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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晶晶一腳踩上大道,濕潤的泥土當即便弄髒了她的鞋襪。
    她近來也學了些小法術，垂眸正要將那些髒汙都祛除，但念頭剛湧起來便被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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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融入泥土間,一日一日過去,便化作了幹涸的褐色。堆積得多了，踩上去便發出了粘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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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等進到鎮上,遠遠地烏晶晶便瞧見了一行身著綠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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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手中拿著子午鉞，比尋常見到的兵器還要大上四五分，刀刃鋒利，長勾尖銳。
    烏晶晶隻看見那人一動手腕,子午鉞的長勾便輕輕勾動起來了一個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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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囊內空空,隻有一點骨頭緊緊貼住了皮膚，這才依稀能分辨出人形。
    烏晶晶皺緊鼻子,差點哇一聲吐出來。
    “他們拿凡人的血……養魔藤。”烏晶晶弱聲道。
    說罷,她才一邊扭頭去看羿升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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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羿升道尊常年不是在閉關，就是在去閉關的路上。此次離開伏羲宗已是難得,下到山鎮就更是難得了。
    他抬眸望去。
    將殘破的房屋、荒蕪的農田都一並收入眼中。
    是與世隔絕太久了嗎？
    再見這般俗世的情景,竟是覺得陌生。畫麵都好似蒙了一層灰。
    羿升道尊順著烏晶晶的目光望去,很快,他便也瞧見了那被子午鉞掛住的“人皮”。
    對於邪修如何作惡,羿升道尊也有耳聞。
    他們從人間大肆挑選所謂“根骨佳”的人,引領他們修仙,入邪道。
    但天底下的天才哪裏有那麽多？
    對於邪修們來說,出得起錢來供奉邪修老爺們的便是根骨佳者，舍得性命、忍得苦楚的,就是根骨佳者。
    那餘下的呢？
    便成了魔藤的肥料。
    魔藤以血肉精氣為食，這些邪修不找些替代的肥料來,死的就是他們自己。
    仙人打架，殃及池魚。
    民間的官員將士無人敢管，但凡是被邪修盯上的城鎮，他們便會立即識趣地退走，將整座城拱手讓人。
    皇帝難道就沒有半點骨氣嗎？
    有，倒也不多。
    比起無足輕重的城池，和城中的平民百姓。皇帝更是腆著臉，先拜了季垣為師。
    如此一來……
    民間慘狀可想而知。
    羿升道尊放眼望去，遠遠便瞧見邪修順手捉拿去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身後，茅草和木頭勉強搭起一個棚子。棚子裏還有許多人，他們或坐或站，見狀連恐懼也無。
    興許是不敢有罷。
    他們隻麻木地瞪著眼，一陣風送來了他們低低的聲音。
    年長的老嫗將女童往跟前拽了拽：“莫怕，莫怕，待你有了靈根就好了，我們就不用為大人獻祭了。”
    但他們當真知曉靈根是什麽東西嗎？
    羿升道尊輕歎一聲，心下有所觸動。
    “早該有正道修士來瞧一瞧的。”羿升道尊嗓音微沉。
    “想是分身乏術了吧。”烏晶晶道。
    她一早就聽說了，因為要做邪修實在太容易了，以至於遍地都是邪修，還輕易死不了……
    正道宗門收弟子，又喜歡講究一個天分。以致正道修士的人數遠遠不及邪修。
    自然而然的，也就沒多少人能到各個城鎮上去做救世主了。
    說來說去，還是應當怪季垣。
    烏晶晶暗暗皺眉。
    他也曾是沒有半點法力的人，還有，他不是什麽小郡王嗎？那應當更懂得這些百姓的苦楚啊……
    烏晶晶的念頭剛行至這裏。
    羿升道尊的聲音響起：“躲到我身後去。”
    烏晶晶想說那些邪修並傷不到她，她也不怕眼前的情景。
    隻是想了想……
    烏晶晶還是乖巧地退了半步，當做全了師尊一片長輩的慈心。
    而烏晶晶剛躲好。
    “什麽東西？”那廂邪修發出一聲驚疑的呼喝。
    好像不過是一眨眼，再一睜眼的功夫。
    “好了。”羿升道尊的聲音重新響起。
    嗯？這麽快便好了嗎？
    烏晶晶跟隨羿升道尊往前走去，城鎮之中再不見一個邪修的影子。
    隻餘下鎮中的人，茫然無措，更甚至是恐懼地望著他們。
    烏晶晶驚訝極了：“師尊這麽快就將他們都殺了嗎？”
    羿升道尊笑道：“若是能這樣容易就殺了他們，各個宗門也不會覺得這樣棘手了。不過是一個折中之法，將他們從此地轉移到了伏羲宗的禁地去。禁地中多有禁製，他們或許不會死，但也很難從那裏走出來。若是撞了大運走出來了，正撞上伏羲宗弟子，自然也有宗門中的人來料理他們。”
    原來還有這樣的辦法！
    烏晶晶喃喃道：“若是能將他們都轉移到海裏就好了，一眼連盡頭也望不到，他們遊也遊不出來……總能耗死的吧？”
    羿升道尊還真點了下頭：“也是個法子。但要將人挪走，可並非是手一揮便能成事的。還須得在另一個地方，打上自己的印記才行。無人能在海中打上自己的印記。”
    難怪呢。
    若是人人都能這樣做，邪修也就不成煩憂了。
    烏晶晶望著空蕩下來的巷道，一時覺得正邪相爭之路，恐怕還長著……好像望不到頭。
    烏晶晶沒太多的功夫去惦念這些愁苦的事，羿升道尊在這座城鎮設下禁製，不再允邪修進入後，便又與她一並趕往下一個城鎮了。
    烏晶晶在其中唯一做的事，便是努努力，從指尖逼出來一點金光。
    在雪國的時候，無相子給她的金光是想收收不起來。等回到修真界，那些金光自然就收斂住了，如今想逼出來反倒又不容易了。
    好在金光不管有多少都有點用。
    烏晶晶探出指尖從這些人的額間輕輕一點而過，這些膽戰心驚的人們便立即覺得一股暖意，從額頭竄向了全身。
    他們不知是何緣故，隻覺得是神仙大人賜了福。
