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盛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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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荔月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第一節課基本樂理居然就是盛老過來教授的,她看到台上站著的活生生的盛老,心情別提多激動。這可是盛老呀!
    原本她想著小提琴這門課由盛老教授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但是現在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盛老居然教授他們班兩門課,這對於程荔月來說,比她前世的時候得了小提琴大賽的大獎還要來得驚喜。
    他們這一屆的小提琴學生,也真的是非常幸運了,居然能趕得上盛老出山親自教導,上麵兩屆的學生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他們班上是八個人,隻不過認出盛老的還是少數,程荔月猜測加上她班上有兩三個認識盛老的同學就已經算是多的了。
    就比如汪年年還有駱玉蘭她們,這會兒對盛老是一無所知,看到盛老進來了,也隻是以為這是一位普通的老師,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老師居然會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也自然就沒有程荔月現在這麽激動的心情。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就像是程荔月,她也是從楚溫這個老師那裏才知道盛老的消息的,要不然她哪裏會知道這一屆教授小提琴的老師居然是是盛老這樣一位大師級的人物呢?
    雖然班上的人不知道盛老到底是誰?但是對人盛老這個老師還是很尊敬的,畢竟大家也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上大學的機會,也算是過五關斬六將,當然是要好好珍惜的。
    這會兒看著台上的老師,大家也都老老實實的的喊了一句“老師好”。
    這也大約是運氣問題,程荔月她們這個班上的八個人裏,沒有一個是刺頭,老話說的好,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要是班上的八個人裏有個刺頭,再扯著雞毛當令箭,整天都想著搞運動,搞運動,那麽這會兒他們班的教學很有可能就進行不下去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在六七六八年那兩年形勢最嚴峻的時候,所有老師都是最底層的對象,學生甚至可以動不動的上台把老師揪下來批|鬥,也就是這兩年又開始恢複了招生,老師的地位好一點,至少是可以正常的進行教學了。
    隻不過因為形勢問題,因為上麵的緣故,學校上層奉行的是極左的文藝教育路線,政治運動是教學內容的第一位,所有的教學都得為運動讓路,所以說這個時候要是班上有一個人就想著搞運動沒有心思學習,那麽在他扯大旗鬧事的時候,學院還隻能以勸說為主,連指責他一句擾亂了正常的教學秩序都不能說,不然很容易會被有心人扣帽子。
    而現在班上的八位同學都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教學的氣氛還算是很融洽。
    而盛老看到同學們這樣的學習態度,還是很欣慰的,他微笑著繼續說道:“基本樂理這節課對於大家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不管你們之前沒有小提琴的基礎同學來說,先把這門課學好,你們在後麵的正式課程裏才能事半功倍,而已經有了小提琴基礎的學生,把這門基礎的功課學好,也能讓你們後麵對小提琴多一些理解和感悟,不管怎麽樣,學好這門課對你們來說都是有用處的。”
    盛老不僅是一位頂尖的小提琴演奏家,也是一位正兒八經的教育工作者,這會既然選擇了來學院教學,那麽他就必須要擔起老師的這個責任,是以這會兒他就像所有最普通的老師一樣,苦口婆心,甚至是有些羅嗦的為自己的學生強調基礎的重要性,他是真心為這群孩子們好的,希望他們能打好基礎,以後在小提琴這條路上有所成就。
    大約是因為班上的八個同學裏大部分的都是沒有小提琴基礎的,再加上這會又是推薦入學,連考試都不需要考就可以上大學,同學們也都清楚自己的斤兩,是以這會兒對於盛老說的關於基礎很重要的話,他們也是認同的,一個個也都擺平了心態,坐直了認真的開始聽盛老講課。
    程荔月她在上大學之前自然是早就接觸過基本樂理的,隻不過那跟盛老教的能一樣嗎?這會兒盛老重新教一遍基本樂理,程荔月還是很願意聽的。
    而程荔月也沒有期待錯,盛老講基本樂理這門課的時候,可以說是旁征博引,深入淺出,為了照顧同學們參差不齊的基礎,盛老他力圖以最淺顯的表達方式來給同學們講透這些知識,讓同學們容易理解。
    因為現在在搞運動,那些外國教材是肯定不能用了,而在搞運動之前的大部分教材,現在也都重新編纂了,現在的教材全都是在黨代表和工宣隊的監督下編寫的,內容很受限製,比起之前的教材淺顯了很多,基本隻能圍繞著國歌和樣板戲對學生們進行教學。
    隻不過盛老他上課根本就不需要用教材,編纂這些教材的人甚至還沒有他對小提琴理解的深,論權威盛老才是專業的,甚至盛老掃一眼,都能指出上麵偶爾出現的繆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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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盛老這會兒的教學根本就沒有依據教材來,他講的內容完全是源於自身淵博的學識,各種知識信手拈來,完全都不需要看一眼教材,便知道下一句該講什麽,就連黑板上的板書內容,也大部分都是教材上沒有的內容,全是盛老自己的積累。
    班上的八個同學都是沒有上過大學的,因為盛老課講的實在好,就是班上那幾個小提琴一點基礎都沒有的學生,這會兒也能聽得懂,所以大家都沒有覺得這樣的講課方式有什麽問題,他們還隻當是老師為他們拓展教材上沒有的東西呢,給他們開闊眼界呢。
    程荔月這會兒聽著盛老講課,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的,盛老講課完全是從一種全新的角度出發的,講課的內容深度和廣度都不是現在這麽簡單的教材可以比的,果然不愧是之前跟著使團出國名揚國際的人。
    隻不過在講課的過程中,程荔月發現盛老好像是有意無意的,經常會多看她幾眼,那眼神就似乎是問她聽懂了嗎?覺得他講的怎麽樣?對她有幫助嗎?
