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仿佛極期待一般, “要是軟軟姐姐真的能和陸神組隊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軟軟目前能勉強扯得上關係的電競選手也就陸昶一個人，因此彈幕也紛紛開始起哄。
    盜號事件的熱度過去之後，陸□□字再一次在軟軟直播間掀起風浪。
    陸昶本人看著直播間被帶起來的節奏, 十分滿意。
    盛阮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都要僵住了, 他心虛一般地轉動著桌上的玻璃杯, 訕訕道：“我太菜了，陸神應該不會想和我這種菜鳥主播組隊的。”
    正在觀看直播的陸昶本人蹙眉, 他什麽時候嫌棄過軟軟菜了？
    陸昶於是又湊近麥拱火一般地問道：“軟軟姐姐，那你自己心裏想不想和陸神組隊嘛~”
    小鹿這個問題把盛阮難到了, 他不想要拿冠軍，那就自然也就不能跟無敵的陸神組隊。
    然而他又不能在直播間明晃晃地說不願意和陸昶組隊。
    盛阮掩飾似的抓起桌上的水杯，雙手握住抿了一口，因為腦袋裏想著事情, 他一不留神便被嗆到了, 猛然咳了幾下。
    “咳咳……”盛阮抬手虛掩住唇，他眼睛原本就有些腫, 被妝容蓋住了一點, 此時又因為嗆出了一些眼淚, 導致他眼眶的紅暈都壓不住，原本就還腫著的眼睛此時愈發明顯起來。
    一點點水珠子粘在盛阮唇瓣上, 他於是抽了紙巾輕輕點去, 水盈盈的唇部顯得更加豐潤。
    ——……家人們,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 感覺軟軟是不是才哭過呀, 眼睛有點腫。
    ——何止眼睛, 寶貝今天一直都是小框, 我原以為是妝容顯得她嘴巴潤潤的, 剛放大一看，寶貝嘴巴好像是被親腫了……
    ——？？？哪個禽獸幹的？嗚嗚嗚老婆，我的老婆！！
    ——啊啊啊啊啊我的老婆好香啊，哭起來更美了qq
    ——老婆昨天請假，不會是太激烈了下不來床吧……
    陸昶盯著彈幕，看得眉頭直跳。
    他將盛阮的小框影像放大了些，分辨率調到最高。
    畫麵裏漂亮的女主播拈著紙巾，帶著桔梗花樣式的銀白指環圈在她纖瘦的食指上，陸昶移開視線，定睛去看軟軟的嘴唇和眼睛。
    果然如彈幕所說的一般，放大了之後再來看，她眼睛果然是紅腫的，水洗過一般惹人憐愛，嘴唇也是不正常的豐盈，仔細看還能看到一些破皮的痕跡，像是被粗暴親吻過後留下的痕跡。
    陸昶點著屏幕的指尖都在抖。
    她會是被強迫的嗎？
    陸昶一下子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酸澀難忍。
    他又忍不住開始揣測了，軟軟如果已經有了男朋友，那個人會是誰，是雪色嗎？
    陸昶想起來之前軟軟跟他說的那個“心上人”。
    如果所謂的心上人是真的，那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雪色……
    他們什麽時候線下見麵的，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進展……
    軟軟這幅樣子，陸昶沒有辦法再裝作不在意一般，去用小鹿的聲音問她這個問題，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破綻。
    但直播間裏軟軟的老公粉男友粉眾多，一時間都像是失戀了一般，在彈幕上哀嚎。
    盛阮很難不注意到彈幕上幾乎是立即轉了風向的言論。
    他下意識抬手掩住了唇，有些慌亂的樣子，欲蓋彌彰一般。
    盛阮早想過他嘴巴和眼睛有可能會被看出來，因此開播之後一直是將自己的影像放在了小框的位置，他平常直播遊戲時也會這樣操作，便試圖就這樣蒙混過去，卻沒想到還是被當場拆穿。
    他完全沒有想好要用什麽理由搪塞過去，但彈幕顯然沒有輕易跳過這個話題的意思，仍刨根問底地問他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的。”盛阮微微搖了搖頭，隻是他臉上的紅暈和唇上的吻痕卻沒有一點說服力。
    於是彈幕便順理成章地開始質疑他的說辭。
    偏偏不靠譜的係統2.0也不在線。
    盛阮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辦了，他說的分明都是實話，無論是主播軟軟，還是他盛阮本人，的確都是沒有男朋友的。
    就連謝栩，也還不算男朋友。
    他於是有些無措地再次否認道：“真的沒有……”
    陸昶心裏分明難受得要命，卻也偏偏見不得軟軟被逼成這樣。
    他忍住切換主號將這些人禁言的衝動，直接抬手刷了幾個禮物。
    ——【唯愛軟軟】送給主播軟軟絕地逃殺 燦爛煙花x100
    ——【唯愛軟軟】送給主播阮阮絕地逃殺 玫瑰花束x100
    一瞬間絢爛而持久的特效刷滿了屏幕，小鹿直接使用了“鈔能力”實現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清屏。
