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石棺用得順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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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時辰後, 又有第二批修士攔上來。
這些敢親自過來攔截他們的修士皆是剛抵達附近的,他們沒有見到昨天眾人爭搶寶羅砂皇的場麵, 隻知寶羅砂皇被簪星樓的人搶到。
如果是在金沙碧海外, 這些修士自然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地搶。但這裏是危險詭譎的金沙碧海,隨便死個人是正常的, 大不了讓簪星樓的少主和弟子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沙漠之中, 屍骨一毀,屆時死無對證, 相信簪星樓的樓主就算再生氣,因不知道仇人是誰, 總不能瘋到將所有進入金沙碧海的修士都當成仇人對付吧?
簪星樓在極西一帶雖然勢大, 但也不是一言堂,還有不少勢力和門派, 相信簪星樓也做不出這般霸道的事。
如若簪星樓做得出, 相信那些家族門派也不會允許簪星樓如此行事,定會出麵阻止。
這些人打的主意很好,但他們低估這一行人的實力。
他們隻聽說簪星樓得到寶羅砂皇, 卻沒打聽清楚那天的事情,如果打聽清楚, 絕對不會如此魯莽地跑過來。
樓少房站在靈劍上, 靜靜地看著這群自動送上門的修士。
他絲毫不懼,目光在這群修士臉上轉了轉, 心裏了然。
這些修士應該是臨時聯合起來, 想以多欺少, 搶走寶羅砂皇,至於搶到手後要如何分配, 屆時再商量,搶到手再說。
厲引危從來不是個多話之人,他冷冷地撥劍。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留情,裂日劍一出,引動山河日月,劍光灼灼,曜曜驚天,那劍光刺得眾人的眼睛甚至產生不適感。
等他們的眼睛適應耀目的劍光,對麵阻攔的修士已經消失大半,地麵到處都是散落的血肉肢體,隻有幾個金丹期的修士勉強站立。
噗噗噗幾聲,那幾名金丹修士身上的衣服迸裂,血水從裂口處噴射出來。
少年收劍入鞘,聲音平穩冰寒,“師姐,我們走。”
師姐弟二人禦劍飛過染血的沙漠,絮白無瑕的白衣在半空中飄飛,紅綾腰帶飛揚,下擺的金球閃爍著日光。
簪星樓的弟子望著這對師姐弟的身影,不禁暗暗吞咽口唾沫。
雖然他們知道厲公子的劍頗為厲害,但看他以絕對的實力輕易碾壓金丹修士,仍是忍不住畏懼。
燕同歸悶不吭聲地混在簪星樓的弟子之中,心下暗忖:果然是姬前輩的師弟,都一樣凶殘恐怖!
許是前兩批修士的失敗警醒其他想搶奪寶羅砂皇的人,等到晚上,都沒有修士再跳出來。
直到翌日,當他們繼續趕路,在沙漠中遇到埋伏。
一行人即將路過某個沙山時,從沙山中疾飛出漫天荊棘,化作一個荊棘網,朝他們兜頭網來。
眾人猝不及防之下,逃跑已經來不及,隻能迎戰。
眼看那荊棘網兜頭罩下,厲引危目光微閃,直接出劍。
漫天葉片碎屑飛舞之際,下方的沙漠突然爆開,一群披著黑鬥篷的人從沙下疾飛而出,朝半空中的簪星樓弟子殺過去。
這白天的沙子有多炙熱,隻要進入沙漠的人都知道,他們雖然身上穿著可以隔絕熱沙的法衣,可一直埋伏在沙下,對修士的忍耐力也是一種考驗。
在簪星樓的弟子紛紛出手防禦之時,沙山那邊又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來。
眼看眾人就要被紮成篩子,厲引危隻能先應付那邊的襲擊,無暇他顧。
看到這層出不窮的攻擊,樓少主等人心知對方有備而來,而且對方應提前知曉他們這裏有一名厲害的劍修,先牽製劍修,再將他們斬落此地。
此時連樓少主都無法置身世外,手忙腳亂地應付那群鬥篷人。
燕同歸冷笑出聲,不吝嗇身上的靈力,先給眾人施展一層靈力防禦,接著雙手迅速地掐訣,以他為中心,數名鬥篷人突然發出慘叫聲,從半空中摔到地上,再無聲息。
可謂是殺人於無形。
樓少主離得近,被嚇了一跳,這種悄無聲息的殺戮,應該是燕氏的秘術。
燕雲山燕氏弟子皆為法修,燕氏以秘術聞名,據聞強大的燕氏秘術甚至能悄無聲息地咒殺人於無形,十分精深恐怖。
原來是真的。
樓少主剛感慨燕氏弟子殺人無形的恐怖,突然一陣淩厲的風襲來。
“少主小心!”
