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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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奶奶帶過來的桑葚又紅又紫, 一看就是熟透了,感覺隻要用手一碰,汁水就立馬迸濺出來, 真的很誘人了。
這會水果店是絕對不會有桑葚賣的, 因為桑葚不好放, 摘下來不到一天,就會變得不新鮮了,還會招蟲子。
所以齊奶奶那邊村裏的人都是摘著自己吃或者是曬成桑葚幹。
程荔月吃過桑葚的,她最喜歡吃的是那種半紫半紅的桑葚, 熟的太透有一些糜爛的感覺,吃起來味道反而不好。
而這會兒齊奶奶送過來的這些桑葚, 大多都是那種半紫半紅的, 一看就是很好吃, 她真的有些心動了。
齊奶奶給的熱情, 黃姥姥就沒有拒絕收下了那一大籃子的桑葚。
“那就多謝了,我也就收下了, 等洗好了我就給他們兄妹倆吃, 小孩子應該最愛吃這些甜甜的東西了。”黃姥姥笑著道。
不過黃姥姥也沒打算就這麽白收人家東西,齊奶奶他們住在鄉下也都不容易,不能讓人家帶著禮上門空著手走。
黃姥姥打算弄幾兩蝦皮用紙包著, 讓齊奶奶帶回去。
在鄉下是根本買不到蝦皮的, 省城這邊賣的也少, 很少能見到賣蝦皮的,因為他們這邊也不靠海, 吃的那些海鮮魚類都得是外麵運過來的。
黃姥姥這邊的蝦皮是程金華上回送過來的, 蝦皮也不是買的是程金華的戰友送的。
他的戰友李栓子和另外一位戰友蔣順運輸公司工作的, 當司機, 上一趟去的就是省城外一個港口那邊的加工廠運貨,運了不少海鮮回來。
毛蛤肉幹,蝦米,蝦皮這些小海鮮,比起魚蝦蟹那些大貨,可以說是不值錢了,對於港口那邊加工廠的漁民來說常年有,一點都不稀罕,白送了不少給這些運貨的司機。
然後這兩個當司機的戰友得了這麽多海鮮,二話沒說就給程金華送了不少,兩份加一起實在是一個不小的分量,都好幾斤呢。
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得了這麽多海鮮,也吃不了,就送了一大半到黃姥姥這邊,每次做菜燒湯放一點,能吃好幾個月呢,這些也都是幹貨,好保存。
程荔月最喜歡的就是放了蝦皮的花卷,裏麵還有切得碎碎的蔥末,吃起來真的很香。
隻不過還是人小限製住了她的胃口,怕她吃多了積食,爸媽每次隻會給她比小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小塊慢慢吃著。
蝦皮雖小,但是大小也算是個海鮮,不管是放在湯裏還是炒菜的時候放一點,都很提味,鮮的不得了,黃姥姥送這個可以說是很拿得出手了。
不過這會兒黃姥姥還並不打算送,她盤算著等給齊奶奶快走的時候再把蝦皮給她,不然這會兒給齊奶奶肯定是不肯要的,一會兒又要推拒一番了。
黃姥姥和齊奶奶沒有嘮多久呢,虎子就醒了,一醒來就直奔著去找妹妹,然後就見到妹妹正在院子裏看姨媽和姨夫洗槐花呢。
因為虎子一門心思都在妹妹身上,沒有注意到堂屋那邊還來了人。
黃姥姥看著虎子從小屋裏睡醒出來,喊著:“虎子過來,你看誰來了?”