    盛阮心中有些感動，知道小鹿這是在給他解圍，便趕緊謝道：“謝謝小鹿的煙花和玫瑰……我們繼續打遊戲吧。”
    他和小鹿此時還在遊戲大廳的隊伍裏，盛阮剛想要點準備，便看見紀辭也上線了，他於是立刻點了邀請。
    紀辭很快進入到了隊伍之中。
    他見到小鹿也在，並沒覺得奇怪，前天開始這個小姑娘就挺粘軟軟的。
    紀辭作為新人，在常規訓練結束之後，又被教練安排了額外的訓練任務。
    原本是讓陸神陪他一起練的，但是陸昶說有事，隻指導了他幾句，便直接離開了。
    紀辭自己悟性高，經陸昶一點撥，也很快掌握了要領，便獨自留在訓練室調整。
    他才剛結束訓練回到房間，便看見了盛阮的消息，於是打開了直播間，才一進來，便見到心心念念的女主播神色不自然微微掩住唇，目光驚惶，看著楚楚可憐。
    紀辭不由得意動起來。
    她今天穿著毛衣裙，似乎是露背的設計，紀辭看到她抬手的時候，露出來的一點側麵的雪白身體，正倉皇地搖著頭說“沒有”。
    沒有什麽？
    他目光移到彈幕上，今天的彈幕有些奇怪，反複聚焦在眼睛、嘴唇、吻痕、男友之類的字眼上。
    紀辭心中一沉，軟軟眼眶果然像是哭過一般泛著紅腫，至於嘴唇此時正被他虛掩著，看不到是什麽光景。
    但光是憑借著這些彈幕，他也大致猜測到了直播間今天的節奏是什麽。
    這個直播間或者說軟軟這個漂亮的女孩，像是自帶腥風血雨的體質一般，自開播以來，人氣便不斷飆升，
    他忍不住想著，難不成果真是像彈幕說的，被男友親腫了嗎？
    紀辭心頭閃過微妙的酸意。
    若軟軟真有男朋友，那這個所謂的男友是不方便在直播間裏承認嗎？
    紀辭壓下心底的情緒，登錄上了遊戲。
    一上線便收到了軟軟的邀請，他心念一動。
    “軟軟，我今天晚上有任務，沒看到你微信，你現在身體好多了吧。”
    盛阮聽到紀辭溫柔的聲線在耳畔響起，趕緊答複道：“嗯，我已經好多了。”
    “眼睛怎麽還是這麽腫啊，”紀辭聲音帶著心疼，“記得用冰袋敷一下。”
    “好。”盛阮點頭應了，看來他眼睛果然腫得很明顯，紀辭才剛進來，也注意到了。
    許久沒說話的小鹿此時也終於開口了，他甜美的蘿莉音也有些沉悶：“大家不要再八卦啦，姐姐都說了沒有男朋友。”
    陸昶終於還是憋不住了，軟軟既然說了沒有男朋友，他便就還懷著最後一點點希望去澄清。
    紀辭像是全然沒弄清楚狀況一般，問了一句：“什麽八卦？”
    盛阮此時已經自暴自棄地將手放下來，任由直播間眾人去猜測。
    他唇上的吻痕無可辯駁，就這樣完全暴露在紀辭和陸昶眼前，帶著這樣的吻痕，那他還要怎麽樣才能成為他們的白月光？
    努力了這麽久，每天女裝直播，這條支線的任務卻還是鐵定要失敗了。
    這一切都要怪簡熠和謝栩，將他親成這幅模樣。
    盛阮隻覺得自己簡直倒黴死了無辜死了，卻還要被迫在直播間裏接受幾百萬人來審視這些痕跡，再逼問他是怎麽親成這幅樣子的。
    偏偏他還無從反駁，難道要他直接說，把他親成這樣子的禽獸不止一個嗎？
    盛阮鼻子一酸，熱乎乎的淚珠子便從眼眶裏滾落出來了。
    “別哭了軟軟。”
    “如果你們是在問軟軟的男朋友，”紀辭溫潤的聲線響起，“那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給出答複。”
    陸昶心中一震，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在心頭閃現，
    盛阮有點蒙了，微微睜大眼睛，淚珠不受控製地繼續墜下來。
    男朋友這個問題他自己尚且給不出來合理的解釋，紀辭要怎麽替他給出答複呢？
    “昨天晚上我和軟軟在一起……”紀辭繼續緩緩說道，“我們在一起了。”
    陸昶幾乎將鼠標一瞬間捏碎，心口疼得快要窒息。
    所以軟軟身上的這些痕跡，都是被這個雪色弄上去的？
    他心中有些不甘。
    是因為遊戲帶飛所以才奔現的嗎？
    如果軟軟喜歡的是這一點，陸昶自認為不會比任何人差。
    他心口像是被撕裂開一道口子，又疼又澀地浸著鹽水。
    陸昶又忍不住想，要是當時俱樂部沒有發布那條聲明，昨晚吻上這張唇，將軟軟親成這般模樣的人，會不會是他？
    盛阮整個人已經傻掉了，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他什麽時候和紀辭在一起了？
    還是說，也是解圍的托詞？
    直播間彈幕停止了一瞬，隨即開始扣起了問號，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友善的祝福：
    ——好家夥，見證愛情了屬於是……
    ——老婆，我老婆要變成別人的老婆的嗎？qaq
    ——……如果是雪色大神的話，勉強祝福吧……
    ——嗚嗚嗚嗚嗚，老婆有了男朋友又怎樣，你們這個家庭，我可以加入進來嗎qq
    “軟軟，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被看出來，”紀辭溫聲關懷，“你的嘴唇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