    方才的惶然和恐懼頓時去了大半。
    烏晶晶收回手，不再看他們的神色，隻管跟著羿升道尊走。
    等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這些人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道：“走、走了？”
    “我們不必再獻祭……了？”
    烏晶晶：“哎？”
    倒是不記得謝已經離去的羿升道尊和烏晶晶。
    羿升道尊麵色如常，隻道：“心性強大，已勝過數人。”
    隋離聽到師尊說要謝一謝她時，隋離麵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一點欣喜之色上，他低聲道：“師尊也許是有新的體悟了，若是有助他修為……”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隋離還待問她今日跟著師尊，都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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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不記得謝已經離去的羿升道尊和烏晶晶。
    羿升道尊麵色如常，隻道：“心性強大，已勝過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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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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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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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隋離還待問她今日跟著師尊，都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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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不記得謝已經離去的羿升道尊和烏晶晶。
    羿升道尊麵色如常，隻道：“心性強大，已勝過數人。”
    隋離聽到師尊說要謝一謝她時，隋離麵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一點欣喜之色上，他低聲道：“師尊也許是有新的體悟了，若是有助他修為……”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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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羿升道尊麵色如常，隻道：“心性強大，已勝過數人。”
    隋離聽到師尊說要謝一謝她時，隋離麵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一點欣喜之色上，他低聲道：“師尊也許是有新的體悟了，若是有助他修為……”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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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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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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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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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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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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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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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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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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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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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隋離還待問她今日跟著師尊，都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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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不記得謝已經離去的羿升道尊和烏晶晶。
    羿升道尊麵色如常，隻道：“心性強大，已勝過數人。”
    隋離聽到師尊說要謝一謝她時，隋離麵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一點欣喜之色上，他低聲道：“師尊也許是有新的體悟了，若是有助他修為……”
    方才輕快了一分的氣氛刹那消失了個幹淨。
