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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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寒聽到門響的時候才醒過來,他隻抬眼看去,下一刻就被厲譽整個護在懷裏。
雖說隻是抬了那麽一下頭,白承寒還是瞥見過來的兩人,一個正是郝導演。
顯然兩人過來是直播先導片的。
白承寒頭一次這麽懊惱,他就這麽睡過去了,也是怪昨晚上睡得太晚。
他睡下的時候還不擔心,不就是從兩床被子變成一床?兩人中間還隔了一個巴掌的距離。
可真的躺在那裏卻不怎麽睡得著。
折騰到半夜,他也感覺到身邊的厲譽也沒睡著。
跟他一樣,應該是不習慣身邊睡的這麽近的另外一個人。
白承寒知道天快亮的時候才眯了一下,這一睡竟是直接睡著了,還忘了來拍攝的時間。
郝導演也被這一幕愣住了,尤其是譽先生抬眼的一瞬間,黑暗、光線,以及那一眼構圖,跟拍大片一樣。
郝導演也被這極致的畫麵給驚豔到。
他想離得更近一些,這位譽先生雖然冷了點,但顏值是真的沒話說。
白承寒感覺到厲譽僵硬的身體,大概猜到導演的意圖,適時打了個哈欠,略微抬起頭。
“咦,你們來了啊?昨天睡得太晚,都這麽遲了啊?”
他說著,下意識親昵在厲譽懷裏蹭了一下。
厲譽低頭時已經收斂周身的冷意,眉眼柔和:“醒了?”
白承寒睜開一條眼縫,被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聽得耳朵一熱:“唔,醒了。”
沒想到譽哥演得還挺像那麽回事。
石瑩瑩死死盯著鏡頭,雙眼早就興奮的放光,嘴唇緊抿,克製著不發出激動的聲音。
這兩個人是誰?竟然、竟然長成這樣,這也太好看了吧!
明明兩人隻是單純摟著,什麽也沒做,可石瑩瑩愣是在地鐵上看得麵紅耳赤。
原本之前一直平靜的彈幕這時候也刷了起來,說出了石瑩瑩心頭的呐喊。
【臥槽!!一分鍾內,我要知道這兩人的身份!】
【大早上的,隻是一個對視眼神,看得我心潮澎湃】
【嗚嗚嗚太好磕了】
【晚上睡得太晚?嘿嘿嘿,怎麽睡得太晚?是我想的那樣嗎?】
【捂鼻血,已經腦補了一萬字……】
【樓上也自己腦補吧,我們誰跟誰,不介意的話,把你腦補的寫出來也讓我品鑒一下大作?】
郝導演雖然想多拍點,但白承寒說要起來的時候,他見好就收。
如果是別的嘉賓,他肯定會全程跟拍,但這位譽先生不一樣,他腿腳不好。
白老師早就打過招呼,起床到坐輪椅的鏡頭不能拍。
好在十分鍾,白承寒再次將門打開,郝導演繼續跟了進去。
而這十分鍾的功夫,原本直播間人數已經蹭蹭蹭往上漲,達到了一萬人。
雖然人不多,但大早上的,已經算是不少,這還是在一組和二組直播間是三大流量被分流的前提下。
【啊啊啊我已經搜過了,是個素人,剛參加過劉導的那個綜藝,還算是個新人】
【他老公也太帥了吧?怪不得這麽英年早婚,要是我,我也早婚】
但也有人說算話。
【長得也就那樣吧,知道要直播,早上故意化妝打理了吧?】
【嗬嗬別的嘉賓組全程直播,起床都播了,他們這麽特殊啊?還不給播?】
【對啊,比周笑瀟他們還大牌嗎?】
【一看這家裏擺設就知道,看樣子又是個富二代進圈子混的唄,有背景自然有特殊待遇】
隻是很快隨著鏡頭再次推進被打臉了。
隨著攝像再次踏進臥室跟拍,白承寒二人已經穿戴整齊起來,一人一邊。
白承寒這邊倒是還好,另外一邊背對著鏡頭的人,卻是坐在輪椅上。
【???】
【不是吧?我剛粉上的冷麵男神就這樣成了美強慘?】
白承寒知道鏡頭正在看著,但想到厲譽的性格,倒是很自然沒特別對待:“譽哥,先去洗漱吧,等下一起做早飯。”
“好。”
厲譽沒有反對,他們今天第三個任務是一起做早飯後給一個愛的親親鼓勵。
想到等下在鏡頭前的親吻,他有些緊張。
這兩天白承寒練習突擊了幾次,但他還是怕自己會在鏡頭前露出異樣。
白承寒等厲譽進了洗手間,門關上後,他朝鏡頭自然打了個招呼:“我們去隔壁洗漱。”
到了隔壁推開房門,他精致帶著攝像和郝導演去了洗手間。
郝導演開玩笑:“白老師這是不把我們當外人啊。”
白承寒嘴角彎了彎:“總不能晾著你們啊,剛剛是有特殊情況。”
郝導演很上道,知道白承寒這是要解釋:“這點白老師提前說過,不過,不僅是我,大家應該也好奇,譽先生的腿是怎麽回事?”
