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銘跳完舞跟在支晗身後下台的時候, 和兩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擦肩而過。
    前麵那個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腳步一頓，不屑地說：“跳的這麽爛還有臉上台？”
    後麵那個嗤笑一聲，附和：“反正人家已經被罵習慣了嗎。”
    支銘向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猛地一愣, 扭頭看向那兩個已經跨上舞台的人。
    那兩個聲音他非常熟悉。
    是他的高中同學, 也是他從選秀開始攜手走到最後的隊友。
    支銘盯著舞台上摘掉帽子和口罩的兩個人，聽著
    這兩個當時是三四位出道，現在依舊有很多人記得，而且和支銘不一樣, 網上關於他們的事情, 大多都是正麵的。
    主題曲的音樂又一次響起，舞台上的兩個人隨著音樂舞動, 看上去比他不知道好多少倍。
    支銘正發楞著，突然感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擺。
    他低頭看去, 支晗壓了一下帽簷, 不耐煩地說：“走了。”
    支銘愣愣的：“去，去哪兒？”
    “借個手機。”
    支晗說著，帶他一起繞到舞台背麵。
    李普通這會兒就站在這兒，看著外麵的情況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正打電話試圖聯係商場的工作人員。
    路兮兮三人這會兒也擠了過來, 探頭看看台上跳得正歡的兩個人和因此變得混亂的現場，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
    支晗撥通電話，淡定搖頭。
    “張經理？”小姑娘聲音冷冷淡淡的，雖然還透著幾分稚嫩, 但一點也不會削弱其中的穩重感。
    幾個人都是一愣, 有點驚訝地看向兄妹倆。
    支銘靠在折疊桌邊, 撓撓頭，無辜又不解地朝他們一攤手。
    支晗還在和電話那端的人交談。
    “舞台這邊有兩個人鬧事，破環公共秩序，阻礙節目錄製，麻煩帶保安把他們趕走。”
    那邊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下來，支晗催了他們一句“盡快”，就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然後在一堆人驚詫的注視中，一臉淡定地把手機物歸原主。
    她掃視眾人一圈，最後看向路兮兮，眨了下眼，像是有點疑惑。
    路兮兮：“你……”
    支晗反應過來，解釋：“公司是我們家的。”
    她看上去就像是在說“今天是星期一”一樣自然。
    其他人：“？！”
    支銘也呆了呆，驚訝地問：“是咱家的嗎？！”
    路漫：“……你為什麽也跟著一起驚訝啊！”
    外麵兩個人跳的激情四射，除了原本就聚在舞台前的觀眾之外，還有不少人也都趕來湊熱鬧。
    甚至還有不少原本在這附近的兩個人的粉絲也都擠進了商場。
    場麵一時十分混亂，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原本布置在這裏的幾個保安根本攔不住，很容易發生事故。
    偏偏台上兩個人像是對這種現象一無所覺，仍在賣力地跳著主題曲，甚至還開始撩個衣服之類的。
    支晗皺眉看了兩眼，拉著仍在狀況外的支銘往外走。
    其他幾個人也都偽裝好之後一起跟了出去。
    ——維持現場秩序。
    站在舞台邊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剛巧被後麵的人推搡著往前倒去，眼看著臉就要直接磕在舞台邊緣的鐵架上。
    女孩睜大眼，正絕望地等待傷痛，下一秒，下墜的趨勢驟然一停。
    她愣了一下，後怕地睜眼看去。
    一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男生紳士地拖住她的肩，幫她把身後往前擠的人流分開，把她帶到了舞台後麵安全的地方。
    女孩平複了一下慌亂的心跳，抬頭仔細打量他，眼睛驟然睜大。
    “哥哥我是你的——”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支銘已經朝她彎了一下眼睛，轉身又匯入觀眾裏去維持秩序。
    女孩捏著手機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興奮地咬咬嘴唇，低頭去找朋友尖叫。
    好在經理工作效率不算太慢，主題曲剛過三分之二，他就已經帶著一大堆保安出現在人群外圍。
    一部分保安去門口攔下還想要進來的人，一部分保安從外圍開始維持秩序，經理本人帶著三個保安繞上舞台，直接把上麵兩個鬧事的拿下。
    兩個人十分狼狽地被壓下舞台，還掙紮著質問他們為什麽不讓表演。
    經理站在台上，看著
    這件事鬧成這樣，後麵的表演肯定也沒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李普通也跟在經理身後上台，和他一起道歉，同時也在像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道歉。
    後台，兩個人被壓過來之後還一臉的忿忿不平，用力甩開保安，瞪著支銘一副想要找茬的模樣。
