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月在家裏躺了一天, 一動都不想動，連飯菜都是爸媽兩人喂著吃的，還好到了第二天，情況好了一點, 肚子沒有第一天那麽脹痛了, 不過程荔月還是覺得不想動, 因為月經帶實在不怎麽方便, 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這個時候她無比懷念衛生巾，可惜這個時候中國還沒有呢, 國外倒是早就出現了。按照曆史來說, 得到八十年代的時候國內才有人引進了衛生巾的生產設備, 開始生產衛生巾。可惜這會兒不能出國，不然程荔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大箱子的衛生巾回來。
    這會兒她用的是月經帶, 在這個時候還算是奢侈品，得憑票去購買，價錢還不便宜呢，一條也要五六毛錢呢，不過因為可以重複使用，也是有人咬咬牙買上一條回去用的, 隻是大多數的人用的還是衛生紙, 好一點的一卷也就不到兩毛錢。
    程荔月不大習慣隻用衛生紙, 她覺得用這個就更沒有安全感了, 現在用的是效果更好的月經帶，但是程荔月受不了重複使用，再加上黃從雲也一向疼閨女, 而且家裏不缺錢, 閨女本來來例假的時候肚子就難受了, 在別的方麵她自然是想要閨女舒服一點的，於是找人弄了票，一口氣買了夠閨女一個星期用的。
    到了這個時候，程荔月不由得感歎，沒想到重生十幾年，她遇到的最大困難居然是沒有衛生巾！她現在隻想著早點到改革開放，衛生巾早點被生產出來，不然她覺得自己得被每月的例假給逼瘋了。
    到了第二天，看著閨女情況好了一點，夫妻倆才去上班。程荔月她本來還想著要去練琴的，但是這會兒還哪有心思？她以前根本沒想到自己會痛經。
    還好老師們給他們放了假，從除夕放到初六，整整放了一個星期呢，雖然沒有以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的寒假長，但是也好歹算是放了假，這會兒的工人們還有各機關單位的人可都是過年也撈不著放假的。
    因為這會兒肚子不是那麽痛了，程荔月抱起睡在窩裏的小橘，帶著它一起去隔壁蘇姨家，她想給哥哥打電話，之前約好每天晚上都要給他打電話的，昨天晚上沒打，也不知道這會兒哥哥有沒有擔心。
    小橘懶懶散散地趴在小主人的懷裏不動，程荔月一隻手放在小橘的肚子底下，趕緊毛茸茸的，手感好舒服，可惜小橘會掉毛，不然抱著小橘到被窩一起睡覺肯定是很舒服的。
    “蘇姨，我來給哥哥打電話了。”程荔月抱著小橘乖乖地說道。
    蘇萬玉今天婦聯那邊沒事，上午不用去上班，這會兒正在家裏呢，她一邊摸著毛茸茸的小橘，一邊說道：“快去打吧，你立戎哥哥這會兒指不定就在那邊電話旁守著呢。肚子還痛嗎？姨去給你衝一碗紅糖水怎麽樣？”
    程荔月昨天上午和晚上連喝了兩頓紅糖薑茶，這會兒好不容易肚子沒有那麽痛了，她是再也不要聞到紅糖那個味道了，所以一聽到蘇姨說，立馬婉拒道：“不用，謝謝蘇姨，我吃完早飯好飽的，不想喝了，肚子也不痛了，我先去給哥哥打電話了。”
    說完就跑到電話前，開始給哥哥打電話了。大概就像蘇姨說的，哥哥就在電話那邊守著呢，程荔月電話才打出去，沒用等那邊就立刻接了。
    裴立戎昨天打過來的時候，是蘇萬玉這個嬸嬸的接的，當時嬸嬸跟他說妹妹肚子痛，他立馬就緊張了起來，恨不得立馬就回去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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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嬸嬸說並不嚴重，隻不過自從妹妹在孟大夫那邊喝了兩年多的藥調養身體之後，裴立戎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妹妹生病的樣子了，這會兒免不了就擔心了起來，現在剛一接通妹妹的電話，他就忍不住地問道：
    “妹妹你肚子還痛嗎？叔叔阿姨有沒有帶你去醫院？醫生怎麽說？有沒有吃藥？”
    因為裴立戎是男孩，蘇萬玉也不太方便跟他說月月這個妹妹來例假的事情，直接就簡單地說妹妹是因為肚子痛才沒有過來打電話的。然後裴立戎聽了，自然就真的以為妹妹是肚子痛了，這會兒才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這麽多問題，程荔月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而且她在過來之前也沒有想到哥哥第一件事居然會問這個，她原本還想給昨天晚上沒有給哥哥打電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呢，結果哥哥已經知道她肚子痛了。
    不過按照哥哥這會兒的問話，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是來例假了吧？她要跟哥哥說嗎？程荔月她作為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時代將近二十年的現代人，自然不覺得來例假是一件有多麽說不出口的事情，隻是這個年代的人有些保守，程荔月還擔心說了哥哥會害羞呢。
    不過想了想，她覺得哥哥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的吧？說不定在他們這些搞研究的人眼裏，這就是一種自然的生理現象呢，要不，就如實告訴哥哥？反正現在不說，以後哥哥早晚也會知道了，畢竟例假可是每月一次啊！
