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熱搜】
字數:15636 加入書籤
是不是覺得這章眼熟?沒訂閱夠一定比例, 那還得再等等噠~
老爺子卻是深深看了眼白文羽:“還不走?”他以前有多看中這兩位小輩,如今就有多不喜。
沒想到他老了老了,竟然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直最看好的小輩是個黑白不分優柔寡斷的懦夫, 覺得性子單純善良溫和的孩子卻有著一副黑心腸。
來了, 他是真的老了啊,看人竟然這麽不準。
白文羽生怕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趕緊替厲子錚答應下來,拉他起來的時候壓低聲音:“你如果不想在白承寒麵前丟人的話盡管拒絕, 看他是會在意還是更討厭你。”
厲子錚的心口抽痛一下, 到底更討厭他幾個字讓厲子錚還是起了身,他不願意娶白文羽,從先前親眼看到白文羽的真麵目他就不想, 但有些話的確不便當著人說, 他咬牙, 決定私下裏說服白文羽。
兩人離開之後, 管家拿著一堆的合同恭恭敬敬退下了,將包廂留給白承寒三人。
老爺子目光重新落在白承寒身上,想到麵前這位即將成為老五的丈夫,眉眼愈發慈祥:“雖說隻是協議, 但如今既然白先生即將要成為一家人, 日後若是有人再欺負白先生,盡管來找我們給你做主。”
白承寒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但他也隻是笑笑沒打算真的麻煩二老, 但也沒直接拒絕兩位老人的好意:“厲先生的情況如今怎麽樣了?”
老爺子和老夫人對視一眼, 老夫人原本放鬆的神情又繃緊, 歎息一聲:“不太好, 自從上次白先生來過家裏後,老五再也沒能醒來,但不久前老五聽到了白先生彈琴,卻是有了些反應,所以我們這次才這般著急……”
老夫人也沒打算瞞著白承寒,既然要成為一家人,雖然隻是合約,但她也是感激對方的,真的將對方當成了家裏小輩看待。
白承寒一愣,沒想到讓二老下定決心的竟然是他彈琴?可厲譽確定能認出那是他的琴聲嗎?畢竟大家彈出來的都差不多。
白承寒隻當是湊巧,並未多想,抬眼看到二老對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主動開口問道:“兩位剛剛提到有話單獨要說,不知是……?”
老夫人咬牙,愧疚道:“我們來之前想著如果這次能談妥的話,就想著盡快選個合適的時間,畢竟老五這情況……”他們是真的怕老五哪天突然病重,到時候怕衝喜也來不及了,所以幹脆聯係到大師,根據二人是生辰八字選了個黃道吉日。
但這事畢竟太過著急,老夫人饒是再迫切想讓二人結婚,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老爺子接過話頭:“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我們來之前讓大師選了幾個適合白先生和老五結婚的黃道吉日,最遠的是半年後,稍微近一些是三個月後,還有一個……是七天後。”
白承寒聞言倒是不意外,畢竟上輩子已經發生過一次,因為那時候老夫人以為他是為了錢自願嫁進來的,所以為了厲譽早日衝喜醒來,所以選的是最近的日子,也就是七天後的那個日子。
但此刻卻是不一樣,老夫人自然是更想早些衝喜怕耽誤久了出問題,但偏偏最近的時間太快,她擔心若是選了這個,顯得他們厲家不太重視白先生。
白承寒自然也是更偏向早日讓厲譽醒來,更何況,厲譽醒來有一段時間還不能走路,他還需要讓反氣運空間升級治好他的腿。
但這話不能直接直白的說,不過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那就選七天後最近的日子吧。”
二老一愣:“這、這是不是太快了……當然我們不是不願意,隻是覺得太快對白先生不公平……”
白承寒麵上顯得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二老放心,我沒什麽的,畢竟我們的目的都是想盡快讓厲先生醒來。更何況,這也不是真的結婚,隻是協議,加上厲先生如今還昏迷著不能辦婚禮,隻需要領證即可。”
