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前院的小花園, 一大從紅玫瑰生長得熱烈而肆意，這是許梔精心澆灌著長大的。
    而謝栩就站在牆外的夕陽裏，懷抱著一大束粉色的玫瑰, 看起來並不如牆內的惹眼，卻讓盛阮心跳立刻加速，“砰砰”地仿佛要從心口躍出來。
    盛阮和謝栩之間離得太遠, 聲音難以傳達過來。
    因此隻能通過唇語來判斷，謝栩並沒有給出更多的信息, 他隻站在樓下微微一笑，盛阮便立即心領神會。
    謝栩嘴唇隻動了一動，他說的是：“阮阮。”
    就隻簡簡單單兩個字。
    盛阮於是轉身小跑出房間, 想要立即去見和謝栩見麵。
    他在樓梯口遇上了簡熠。
    見盛阮急匆匆地從房間裏跑出來, 一心要往樓下去。
    簡熠生怕他腳下踩空摔著了, 連忙扶住盛阮手臂，拉了他一把。
    “慢點, ”簡熠將他身體穩住，叮囑了一句，才又挑眉問他：“這麽晚了, 你要去哪兒？”
    盛阮撐住樓梯扶手, 輕聲回複他：“我要出去一趟。”
    簡熠心中奇怪，警覺地半眯起眼睛，像是帶了一點審視的意味：“這個點, 你出去做什麽？”
    “……我, ”盛阮咬了咬下唇，心中糾結了一下, 還是如實回答他, “謝栩在等我, 我現在要去找他。”
    他略帶緊張地看向簡熠，果然在聽到盛阮說出這句話之後，簡熠神色驟然冷了幾分。
    “不寫作業了？昨天落下的課程還沒有補。”
    簡熠凝眉看向盛阮，目光沉沉：“有什麽話，和他明天再說吧。”
    “我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耽誤什麽時間的。”盛阮小聲反駁他，試圖將簡熠握住他小臂的大手移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撼動他的力量。
    簡熠也不說話，隻執著地盯著盛阮，他身量很高，肩膀寬闊，就這樣隨意站著，都顯得壓迫感十足。
    盛阮害怕簡熠又衝動著做出什麽事情來，他和簡熠之間力量懸殊，若是簡熠真要攔他，他恐怕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強行離開，盛阮心裏發愁，怯怯地喊了一聲：“簡熠……”
    他心裏有點害怕，按著樓梯扶手的指尖都繃得微微發白。
    氣氛僵持著，盛阮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簡熠卻突然將盛阮手臂鬆開，像是雲淡風輕一般，露出來堪稱溫和的笑容，他錯開一步，擦著盛阮的肩膀上了樓，隻留下一句：“那你早點回來，我在房間等你。”
    嗯？
    盛阮稍稍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簡熠的目的是阻止他去和謝栩見麵。
    盛阮甚至做好了和簡熠冷臉爭吵的準備，卻沒想到簡熠竟這樣輕易地便放過了他，將這事揭過去，似乎當真是隻在關心他的課業。
    盛阮心中小小地內疚了一下，他好像錯怪了簡熠。
    盛阮扭頭看了一眼，簡熠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轉角。
    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著等下回來再去找簡熠吧。
    謝栩還在院子外頭，盛阮不願意讓他久等了，便又立即小跑著往樓下外頭去。
    許梔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盛阮匆匆忙忙地，隻叫他慢些注意安全，並不多問。
    盛阮應了一聲，便步履輕快地越過院子中央的小路，微微喘著氣穿過鏤空雕花的鐵門。
    謝栩正捧著花靠在外牆上，一小枝藤蔓從院子裏伸出來，垂在他肩上，使他看著倒像是溫文爾雅的文藝青年。
    聽到錯亂的腳步聲，謝栩側過身體，便見到盛阮微微喘著氣扶著牆壁。
    剛吃過飯，他又小跑了一陣，除了臉上熱出了一點紅暈之外，他鼻尖也洇出來一點點細密的汗珠，在夕陽下看起來晶瑩潤澤。
    “阮阮。”