    支銘心情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問：“何必呢？”
    其中一個：“現在全網都知道你主題曲跳的究竟有多爛了。”
    支銘不解：“可是……大家早就知道了呀。你們現在這樣，隻會讓其他人覺得你們兩個沒事找事的。”
    這人：“……”
    另一個：“別以為你又翻紅了就有多厲害。我們很容易就能再讓你成全網黑。”
    支銘錯愕：“所以之前是你們搞的嗎？”
    這人：“是啊，怎麽樣，那段時間不好過吧？”
    支晗突然湊上來，抓過支銘手裏攥著的話筒，沒什麽表情：“抱歉，忘關麥了。”
    兩個來找茬的人同時一呆，瞬間慌神。
    支銘比他們晚一步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問：“那豈不是……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是你們搞的了？很糟糕誒。”
    兩個人：“……”
    第一個：“你故意的是不是！”
    第二個：“真不要臉啊，還算計我們。”
    支銘：無辜.jpg。
    兩個人一看他這副無辜的表情，心裏更窩火，咬牙切齒地就想衝上來。
    結果剛邁出一步，兩個身材體格倍殺他們的保安一左一右，拎小雞一樣把他們拎了起來。
    支晗在兩個人的掙紮踢腿中淡定命令：“把他們丟出去，順便拍張正麵免冠照發到大群，這兩個人已經進了我們所有分公司的黑名單了。”
    兩個保安齊刷刷一點頭，駕著這兩人走了。
    路兮兮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摸摸下巴，好奇問：“進了你們家的黑名單，那他們還能幹什麽呀？”
    支晗想了想，保守地說：“還是有一些能做的吧，比如收破爛之類的？”
    支家的產業，餐飲購物房地產、汽車珠寶互聯網……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這可是對在原著裏“富可敵國”的首富。
    進了他們的黑名單……
    路兮兮摸摸胳膊，一聳肩。
    那可能就隻能活著了叭。
    被列入黑名單的同時，這倆人在網上也收到了不少嘲諷。
    其中大多數都來自《我們這樣生活》節目的粉絲。
    破壞公共秩序，讓節目無法繼續進行。
    而且還是在節目錄製的第一個下午。
    這對這群苦苦盼了將近兩個月的粉絲來說幾乎可以說是“罪該萬死”了。
    一些圍觀群眾看了之後也直呼離譜。
    【？？？沒毛病吧？別人錄節目的時候上來添亂？是不是不被罵兩句不舒服啊？】
    【救命，這是什麽離譜騷操作？你要說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技術……在支銘麵前真沒必要吧。你要說是別的理由……謝邀，那我隻能當他們失智了。】
    【？一點都不考慮會對商場產生什麽影響嗎？路轉黑了。】
    【現在什麽奇奇怪怪的人都能當明星了嗎？】
    支晗看了幾條，快樂地晃晃腿，把手機遞到支銘麵前讓他一起快樂。
    支銘笑了兩聲，又想起什麽，開始發愁：“那他們要是再讓我全網黑……會不會影響節目錄製啊？”
    支晗摸小狗一樣拍拍他的腦袋，安慰：“已經安排人把那段錄音發出去了。他們會先你一步成為全網黑的。”
    支晗停頓片刻，轉身正視他，嚴肅地問：“所以當時到底怎麽回事？”
    支銘有點尷尬地撓撓頭，簡略解釋。
    “那個……買位置，是他倆讓我幹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消息是他們放出來的。”
    他無辜地揪揪耳朵，說：“當時他們還跑過來安慰我了來著。”
    支晗有點無語地看看他：“……”
    這倆人是不是失智不好說。
    但她親哥可能是真的有點傻。
    後續的表演肯定是沒法完成了，一行人正準備轉移地點先去吃頓飯，一通電話突然打到了李普通的手機上。
    打來電話的是支母。
    阿姨幹事風風火火的，電話打來的猝不及防，掛斷的也猝不及防。
    她就隻說了一句話。
    “銘銘你被人欺負了都不給我們說！等著，媽媽給你報仇！”
    說完，支女士啪一聲掛斷電話，給大寶貝報仇去了。
    支銘聽完之後愣愣地盯著逐漸黑屏的手機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點委屈似的小聲說：“我也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啊……”
    全員沉默了一會兒，李普通抓抓自己越發稀少的毛發，憂愁歎氣：“表演不了了，後麵咋辦呢？”
    支晗揚眉，晃晃手機。
    “誰說表演不了啦？”
    李普通一愣。
    支晗：“市中心的世貿商場已經在布置現場了，吃完飯直接過去就行。”
    陸修遠：“那附近有家五星級飯店是我們家的，可以直接去吃，不用付錢。”
    全員：“！！！”
    李普通淚目。
    能擁有壕無人性的讚助商真的太爽了吧。
    路兮兮小小聲跟路漫耳語：“這就是被富豪‘包養’的感覺嗎？怪不得這麽多人願意做小金絲雀。”
    路漫瞟她一眼：“你做？”
    路兮兮歪頭悄咪咪瞅瞅支晗和陸修遠，嘿嘿一笑：“好像……也不是不行？”
    路漫：“？”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小財迷”能解釋的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