    程荔月有些納悶,她之前隻和盛老通過電話,並沒有見過麵,難道盛老認識她?隻不過這個問題她沒有思考太久,便又投入到了課堂當中了,因為盛老實在是講的太精彩了,把最枯燥的這些基礎內容也講的十分生動有趣,程荔月她還哪裏有心思想別的?
    可以說盛老在第一節課就以其淵博的學識,過硬的實力以及有趣乃至深入淺出的教學方法,征服了班上的所有學生。
    在盛老講課的過程中,沒有一個同學中途開小差或出去上廁所的,一直到了下課,大家才恍然驚醒,甚至覺得為什麽會這麽快就下課了。
    盛老不是那種拖堂的老師,雖然盛老講課的時候各種知識點像是信手拈來一樣的輕鬆,但是在上課之前,他老人家也是備過課的,所以在打鈴下課的時候,他想要講的東西也剛剛好被講完,並不需要拖堂再講。
    “好了,今天我們的第一節課就上完了,要是同學們有什麽疑問可以現在提出來,我再私下裏給講一下,也可以去我的辦公室來找我解答,現在我們下課。”盛老第一節課看著班上的同學們都認真聽講,心裏也是很欣慰的,這會兒心情也很好,笑著望著台下的同學們。
    不過這會兒同學們也是第一天上課才認識盛老,對盛老這位老師也都不太敢造次,恭恭敬敬的把盛老這個老師送走了,倒是沒有什麽再提疑問的。
    不過等到盛老一走,大家就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道:“感覺這個老師很厲害的樣子,剛剛上課的時候講的也太精彩了,我都沒有感覺,然後一下子就下課了。”
    汪年年笑著說道:“我之前就聽人家說中央音樂學院很厲害,現在第一天上課我可算是見識到了,這裏的老師講課講的也太好了吧,我之前是拉二胡的,基本樂理這些東西都是聽我們那邊宣傳隊的前輩口傳耳授的,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似是而非的了解了一點,還是剛剛聽了盛老師的課,才終於融會貫通算是第一次聽懂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戴眼鏡的男同誌扶了扶眼鏡,淡淡的說道:“想來你們也不知道我們這位老師的來曆,盛老師可以說是我們國內小提琴的第一人了,他是頂尖的小提琴演奏大師,之前跟著我們國家的使團,可是出過很多次國的,在國際上的名聲都大得很。
    這會來教我們這群什麽都不懂的新生,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我就是聽說盛老會來教我們這一屆學生,奔著盛老的名頭,才會報考進中央音樂學院的。”
    這位男同誌家裏是有點背景的,也算是音樂世家了,若不是因為盛老會來這所學院教書,他完全是不必到這邊來上大學的,家學淵源已是足夠了。
    而程荔月也多看了這位男同誌一眼,她立馬就意識到,這位男同誌應該是跟她一樣都非常崇拜盛老的。
    所以,這位男同誌大約也算是她以後的競爭對手吧?大家都是奔著盛老來的。就是不知道這位男同誌他的水平到底如何了,還是得等到小提琴的課上才能窺見一二。
    一時間程荔月燃起了滿滿的鬥誌,她決定今天回家去,要加練兩個小時,這段時間她似乎是有些鬆懈了,沒有之前在文工團的時候練琴時間長了,她必須把之前缺掉的時間好好補回來,不能再這樣懈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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