，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達到目的，片子有了，他可以自己回憶了。
    周遊如此平澹樣子，倒是把方圓等人給整湖塗了。
    也隻能都囔了幾句，然後聊了聊，白露明顯是想過來，可惜臨近過年，她也要忙活起來了。
    掛了電話，周遊將一隻大羊腿丟進大鐵桶裏麵！
    寒冬臘月，羊肉是隴市必不可少的東西，尤其是這種農村大席，一旦到了冬天，大家也隻能坐在外麵吃，
    但氣溫太低，吃飯的人太冷了，這個時候喝上一口熱羊湯，驅散寒意，渾身酥麻！
    「得修個專門吃席的場地了啊！」
    「是啊，等來年農場真要成了，到時候集資修吧！」
    「嘿，要不是周遊突然來這麽一波，怕是真吃不起席了啊！」
    雖然沒有下雪，但已經比較冷了，所幸這個時候院子裏麵到處都是火堆，再加上人多，其實倒也沒有多冷。
    「行了，等明天吧！」周遊看了看天：「明天怕是會下雪啊！」
    今天天就陰了一天，周遊看了天氣預報，說是市裏似乎有雪。
    其實要下雪的話，倒也無妨，他們這邊吃席並不是露天，都是搭好棚子的。
    再者說……
    實際上下雪的時候並不會冷！
    甚至說，整個西北，隻要不吹風，冬天其實沒有那麽冷。
    「零下了，要是下大雪，也算好兆頭！」
    交代了一些，周遊朝著家裏走去。
    幼兒園已經放假了，西北的寒假一般都是五十天左右，早點的甚至從十二月底就開始放假了，一直正月十七八，算下來剛好四五十天！
    童楊還有花易，以及第一波客人已經走了，不過留了聯係方式，袁秀幾乎天天給周遊發信息，簡單聊兩句。
    徐傑這一波人也閑下來了，張楊王慧幾人雖然想等著看雪，但因為太冷了，所以前幾天也走了，至於徐傑，畢竟是隴市人，所以也和令顏回市區了。
    這偌大的民宿院子，突然之間隻剩下了周遊楊青檸，還有小青禾，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
    「爸爸，明天會下雪嗎？」
    「或許會吧！」
    房子裏麵挺暖和，二十四度，透過玻璃，正好看到院子裏的棗樹在隨風搖曳。
    夜幕早早來了，整個靈渠村沒入黑暗，隱隱似乎能聽到吹風的聲音。
    躺著，聽歌，聽風，看夜，漸漸的，風停了，但院子地燈上，開始有了漂浮物！
    一片片鵝毛打著旋兒緩緩落下！
    今年的第一場雪，要來了！
    ……
    你在北方圍爐看雪，我在南方搖扇吹空調！
    方圓一家人盯著電視，不一會兒，老太太也出來了。
    不過……
    已經兩個月了，老太太的拐杖早就丟掉了，現在走路已經沒什麽大事兒，甚至於還能亮個相，唱兩句。
    其實年紀也說不上太大，再加上叢小練功，登台幾十年，如今重新站起來，依舊是那個讓無數人追捧的小鳳仙！
    「這戲拍的好啊，第一集我就看了，很吸引人啊！」
    老太太過來坐下，一會兒《白蛇傳》的五六集就要開始了。
    又聊起了周遊。
    「今年過年，得去周遊家轉轉啊！」
    這話自然是給方圓說的，周遊對老太太有大恩，這個恩情可不是簡單給錢就能了的，作為後輩，逢年過節登門拜訪，很應該！
    「是得去！」方圓道：「今年我也就一部《白蛇傳》，等收尾結束了，到時候去看看他！」
    正說著，第五集開始了。
    而就在此時，浙省電視台！
    一群人緊盯著數據！
    《白蛇傳》改時間的事情，今天一早就發了公告，因為比較看重，所以從早上的節目開始，一直都在給電視機前的觀眾說明。
    作為這次改時間的倡導者，範主任很激動，也很期待。
    他想看看這部比較奇特的電視劇，到底能不能引起大波動！
    「數據？」
    員工小王沉默片刻，突然激動的說：「出來了出來了！」
    「嘶，0.72！」
    此話一出，數據室的員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徹底沸騰！
    .72？乖乖，這麽高！」
    「改時間第一集竟然有這麽高的數據，哎呀，早知道《白蛇傳》就應該直接放在黃金檔播出的！」
    「是啊是啊，這已經是第五集了，錯過了三集高增長啊！」
    「你們說第六集能有多少啊！」
    「我覺得怕是有0.75吧！」