    謝栩於是立即過來扶住他手臂，語調愉悅地調笑道：“這麽著急想見我嗎？”
    盛阮耳尖也紅了幾分，謝栩這個猜測不算是錯的，但總歸是把意思扭曲了幾分。
    分明也算是被說中了心思，但見到謝栩這樣有幾分得意的模樣，盛阮生出一種被拿捏了的感覺，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咪一樣，睜圓了眼睛，語氣刻意生硬地反駁：“……才沒有想見你。”
    盛阮歪著腦袋胡言亂語：“隻是你這樣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我怕你圖謀不軌做壞事。”
    謝栩現在是有正事，便沒有再繼續撩撥他。
    阮阮臉皮薄，再撩下去恐怕要壞事。
    “嗯，阮阮說得對，是我想見你了，”謝栩誇張得點點頭，腔調抑揚頓挫，像是在讀劇本似的，“感謝阮阮同學賞臉，願意下來見我一麵。”
    這樣還差不多。
    盛阮被他搞怪的語調逗得露出來一點笑，輕而易舉地被謝栩哄好了。
    “但是有一點你說中了，”謝栩垂眼看向盛阮漂亮可愛的臉龐，“我的確是圖謀不軌想做一點壞事。”
    “嗯？”
    盛阮靠在牆壁上，疑惑地回望過去。
    謝栩卻將粉玫瑰背著手拿到身後，微微傾下身體，輕輕吻上盛阮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才隻剛剛蹭到一起，便又立即分開了。
    他鼻尖碰到盛阮鼻尖上，沾到一點濕潤潤的汗水。
    謝栩這一次親吻整個動作拉得很慢，當他緩緩傾身靠近時，盛阮心中便開始緊張起來，他其實有預感到接下來大概會有一個親吻。
    也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或者躲開。
    但謝栩深邃的目光聚攏過來時，盛阮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意識。
    他眼睫顫顫地，默許了這個親吻。
    “阮阮。”
    謝栩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吻來得這樣輕易。
    他的眼眸似乎一下子被點亮了，燦爛得灼人，心髒怦怦跳，直勾勾地盯著盛阮，情難自抑一般喚出盛阮的名字。
    “嗯。”盛阮小小聲應了一句，臉上紅撲撲的，瞳孔濕潤，微微垂著眼睫，不敢看謝栩的眼睛，隻好低頭去看地上翠嫩的青草。
    “好喜歡阮阮。”
    謝栩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這樣直白的宣告，讓盛阮隻覺得臉上更熱了，鼻尖呼出來的都是灼人的熱氣，他沒有再應聲。
    謝栩聲音很輕：“阮阮，你喜歡我嗎？”
    盛阮聽出來其中熱切的期待。
    他垂著頭，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心如擂鼓一般，卻隱隱約約撥開迷霧得出來一個結論。
    親情也好、友情也好、愛情也好。
    幾乎從記事起，他就是和謝栩在一塊兒的，從前是這樣，往後也是這樣，盛阮心裏是想要和謝栩永遠在一起的。
    他探出舌尖，淺淺地舔了一下嘴唇，上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謝栩的氣息，而謝栩本人此時就在他麵前，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複，柑橘的香氣縈繞不散。
    如果說，他想要和謝栩長長久久在一起，也願意接納情人之間的親吻，那怎麽不算喜歡呢？
    他也不清楚這樣的推斷是否成立。
    但盛阮此時心跳極快。
    謝栩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親人之外，和他最親密的人了。
    盛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如果說這個人是謝栩的話，那他也願意去重新定義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於是頂著謝栩緊張又熱切的目光，盛阮紅著臉幅度極小地輕輕點了一下頭。