二老卻被白承寒的貼心好意感動:“白先生放心,如果老五真的能醒來,白先生以後就是我們厲家的恩人。到時候白先生若是想離開,那我們兩個老家夥就厚著臉皮收白先生為義子,如果、如果日後白先生覺得老五還可以,這婚約若是能繼續,到時候定會重新給你們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白承寒沒想到二老會想的這麽深遠,收他為義子顯然也不是單純隻是收養,代表著日後會有繼承權。
怕是白文羽若是知道更是要氣死,但白承寒顯然不打算接受,更不要說補辦婚禮……
他難得露出一絲不自在,低咳一聲:“這些以後再說吧,隻是我接下來可能還要參加比賽,所以領證的事宜,我這邊怕是不方便。”
二老連聲道:“無妨,這些我們這邊能搞定,白先生盡管安心比賽即可。”他們已經是對不住白先生,哪裏還好意思讓對方操心這事。
白承寒一直等送走兩位老人還有些恍惚,他站在那裏身形筆直修長,即使戴著口罩帽子也引得經過的人頻頻往這邊看,他一直等看不到車才緩緩轉過身,仰起頭,頭頂炙熱的光照在身上,他卻仿佛沒覺得熱,隻覺得渾身放鬆。
他終於再次要嫁進厲家,上輩子是厲譽保護他,這次……換他來保護對方。
而另一邊厲子錚和白文羽卻是談得並不怎麽樣,厲子錚壓根不願意娶白文羽,皺著眉頭:“你如果是想從嫁給我從而得到什麽,我可以現在就給你,你沒必要嫁給我。”
“子錚哥,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就是這麽想我的?”白文羽放在
厲子錚偏過頭,如果是以前他看到白文羽這幅模樣他肯定心疼壞了上前哄人,但他此刻腦海裏卻想起當初在酒吧白文羽拿起煙灰缸要砸白承寒的模樣:“這話你自己信嗎?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為什麽要收金盛的傳家寶?你確定你對我跟對金盛有區別?”
他甚至都懷疑對方這些年和他這般好,是因為是他這個人,還是因為厲家的身份。
白文羽咬著牙,心虛的同時幹脆先發製人:“所以子錚哥你如今就是這麽想我的?如果不是在意你,我怎麽會因為哥哥的出現因為嫉妒做出那些事?你如今是不喜歡我了,還是……你移情別戀了?”
厲子錚渾身一僵,沒吭聲。
白文羽嘲諷出聲:“可你可不要忘了,他可是要嫁給你小叔了,他寧願嫁給一個植物人也不願意搭理你,你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夠了!”厲子錚站起身,“我不會娶你的,但我會補償你。”
白文羽要的才不是補償,他想要的是以後成為厲氏集團繼承人的丈夫,他想要一半厲氏集團:“可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得償所願呢?”
厲子錚皺眉:“你什麽意思?”
白文羽:“你也看到了,我哥他現在完全不搭理你,但如果你和我先訂婚,我們好歹是兄弟,到時候他對你不設防,你也就能和他說得上話,等你真的能俘獲他的心,到時候我就和你取消婚約,你覺得怎麽樣?”
白文羽自信這些年能將厲子錚哄的團團轉,對厲子錚還算是了解,隻要先把婚約定下來,到時候厲子錚還想反悔,他想都別想,但如果真的繼續這般對峙他也討不了好。
所以白文羽幹脆從白承寒下手。
厲子錚聽到這話果然遲疑了,好半天才望著白文羽:“你說真的?”
白文羽:“比真金還真。”
厲子錚皺眉:“你讓我怎麽信你?”
白文羽看他這般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了:“我們也可以和老爺子一樣簽個合同。”
厲子錚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沒能抵得過白文羽的提議,但他還沒這麽傻,沒見到合同不肯鬆口,重新和白文羽約了個時間這才恍惚走出咖啡廳。
他這邊一走出去遠遠就看到白承寒站在路邊,他忍不住視線一直落在對方身上,在他走過去的時候剛好對方轉過身,他看到對方仰起頭,日光照在對上身上,他心頭原本的遲疑忍不住變得堅定。
他和小叔並沒有感情,等日後小叔醒了他們肯定會離婚,他也不算是搶小叔的人,畢竟他們隻是協議結婚。
想通這一點,厲子錚還是沒忍住抬步朝白承寒走去。
白承寒這邊本來心情不錯,抬眼看到厲子錚眉頭一皺,還沒說什麽,對方就過來了:“白先生。”
白承寒上下看他一眼,卻是突然露出一個格外慈祥的笑容:“怎麽還喊白先生?”