    「我也覺得差不多！」
    「這初始數據，破1小意思啊！」
    「是啊，說不定真有可能1.5呢！」
    範主任深吸口氣，連忙將數據上報給台長。
    要知道，換節目可是大事，尤其是這種中期更改，因此將《白蛇傳》換到黃金檔這事兒，台長也比較在意，畢竟這可是得罪人的行為。
    讓人家《追風獵捕》的演員還有導演製片怎麽看，更別說之前還有合約呢，隨意更改時間，可是有賠償金的！
    但是……
    既然有合約，那就證明可以違約，隻是看值不值。
    幸好，值！
    老太太很開心，看的也很認真，笑道：「你這白蛇的扮演，越來越好了啊！」
    老太太畢竟是專業人員，在這方麵，方圓都比不上！
    方圓苦笑：「因為是跟著本子拍攝的，所以第一集到後麵，差距還是有的，當時被周遊折磨好久！」
    「好好好，做事求精！」
    ……
    晚上十點鍾，本來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了。
    但是……
    浙省電視台官博這邊，一則喜訊發了出來。
    「慶祝本台新劇《白蛇傳》收視率破1！」
    收視破1！
    這是什麽概念。
    電視劇市場被瓜分，哪怕最牛的省台，占據份額大約也隻有四五個點的樣子！
    所以說，一年之中收視率破1的電視劇，哪怕是市場份額占據比較高，也就是第一梯隊省台內，也算是值得慶祝的了。
    更別說此番破1的片子出現在浙省電視台！
    浙省電視台發出這條信息之後，很快下麵就被粉絲圍觀了。
    「我去，《白蛇傳》的收視率這麽高嗎？我也看了，非常好看，還以為隻是我喜歡呢！」
    「我也看了，乖乖，你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在電視劇裏麵唱戲，而且……還毫無違和感是什麽鬼？」
    「才破1？這麽好看的片子，竟然才破1？」
    「沒錯，我感覺《白蛇傳》是這幾年最好看的電視劇！」
    「我也有這種感覺！」
    「這麽好看的電視劇，一開始竟然在中午十二點播，也不知道省台領導腦子是不是被吃掉了！」
    評論的，自然都是浙省電視台的粉絲，而這些粉絲，絕大部分都看了電視，至於那些沒看的，也被科普了。
    「《白蛇傳》的故事先不說了，但這拍攝地，就是咱們臨安，裏麵的西湖，斷橋，以及各種地名，省台領導要是不推這部劇，真就是沒眼光了！」
    「演員是方圓啊，她本來就是咱們臨安人！」
    「那雷峰塔，是不是黃妃塔啊！」
    「應該是，劇中改了名字！」
    「編劇怕也是臨安人吧！」
    「這倒是沒注意！」
    「編劇叫掃地僧！」
    「哈，這是筆名吧，不過這麽有個性的名字，以前沒
    見過，那說不定是初創呢！」
    網上有關的討論熱度還是不高，畢竟隻是破1罷了，說白了，還沒出圈呢。
    但省台這邊，台長則是在破口大罵！
    對象是牛主任！
    「分成？比例這麽高？你腦子呢，當時讓你去談，你怎麽談的！」
    大家一直沒有注意，關注點，都在《白蛇傳》能不能帶來極高的收視率！
    所幸，大大完成了預期，甚至於徹底嚇到了所有人。
    第五集0.72，第六集直接0.98！
    8，雖然不是破1，但0.72到0.98是個什麽概念，因此台長決定，直接發破1喜訊，反正明天肯定上1了！
    好消息傳遍台裏，範主任很開心，副台長也很開心，甚至各位領導都很開心。
    畢竟……
    這才第六集啊，劇本顯示有三十集，如果保持這個水準，那破1.5，應該沒啥問題，甚至……還可以期待一下破2了！
    而作為台長，考慮的東西那就多了，比如……
    廣告！
    比如……
    收益！
    然後……
    他才知道《白蛇傳》簽的分成協議，而且版權，還在人家方圓工作室！
    也就是說，當時隻買了一次播出權！
    牛主任低著頭，心道當初你也隻是提了一句，說是給個機會，誰能想到……
    但是……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還嘴，而且這件事情必定要有個背鍋的人！
    「範亮，你去……」