虎子聽到姥姥喊自己,立馬就轉頭看過去。
“是你奶奶,過來看你了,你過來陪你奶奶說一會話。”黃姥姥招手道。
虎子很懂事,看到奶奶來了就乖乖過去了。
“你奶奶還給你帶了桑葚,過一會兒用井水洗了吃,可甜了。
對了,這回你奶奶來也是想問你打算什麽時候過去住?”黃姥姥道。
虎子每年去齊奶奶那邊住的時候都能吃到桑葚,對桑葚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會兒看到了並沒有什麽太大波瀾,還想著桑葚是軟的,可以給妹妹吃,正好妹妹的牙還沒有長好。
“你想什麽時候過來住啊?到時候我讓你兩個伯伯來接你。”齊奶奶慈愛地說道。
“下個月再去住可以嗎?現在我想陪妹妹玩。”虎子有些期待的問道。
妹妹好不容易到家裏來住半個月,他不想錯過這個陪妹妹玩的好機會,他還是想等妹妹走了之後再去奶奶家那邊住。
“當然可以,咱們虎子想什麽時候過去就什麽時候過去。”齊奶奶一口答應了下來。
聽到奶奶的回答虎子很高興,這樣這半個月他就可以一直跟妹妹在一起玩了。
程荔月上輩子一直都是獨生子女,並沒有什麽兄弟姐妹,而現在則有了虎子這個小表哥,似乎感覺還不賴?程荔月看著虎子心想著。
孫子也看了,事情也商量好了,齊奶奶並沒有在這邊待多久就準備走了,家裏離這邊怪遠的,要是再待下去走回去就得天黑了。
黃姥姥在齊奶奶走的時候,把那包蝦皮遞給了齊奶奶,讓她帶回去家裏吃,齊奶奶自然是死活不肯要的,這包蝦皮可比她帶來的那桑葚貴多了,這樣金貴的東西她哪好意思要?
黃姥姥知道齊奶奶是怎麽想的,不過她卻笑著道:“在你們那邊買不到這蝦皮,可在我們這邊也買不到那個桑椹,在我們眼裏,親家你帶來的那桑葚可是跟這個蝦皮一樣金貴的。
這樣吧,親家你要是過意不去,等下次來就帶再帶一些桑椹過來,孩子也喜歡吃。”
“行,正好我們村有時不時進城來的,到時候我就讓他們給你們捎過來。”齊奶奶這才接過蝦皮道。
等齊奶奶回到家,兩個兒媳婦看到婆婆帶著這包蝦皮,實在是很驚喜,蝦皮她們從小到大也沒吃過幾回,供銷社那邊幾年才偶爾有一次賣的。
才那麽一籃子桑葚就能換到這麽一包蝦皮,實在是占了便宜了,老三媳婦兒娘家果然是城裏人,就是大方。
在知道老三媳婦娘家那邊的人愛吃桑椹,兩個兒媳婦立馬讓家裏幾個臭小子去山上多采一些回來,反正幾個臭小子天天都在後山那邊玩,也不怕他們出什麽事情。
多送一些桑葚也能跟老三媳婦那邊打好關係,這樣以後萬一有什麽事情求上去,人家還能幫忙,畢竟老三媳婦他們可以城裏人,遇到事情肯定比他們鄉下人有辦法。
下午大姐黃從芬,知道親奶奶帶著桑葚過來你家虎子過去玩的事情後,道:“還是讓虎子下個月中的時候再過去,到時候正好順便去祭拜一下虎子他爸,下個月中的時候也到了虎子他爸的忌日。”
黃姥姥:“一切你決定就好,正好過兩天親家說要讓人再給我們送桑葚,到時候我們把口信跟送桑葚的那個人說,讓他順便告訴親家一聲。”
黃從芬點了點頭。
這天下午的晚飯是黃從雲和程金華咱倆一起動手做的,把下午摘的槐花都用。
一盤槐花炒雞蛋,還有一盤涼拌槐花,這兩道菜雖然聽起來像是黑暗料理,但是吃起來真的很不錯。
槐花炒雞蛋,除了有雞蛋的鹹香,還有獨屬於槐花的清香,雞蛋吃進嘴裏,咬碎的時候散發的全都是屬於槐花的香味,槐花的味道早就在跟雞蛋一起翻炒的時候已經入了雞蛋裏麵了。
涼拌槐花吃起來是鹹的,是醬油醋那些調料混合起來之後的味道,但是在吃進嘴裏的時候,鼻尖聞到的都是槐花的清香,二者混合起來,別有一股風味。
還有兩碗槐花粥,這是特意為虎子還有程荔月兩個孩子煮的,放了槐花之後裏麵還加了很多糖,吃起來甜甜香香的。
程荔月第一次吃到槐花做的東西,很是驚為天人了,一點都不黑暗料理,吃完晚飯後,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要被槐花醃入味了,真的很香。