厲子錚看到他口罩外彎著的眉眼,心髒劇烈一跳:這、這是什麽意思,難道……
隻是還沒等他腦補什麽,就聽到白承寒繼續道:“畢竟以後是一家人了,還喊什麽白先生,和喊你小叔一樣,以後喊我……白叔就行。”
平白低了一輩的厲子錚:“…………”
他死前無初次都在後悔,恨自己剛回到白家時的軟弱,恨自己愚蠢好騙,恨白文羽那張偽善綠茶麵下是一副蛇蠍心腸,恨自己識人不清輕信了白文羽,最終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別人。
甚至臨死前都沒能拿回外婆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所以如今這是上天可憐他這輩子渾渾噩噩害人害己,這才臨死前讓他體驗回到悲劇開始這天,讓他彌補一下好死得瞑目嗎?
白承寒眼底的恨意爆發的太過突然,讓別墅客廳對麵坐著的三人被唬得愣住。
他們對麵瘦弱的少年此刻像是一隻小獸,凶狠而又護食,容貌卻又昳麗精致,明明自小被養在鄉下,卻如同上好的瓷器,哪家矜貴的小少爺般鮮活好看。
如今更是因為憤怒愈發模樣如同綻開的豔麗花朵驚豔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反了反了!這是要反了天嗎?你對長輩這是什麽態度?不愧是從鄉下來的,就是沒教養,不就是一塊不值錢的玉石嗎?給你弟弟怎麽了?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教養被狗吃了?”
坐在一側的夫人也是最開始動手的人,她衣著貴氣逼人,尤其是脖子上的寶石項鏈仿佛要閃瞎眼,嘴上張口閉口看不上白承寒,但眼神明顯帶著嫉妒瞧著白承寒的臉。
這張臉還真的像極了他那生母!
她偏頭去看,果然看到白父正怔怔望著,最開始的不喜似乎也因為這張臉陷入回憶,神色恍惚讓她更加冒火,惡毒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冒。
白承寒望著眼前真實而又恍若夢境的一幕,十年前他初來白家時他這後母郝寶倩最喜歡拿他從鄉下來說事,動不動就提教養。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當年真相,他剛失去外婆,獨自一人來到生父家,自卑而又懦弱,被後母這麽說也嘴笨不知道怎麽開口。
可結果呢?
她哪裏來的臉敢說他沒教養?
白承寒一雙眼愈發的冷:“要論起來,難道不應該是某位知三當三,仗著自己富家女的身份搶別人丈夫的小三更沒教養?二十年前,不知道是誰看上別人老公後,故意跑到原配麵前耀武揚威罵原配是個鄉下女配不上別人的丈夫不如讓給她更上不得台麵?”
“來,白太太告訴我,這種人是不是比我更不配提教養二字?還是說某些人的臉皮被狗吃了,才能這麽不要臉?或者這對狗男女,畜生當多了,幹脆連人的禮義廉恥都忘了?”
“你、你……!”郝寶倩聽出他話裏指的是誰臉色慘白,顯然沒想到這小畜生竟然知道了當年的事,甚至還敢當麵嘲諷出來?
白父也是一愣,望著眼前張狂極近諷刺的少年,身體僵住,怪不得突然性情大變,與一個月前剛來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白父嗓子啞了下來:“你……你是怎麽知道的?是你外婆說的?”
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大部分都過世了,那就隻剩下他那前嶽母。
可對方不是說……絕不會說出來嗎?
白承寒卻是嗤笑一聲,涼涼開口:“外婆她老人家可懶得提及某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你們還真的覺得當年的事沒有別人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敢出軌追求所謂的真愛,不顧一切舍棄道德放棄當人。怎麽如今當久了人,已經忘記自己隻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了?”