    近日修真界中人大都頹靡，以致烏晶晶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壓抑。
    陽九：“夫人一定覺得奇怪吧，那些邪修不是仗著身有魔藤，刀槍不入嗎？今日道君卻是使了一手，將那三個護法身上的魔藤生生抽了出來。便如抽人筋骨一般。那三人活活疼死了哈哈。這東西雖然是刀劍水火都傷不了分毫，但沒人說不能直接扒出來啊哈哈。一旦抽出來，它離了血肉，不多時也就枯萎了。”
    就在他們將要趕至下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時，羿升道尊突然頓住了步子。
    眼下隋離難得展露出一分輕鬆之色來，他慢條斯理地問道：“該要獎勵阿晶才是……”
    “這是什麽好事嗎？我們家的狗蛋豈不是沒法子跟著那些大人去修仙了？”
    然後他才撐不住似的，一下跪倒在隋離跟前。
    師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般地步了？
    她說著便將今日對話都照搬給了隋離聽。
    “怎麽回來得這樣早？”隋離走入了烏晶晶的視線中。
    烏晶晶聞聲，不由得道：“那豈不是會將隋離累死？”
    “不覺累。”羿升道尊分了些目光給她，道：“還應當要謝一謝你。”
    烏晶晶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道：“興許，會延續一些壽命嗎？”
    隋離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準有一日，你便是隋離身邊唯一的清明了。”
    隋離突然打斷了陽九的聲音：“你去三長老那裏，匯報一下今日的事。”
    ……
    隋離上前一步，沒有扶起陽九。
    一旁的陽九笑道：“道君今日連斬那季垣三個護法，邪修氣焰被折，這下撤了個幹淨。”
    烏晶晶嗅見了他身上的血氣，鼻尖抽動了兩下：“唔，師尊回伏羲宗了。”她沒有說師尊似是身體撐不住了。
    陽九心道，寧胤打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君不見我們道君方才十來日的功夫，便頂替了他在前頭拚殺積累下來的名聲？
    室內安靜極了。
    烏晶晶想說自己無妨，但也確實怕中途再出點什麽意外。
    烏晶晶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來：“是因為病加重了嗎？”
    羿升道尊雲淡風輕地笑了下：“是啊。”
    等陽九走了，隋離才問起烏晶晶，今日她和師尊都說了什麽。
    不過羿升道尊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九又喘了喘，像是借力將胸中壓抑的情緒艱難地傾吐出來。
    陽九驀地撞開門衝了進來。
    不然隋離怎麽突然回到她身邊來了？
    “是啊，有命活才好。”有人喃喃說道，打了個激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此時，若那賊人未走，連二長老都抵不住他，三長老……不能回去。”陽九瞪著眼，眼底湧現點點血色。
    “道君。……宗門上下被屠，不知……”他喉間哽咽了一下，“不知何人所為。三長老急著要回去……”
    烏晶晶困惑地眨了下眼。
    “仙人登門，欲殺烏，速藏之！”
    “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將那些東西抽出來……目前隻有道君能辦到。”陽九搖頭道。
    烏晶晶問他：“師尊看見了什麽嗎？”
    從二長老手中傳出的訊息，已然到了羿升道尊這裏。
    謝我？
    烏晶晶也好奇地問：“邪修退了？”
    生怕跑得慢了，又被那些穿綠衫的大人抓了。
    隋離轉過頭，麵色微淩，並沒有立即出聲斥責他。
    “好吧。”烏晶晶應了聲，忙又道：“還要師尊送我，還是我不夠厲害的緣故……”她悄悄歎了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麵對隋離道君時，更顯恭敬了。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點怪異。
    萬一季垣突然竄出來了怎麽辦？
    其餘人也受了刺激，立即作鳥獸散。
    冥冥之中，另有開悟。
    隻言片語，潦草焦灼。
    當真是脫離塵世太久了吧……
    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隨手而為，但於那些掙紮在生死中的百姓來說，卻是莫大的恩澤。
    為什麽呀？
    烏晶晶看了看遠處已經隱隱能瞥見一點城郭形狀的建築：“那您先走吧……唔，要帶上人嗎？要帶上三長老他們嗎？”
    而陽九一怔，失笑道：“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總沒有隻道君一人出力的道理。”
    隋離心一沉。
    這般小事一樁樁做起來，羿升道尊反有種心胸愈見開闊的感覺。
    因為羿升道尊的身體原因，莫說是本就不大愛笑的隋離了，幾位長老也都沉鬱了臉色。
    走得這樣急嗎？
    “師尊教你什麽口訣法術了嗎？”
    他立在那裏。
    伏羲宗內就更不必說了。
    羿升道尊目送著烏晶晶往隋離的身邊奔去，他沒有露麵，連三長老等人都沒見，便轉身返伏羲宗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沿途救了許多人。
    陽九輕喘著氣，身形輕輕顫抖，像是要跪坐下來。他抬眼，望著隋離，一雙眸子仿佛填入了望不到底的墨色。
    陽九是懂規矩的。前腳剛走不久，後腳便又匆匆回來，還是撞門而入……
    “胡二你放屁！狗蛋哪裏有那個根骨？”老嫗氣得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都是些泥腿子，拿血肉去獻祭，那些大人都嫌腥臭！這麽多天過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上趕著把你兒子也送去？”
    畢竟如今羿升道尊身體的狀況，除了親近倚重的人，其餘人還一概不知呢。
    隋離話及此。
    陽九麵上喜色之盛，一邊比劃著，一邊眉眼都像是要飛起來了。
    “我要回伏羲宗了。”他驀地道。
    一旁的隋離，眉眼仿佛被揉入了三分笑意。
    像是一片清寂的葉。
    “有這個可能。”隋離晦暗的眉眼，又多了一分熠熠光華。
    烏晶晶應道：“教了一些。”
    伏羲宗自有傳信的秘法。
    “是這樣嗎？”
    “不必，不過我還是要先將你送回去。”
    陽九識趣地垂下頭退了出去。
    “師尊不覺得累嗎？”烏晶晶翻越過一座山，輕聲問羿升道尊。
    隋離還待問她今日跟著師尊，都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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