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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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卓遠昂然走下,“其餘人退開,既然想打,我成全你!”
眾將士雖心中狐疑,卻依舊聽令的散往各自崗位,就連其他有功將領也返回自己座位。
範卓遠神色陰沉下來,“你最多隻有殺死一人的機會。”
“有的。”
慈音打量著範卓遠,“上國將軍氣血異於常人,定是武功超卓之輩。
貧僧今日誰都不想殺,隻想與將軍正大光明的比試一場,若死於將軍手下,便權當殉國,不知將軍是否願意成全?
兩側的將軍們同時發出哂笑,“今日邀爾等來此,豈有第三條路供你們所選?”
而後慈音隻能匯合鏡井仁,又剛好聽說範卓遠邀集京都名士齊聚皇城。
便決定帶著鏡井仁而來,自己先挑戰範卓遠,試探出範卓遠全部實力。
然後令鏡井仁暗中窺視,找出破綻後,來日再尋機會以無念一刀斬將之斬殺。
那個時候,鏡井仁身邊絕對再無牽掛,能夠真正做到無念之境。
念阿彌慈音就是這麽一個瘋子,為了能找到傳承自己魔劍的人,不惜將之珍惜的一切全部毀滅,哪怕包括自身在內。
此時鏡井仁低著頭藏在人群當中,看著大殿中央的一切,身體微微顫抖。
“初姬被擄,恐怕已慘遭淩辱而死,師兄死於神秘劍客之手,如今就連師父也要離我而去了嗎?”
念阿彌慈音不同於其他武士,單手持刀走向範卓遠。
他每一步皆是前腳掌著地,宛如一隻靈貓,以似緩實快的速度接近而去。
範卓遠扭了扭脖子,左腳後撤半步,以側身格鬥式姿態,墊步向前!
同一時間,慈音上身前俯,嗖的衣袂破空聲傳來,兩人以近乎拉出殘影的速度驟然接近。
一刀流講究最初的一刀也是最後的一刀,出手即必殺。
所以身為劍客的慈音將殺意凝聚,幹枯的手臂肌肉在內勁催動下猛然膨脹,竟顯得粗壯有力。
他手腕一翻,借前衝體勢,刀鋒翻過一道圓月銀光向前疾斬而出!
在旁觀戰的眾人眼中似還殘留著那道刀光的華彩,宛如一輪滿月閃現,華美淒厲!
凝聚必殺之勢的滿月切過範卓遠的身體,透了進去,劍氣爆射,木製地板裂出一道長達五丈的劍痕!
這樣的威力,讓在場懂劍道知內功的習武之人,看得目光呆滯,不由自主握緊雙拳,肌肉繃緊。
這一刀,體技勢三者並存,即便是最初的一斬,在日本也可令絕大多數武士當場殞命!
哪怕在中原,也是極上乘極高明的刀法。
然而殘像消散,這一劍竟隻斬了個空?!
範卓遠的本體已然以巧妙的滑步錯開刀鋒,如疾風般閃至不及回頭的慈音身側。
除了少數人,任誰也想不到他如此粗蠻龐大的軀體,竟有著異乎尋常的靈敏行動力。
鏡井仁更是微微眯起雙眼,他隱隱看出範卓遠展現的身法,更超過上一次交手!
龐大的身軀,靈敏的步伐帶起一陣狂風,吹得慈音袈裟飄蕩半空,跟著他袈裟飛起的,卻是橫掃而來的一記重腿,用上了範卓遠解限後六成力量!
腿勢攔腰而至,如大戟重斧,剛猛淩厲!然而偏偏又聽不到半點破空之聲,那是快到風也追不上的緣故。
這樣的一擊,別說血肉之軀,就算堅石鋼鐵,也能一力摧之!
眼看瘦弱的慈音即將被這一腳踢成破布娃娃,但誰也看不到的是,那銀月斬空後,他衣著之下幹癟的腿部肌肉如繃緊的彈簧猛的一抽!
正好借勢彈跳而起,踩在範卓遠橫掃而來的重腿之上,宛如一隻獼猴,手提太刀弓腰沉背的沿著範卓遠的腿踏進內懷!
慈音矮小瘦弱的身軀,以範卓遠大腿為橋,疾奔而來。
範卓遠收腿之時,就是對方揮刀之時。
這個時機,範卓遠除了招架是做不出任何應對的。
而如果不收腿,那麽連自身平衡都保持不住,外門功夫最重軀體平衡,失衡狀態難以發揮打擊效果,因此更加無法應對慈音攻勢。
範卓遠也沒有料到這老家夥實戰經驗如此豐富,步步算計在前,若非如此,僅憑臨機應變,是絕不可能避開方才那一記掃踢的。
慈音獰笑中,刀已抬起。
跟著他的刀,旁觀的一眾日本人紛紛抻長了脖子,他們握緊的拳頭已滿是汗水,目光中有著急切的盼望。
盼望這一刀斬下這該死的元軍統率的首級!
什麽日本國喪,今日該是你的喪日!
能被稱為日本第一劍客,哪怕已經年老體衰,範卓遠也絕不可能掉以輕心。
可他卻不知道慈音這句話並不是對自己而言的,這是對潛藏在場的鏡井仁說的!
當日慈音殺了北條長秀之後,原想引誘鏡井仁跟來,然後讓他看到自己向範卓遠挑戰並死去的一幕。
慈音送開手中幾乎被扼斷氣的將領,從容走到大殿中央,與範卓遠相對而立。
“將軍,貧僧雖為僧侶,但今日卻想作為一名劍客死去,還請將軍賜劍。”
範卓遠招了招手,便有宮人送來一柄太刀。
慈音神色一斂,緩緩拔出鞘中之刀,寒光映照在他那衰老的臉上。
他緩緩說道:“一定要看好了!”
將軍答應和尚此舉要求,雖顯荒唐,但在場眾人皆知將軍實力,故而認為和尚不過自尋死路。
或者說,將軍絲毫不在意這位下屬性命?”
可惜當時範卓遠之下聚集著眾多甲士,即便以慈音之強,也絕對無法突破。
因此挑戰範卓遠,並死於範卓遠手下,從而斬斷鏡井仁最後一絲牽掛的想法未能實現。
旁人紛紛抽出刀劍逼近而去,殿內重甲衛士更是持戟在手,集結而來。
範卓遠喝道:“放手!你不會以為挾持一人,便可要挾本將?”
慈音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他鬆弛衰老的身體忽然動了,一道殘影劃過,瞬間來到剛剛說話的那名將軍麵前,在其尚未反應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那將軍瘋狂掙紮,卻在他這隻枯瘦的手臂下全無反抗之力。
慈音笑道:“當然,將軍鐵血,天下皆知,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尋常手下的性命。
這裏甲士眾多,任憑貧僧武功如何,也必定無法生離,不過在死前,以這副衰老之軀多殺幾個上國將領,還是全無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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