“譽哥之前出車禍傷到了腿,暫時還在複建,所以還需要借助輪椅,以後就好了。”
他不想讓大家覺得厲譽是個殘廢,雖然一開始會得到同情。
但那些異樣的目光相信也不是厲譽想看到的。
更何況,他說的也是真的,厲譽的腿很快就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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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導演鬆口氣:“那我就提前祝福譽先生早日康複。”
“借郝導吉言了,等下一起嚐嚐我和譽哥做的早飯。”
“哈哈哈早就聽劉導說白老師廚藝很好,我們就厚著臉皮打擾了。”
郝導演聽出白承寒是真心實意的,也想給白承寒留下一個好名聲,很樂意配合。
白承寒達到目的,開始洗漱,直接就掬了清水開始洗臉。
抬起頭時,細膩白嫩的一張臉,白得近乎發光。
唇紅齒白,眼睫毛沾了水濕漉漉根根分明,沒有了睜開眼時的冷淡,此刻的白承寒柔軟可欺。
但昳麗的姿容愈發奪目,讓人屏住呼吸忘了反應。
原本還吵嚷著白承寒心機早上化了妝的黑子看到這一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竟然是素顏!
在鏡頭裏能這種地步,這顏值……絕了!
想黑也找不到地方黑!
白承寒洗漱完走出來,攝像一直跟拍,連郝導演這種見慣各種圈子裏美人的,也不得不承認。
這位白老師是他見過長得最讓人記憶猶新的一個。
當然要說第二個,那就是那位譽先生。
剛提到某人,鏡頭朝前看去,厲譽已經收拾妥當,正靜靜等在門前。
剛剛鏡頭隻是一晃,後來再進了房間是側對著坐在輪椅上沒看清全貌。
這會兒厲譽坐在回廊裏,抬眼看過來時,整張臉更是俊美的讓人驚豔,這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有聞訊而來的白承寒的粉絲得到消息跑了過來。
感慨這是目前他們見過最般配的夫夫時,有粉絲看過《體驗》忍不住疑惑:怎麽覺得這位譽先生長得有點眼熟?
好像之前白文羽那個未婚夫厲什麽的?
不過這位譽先生應該是姓譽吧?那就是錯覺沒什麽關係。
白承寒還記得任務,看到厲譽走了過去,手順勢放在厲譽肩頭:“譽哥怎麽沒帶領帶?我幫你打好不好?”
說最後一句時他低下頭,聲音很輕,落在鏡頭裏,更是讓攝像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就算是這組熱度低他們也認了,天天對著這兩個人的臉,感覺自己都好看了幾分!
白承寒調轉輪椅方向去了衣帽間。
郝導演和攝像恍恍惚惚跟上去。
等到了衣帽間瞧見那一整排的定製西裝,兩人倒吸一口氣,好家夥!是他們一套都買不起的牌子!