不過因為胃口小,每一樣都隻嚐了一點,不過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鼻尖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屬於槐花的味道。
黃從雲和程金華自從因為筒子樓那邊吵鬧,帶著閨女到黃姥姥這邊住之後,就已經十多天沒有回筒子樓那邊了。
因為黃姥姥家這邊離他們兩人上班的廠子都有些遠,所以夫妻倆每天都是騎自行車上班,而不是走路,要是走路得走一個半多小時才能到廠裏。
因為隻有一輛自行車,所以每次都是程金華騎著自行車,先把黃從雲送到食品廠,然後他再去上班,到了下班的時候,黃從雲在廠裏等著程金華過來接她,夫妻倆再一起回去。
因為夫妻倆很久沒有回筒子樓那邊,老程家人過去直接撲了個空。
而老程家人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好事的,根本、沒打什麽好主意。
在一個月之前,老三媳婦生了個閨女,這會兒快要滿月了。
程老三對於生了的這個閨女自然是不在意的,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又不是兒子,本來自然也是沒有打算給她辦滿月宴的。
隻不過經了老大提醒後,他才想到要是給這個閨女辦了滿月宴,到時候請老二過來參加,還能賺了老二一筆,侄女滿月宴,他總不能空著手來吧?
在問了隔壁的馬師傅家後,老程家人雖然知道黃從雲和程金華是回娘家去住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地方,連打聽問路都沒有辦法。
因為他們根本連黃從雲娘家在哪裏,連哪個方向都不知道。省城這麽大,一時半會兒的,他們根本沒辦法找去。
他們倒是想直接去廠子找人,但是那邊根本不讓陌生的人進去,外麵還有保衛科的人在巡邏呢,程老大和程老三在每天下班後過來筒子樓這轉了好幾天,都沒有看到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的人影。
因為連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人影都沒有見到,程老三閨女的滿月早就過去了,再過幾天就一個半月了,還辦什麽滿月宴,兄弟倆最後隻能打消了原來的念頭。
黃從雲和程金華這會兒到黃姥姥那邊住大半個月,從某種程度講還真的是一舉多得了。
夫妻倆還是在半個月回去之後,才從馬師傅媳婦那裏知道了老程家人過來的事情,不過他們也都沒有在意,畢竟當時就算是他們在這,也不會去參加滿月宴,隨什麽禮的。
而老程家人要是真的想請他們去的話,就得把他們閨女滿月的禮補上,到時候他們夫妻倆就去參加老程家那邊的滿月宴,反正他們夫妻倆可不吃這個虧,憑什麽給你隨禮。
夫妻倆沒有把老程家人放在心上,很快又恢複到了以往的生活。
筒子樓在這半個月內搬走了不少的職工,但是在那些人搬走之後的沒兩天,又有不少新麵孔搬了進來,大多都是青年職工。
這邊的筒子樓本來就是職工宿舍,供有居住困難的職工住的。
但是筒子樓的房間也有限,很多青年職工根本就申請不下來房間。
是本地的刷下去,沒有別人條件困難的,刷下去,總之,因為排隊申請的職工太多了,不少人根本就排不上,隻能待在家裏跟兄弟姐妹擠一間房,家裏住的離廠子這邊遠,還得早起好幾個小時,往這邊趕。
而這會兒在知道有不少人要返鄉支援農業搬走,筒子樓終於有房間空下來之後,那些缺地方住的職工立馬趕緊申請入住,一大堆人爭爭搶搶,最後才終於住了進來,再不用在家裏和兄弟姐妹擠一個房間了。
因為這個,夫妻倆這兩天在筒子樓裏遇見了不少新麵孔,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呢。
“雲姐,你在家嗎?”中午的時候,黃從雲聽到了外麵有人敲門。
“是你啊慧娟,怎麽了?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黃從雲跟於慧娟是認識的,小學時還是同桌呢,而且還都進了食品廠。
