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存亡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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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長老愕然看著這一幕,指著三人道:「你們,你們竟然背叛本門!」
    高護法得意洋洋道:「你們彌勒教一盤散沙,事到如今隻如待宰羔羊,餘者還有誰不願降?!」
    三大護法高層公然叛變,底層教眾與堂主香主自是人心惶惶,全無鬥誌,即便數量占據絕對優勢,此刻卻也無一人敢於動手。
    教主梁天奕緊握雙拳,看了眼身側的範卓遠,想起這半個多月來學的那套刀法,漸漸沉下心來,暫時一語不發,隨時準備出手護教,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任憑彌勒教就此滅亡。
    若彌勒教一滅,白蓮教與聞香教進駐揚州,那些底層百姓除了被各大漕幫、商會、官府、豪強盤剝,又將要遭受江湖教門組織的壓榨,還如何能活?
    即便為了這段時日所救的那些人,梁天奕也絕不會輕易束手就擒。
    一旁的範卓遠依舊安穩的充當梁天奕的保鏢,全程沒有插手,隻因還未到插手的最佳時刻。
    他不動手則罷,若動手,必以雷霆之勢鎮壓全場,抵定全局,絕不令餘波擴散至日後。
    此時彌勒教脾氣暴躁的潘長老大怒,「白蓮教!潘某與爾等勢不兩立!」
    怒氣上湧的他,根本不顧及場內情況,立刻抽出九節鞭攻向高護法。
    高護法動也不動,嘴角是充滿譏誚的嘲笑。
    「姓潘的豈敢無禮!」
    三名原彌勒教的長老同時阻截而來,他們既選擇叛變投靠了新主子,那麽為了得到信任,自是對原來的同僚下手狠辣無情。
    隻數招交手,潘長老手中的九節鞭便被打碎成了真正的九截,白長老下手最狠,一腳將潘長老踢飛後,旋即立刻撲上,雙掌交疊擊出,意圖將其當場擊斃以得頭功!
    眾人眼見潘長老即將喋血當場,念及舊情者紛紛側頭閉目不忍相望。
    正當此時,一截板凳猛的淩空砸向了欲痛下殺手的白長老。
    白長老見板凳上真氣頗足,不得不變招應對,一掌將板凳擊碎,而後落地,錯失了這一機會。
    他怒視攪局者,正是主持完禮佛祭祀後,一直默不吭聲的傀儡教主梁天奕。
    這倒是令他有些詫異,同樣詫異的還有其他三位長老與白蓮教和聞香教的護法。
    他們都知道這個教主隻是個無能無才,武功平平的庸人,純粹的傀儡一個,沒想到還有如此膽色。
    「真有趣。」白蓮教高護法嗬嗬一笑。
    投降他的三大長老當即站了出來,白長老眯著眼看向梁天奕,「梁教主,誰給你的膽量和自信插手此事?」
    梁天奕初時全身緊張,轉頭掃了眼低調的範卓遠,心中忽然得到強烈的信心。
    這個小動作倒是沒有引起他人注意,隻見梁天奕取了三支香,點燃後朝著彌勒金身拜了三拜。
    「弟子不肖,菩薩麵前阻止不了教門分崩離析,唯有以命相搏,戰至最後一刻,以示弟子捍衛教門決心!」
    白長老冷笑道:「裝模作樣!」
    腳底一踢,一塊石子猛然飛向彌勒佛相,此舉令在場所有彌勒佛教眾大吃一驚。
    即便是已投靠白蓮教的另外兩個長老也不由變色,雖說他們已然改變信仰,可拜了這麽多年彌勒佛,心中怎都有些敬畏。
    卻沒想到白長老做得這麽絕,為了日後能在白蓮教抱上大腿,竟敢出手褻瀆佛相,不怕當真遭報應麽!
    高護法見狀卻是一臉微笑,點了點頭足感滿意。
    就在石子即將命中彌勒金身時,一柄刀忽然抽出,恰到好處的擋在了石子麵前,阻止了白長老對佛相的褻瀆。
    梁天奕一臉陰沉的轉過頭來,「
    白長老,為了在新主麵前邀功,你行事就這般沒有底線了麽?」
    白長老昂首道:「白某既已信仰無生老母真空家鄉,自然要與從前做個了斷,豈能信了聖母娘娘,又來禮拜彌勒佛的,如此三心二意,才叫沒有底線。」
    梁天奕怒極而笑,「既如此,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梁某今日無非與教門共存亡,此刀之下,無分敵我,不留全屍,白長老自來領教便是!」
    眾人不屑,高護法與聞香教的陳護法都發出一聲嗤笑。
    而彌勒教的堂主和香主也不看好梁天奕此時表露的決心,隻覺他是蚍蜉撼樹,雖然悲壯,卻於事無補,都是心道:彌勒教今天算是徹底完了。
    白長老譏諷道:「姓梁的,你不過就是我們四個扶起來的傀儡,有何狂妄的,你那三腳貓般的功夫,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納命來!」
    一語畢,鐵掌出!
    白長老素習鐵砂掌,數十年功夫已然由外入內。
    鐵砂掌,最初是從尋常肉掌通過拍打包裹了厚布的樹木,逐步增強手掌中的力量以及屏蔽痛覺感知,而後開始手插鐵砂,幾乎將雙手練至徹底變形,如此便已外功有成。
    此時打人,隨手一掌皆有千斤之力,凡人難擋。
    而白長老浸Yin時日極久,不知不覺的日夜苦練中,雙掌吸收了足夠的藥力,竟自生元氣,浮腫變形的手掌漸漸複原,除了表麵呈現鐵青色,竟與常人無異。
    自此便徹底由外入內,成為一門內外皆備的剛猛掌法,打人時不需運轉內力,隻因內力本身就附著於雙掌之上,莫說肉身,即便是精鐵也足以擊斷。
    白長老揮掌劈來,直取梁天奕腦門,本擬一擊斃命。
    梁天奕腦海中浮現起範卓遠這段時日所授的那套上乘刀法,步踏七星,刀隨身走,以更快更猛的姿態猛然當胸劈向白長老。
    白長老嘴角噙著冷笑,對此自是早有預料,徒手戰兵器,距離是絕不占優勢的。
    所以他淩空變招,雙掌成鷹爪,直握梁天奕的單刀,一旦被他擒住,以其內外雙修的鐵掌,便可輕易折斷刀刃!
    這時,梁天奕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腳下七星步勢如流星,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驟然提速前衝。
    身法帶動刀法,使刀法在看似凝滯的半空再增三成速度,正好避開白長老扣來的雙爪,如一道璀璨的流星般劈中了白長老胸膛,再猛然斜掠而出!
    白長老為刀勢衝擊,後仰倒飛,胸前濺出一大蓬鮮血!
    看著半空中宛如噴泉般的出血量,再加上那道從胸膛蔓延至肋下的刀痕,所有人都知道白長老不僅敗了,也絕對救不了了。
    他如泥鰍一般在地上扭動兩下,便因短時間內大量失血當場休克過去,死神會在他昏迷期間將其徹底帶走。
    兩人交手不過一招,幾乎是刹那間便分出了生死勝負。
    梁天奕刀鋒下垂,目光炯炯看著眾人,心中不由生出一陣豪情,信心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