    謝栩像是愣怔了一下，眼中的緊張幾乎立即席卷一空，瞳孔緊縮，又迸出極熱烈的欣喜，謝栩嘴唇翕動，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盛阮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謝栩露出這樣的神色，像是得到了心心念念窺望已久的寶藏。
    謝栩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貴氣優雅又陽光開朗的謝公子，大學霸大校草，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更多的情緒展露，隻除了被這輪月亮奔赴環繞的盛阮。
    但盛阮也隻匆匆看到了一瞬謝栩這樣的神情，緊接著他便被擁進寬闊溫暖的懷抱裏，和柑橘的氣息撞了個滿懷，謝栩身體緊繃著，一手拎著花束並攬著盛阮的腰，另一隻手掌則緊緊抵住盛阮後背。
    一兩片粉色的花瓣落在地上，盛阮茫茫然地被謝栩緊緊抱住，隻覺得大力擁著他後背的手掌如同被焊住的烙鐵一般，透過薄薄的一層衣衫，將他那一片皮膚都要融化了。
    盛阮頭腦放空，他聽到了謝栩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隻是他自己心跳也極快，導致他此時壓根兒無法分辨出這劇烈的心跳是他的還是謝栩的。
    謝栩口中的熱氣輕撫在盛阮耳畔，又滲入他身體裏。
    謝栩的嘴唇貼近盛阮耳尖，他聲音雀躍得像是在顫動：“阮阮，我好開心啊……”
    滾燙的氣息蒸騰得盛阮的思緒一下子紛雜錯亂，謝栩熾烈的情緒帶動著盛阮心底也生出幾分真切的熱意。
    在他印象裏，謝栩的身體一向很熱，像是揣著一團火，永遠熱乎乎的，冬天在室外的時候盛阮總是忍不住像他靠近取暖，將冰涼的手掌伸進謝栩溫暖的口袋裏。
    每每這時候，謝栩總是掀起羽絨服，捉住盛阮兩隻凍得冰冷的手，按在他腹部的皮膚上，臉上還要露出得意的神采，“阮阮，這裏才暖和。”
    他像是胸腔內揣著火爐一般，盛阮的手掌抵著他漂亮緊實的腹肌，一下子就變得熱乎起來。
    謝栩也隻覺得，在麵對盛阮的時候，他心頭的那團烈火才像是永遠都燒不盡似的。
    謝栩於是遵從自己的心意，他低低的聲音浸潤著柔軟的愛意，溫聲問道：“阮阮，我可以親你嗎？”
    盛阮的思緒被謝栩的聲音拉回來，這樣露骨的請求讓盛阮忍不住蜷縮起手指，輕輕攥住謝栩的衣角。
    他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
    謝栩鬆開他後背，兩具緊貼的身體才終於拉開一絲縫隙，盛阮看見謝栩深邃的眼瞳裏滿到溢出的柔暖愛意，金色的夕陽餘暉下，謝栩原本就俊美非凡的輪廓愈發熠熠生輝，看起來甚至有幾分虔誠的意味。
    盛阮一瞬間被美色晃了神，不自覺地微微仰起頭來。
    像是得到了默許一般，謝栩俯下身來，啄吻著盛阮的額頭，濕漉漉的親吻從他額頭上，沿著鼻梁、臉頰、一直到底下柔軟的唇。
    細細密密的親吻宛如熱雨一般，裹挾著極其珍重的愛意，叫盛阮難以招架。
    謝栩炙熱的手掌托著盛阮後頸，在這樣暴風驟雨一般的親吻之下，他隻能軟軟地溫順地依托著腰上和後頸上謝栩的力量。
    大概是因為確認了盛阮的心意，謝栩這個吻像是星火燎原一般，在觸上盛阮嘴唇的一刹那，宛如過電一般的劇烈快意讓他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他試探著探出濕熱的舌輕輕舔舐了一下盛阮的唇珠，征詢他的心意。
    已經到了這一步，盛阮腦海裏一片空白，下意識微微啟唇，像是在邀請叩門的來客。
    於是氣息和唇齒之間熱切的銀絲便開始交匯融合，唇舌之間熱切的酥麻，和氣息被掠奪之後接近窒息的感覺讓盛阮忍不住微微發抖，像是無法承受一般仰起頭。
    盛阮和謝栩體型之間的差異，在他埋進謝栩胸膛時便體現得更外明顯，纖弱的脖頸此時彎出柔軟的弧度，帶著一點淒淒慘慘的豔色，很是妙絕，如同漂亮高貴的天鵝將要被折斷脖子，雪白細膩的精致皮膚下湧動著無力的掙紮。