郝寶倩終於從憤怒中回過神,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發青,她瘋了般尖叫一聲就要去打白承寒,一直沒開口的白文羽終於喊了聲:“媽,你冷靜一點。”眼神卻落在前方那塊玉石上。
對方這句話竟是輕而易舉讓原本暴躁的郝寶倩安靜下來,她也看向那玉石,重新坐了回去。
白承寒順著聲音看向一直乖巧坐在那裏眉眼精致的年輕人,嘴角掛著小白兔般單純溫和的笑容,可隻有白承寒知道他的心有多黑人有多狠毒。
白承寒陰測測盯著柔弱如同菟絲花般的少年,這模樣雖好,但與後來對方一炮而紅成名後讓人一眼驚豔萬年的模樣完全不同。
仔細去看……如今的白文羽更像是後來的贗品。
白承寒早就已經忘記十年前白文羽的模樣,此刻再瞧,竟有種這真的是同一個人的錯覺?
白文羽朝他露出一個單純乖巧的笑容,眼尾下耷,帶著可憐兮兮的柔弱,惹人憐惜:“哥,我是真的喜歡這玉石……你就讓讓給我好不好?我用剛拍賣得到的玉瓶跟你換好嗎?那玉瓶值二百多萬呢。”
他模樣秀氣,說話又輕聲細語,加上身體不好臉色蒼白,此刻咬咬唇委委屈屈說完,撒嬌看了白父一眼,成功讓白父的注意力收了回來。
白父一向心疼小兒子,看到他這模樣,憐惜不已,皺著眉重新看向白承寒:“你當哥哥的,讓弟弟一次。不過就是一個不值錢的玉石,拿給你弟弟!”
白承寒隻是靜靜盯著三人,沒開口。
白文羽卻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他覺得就算再憤怒,隻要父親開口,他這便宜哥哥不還是被拿捏住了?
他以為白承寒是默許了,於是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拿……隻是他的指尖已經碰到玉石的盒子,眼瞧著就要成功拿到手,他眼神裏的貪婪與興奮幾乎昭然若揭。
白承寒一直注意著白文羽,他其實一直好奇白文羽為什麽非要搶他的玉石,後來他無數次去討回,但都被對方用各種方式拒絕。
一開始他以為白文羽隻是故意搶自己的東西,可如今故意沒出聲等了等,卻看到這一幕。
白文羽竟是真的貪他這玉石?
就在白文羽就要真的碰到玉石時,卻隻見已經唾手可得的東西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一探,那玉石落入對方的掌心,隨即將玉石死死攥在掌心,再也窺探不到。
白文羽倒吸一口氣,沒忍住猛地抬眼,眼神帶著不鬱,他到底年輕,這時候還沒來得及收斂臉上所有的情緒,等對上白承寒狐疑的目光,才轉瞬變回乖巧的模樣:“哥哥,不是說給我了嗎?”
白承寒靜靜望著他,突然嘲諷笑了笑:“你哪隻眼睛哪隻耳朵看到聽到我說給你了?怎麽,這是有樣學樣,大的當小三臉,這小的沒繼承到位,隻剩二皮臉了?”
白文羽:“…………”
他怎麽也想不到剛開始怯懦上不得台麵的人,不過一個月就這麽粗俗,張口閉口而是他從未聽過的難聽話。
白文羽眼圈立刻就紅了:“我、我沒有……”
白父皺眉:“承寒,你怎麽說話呢?給你弟弟道歉!”
白承寒翻了個白眼:“上一刻還覺得我是個鄉下來的上不得台麵,這轉頭就惦記上我的東西?你們這一家是搶東西搶上癮了?老的搶人,小的搶物,不知道的還以為白家這是破產了,要靠搶東西才能維持生計,早說啊,要是白家真這麽慘,那不如求求我,說不定我這心一軟……把白太太昨天給我的一百塊生活費還給你好了!哦對了,白太太當時怎麽說的,這叫什麽來著,這叫……施、舍!”
白父氣得胸膛起伏,咬牙:“你當誰稀罕你那玉石?你自己拿著去玩吧,誰也不會要!”
