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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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亦歡剛從自己的酒吧出來就打了一個踉蹌。
    因為他恍惚間有種被車給撞飛了的感覺,而且還是被撞得在天上飛了兩圈。
    被撞飛的感覺太過真實,真實到就像真的發生過。
    然而此刻自己卻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酒吧之外。
    他上下把自己摸了個遍,發現全身上下毫無損傷,但是奇怪的是右手袖口上原本不知所蹤的紐扣卻離奇出現了。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紐扣早在一周之前就因為脫線而失蹤。
    然後一個詞閃現在了他的腦中——曼德拉效應。
    一群衝他跑過來的人沒有給他細想的機會。
    這些人手舞足蹈地跑向遠處。
    順著他們奔跑的方向,吳亦歡看到了不遠處綠化帶上停著一輛冒著濃煙的卡車。
    “不是吧?”帶著滿腹疑惑的吳亦歡跟著人群跑到那輛卡車的跟前。
    卡車車頭前的地上躺著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這張臉每天都會出現在自己衛生間洗手台前的鏡子裏。
    而此刻,這張臉浸泡在血水之中,這張臉主人的身體也以不可能的姿勢折疊著。
    “怎麽回事?這人怎麽長得這麽像我?”吳亦歡當下大駭,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臉。
    圍觀這場車禍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的肢體動作豐富而誇張,但此刻,吳亦歡卻發現了一個事實,他竟是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你已經死了。”突然一聲輕語從萬籟俱靜之中傳來。
    吳亦歡聽到這聲輕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因為既然聽到了聲音,自己當然就沒死。
    但是他四處張望,卻並沒發現這聲輕語的源頭。
    這時一朵湛青之花如同工筆水墨中漸漸暈開的青色墨點,從虛無到有形,快而極炫的在夜空中綻開。
    隨之而來的是縷縷桂花之香從濃墨一般的深夜中飄來,卻並不是那種帶著前中後三調的香水之味,而更似香囊中溢出的淡淡幽香。
    原來竟是一個青衣女子自烏黑的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乍現!
    仔細辨去,這名女子竟身穿一身不明朝代的青色古風長衫。
    “汝之陽壽已終,汝之靈命已始……”青色古裝女子腳一沾地,嘴中就開始唱頌。
    “……忘盡興敗榮辱,但念無欲無求;待我右手執劍,斬盡魑魅魍魎;許我右手掌燈,渡汝極樂往生!”
    吳亦歡聽著這一段文言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道:“什麽鬼?”
    這名女子盯著吳亦歡少許之後,說道:“看來吳兄的記憶尚未恢複,無妨,且讓我先使你升為司命,去地廳報到,再做計較。”
    吳亦歡對著這個女子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hello,空邦哇,阿尼阿塞喲,不好意思,我有幾個問題要請教。”
    青衣女子把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吳莫染慢條斯理地扳著手指頭:“一、小姐姐,這大晚上的你穿個古裝play是什麽設定?二、那些人是為什麽光張嘴不說話?三、為什麽他們可以穿過我的身體?四、躺地上那位為什麽那麽像我?”
    這個古裝play的女子一臉嚴肅地回答道:“一、我是男兒身,並非小姐姐;二、等我說完四的答案,再回答這個問題;三,同樣等我說完四的答案,再回答這個問題;四、那人就是你,你被車撞死了,成了鬼;現在回答二,做了鬼的人暫時聽不到活人的聲音;三、鬼和活人不在一個維度上,自然可以被穿體而過。”
    聽了他的回答,吳亦歡腦袋“嗡嗡”作響,雖然沒有全get到,但是至少記住了兩樣東西:
    一、眼前這位是男的;
    二、我死了。
    青衣古裝男子把一張白紙懸在吳亦歡的眼前,說道:“吳兄,這是司命誓詞,看著念即可。”
    “司命?什麽司命?”吳亦歡莫名其妙地問道,“我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好吧?我既然死了,怎麽還站在這裏?”
    “你念便是。”青衣男子瞪了吳亦歡一眼,雖然語氣寡淡,但是他眼中的冷峻讓吳亦歡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形勢比人強,吳亦歡隻得把這段晦澀難懂的古文念了出來:“吾命已終,吾責已始;舍吾輪回,換汝安康;右手執劍,斬盡邪祟;左手掌燈,萬世榮光。”
    吳亦歡甫一念完,青衣男子便開始輕聲念咒,手上也做著複雜的手勢,像是在進行一場魔法儀式。
    隨著儀式的進行,吳亦歡腳下的地麵開始決裂抖動。
    街道、街燈、建築、圍觀的人群開始極速地往地麵塌去!
    於此同時,一批白色的建築物從地下以極快地速度飛升而起!
    所有的景物切換都在幾秒鍾之內完成!
    刹那間,吳亦歡熟悉的榕江路的現代街景已經變成了一個白茫茫的,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有著古代飛簷畫棟風格的城市景象。
    目不暇接的吳亦歡轉著圈地看著四周的景物,仿佛一個挑梁小醜一般。
    巨大的震撼讓他雙腿瑟瑟發抖,一個沒站穩,差點跪在地上。
    青衣古裝男子對著狼狽的吳亦歡一個歪嘴殺:“吳兄,其實這裏你來過多次,隻是此生你的記憶被消除,才讓你現在如此尷尬。沒關係,帶我日後向你一一說明,你自會恢複真我。
    吳亦歡單手支撐著身體,弱弱地問道:“所以這裏就是陰曹地府了?”
    青衣男子的聲音幽幽地傳入他的耳朵:“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