樓少主猛地轉頭,就見一名鬥篷人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自己襲來,周圍的護衛根本反應不及。
他身上的防禦靈器亮起一道靈光,擋住對方的攻擊。
作為簪星樓的少主,又有那麽一個疼愛自己的娘親,他身上的防禦靈器不少,加上數月前,差點死於圍剿墮妖之中,這次來金沙碧海時,更是帶了不少防禦靈器,其中便有一件七階的防禦靈器。
然而埋伏之人可能已經知曉他身上的七階防禦靈器的厲害,對方竟然大手筆地直接耗費一件破靈法器,破開七階靈器的防禦。沒有防禦靈器保護,此時的樓少主就像砧板上的魚,毫無反抗之力。
鬥篷人一劍朝樓少主的心口刺來。
此刻樓少主如何不明白,這群人不是來搶寶羅砂皇的,而是來取他性命的,隻怕在這群人心裏,取他性命尤在奪寶之上,否則這次的埋伏不會安排得如此周密,連破靈法器都舍得拿出來。
或許在他進入金沙碧海,對方就已經在暗中安排。
簪星樓弟子紛紛驚呼出聲。
眼看著樓少主即將命喪此地,突然一道黑影襲來。
錚的一聲,鬥篷人朝樓少主刺來的劍尖落到一口石棺上,被石棺擋住。
樓少主眨了下眼睛,驚魂未定地後退,看到為他擋住致命一擊的石棺,眼睛一掃,看到手扛著石棺的少女。
“姬師姐?”
姬透沒多言,扛著石棺就朝那鬥篷人揮過去,鬥篷人猝不及防,就這麽被石棺砸飛了。
嘭的一聲,鬥篷人掉在地上,臉正好就對著沙子,發出一道慘叫聲。
眾人:“……”一聽就很疼!
簪星樓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到姬透以石棺作武器,扛著石棺朝周圍的鬥篷人掃過去,一個個地掃到地上。
這石棺是什麽東西?是她的武器嗎?
隻有燕同歸淡定地看了一眼,淡定地繼續滅殺鬥篷人。
那邊,厲引危擋住所有的襲擊,並一劍破開前方的沙山。
經曆風吹日曬,早已堅硬如岩石的沙山在那劍光中,如若冰山遇到烈陽,轟然倒塌,幾個披著黑鬥篷的人匆匆忙忙地疾飛而出。
厲引危衝過去,一劍一個,將他們留下來。
等厲引危解決那些逃跑的鬥篷人,這邊的戰鬥也結束了。
簪星樓弟子本就實力不凡,有姬透加入,還有燕同歸這殺人無形的法修,戰局很快就扭轉,並未出現多少傷亡。
厲引危走回來,看到躺了一地的鬥篷人,以及站在石棺上的少女,白衣如雪,麵容清麗脫俗。
沙子太燙,姬透不想站在沙子上,便直接站在石棺上。
別說,這口石棺真的很實用,不僅能攻擊,還能防禦,她現在用得非常順手。
樓少房神色有些怪異地問:“姬師姐,這是您的武器嗎?”
他滿臉敬畏地看著這位姬師姐,覺得她也是個能人,竟然用棺材當武器,還是那般詭異的棺材。
不愧是厲公子的師姐,果然是個凶殘的!
這一刻,樓少主的思想和燕同歸微妙地同步。
姬透謙虛地說:“不算是,隻是用得順手。”
“嗬嗬,挺好的,很有特色!剛才它還幫我擋了致命一擊呢。”樓少主違心地誇,“姬師姐,謝謝啊,你也救了我一命。”
姬透客氣地道:“其實這事也算是我們連累樓少主。”
她以為這些人也是來搶寶羅砂皇的。
樓少房:“沒有的事,這群人其實是衝著我來的,與你們無關。”
這時,見厲引危走過來。
姬透打量他,習慣性地問:“小師弟,沒事吧?”
少年淡淡地道了一聲“沒事”,目光盯著她腳下的石棺,神色難得有些遲疑。
姬透輕咳一聲,略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說:“這石棺挺好用的。”
和小師弟重逢後,她終於知道這口石棺的來曆。
聽說小師弟之所以找到鄴火山的地宮安置她,不僅因為地宮適合用來養傀儡,還因地宮裏的這口石棺。不知道地宮的主人去哪裏弄來的,這石棺竟然是用陰離石煉製而成,並繪上養魂咒,適合用來養魂。
她能蘇醒得如此快,也得益於這口石棺。
陰離石產自極陰之地,堅硬非常,是一種極為難得的極陰之物,其實用來做棺材浪費了。
一般人得到陰離石,會將之融煉成法器,加強法器的堅硬度。
怪不得這口石棺的硬度這麽好,不管用來砸人還是砸墮妖,都能砸個頭破血流。
或許地宮的主人當年應該也是神魂出了什麽問題,所以特地建造那處地宮,並將陰離石煉製成一口石棺。
可惜最後地宮的主人都沒用上,隻能將之封印在鄴火山之下,不見天日。
最後反倒成全了姬透複活。
厲引危沉默片刻,問道:“可用得順手?”