    程荔月一隻手擼著小橘，另外一隻手拿著電話，“我肚子今天已經好多了，沒有那麽難受了，昨天沒有去醫院，我又不是生病了，隻不過是來例假了而已。”
    另一邊裴立戎他有些怔楞，例假他是知道，之前他還聽到他爸說過一次，好像是說媽媽來例假身體不舒服，心疼媽媽這會兒還要回來探親，最後讓爸爸讓媽媽把探親假繼續攢著，留著下次回來了。
    這會兒裴立戎在知道妹妹來例假的時候根本沒有害羞的情緒，畢竟當時他爸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隻有心疼，完全沒有跟他說過別的，讓他覺得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提起來完全沒有必要害羞，所以這會兒裴立戎在知道妹妹也來了例假，肚子那麽痛，也是隻有心疼。
    他通過電話安撫妹妹道：“你要好好休息，下雪了不要出去了，你等著我，再有一個星期我就回去了，到時候我給你帶禮物。”想了想，他還記得當初爸爸讓媽媽多喝紅糖水呢，想到這裴立戎繼續道：“紅糖水喝了嗎？記得喝一點。”
    還有什麽能讓妹妹肚子舒服一點呢？裴立戎慢慢思索著，可惜他之前知道的東西都是從他爸那裏知道的，這會兒他爸不在，他決定一會兒去問問他媽，今年他媽基地那邊項目剛剛告一段落，給科研人員放了一星期假回來過年。
    而程荔月一聽到紅糖水，就想把話筒拿開，她這會兒真的是不想在聽到“紅糖水”這個詞了，不過為了不讓哥哥擔心，她隻好乖乖地點頭道：“嗯嗯，我一定會喝紅糖水的。”
    裴立戎跟妹妹打完電話之後，就去找到了他媽，一點都沒有猶豫地敲門進去之後就問道：“媽，我想問一下，來了例假肚子痛怎麽辦？怎麽才能不痛？”表情還很嚴肅，好像是在問一件大事。
    喬沛白原本還以為兒子要問她關於研究上的問題呢，沒想到居然問了一個這麽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她有些狐疑，兒子問這個幹什麽？他難道有喜歡的女孩子的了？不然怎麽能連這個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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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再想想兒子的年紀，十七歲了，正好也到了少年春心萌動的年紀了，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也不稀奇。
    喬沛白也算是比較開明的家長了，當然也因為常年不能陪在兒子身邊，她對兒子也有些愧疚，在這種小事上自然是願意順著兒子的，就算這會兒他把對象領到家裏來了，隻要不做出不該他這個年齡的出格事情，隻是談談對象喬沛白還是願意的。
    喬沛白本來想直接問兒子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哪家的，但是卻怕兒子害羞，也就按捺了下去，反正以後要是兩個孩子真的能走到一起，早晚是會帶回家來看的，她也不必急於一時了。
    所以這會兒喬沛白也就給兒子科普了一下什麽是例假，然後給他講了一下來例假的時候要注意什麽，怎麽樣才能讓肚子舒服一點。
    裴立戎拿著紙筆記著，喬沛白語氣認真，一、二、三、四條理清楚一條一條地給兒子科普著，母子倆這會兒嚴肅地就好像是在討論什麽科研問題一樣，讓特意趕回來準備陪媳婦吃飯的裴景中差點以為打擾他們母子倆搞研究呢。
    而在知道兒子問的是例假這個東西，裴景中跟媳婦想的一樣，那就是兒子肯定是有喜歡的姑娘了，不然他關心這個幹嘛？他年輕的時候，要不是因為媳婦，根本不知道這個例假是怎麽一回事呢。
    裴景中倒不像喬沛白那樣想得那麽多，他直接就問了：“你問這個幹嘛？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嗎？”
    裴立戎沒想到他爸居然會想到這方麵去了，果然不靠譜，幸虧他一開始是來問媽的，不然這會兒指不定他爸還要怎麽曲解他的想法呢，他解釋道：“沒有喜歡的姑娘，我是給妹妹問的，妹妹來例假了，肚子痛。”
    一說妹妹，裴景中和喬沛白就立馬想起兒子經常在電話裏提到的那個叫月月的小姑娘，而這會兒夫妻倆則是想到一塊去了，他們覺得兒子保不準這會兒就喜歡上了這個妹妹呢，不然怎麽連例假這樣的事情都要問清楚，以前喬沛白她兩個哥哥對她也很疼愛的，但是卻也從來都沒有關心她來例假這樣的小事。
    而且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這喜歡上的概率就更高了，二弟和二弟妹他們兩個不就是青梅竹馬嗎？一到了成年之後，兩個人就結婚了。
    不過這會兒夫妻倆覺得兒子大概是還沒有開竅，這會兒可能是真的對這個妹妹還沒有那種男女之間喜歡的心思的，所以他們也沒有戳破，很默契地略過了這一茬，等著兒子以後自己發現。
    緣分這事是不能強求的，要是兒子真的跟那個小姑娘該在一起，以後早晚是會開竅的，他們這當大人的也不用插手，這會兒兩個孩子還都小，沒有那些情愛的心思隻當哥哥妹妹也好，要是他們提了，萬一“揠苗助長”，起了反效果就糟了。
    裴立戎絲毫沒有想到爸媽腦子裏想了這麽多，他這會兒看著紙上記下來的，隻想著等晚上跟妹妹打電話的時候，要都跟妹妹叮囑一遍，千萬不能漏了。對了，他還可以讓嬸嬸去問一問孟大夫，妹妹來例假肚子痛可不可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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