“爸!”白文羽終於沉不住氣。
隻是還沒等他繼續開口,白承寒突然看著他:“白文羽,這玉石不會是什麽稀罕的寶物吧?你這麽費盡心機非要得到手,難道這玉石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這話一出,白文羽神色晃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哥、你想多了,這玉石不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嗎?我隻是喜歡這玉石的形狀。我也是知道子錚哥最近在收集玉石這才想著讓子錚哥哥高興……誰知道讓哥你誤會我了。”
白父一聽白文羽是給厲子錚討要的,頓時轉頭看向白承寒:“你……”
白承寒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白文羽提起來我倒是想起來,我與厲子錚還有婚約在身,既然厲子錚需要,那不如我親自給好了。”
白承寒一開始真的以為是自己瀕臨死地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彌補一下,可等真的攥住玉石的那一刻,掌心冰涼的觸感那麽真實,他突然意識到,也許這不是夢境,他這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剛來白家的時候。
如果這是真的……
他還需要更加確定,所以也懶得再跟這三人廢話。
果然白承寒一提及婚約的事,在場的三人表情又是一僵,尤其是郝寶倩收起先前的張牙舞爪也有些不自在。
白文羽更是臉色微變,顯然知道今天怕是這玉石拿不到手了,隻能轉移話題,意圖改變白承寒接近厲子錚的念頭:“還是不用了,我想起來還有另外一塊玉石更好。既然哥你手裏的玉石是遺物,還是不要隨意送出去的好。”
白承寒拖長嗓音:“是嗎——既然這樣,我累了,今天的家庭會議是不是要結束了?我想回去睡了。”
白父皺著眉擺擺手,等白承寒上樓,忍不住瞪了郝寶倩一眼:“都是你幹的好事!”
郝寶倩也心虛,捋了一下耳邊的長發,隨後想到自己這也是為白家著想,反瞪回去,但怎麽看這一眼都像是沒什麽底氣。
白文羽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但他平時表現的乖巧又聽話,倒是不好說什麽,隻是斂下眼的眼神卻帶了些惱怒不甘,偏頭抬眼朝二樓看去,未曾想剛好對上正站在正上方冷漠低頭看過來的白承寒。
白文羽被他嚇了一跳,立刻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白承寒慢悠悠看他一眼,這才收回表情,走到二樓盡頭的一間客房,推門走了進去。
等門關上白承寒掐了自己一把,等感覺到那清晰的疼痛,他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僵硬著身體抬步走到衛生間,等抬眼看到鏡子裏自己年輕以及沒被毀的麵容,眼圈忍不住紅了。
他竟然真的重生到了十年前!
抬起手摸著鏡子裏自己還年輕鮮活的麵容,而不是日後那張因為車禍被毀的慘不忍睹的臉,他淒然一笑,卻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玉石。
為什麽不提前一個多月,至少……讓他能再見外婆一麵……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了,外婆是壽終正寢,是帶著笑離開的,唯一的遺憾隻是沒能看著他完婚。
白承寒腦海一瞬間閃過上輩子很多畫麵,最終停留在那場慘絕人寰的車禍中,他攥緊了雙手,因為力氣大,掌心一片黏膩。
血腥味彌漫開,白承寒並沒有理會,他想到生母的怨以及後來發生的種種與那人死前為了救他的模樣……
白承寒眼圈泛紅,悲痛的情緒被他死死壓了下去,他低頭大力洗了一把臉,將眼底的淚意逼了回去,紅著眼的模樣更像是一頭凶狠的餓狼。
隻是他如今這模樣太過有欺騙性,柔弱可欺,唇紅齒白,眉眼精致,與眼神的老辣成熟截然相反,讓他這張臉呈現一種割裂感,卻愈發灼目吸引人,隻是此刻白承寒壓根沒在意,他低頭,一雙眼盯著旁邊那塊被白文羽貪圖的玉石。
白承寒站在門口瞧著房間裏躺在床上的人,頭頂的燈將整個房間照得格外的亮堂。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床邊擺著各種儀器,以備一旦出現危險,立刻能得以維持身體立刻能得到救治。
厲譽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因為戴了氧氣罩瞧不真切麵容,但臉色卻格外的蒼白消瘦,隨著白承寒走過去,對方的模樣也逐漸清晰。
與記憶力的厲譽略微不同,卻又是那個他這些年無數次內疚後悔虧欠的人。
之所以不同,是因為此刻的厲譽無聲無息躺在那裏,死寂而又虛弱,與後來他相處過那個努力繃著臉想要他離開卻在遇到危險毫不猶豫將生的希望留給他的那個鮮活的厲譽不同。
“老五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他已經昏迷半年,醫生說若是再不醒過來,怕是……”老夫人難過的聲音在身旁傳來,從最初的期盼到如今的絕望。
厲家試過很多種辦法,可最終不得已才選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方式。
可即使不靠譜,她還是想試一試,萬一呢是不是?