“挺順手的。”姬透說著,忍不住笑了。
她當然知道世人見自己扛著口棺材戰鬥時的想法,大多震驚,不可思議。隻有小師弟,不管自己做什麽,他都不會在意。
少年眉眼微微柔和,宛若冰雪稍融。
和他同行數月的簪星樓弟子已經麻木了,覺得這位厲公子隻要遇到他師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軟和得像要化了一樣。
厲引危見她不在意這口石棺,甚至還帶在身邊,隻是沉默片刻,沒有說什麽。
他轉頭看向樓少主。
樓少主有些不好意思,“這群埋伏的修士,應該是衝著我來的,你們又救我一命,真不知如何感謝你們。”
厲引危淡淡地說:“無妨,算是還這次寶羅砂皇的恩情。”
“那不算什麽。”樓少主很講義氣,“一碼歸一碼。”
見樓少房堅持要報恩,姬透道:“等離開金沙碧海再說罷,屆時還真需要樓少主幫個忙。”
樓少主雙眼一亮,拍著胸口保證,“姬師姐放心,盡管吩咐。”
說話間,便見簪星樓的管事過來,他已經查看過那群鬥篷人的情況。
“少主,他們身上沒什麽代表身份的特征之物,不知是什麽來曆。”管事沉著臉,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樓少房冷笑一聲,“左不過是與簪星樓有仇或利益攸關的,想殺我重創簪星樓罷了。”
他是簪星樓樓主唯一的兒子,他娘又疼他,如果他死在金沙碧海,對他娘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也達到打擊簪星樓的目的。
管事很擔心,“少主,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金沙碧海罷。”
“這是自然。”
樓少主覺得,反正寶羅砂皇已經搶到,留在金沙碧海的用意也不大,留在這裏確實沒什麽用,不若離開。
“不過我們也無需擔心,有厲公子和姬師姐在呢。”
他現在對姬透這對師姐弟倆十分信任,覺得以他們的戰鬥力,來多少人都不怕。
雖是這麽想,不過為了防夜長夢多,一行人並未在路上耽擱。
除了第三□□篷人是專門埋伏的外,其他來阻攔的修士都隻是臨時起意,根本受不住厲引危的一劍威脅,灰溜溜地離開。
如此過了幾天,已經沒有修士再無知地跳出來攔劫。
應該是這幾批修士已將簪星樓這裏有個金丹後期劍修的事情傳出去,隻要腦子正常的,都知道一個金丹後期的劍修,戰鬥力堪比元嬰修士,除非能請動元嬰修士親自出麵,否則沒人會再蠢得撞過來。
隻是元嬰修士在青瀾界,無不是位高權重,或者坐鎮其他地方,極少會為這點小事出麵。元嬰修士還不至於將寶羅砂皇放在眼裏。
這東西更適合金丹期的修士。
一個月後,眾人終於離開金沙碧海,抵達金沙碧海外的金沙城。
進入金沙城後,樓少主熱情地邀請他們到簪星樓在金沙城的駐地,一棟占地麵積極廣、美輪美奐的宅子。
剛坐下喝茶,便聽珍寶閣的管事登門拜訪。
“珍寶閣?”樓少房詫異,“珍寶閣的管事過來做什麽?咱們簪星樓和珍寶閣沒有生意往來罷?”
管事:“不僅沒生意,還是競爭對手呢。”
樓少主點頭,大膽猜測,“珍寶閣這是上門找茬?”
眼看著樓少主就要吩咐人去應戰,一旁喝茶歇息的燕同歸趕緊道:“樓少主,應該是來找我的。”
“找你?”樓少主詫異,“珍寶閣的管事找你做甚?難不成你們和珍寶閣做生意?哎呀,燕道友,何必舍近求遠?咱們簪星樓也很好啊,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包君滿意……”
燕同歸無奈地說:“樓少主,來人是在下的故交長輩,是特地來尋在下的。”
聽罷,樓少主默默地閉上嘴。
一旁的姬透也站起身,“我也去見見曼管事。”
厲引危默不作聲地跟著站起。
三人一起來到一處花廳。
曼管事坐在花廳裏,桌上茶香嫋然,她的神色肅然,沒有喝茶的心思。
直到三人走進來,看到他們,曼管事嚴肅的神色多了幾分柔和,待看到跟在姬透身邊的白衣少年時,頓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