隻不過黃從雲是進了人事科,於慧娟則是被分去食品廠
於慧娟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她這會兒手裏還緊緊牽著她兒子,不到兩歲,但是個頭卻像三四歲的孩子,長得怪高的,隻不過看起來有些傻,反應有些遲鈍。
這也是因為之前一場高燒導致的,醫院裏的醫生都說以後這孩子腦子會發育遲緩,可能不如其他孩子聰明。
“你先別哭,你先跟我說怎麽了?我要是能幫忙一定幫忙。”
黃從雲跟於慧娟好歹也算是小學同學,以前還在一起玩過好幾年呢,也算得上是童年玩伴了,這會兒若是於慧娟有事請她幫忙,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於慧娟在黃叢雲的安慰下,一邊哭著一邊磕磕絆絆的說出了求幫忙的事情。
最近不是在精簡職工嗎?要求那些老家是鄉下的職工,返鄉支援農業。
隻不過現在動員的都是五八年以後進廠的那些新職工,對於五八年之前就已經進廠了的那些老職工還沒有動員的要求。
於慧娟她一來是本地人,二來她也是五八年之前就進廠的,根本就不符合動員返鄉職工的要求。
但是她男人卻去了她的單位,瞞著她替她簽下了自願返鄉支援農業的協議,返的鄉就是她男人的老家。
等到於慧娟知道的時候,這事已經塵埃落定了,返鄉名單上麵已經有了她的名字。
在她從單位回去之後質問之下,她男人這才跟她說實話,話外都是讓她服從組織安排,帶著孩子回他老家去支援農業。
於慧娟的男人還冠冕堂皇的說:“作為窮人家的孩子,是黨和國家才讓我有了現在的好生活,好工作,現在上麵遇到困難了,我自然是應該為上麵排憂解難的。
上麵要求我們動員那些職工返鄉支援農業,我這個做領導的自然是要以身作表,率先讓自己的家屬返鄉去支援農業,之後才能有資格去說服他們,動員他們也返鄉,你作為幹部家屬,應該是要支持我的工作才是。”
於慧娟她嘴笨,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獨生女,現在爸媽去世了,她一個親人都沒有,可以說是孤立無援了,根本就找不到人幫忙,遇到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知道自己是不能聽從丈夫的話,返鄉去的。
在兒子高燒燒壞腦子之後,她就感覺到了丈夫對兒子的不喜,然後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她還發現了丈夫在跟別的女人有曖昧。
於慧娟相信在她帶著孩子回到了丈夫的老家之後,她丈夫肯定會肆無忌憚的在這邊開展第二春,完全會把他們母子忘記,到時候更別想指望著她丈夫還能有心思給她們娘倆寄生活費了。
於慧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想找黃從雲來幫忙想個辦法。
黃從雲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男人,罵道:“要返鄉也應該他返,你家就在這兒,憑什麽要你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那是他老家,更應該是他回去,他既然要以身作表率就該自己來,讓你來算什麽?苦處是你吃的,最後好處和名聲是他得的,別人還誇他有思想覺悟,哪有這樣的道理?”
於慧娟的男人是食品廠的團支部幹事,黃從雲作為人事科幹事,也遇到過幾回,那個時候絲毫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是這種人。
黃從雲作為人事科的幹事,到處跟人打交道,比於慧娟懂得要多多了。
在知道了於慧娟能接受離婚的這個結果後,她就給於慧娟出了幾個主意。
首先是先找那個男人去離婚,離了婚之後,橋歸橋,路歸路,於慧娟作為省城的本地人,憑什麽要去那個男人老家替那個男人做名聲,支援農業?