【666這不是壕,這是壕無人性啊】
【剛剛從一組周笑瀟跑出來,看到他們夫夫愛巢的衣帽間,已經覺得羨慕,到了這裏已經麻了】
【周笑瀟的先生司先生說是a城司氏集團的司總,妥妥的豪門富少,結果這邊竟然瞧著比那邊還壕,白老師先生什麽來頭?】
直播間的觀眾好奇的同時,郝導演其實也早就好奇了。
但沒敢問,甚至連具體哪個城市哪個地址都不能對外泄露。
白承寒這時候已經選好一個領帶。
兩人側對著鏡頭,一個仰頭,一個低頭,鏡頭裏靜得出奇,隻能看到白承寒靈巧的手指與翻飛的領帶。
以及厲譽專注的目光。
【艸沒想到我一個sp有一天光是看人家打個領帶能看得臉紅心跳】
【這手指簡直像是在我心尖上跳舞】
【譽先生:哪個敢覬覦我的人?拉出去!】
直播間的觀眾大早上看得臉紅心跳,本來以為接下來能看到更熱辣的,結果,下一項開始下樓做早飯了。
【嗚嗚嗚別把我們當外人啊,來點更甜蜜的啊】
【就是啊,好歹是戀綜】
【對對隔壁都開始熱吻了,領帶扯了,拉過去直接親啊】
【我負責在後麵按頭】
很可惜兩人真的開始做早飯了,還是分別站在兩頭,一個負責清洗,一個負責切菜。
老爺子老夫人知道兒子要參加綜藝,雙手雙腳支持,還特意讓管家把廚房臨時弄來台子。
適合厲譽輪椅行走方便不說,還能夠得著料理台。
好在厲譽個子高,他即使坐在輪椅上背脊也時時挺直,抬高的並不多也不明顯。
兩人是頭一次配合做飯,但莫名配合默契。
厲譽從小就出國獨自生活,他也是會做飯的,隻是這次並不適合。
郝導演和攝像本來也是想配合白承寒,想著就算是白老師早飯做的難吃他們也會吃完。
結果……剛做到一半,聞著鍋裏瘦肉粥傳來的香氣,攝像離得近,更是早就吞了好多次口水。
這、這也太香了吧?
劉導果然沒騙人!
【攝像大哥,你吞口水的聲音我都聽到了!】
【我也……麻蛋,光是看著都好吃,白老師一看就是大廚,那切菜的手藝我那當廚子的老爸看了都叫好】
【都愣著幹嘛,大早上的外賣點起來啊】
因為等下還要拍第四項,所以隻做了四菜一粥。
雖然菜色不多,但是分量大。
白承寒讓攝像大哥將鏡頭放在一旁,隻白承寒和厲譽入了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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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觀眾還是看到那頻頻狂風亂卷一般都能看出殘影的筷子。
【羨慕攝像和導演,節目組還卻打工的嗎?我,扛器材小能手,免費!隻要讓我跟著白老師這組就行】
【難道不應該喂個飯嗎?不行來個餐前吻也行啊】
【這大概是這幾組裏,真的說吃飯就是吃飯的】
唯一讓他們欣慰的,是飯後兩人一起去廚房洗碗的時候,白老師出其不意低頭親了譽先生一下。
雖然譽先生被擋在裏麵,但他們還是看到了!
【親就大膽親啊,還偷親!】
【我們要看近距離的親親,重來!】
【就是!重來!!】
但顯然重來是不可能重來的。
白承寒之前完全忘了早飯後給一個愛的親親鼓勵,後知後覺想起來,幹脆這時候來了一個。
為了怕厲譽反映過大,幹脆變成了偷親,隻說了親親鼓勵,沒說不能偷親吧?
這也算鼓勵不是嗎?
厲譽本來還以為白承寒忘了,已經想著要不要提醒一下,誰知出其不意被親了一下。
饒是之前做過好幾次預設,可等真的到來時,還是沒忍住望著白承寒忘了反應。
白承寒被厲譽的目光也看得耳朵有些熱,餘光瞥見手上的泡泡,突然出其不意在厲譽臉上抹了一下。
厲譽回過神,低頭抬手拿手背蹭了一下,眼神裏都是無奈:“你啊。”
白承寒背對著鏡頭眨眨眼,兩人之間本來怪異的氛圍就這麽被打散了。
郝導演和攝像吃撐了,壓根忘了跟拍的事,結果不僅錯過了近距離拍攝親親,現在廚房裏背對著好像做了什麽!