    盛阮的確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了，漂亮的杏眼裏簌簌地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他此時喘不過氣來，隻能哀哀地發出來一些細弱的嗚咽。
    謝栩才終於鬆開他的唇。
    新鮮的氧氣重新湧入口鼻之中，盛阮軟乎乎地依偎在謝栩懷裏，眼淚依舊止不住地往下落，他脫力地歪著頭靠在謝栩肩上，一時之間還緩不過勁來，柔軟的碎發亂糟糟地糊著一點眼淚和汗水，淩亂地黏連在他臉上，盛阮尖尖的小巧下巴抵著謝栩肩頸處起伏的熱燙肌肉，觸感有點硬，因此枕得並不太舒服。
    他心裏頭一下子湧出莫名的委屈，分明是兩個人在親吻，卻隻有他像是被吸幹了精氣一樣，軟趴趴地站都站不穩，而謝栩托著他後腰和背部的手臂卻仿佛更加緊實有力。
    盛阮天馬行空一般地回想到電視裏看過的，在聊齋誌異裏頭因為吸食了書生的陽氣而精神百倍的狐妖。
    嗚嗚，謝栩這個可惡的男狐狸精。
    這不公平，盛阮抬起手，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謝栩白襯衣的領口扯開，嗚咽著低頭咬了一口謝栩的肩膀。
    盛阮這一口委委屈屈地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隻是他此時身上軟趴趴的，無論是氣勢上的威懾力還是實際上造成的痕跡，都像是貓咪幼崽磨著軟乎乎的牙齒，在虛張聲勢地想要撕咬堅韌的磐石，結果不僅對硬朗的石頭全無傷害，反而還嗑疼了貓咪柔軟的口腔。
    “嗚嗚嗚……”
    盛阮在謝栩肩頭隻留下一個濕潤的淺淺牙印，又委委屈屈地抵在他肩頭喘氣。
    謝栩察覺盛阮的舉動，輕輕笑了笑，任由盛阮可愛的舉動，他倒是希望阮阮能咬得更深一些，最好是紮破血肉，再留下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疤痕。
    形成獨屬於盛阮給謝栩打的標簽。
    察覺到肩膀上有濕潤軟乎的觸感，謝栩抬手輕輕撫摸著盛阮發頂，好聲好氣地哄著：“等你恢複過來力氣，我再讓你咬，咬哪裏都行，咬幾口都可以。”
    盛阮眼中的淚水終於止住了，他哼哼唧唧地應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靠著謝栩緩了一會兒，他才恢複了一些力氣，推著謝栩胸膛後退了一點點，靠在牆壁上，盛阮抬手拂開沾在臉上的一點點碎發，賭氣一般地不肯看謝栩。
    他此時臉上潮紅一片，眼睛濕噠噠的、睫毛也濕噠噠的。嘴唇濕潤潤洇著水光，被吮得通紅，合不上似的微微啟張著，露出來一點雪白的牙齒，才消退下去的紅腫又重新出現在他唇上。
    謝栩看得有些意動，但他此時再不敢去親盛阮。
    得了一個這樣美妙的吻，已經讓他心滿意足，若是再親下去，隻怕盛阮要和他翻臉，連著幾天都難以哄好了。
    “這個送給你。”
    謝栩將那一大束粉色的鮮嫩玫瑰重新捧到胸前，眼神炙熱地看著盛阮。
    這玫瑰花經過方才激烈的翻轉，上麵的露水已經快要完全幹掉了，卻依然盛放得十分燦爛。
    謝栩將這一大捧玫瑰花又往前遞了一點，他此時再開口，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欣悅：“粉玫瑰的花語是代表銘記於心的初戀、永恒的愛意。”
    盛阮仰起頭來看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謝栩像是有些羞赧，臉上也泛起紅暈：
    “花店的阿姨說，枝數不一樣，代表的含義也不完全相同，33朵粉玫瑰代表從一見鍾情愛到三生三世 ，19朵粉玫瑰，代表一見傾心到永遠陪伴 ，11朵粉玫瑰：一心一意的愛戀。”
    盛阮的數學很爛，但他粗略地看了幾眼，謝栩手中這一捧，怎麽看也不止33朵。
    “我覺得每一種含義都特別適合我和你，”謝栩眼神亮晶晶的，整個人意氣風發，“這些寓意都特別好，每一種我都想送給你，所以包了63朵。”