    楊台長本來想讓範亮去和方圓工作室重新談談，畢竟……《白蛇傳》收視率如此高，那接下來台裏肯定要全力以赴，給它資源，但問題是這一來台裏就虧大了。
    因為這部戲賺得越多，那台裏就虧得越多。
    「行了，趕緊準備宣傳，另外，範亮你和市旅遊局那邊接觸一下，還有市場部，動起來動起來，誰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偷懶，別怪我不客氣了！」
    機會就這麽一次，能不能抓住，也就看這幾天了。
    浙省電視台近乎全體出動！
    這也就導致於，在第三天的時候，很多人注意到旅遊局這邊發了推薦新劇公告，甚至於道路上，乃至於街邊的電子板上，竟然也出現了《白蛇傳》的宣傳！
    很顯然，這次浙省電視台，出了大血！
    當然，這是之後的事情！
    ……
    「哇，下雪了！」
    小青禾其實是第一次見雪，白茫茫一片，來到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先前隻是氣溫下降，但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冬天！
    院子裏麵，這裏鼓個包，哪裏凹下去一塊，一腳踩上去，咯吱一聲，然後將鞋子陷了下去。
    至少十公分，而且還是柔軟的雪絨。
    這種雪有點黏性，正好適合用來堆雪人。
    畢竟還有結婚的人，所有周遊也隻能將小青禾丟給楊青檸。
    「你們先玩著，中午的時候過來吃飯！」
    楊青檸牽著小青禾，兩人在院子裏麵撒歡。
    小青禾穿著厚厚的黃色的羽絨服，戴著紅色的帽子，還有個牽繩的小手套，抓著雪揉啊揉，小臉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周遊到老王叔家的時候，院子還有門外這條路的雪已經掃得幹幹淨淨，到處都是孩子的叫聲。
    昨晚悄悄下了雪，現在反倒是晴天了。
    「好兆頭啊！」
    周遊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和他打招呼，到後廚這邊，趕緊
    給準備去接親的人做了一桌！
    蹺腳牛肉，蒜泥白肉，紅燒獅子頭，雞蛋炒韭菜……
    這一道道菜上來，驅散了寒意，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香啊！
    「媽的，這要是把嘴養刁了，過完年出去打工那還得了啊！」
    「我不準備出去了，我爸媽說讓我去農場工作！」
    「話說那珍珠米真能賺錢？」
    「廢話，當然能！」
    「要是能賺錢，我也不想出去了，去年才結婚，老把媳婦丟家裏不好！」
    「沒事，你放心去，嫂子我照顧！」
    「滾！」
    都是村裏的年輕人，早就知道周遊做飯好吃，因此當菜上桌之後，二話不說就開吃了。
    「絕了，周遊這手藝，你說他幹嘛要在村裏待著啊！」
    「不懂了吧，人家這些學藝術的，都比較特立獨行！」
    「聽說周遊不缺錢，還跑出去幹嘛啊！」
    「話說他為啥離婚啊！」
    前院討論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周遊接到方圓電話的時候，正在油炸雞腿。
    「浙省電視台的台長來找我外婆了，又跟我說了合同的事情，有更改的意思，你的意思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吃虧就行了！」
    方圓出來都這麽多年了，這點事情肯定能處理好，之所以給周遊打電話，自然也是征求他的同意。
    說白了，合約已經簽了，就算不改，省台這邊也沒轍，難道他們還真能因為掙少了而不掙這個錢？
    電視台挑劇，但好劇也挑電視台，都這個時候，浙省電視台要真敢藏著掖著，大不了方圓直接走連播路子！
    而方圓打電話，又說起找她外婆，顯然已經有鬆口的意思了，周遊知道她的意思，自然也沒有拒絕！
    「放心，版權我會握好的！」
    方圓又不傻，既然楊台長給了外婆一次麵子，那她也還一次麵子！
    分成比例可以改一改，至於買斷版權，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