【攝像!能不能行了!剛剛背對著我們做了什麽,啊啊啊看不到我會抱憾終身的!】
【剛剛是不是背對著我們偷吻了?是什麽我們不能看的嗎?】
【恨,恨不得鑽到鏡頭裏代替攝像來個對臉拍!】
【攝像不行我上啊!】
攝像和郝導演終於想到自己的任務,趕緊扛著鏡頭接下來不敢放過任何一個鏡頭。
隻可惜,直到最後一個流程,兩人一板一眼做著自己的事,冷淡的臉上看不出異樣。
但有先前一幕,直播間的眾人總覺得兩人之間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最後一個環節是【分開問答默契度】。
白承寒先被采訪,他單獨到了書房裏,麵對鏡頭很是坦然淡定。
郝導演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盒子:“白老師抽吧,抽到數字幾,就要回答幾個問題。”
白承寒沒想到還能這麽玩,但想想也無所謂。
他這兩天專門說了不少可能的問題,和厲譽對了不少答案。
甚至兩個人怎麽認識的或者喜好以及星座什麽都對過一遍。
更不要說白承寒上輩子後來厲譽死後了解他很多事情。
這世上除了厲譽自己,大概對於厲譽的喜好,隻有白承寒最了解他。
白承寒運氣不錯,抽到了3,隻需要回答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兩個人認識多久了,很容易回答:【三年】。
第二個問題也簡單,結婚多久了:【不到一個月】。
第三個問題稍微難一些,最喜歡對方身上哪個地方,覺得對方最喜歡自己身上哪個地方。
白承寒認真想了想,回了最保險的一個答案:臉。
兩個都回答的是臉,最喜歡對方的臉,對方應該也最喜歡自己的臉。
郝導演都愣住了,最後沒忍住調侃:“看來白老師是個顏控沒跑了。”
白承寒也笑笑。
直播間的觀眾也是一陣狼嚎:【長成這樣我也喜歡啊】
沒辦法,長得好可能會讓人嫉妒,但好看到一定程度完全達不到的高度隻能是欣賞以及養眼。
白承寒回答完後就輪到厲譽,走出書房時,白承寒與厲譽擦肩而過。
白承寒朝他笑笑,怕厲譽有心理負擔會緊張。
等門一關,卻是立刻拿出了手機,沒辦法,擔心節目組給厲譽挖坑。
或者抽到很難的,到時候萬一是厲譽應付不來的就難辦了。
白承寒很快拿出手機找到直播間點進去,找到自己的分屏直播間後,鏡頭一晃,厲譽剛到了書桌後。
白承寒望著鏡頭裏的人,原本還擔心的心頓時靜下來。
滿心滿眼仿佛隻剩下鏡頭裏的人。
郝導演拿出之前的箱子,讓厲譽抽問題,厲譽的運氣比白承寒稍微差了那麽一點,他抽到的問題是6個。
雖然不多,但和三個差了一倍。
白承寒沒察覺到他自己捏著手機的手指攥緊了。
郝導演無辜聳肩:“看來譽先生比白老師的運氣差了一點,白老師隻抽到了三個問題。”
厲譽嗯了聲:“那就好。”
【算了算了,聽聽,真夫夫就是好磕,那就好,我給大家解釋一下:隻要我家寶運氣好,我無所謂的】
【你咋知道平時喊寶,萬一是別的呢?比如,親愛的,哈尼】
【嘿嘿嘿我就是知道,前頭一看就不是老粉,白老師可是有個小名的】
【我知道!憨寶兒~在這裏嚴豫嚴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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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導演也被秀到了,完全沒懷疑過麵前這兩人可能是假夫夫:“咳,那我就開始了。”
好在前幾個問題還算簡單,既然是默契度。
前三個問題是一樣的。
前兩個【三年】【不到一個月】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到了第三個問題最喜歡對方身上哪個地方以及對方最喜歡自己身上哪個地方卻不同。
郝導演問出這個問題後,厲譽沉默一會兒,才開始回答。
“要問我最喜歡承寒身上哪個地方的話,就是他如同竹子的性格。”
【竹子?不是吧,怎麽會形容像是竹子】
【怎麽看白老師最少也是帶刺的野薔薇吧】
厲譽沒等郝導演繼續開口,回答了是……臉。”
【哈哈哈譽先生猜得還挺對】
【這默契度可以了啊】
郝導演也笑了,看了眼時間不多了,隻能遺憾問下一個:“第四個問題是,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地方?”