然後黃從雲讓於慧娟再去找工會還有婦聯那邊訴苦求做主,讓工會和婦聯的人幫忙把原本的返鄉名單上她的名字撤下來,回單位也就是幼兒園繼續工作。
而黃從雲作為人事科的幹事,跟她們的科長關係還不錯,而科長可是認識廠長的,黃從雲跟科長直接告了那個男人一狀。
她們人事科的科長也是女人,很明白這會於會娟的感受,也是義憤填膺想要幫於慧娟做主,直接把這事告到了廠長那裏。
當時那個男人還在被上麵的副書記當成範例表揚呢,畢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魄力,主動讓自己的家屬返鄉做出表率的。
那幾天那個男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管走到哪都能迎來尊敬的眼神,原本書記還打算提拔他當下一任的副書記呢。
然後在黃從雲聯合於慧娟的這一鬧,這個男人原本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那個書記估計也沒有想到,於慧娟男人他們家居然是這麽一回事,書記一開始還以為是夫妻倆都商量好的呢,沒想到完全相反。
媳婦是省城本地人,他老家也沒有任何的親戚,爹媽都去了,他媳婦過去了那真的是叫一個人生地不熟,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而且還是沒有跟媳婦商量,就替媳婦簽了申請返鄉的協議,讓媳婦兒一個人到千裏之外的老家去支援農業,這實在是太沒有擔當了。
書記一氣之下,直接把於慧娟男人加到了返鄉的名單上麵,他不是要做出表率嗎?不是自詡思想覺悟高嗎?那就回老家去吧,他媳婦又不認識他老家的人,讓他媳婦兒去算什麽回事?他自己去。
經過這麽一鬧,於慧娟成功和她男人離婚,他男人也丟了團支部幹事的這個工作,被直接“動員”回老家去支援農業去了,以後估計不會再和於慧娟有什麽聯係了。
於慧娟本來就是獨生女,她爸媽去世後那個房子就歸她了,所以雖然現在離婚了,她也不是沒有地方住。
於慧娟住的地方離黃姥姥家並不遠,這會因為黃從雲的幫忙,她已經把黃從雲當成了親姐姐看待。
三年後。
三年困難時期終於過去了,人們的生活也好了起來,肚子終於可以吃飽了。
這個時候,程荔月也四歲了,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了。
“月月都四歲了,咱們也該把月月送去幼兒園上學了,但月月從來都沒有離開家過,也不知道她適不適應幼兒園那裏的氣氛,到時候去幼兒園會不會哭。”黃從雲有些擔心。
“不會哭,喜歡上學。”這會兒已經四歲的程荔月走路早就走得穩穩當當的了,噠噠地跑過來安慰媽媽。
從出生到現在,她可以說是被爸媽捧在手心裏養大的,走到哪裏身邊都跟著人,不是爸媽就是姥姥他們,大家生怕她自己一個人跑到哪會摔倒傷著自己,沒有讓她離開視線過。
早就在兩個月前,爸媽還有姥姥他們就已經開始擔心自己上幼兒園會不會不適應了。
對於程荔月來說,去幼兒園能有什麽危險?她可不是真正的小孩,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隻不過呢,以後睡懶覺的機會可能就沒有了,也不知道幼兒園那邊要幾點上學,希望不要太早,想到這個,程荔月才終於有了點憂心。
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可不知道閨女半點沒有擔心去幼兒園會不適應,反而擔心的是能不能睡懶覺,要是知道了,這會兒真是得哭笑不得。
黃從雲和程金華一個是在鋼鐵廠,一個是在食品廠,兩個廠
不過最後經過商量,夫妻倆決定讓閨女去食品廠那邊的幼兒園。
這也主要是因為於慧娟就在食品廠的幼兒園當老師,到時候也能照顧照顧閨女,閨女在那邊上學,他們也能放心一點。
這事於慧娟在知道了之後,跟上麵的主任打了個招呼,把程荔月分到了自己帶的班級,兒子於平安也是在這個班級,兩個孩子都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保管受不到什麽欺負。
於是,程荔月的幼兒園生活馬上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