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汴州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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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婆婆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佟璿心頭咯噔一跳,仿佛在頃刻之間墜落無底空洞,無法回到落空之地。
一條生命就此在她眼前慘然死去......
佟璿眼眶紅潤,緊緊將她抱住,急聲哭道:“婆婆......”
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之前任想想會對她說,她已經輸得徹徹底底,原來原因便是如此。
直到將畫交出,直到老婆婆賠上一條性命,她才終於明白,任想想竟是這個意思!
會不會太晚了!
事實證明,便是太晚......
佟璿抱著老婆婆哭著說道:“婆婆,我對不起你......”
如今沒有辦法,老婆婆已經死去,她隻有找個地方把她好好安葬,讓她入土為安。
於是,佟璿將她帶到了野外,親手挖出一個墳墓,將她安葬下去,隨後立了一塊碑。
完事以後,她跪在墳前,冷靜地說道:“婆婆,謝謝你讓我知道我娘在鄰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在磕了三個響頭後,佟璿起身離去。
回想這段日子,她一直躲在鄴州小鎮,不敢離開,每日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實在不想再過。
與其一直躲藏,害了他人,還不如大膽出去麵對這一切。
前不久,從任想想的口中得知長安出了事,雖然當時自己直言她是胡言亂語,但也僅僅是為了不讓她擾亂人心罷了。
但是她心裏總有預感,長安之事一定不簡單。
雖說長安之事,或許與自己根本毫無關聯,但一想到國家之事與百姓息息相關,她還是決定前往長安。
再說,離開了汴州和長安太久,也逃避了太久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
隻是在離開鄴州之前,她很想跟一個人道別。
那個人不是心心念念之人,卻也是掛念之中的一個人,趙斯。
如今宅院被火所燒,她心裏很愧疚,弱受能找到他,定是要向他請罪。
“謔”的一下,忽然天上下起了大雨。
佟璿急忙躲到了一間無人居住的茅屋,伸手接著天上的雨水,心中暗暗慶幸,這下好了,火可以徹底滅了。
她花了身上一半的銀兩,去買了一匹好馬,走上了去長安的路。
在去長安的路上,會路過汴州,說來,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家。
即便佟家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也很想念二娘。
佟家的祠堂裏還放著她的靈位,如今距離她去世那麽久,等她回到汴州的時候,剛好是一周年。
她很想回去見一見她,哪怕隻是一張牌位......
很快,她踏上了回汴州的路。
途中找了幾個客棧潦草歇息,再繼續接著趕路。
用了五天五夜有餘的時間,佟璿才終於回到佟府大門口。
這佟府的門口,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將馬兒安置好以後,便走進了府中,來到靈堂前跪下,朝二太太的靈位跪拜了許久,雙手在胸前合十,哽咽著對靈位說道:“二娘,我回來了,一年了,你還好嗎?”
可惜冰冷的靈位不會說話,四周解釋一片寂靜。
回憶起一年前的情形,那一天她將二太太抱在懷裏,痛聲大哭,哭得渾身發抖,不能自已。
這一年來,她離開了佟府,在外的日子,沒有二娘,就等同於沒有了親人,她多麽希望二娘可以回來,像往常那樣待她好。
可是事與願違,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意之事,很多事情隻要不是不如意,能平平淡淡就已是很好。
“二娘,這一年來,我時常掛念您,我懷念以前你與我一起說話談心的日子,現在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一樣的人,我多希望你現在還可以好好的,與我談論人生之事,是我不好,一年前我沒能救你,我心中有愧!”
不知覺間,祠堂外走來了人。
看見跪在靈位前,佟璿的背影,佟櫻姒衝進來,沒忍住當場狠狠地就扇了她一個耳光,怒聲斥責道:“你還有臉回來?!”
緊接著,佟櫻姒緊緊揪起她的頭發,怒聲嗬斥道:“你殺了我娘,畏罪潛逃一年,我現在要你在我娘的靈位前,狠磕一百個響頭!”
說著,她將佟璿揪到三太太的靈位前,狠狠地將她的額頭摁撞向地,一邊揪一邊厲聲喝道:“跟我娘道歉,現在就道歉,給我道!立刻道!”
此時,佟淮淵從門外走了進來。
佟晚晚跟在他的身後,一進門便看見了佟璿,頓時怒從中起。
她恨佟璿,比任何人都要恨!
殺母之仇,永世難忘!
緊接著,她也走到了佟璿的身旁,狠狠地拽住她的衣領,怒聲斥責道:“你殺了我娘,你這個殺人犯,還有臉回來?!你現在就去死,現在就給我死!”
兩姐妹狠狠地將佟璿推倒在地,還要繼續狠狠地打罵。
佟璿沒有反抗,任由二人打。
自她進入佟府的那一刻起,就從未有過一天,是任由她們打罵的,即便三太太與四太太本就死有餘辜。
而佟淮淵目睹這一切,也並沒有出言阻攔。
“佟璿,你殺了我娘,你為什麽還不去死?!”
“還我娘命來,還我娘命來!”
......
不久後,一名年輕女子走入,挽住了佟淮淵的手臂,柔聲說道:“老爺,這位是誰?”
她的目光,落到了被打罵的佟璿身上。
聽聞聲音,佟璿抬眸望去,見這挽住佟淮淵的女子竟如此年輕貌美。
兩人如此親密,莫非.....她是六太太?
佟璿的心裏隱隱生出怒火,這個佟淮淵,三個妻妾才死多久,竟又納了新妾這麽快!
她立刻將佟櫻姒與佟晚晚推開,由於力度之大,當場就把她們兩人推倒在了地上。
佟櫻姒怔住片刻,回神質問道:“你竟然敢推我?”
佟璿絲毫沒有正眼看她,不過一個佟櫻姒,再來十個都不夠她打,一個又能將她如何!
連佟璿的正眼都沒得到,佟櫻姒兩姐妹更加惱羞成怒,便要繼續打她,可沒想到佟璿竟然緊緊抓住她們的手腕,將她們狠狠地摔了出去,凝聲說道:“我警告你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說著,她走到了佟淮淵麵前,問道:“爹,此人是何人?”
佟淮淵神情漠然,“不得無禮,叫六娘。”
六太太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位,是大房的女兒。
佟璿打量她全身上下,頂多不過與自己年齡相仿,叫一個同齡人為六娘,未免太過可笑。
六太太倒是沒有為難的話,柔聲說道:“她還沒適應過來,等她適應了,再喊也不遲,老爺您說則怎麽樣?”
佟淮淵冷瞥佟璿一眼,明顯是在責備她不懂事。
他擺了擺手,對她說道:“她從小便不懂事,你沒有責怪她,她應該感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