白承寒聲音有些啞:“他會醒來的。”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老夫人沒信,卻被安撫到,含淚的雙目帶了笑意:“你是個好孩子。”
白承寒很快按照大師的辦法拿到一張用金色朱砂寫成的佛語,他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垂著眼,看了眼閉著眼無聲無息的俊美男子,輕聲卻又能讓對方聽到開始從頭到尾念了起來。
大師帶著幾個僧人在旁邊圍了一圈,開始敲擊木魚,嘴裏念念有詞。
老夫人等人已經退到門口,拿帕子輕輕抹著眼淚,眼巴巴瞧著房間裏的情況。
模樣俊秀的年輕人背脊挺直坐在凳子上,身前則是自家老五,頭頂的白熾燈照下來,仿佛在兩人身上打上一層金色的輝光,有那麽一瞬間,老夫人甚至看呆了。
耳邊則是讓人心靜下來的佛語,她望著望著,有那麽一刻,真的覺得自家老五與白先生極為相配……
老夫人不知呆呆看了多久,白承寒念完一遍又是一遍,眉眼平靜聲音卻溫柔,一字一句,帶著最虔誠的期盼。
不知過了多久,本來旁邊儀器上不太好的曲線,突然劇烈起伏,與此同時,在旁邊隨著候著的家庭醫生一愣,他是不是看錯了,剛剛五爺是不是眨眼了?
很快又眨了一下,緊接著竟是旁邊的手指也動了一下。
醫生驚喜萬分:“老夫人有效果了,五爺眼睛動了!手指也動了!”
白承寒的聲音沒停,可剛剛厲譽的手指動的時候他的確看到了,怔愣了一瞬,畢竟上輩子厲譽有動靜,但隻是眼睛動了一下,雖然隻是這麽一點反應,卻讓老夫人依然覺得有效果。
上輩子厲譽手動了嗎?還是說他當時太過緊張並沒注意到?
就在醫生激動開始檢查數據以及厲譽身體狀況的時候,白承寒的目光落在厲譽的臉上,突然出其不意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黑眸。
白承寒的聲音頓住,一時間忘了繼續往下念……
不過卻也用不著他繼續,整個房間亂成一團,老夫人更是激動萬分,顯然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不說,還讓厲譽睜眼了!
白承寒直到退到外麵也怔怔的:厲譽上輩子……這時候睜眼了嗎?還是他當時因為不知道厲譽才是他要結婚的對象沒太在意所以沒注意到?
白承寒很快被請到旁邊的客房休息,而隔壁則是開始各項檢查。
白承寒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無論如何,他是希望厲譽能盡快醒過來的。他這次過來想要達成聯姻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讓厲譽安然無恙,如若厲譽真的這時候就能醒過來,他倒是也不用再嫁進來。
不過很顯然,厲譽就像是回光返照般,隻是睜開眼那麽一次再次陷入昏迷。家庭醫生給他重新檢查了一遍,身體各項機能與先前並無任何區別,仿佛剛剛睜眼是錯覺一般。
可這麽多人看到了,顯然不是假的……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老夫人臉色慘白,她坐在旁邊望著依然昏迷不醒的老五紅著眼圈。
家庭醫生也不清楚,最後忍不住看向不遠處圍了一圈各自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僧人。
先前聽說老夫人要請僧人過來念什麽祈福語時他壓根就沒信,畢竟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也隻是聽聽而已,但厲先生顯然身體狀況不容樂觀,老夫人病急求醫也能理解。
他本來沒抱希望,但剛剛那一幕……加上如今檢查的結果,他甚至也生出一絲遲疑:難道、也許、大概……真的有用?
最終家庭醫生望著老夫人,還是低聲開了口:“要不,讓那位白先生再進來念幾句?”
老夫人驟然抬眼,她似乎懂了家庭醫生的意思,對啊,剛剛就是因為白先生念了祈福語老五才睜眼,也許真的因為白先生與老五八字很合,有效果了?