    因為都想要，所以幹脆直接粗暴地疊加在一起。
    盛阮心底漾起一絲甜意，於是氣鼓鼓的臉頰也軟乎乎地消下去，紅腫的唇勾起來一點點細微的弧度。
    謝栩沒有想得那麽多，他整個人浸染在熱忱之中。
    他喜歡盛阮，從小到大都想把最好的給他的阮阮，求愛的花束，他也想送出代表的愛意最多的那一種。
    見盛阮遲遲沒有接過花束，他又有些緊張，以為是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惹得盛阮不開心了。
    謝栩頓了一下，有些討好地微微躬下身子來，輕聲細語地哄著：“阮阮，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我現在去買別的花來。”他思慮了一瞬，又詢問道：“99朵紅玫瑰你喜不喜歡？”
    盛阮再也抵擋不住了，一把摟住麵前粉色的玫瑰花束，這束花體積很大，盛阮抱在胸前，尖尖的下巴抵著粉色的玫瑰，他看起來比漂亮的花朵還要動人。
    盛阮抬起濕潤潤的眼睫，漂亮的杏眼裏躍動著動人的光澤，他看著謝栩，小小聲但很清晰地回應：“我喜歡的。”
    他這副模樣簡直讓謝栩愛得抓心撓肝。
    於是便被兩手空空的謝栩又捧著臉蛋狠狠親了一口嘴巴。
    後來發生了什麽，盛阮腦袋暈乎乎的，隻記得自己氣惱地踹了謝栩一腳，捧著玫瑰花腳步虛浮地小跑著回到家裏。
    他用花束擋住了臉蛋，隻露出一對紅紅的濕潤的眼睛看路。
    許梔坐在客廳，也隻從側麵看見盛阮紅著耳尖捧著玫瑰腳步淩亂地上了樓梯。
    十七八歲的孩子，春心萌動有戀愛的萌芽再正常不多了。
    許梔按捺住八卦的心思，目送背影慌亂的盛阮上樓去。
    她的小阮阮也終於長大了。
    許梔笑笑，繼續將目光挪到電視上去，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和盛嘉衡分享了這個八卦。
    她的大兒子和阮阮關係一向密切，阮阮對盛嘉衡依賴又崇拜，盛嘉衡也是從小將盛阮捧在手心裏寵著。
    她想著，若是盛阮當真是戀愛了，隻怕盛嘉衡要比她反應還要大。
    盛阮做賊一般地溜回到自己房間裏。
    媽媽剛才大抵是看見了的，盛阮生怕遭到盤問，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和家裏坦白這件事。
    盛阮是第一次談戀愛，若是戀情被家裏知道，隻怕是要被追問到底了。
    但如果對象是知根知底的謝栩的話……
    盛阮又安心了幾分。
    他和謝栩無論談不談戀愛，都是一樣的天下第一好。
    隻是比之前多了親親這個環節。
    如果是他和謝栩的話，大概所有人都會祝福的。
    “你怎麽了？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許久沒有露麵的係統2.0再次出現，一開口便像是幸災樂禍一樣地八卦：“嘖嘖嘖，你要不要照照鏡子，你現在這幅模樣——”
    2.0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他以成年男性極富磁性的聲音刻意拖出長長的尾音，便多了幾分惹人遐想的以為。
    “……”盛阮被他一番話說得又羞又臊，臉上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他遮掩似的將懷裏的花束抱緊，啞著嗓子弱弱地開口：“你別再說了……”
    唇上難以忽視的酥麻腫脹的觸覺還存在著，盛阮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糟糕。
    他這幅樣子，絕對不可能去到簡熠房間做作業了。
    盛阮拿起手機，想要微信上和簡熠找個借口，推脫掉今晚的補習。
    隻是他才剛剛拿起手機，輕緩的敲門聲便響起來。
    “阮阮，剛才聽到你回來了。”
    是簡熠的聲音。
    盛阮驚得手機掉在了床上。
    係統2.0聲音充滿看熱鬧的意味：“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