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理‘後事’我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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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去雜貨鋪買了幾包繡花針,這種針很便宜,哪個地方都能買到。
    踩著樹梢枝葉‘飛’來的人直奔破廟,有一個飛上屋頂,站在破瓦上,我替那幾片破瓦感到擔心,它們幸存下來不容易,別被這人踩壞了。
    不打呼嚕、不磨牙,不說夢話,不吧嘰嘴。
    廟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絲毫打擾不到他。
    後半夜大雨終於轉成小雨,我運用內功抵禦著寒冷,正想趁雨小了趕緊睡覺,便聽到周圍的樹梢上有響動。
    樹上有人!
    流浪的傻子、隱居的暗衛,都是有故事的人哪……可惜傻子講不出他的故事,他已經縮在草堆裏甜甜地睡了過去。
    因為下過雨,泥土鬆軟好鏟,至於四柄鋼刀,我將它們藏到林中隨便一棵大樹上麵。
    這樹枝繁葉茂,樹幹中心有樹洞,刀藏在樹洞裏,除非哪天伐木,才能讓它們重見天日。
    淩晨時分雨勢又大了,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雨水衝刷掉了所有痕跡。
    那四名刺客、或殺手,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雨停後,我熄滅火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準備離開破廟,繼續趕路。
    一天的時間,有五個人想要傻子的命。
    可傻子一點都不愁,即便是白天被人拿刀追著砍,晚上照樣睡得香甜。
    傻子早上醒來就在揉胃,他肚子咕嚕嚕響個沒完。
    眼睛一直看著我,好像在等我開飯。
    我剛邁步走出破廟,他馬上跟了出來,兩眼放光,像隻等候投喂的大狗。
    我的前任老板也養過大狗,有專門看家護院的,也有摸魚享福的,傻子此時的神態像極了後者。
    前任老板給狗取名,都是從詩句中摘,看家護院型的叫金甲、玉鞍,吃喝玩樂型的叫雲間、輕舟。
    “你叫什麽?”我突然轉身,看著跟上來的傻子問。
    傻子茫然回望,似乎不明白我這話什麽意思。
    “你以後叫雲舟吧。”我指指他,重複道:“雲舟。”
    他模仿我的動作,指指自己,還想模仿我說話,可惜沒成功。
    “你知道雲舟是叫你就行了。”多麽詩情畫意的名字,他不會知道這是大狗的名字。
    而我根本沒資格笑話他,身為暗衛,狗都有名字,我卻隻有編號。
    我連續叫了幾聲‘雲舟’,他終於記住這個詞,我叫一聲,他就指指自己,學習能力倒是挺強。
    人有時候很奇怪,在原來的世界,我不是個好人,那是個好人活過不三天的世代。
    我也習慣了,漸漸覺得自己本來就是個壞人,內心中所有善的部分全剔除掉了。
    可突然換個環境,來到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我竟萌生了重新做人的念頭。
    不是單純用好壞去定義的人生,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人生。
    此時此刻,我想幫助這個傻子,保住他的命,那我就做,不去想太多。
    “雲舟。”
    “啊~”
    在幾番練習後,他不再用手指指自己,聽到‘雲舟’兩個字,他會答應一聲。
    他不怪叫的時候,聲音很好聽,起碼像個正常人。
    “安琪。”當他學會辨別自己的名字,我又開始教他記住我的名字。
    暗七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安琪。
    而且要想在這個世界安家落戶,我總得有自己的名字。
    雲舟竭力模仿我的發音,經過一路的練習,他終於發出‘阿切’這種類似打噴嚏的聲音。
    我們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下一座鎮子,鑒於雲舟這副鬼樣子還能被仇家認出來,我覺得他露不露臉不重要。
    於是在鎮上找了家客棧,花錢雇夥計給他洗澡。
    夥計一點武功也沒有,不是練家子。
    他們洗澡時我就在屋頂守著,就算夥計想殺他,我自信能攔住。
    鎮上就一家成衣店,還是夥計跑的腿兒,幫我買了兩套衣服回來。
    洗幹淨的傻子,把我看得心驚肉跳。
    不是為他英俊帥氣的容顏,是因為我認識他!
    我扶額歎息,棄惡從善的第一天,我就被打擊到了,自己居然撿了個大麻煩……
    怪不得他被人追殺,但以他的身份,之前那兩批殺手的等級未免太低了些,不夠格刺殺他這種身份的。
    若有人真想殺他,得請我這種等級的。
    “哪—哪—哪”雲舟換上幹淨的新衣服,站在窗邊指著樓下的早點鋪子叫喚。
    我走到窗前,看了眼樓下的早點攤,舉起手中的剪刀,對著雲舟笑了笑。
    古人洗頭太麻煩了,不洗頭又要天天打理,這會兒誰有功夫給他梳頭,出門前必須理個發。
    雲舟現在哪懂身體發膚的問題,老老實實讓我給他剪了短發,又包上頭巾。
    手中的鋼刀整齊地劈身草堆裏的傻子,又同時停住,手中的刀紛紛掉落。
    四人身體表麵無傷,隻在眉心處有一紅點。
    我點了傻子的睡穴,四把鋼刀落地也沒驚醒他。
    第四個人守住窗戶,他貓腰行走,用足尖著地,蹲到了窗下。
    這四個人輕功都不錯,我調整呼吸,隱匿自己的呼吸和存在感。
    暗衛最擅長這個,將自己化為‘空氣’是常態。
    四個人沒有用語言交談,估計是打手勢交流。
    他們同時行動,從各自藏身的地方跳進破廟內。
    有一個躲在門外,還有一個繞到廟後,守住了後門。
    我眯起眼睛,摸出懷中的暗器,暗衛沒有專屬的暗器,身邊有什麽就用什麽。
    我將四人的衣服全‘收集’起來,尋了處幹地生起篝火,把衣服扔進火堆。
    然後用繩子套住他們的脖子,一個一個把屍體拖出破廟,在林中尋了處土坑拋屍,再從旁邊鏟泥掩埋。
    比如有人踩斷了一根樹枝,出發的哢嚓聲。
    或者是刀劍緩慢出鞘的細微聲音,甚至於不屬於我的呼吸聲,如果靠得太近,這副身體一樣會醒。
    我的身體還沒調試過來,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不可能入睡。
    暗衛得時刻保持警惕,睡覺的時候有一點響動便會醒。
    睡不著、又沒有別的娛樂,我就隻能觀察傻子。
    他的睡相出奇的好,姿勢過於端正,像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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