白承寒重新被喊了過來,但這一次無論他念了多久厲譽都沒醒過來,這讓老夫人原本升起的希冀再次落空。
因為時間已經晚了,老夫人隻能先讓人送白承寒回家。
她獨自一人坐在病床前許久,望著老五這半年來昏迷不醒瘦得脫相的麵容,久久無法移開視線,腦海裏將先前發生的事想了一遍,她突然意識到什麽,也許真的被大師算準了。
她先前還覺得衝喜並不妥當,因為生辰八字就給老五娶進來一個陌生人,她怕老五醒來後怨她,但與其眼睜睜看著老五就這麽昏迷下去,她也不甘心。
所以就按照生辰八字尋到了白先生,隻是她沒想到白先生並非自己所願,而是被騙了。
白先生甚至是子錚原本定下的未婚夫。
所以即使白先生提議願意同意婚約她也拒絕了,畢竟不知道是一回事,既然知道是這孩子,本來就是白家對不住他,怎麽還能將他拖下水在這種情況下嫁給老五?
可此刻……她心頭卻忍不住那個念頭愈發強烈,也許大師說對了,白先生與老五的八字太和,所以才乍然一見麵就讓老五有這麽大的反應。
那如若真的衝喜……老五,是不是真的能真正醒來?
這個念頭再也壓不住,直到老爺子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大怒:“你這不是胡鬧嗎?先前我就說過不行,這種事你聽聽也就罷了,怎麽真的能將白先生給請回來?”
老爺子氣得不輕,怪不得一大早就將他給指使出去,說是去鄰市給老五請個老中醫過來,但老中醫性格古怪需要他親自去,老爺子為了老幺還是親自過去了,結果到了地方才知道壓根沒這個老中醫。
老夫人雖然心虛,但這時候卻被一股氣撐著:“但今天白先生念過祈福語後,老五睜眼了。”
老爺子一愣,猛地站起身,驚喜道:“我去瞧瞧……”
老夫人接下來的話將他的步子給停了下來:“但又沒動靜了,還是昏迷不醒。”
老爺子眼底原本的亮光重新暗了下來,可下一刻卻看到老夫人定定瞧著他,突然開口道:“我覺得大師說白先生與老五八字相合是對的,這次念祈福語都有用,如果……兩人真的結婚呢?”
老爺子難以置信抬頭:“你瘋了?”
如果隻是為了那些身外之物自願的人,銀貨兩訖也就算了,可那孩子的生母是子錚母親的救命恩人,後來也因為他們的疏忽沒發現被白家人騙了,讓那孩子在鄉下吃了這麽多苦。
如今既然知道了,怎麽能眼睜睜再坑那孩子一次?
老夫人沒忍住淚流了下來:“我若是有別的辦法也不會走這一步,甚至那孩子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再提,可他那天說他願意……甚至與老五以前也是認識的,所以是心甘情願幫忙,我這才……”
老爺子也愣住了:“什麽?他與老五以前認識?”
厲家這邊的事白承寒並不知情,厲家的司機本來是要將他送回白家,白承寒卻是拒絕了,讓他直接送他到了酒店。
白承寒剛到酒店沒多久,就收到了節目組發過來的下次五十進二十的比賽時間,後天上午十點開始。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他洗了個澡出來,看到床上的手機在瘋狂響動,他邊擦著頭發邊走過去,等看了眼,發現是於山輝打過來的電話,他抬手接了起來。
剛接通對麵格外的吵鬧,很快聽到嘭的一聲響,對方像是進了洗手間的隔間,背景音稍微少了不少,於山輝壓低卻興奮的聲音傳來:“白先生,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白承寒把聲音開了免提,繼續擦著頭發:“誰?”
於山輝:“你那個同父異母的繼弟!他跟個染了一頭黃毛的年輕男的在酒吧,我跟張義看得真真的,那個男的看你那繼弟的眼神可曖昧了,網上不都在傳他跟那個什麽厲家的繼承人有婚約嗎?他是不是背著那厲什麽的出軌了?”
白承寒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黃毛?年輕男子?他腦海裏回憶一番,他上輩子這時候的確見過白文羽身邊有個黃毛的,正是儲金盛。
這麽巧?
白承寒想到白文羽從儲金盛那裏得到的傳家寶增加的氣運值,嘴角嘲諷揚了揚,看來送到跟前得到反氣運值的機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