白承寒聽到這個問題心頭一緊,腦海裏也下意識閃過一個畫麵。
久遠的記憶呼嘯而來,讓他的眼圈有些泛紅。
那大概是唯一一次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框。
厲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他垂下眼,但很快就回答了:“三年前的車站路口。”
白承寒如果要走這條路,早晚他的身世以及過往會被扒出來。
白承寒不火也就算了,一旦火了,白父白母難保不會扒上他,或者為了白文羽提前黑他。
既然避不開,倒不如先一步鋪路,到後麵白父白母再想用孝道或者親情壓他的時候已經不可能。
郝導演沒細問,怕問出什麽不該問的:“第五個問題,譽先生對白老師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
厲譽這次和門外的白承寒都沉默了。
這個問題可沒對過。
唯一慶幸的是白承寒沒抽到這個問題,否則他們這回答絕對對不上。
如今隻希望厲譽能胡亂編一個。
這次厲譽沉默許久,才開口:“三年前,具體來說,是兩年前十一個月零三天。”
【臥槽!記得這麽清?這就是真夫夫嗎?這特麽不好磕嗎?對你心動後的每一天我都用天來過的!】
【媽媽問我為什麽牙痛,我高聲嘶吼:這麽多糖往我嘴裏灌,它能不痛嗎?但讓糖來得更猛烈點吧】
門外的白承寒聽到這個答案卻是愣住了,耳根莫名發熱,沒想到譽哥編起瞎話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但聽到這個日子,他往後推了推,應該就是他高一那年第一次見到厲譽沒多久後在他的項目工程打工那段時間。
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為了治病所以上學晚,十八歲才上高一。
那時候外婆身體已經不好,他第一次遇到厲譽是那年從鄉下帶外婆去江城看病。
但他徒步背著外婆到的時候,車剛開走沒多久,一上午就那麽一趟。
剛好厲譽的車經過時,看到他們一老一少,就讓司機幫忙帶他們一程。
他那時候很是拘謹,性子也軟弱,坐在厲譽旁邊,處處不自在,縮手縮腳。
大概副駕駛的助理看出他的緊張,問了他很多問題。
當聽說他家裏隻有外婆和自己,甚至因為每年要攢學費和生活費要打工時,小時候身體也不好,如今成年才上高一時,他明顯感覺厲譽朝他這邊看了眼。後來他第二次見厲譽,剛好是厲譽來江城負責的項目工程裏給人搬磚。
但待遇卻與之前打零工完全不同,甚至八個小時就能休息,工錢也是以前的兩倍。
他後來幾次在隔壁那棟大樓見到對方幾次,還偷偷懷疑工頭找到他來這裏,是不是厲譽專門吩咐的。
但想想自己與他隻有一麵之緣應該不可能。
可這份恩情他還是記下了。
隻可惜,他上輩子後來帶給對方的不是報恩,卻是連累。
郝導演也被這個答案震驚到了,想細問,但又不好直接打探隱私。
但等往下看到第六個問題眼睛亮了:“咳咳,那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個問題了,譽先生還記得當時第一次心動時的場景嗎?”
白承寒從記憶裏回過神,聽到這個問題,眉頭緊鎖,靜靜盯著鏡頭裏,怕厲譽回答不上來。
編一個日期就夠難了,這還要描繪出來。
厲譽隻是沉默片許,就緩緩開了口:“記得,當然記得。”
他後麵這幾個字很輕,卻莫名鄭重。
他當然記得那一天。
他因為心軟頭一次讓助理聯係工程裏能給對方的工作,考慮到他的自尊心沒有直接給予援助,而是工作。
後來也見過對方幾次,對方遠遠瞧著他,甚至不敢冒然過來。
直到後來有一天,對方替工頭臨時跑來送一份樣品來了他所在的大樓。
送完東西後對方步子很輕,大概接下來沒有工作,少年從旋轉樓梯一階階往下,很是放鬆。
直到對方來到最後一個階梯,看到大廳後方在角落閑置很久的鋼琴時卻是走不動了。
他那時候剛好就在二樓,隻是他在角落站著散心。
他從少年出現就注意到了,沒打算打擾,就那麽靜靜看著那個平時低著頭性子軟弱的年輕人看到鋼琴時眼睛放光的模樣。
因為這天是周日,整棟樓都幾乎沒人,少年環顧四周好久,終究沒忍住朝角落的鋼琴走去。
懸空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麵是炙熱的日光,悠揚的琴音,少年自信耀眼的眉眼……
明明被生活的艱難壓垮脊背,卻如同堅韌不拔的竹子一樣適應力極強,長成了如此讓人仰望挺拔的模樣。
後來無數次讓厲譽記起這一幕,隻是那時候他不知道這就是心動。
後來終於懂了,卻已經完成項目離開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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