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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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卓遠靜靜聽完,隻澹然說了一句,“我們淮揚社這些年在基層百姓中的影響力比起官府更大了。
除了薊鎮,還有宣府大同的邊軍,當中也有不少我們的社員。
而我們淮揚社通過各種商貿,組織民間百姓生產,暗中操控了一大批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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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運河運基本都在掌握之中,包括海運走私,更是冠絕江南各大家族以上。
以此經濟養邊鎮之軍,絕非韃子遼東那點人口和資源所能對抗得了的,這一點無需擔心。”
程詩瑤道:“可墨寒釗重建的羅祖教,在蠱惑人心上更勝一籌,他武功強大得也是匪夷所思,就怕他以高絕天下的武功,四下實施暗殺之法,恐怕會引起極大混亂。”
範卓遠點頭道:“你擔心得有道理,所以我打算閉關修行。”
程詩瑤愕然,“你不出關與墨寒釗交手嗎?如今天下,恐怕也隻有你能阻止得了他。”
範卓遠忽然說道:“墨寒釗能建立這麽大的教門,他的行蹤必定隱秘,你能找得到他?”
程詩瑤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說話。
範卓遠道:“一年前我與他雖然交手隻一招,但雙方對對方的武功心裏都有數,他絕對沒有把握能勝過我,可我要殺他也非易事。”
範卓遠想起墨寒釗那宛如煙塵般的身法,仿佛將自身從物質層麵上做出了改變,由固體化為了氣態。
即便是以超聲波定位感知,也常會出現混亂,範卓遠自信雖能勝他,但絕對抓不住他,那麽這樣的戰鬥打起來就毫無意義,若是在遼東別人的地盤上,還極有可能中陷阱,所以不如專注自身,提升實力為要。
畢竟墨寒釗的武功至少已是半步破碎虛空,怎樣高估都不為過。
程詩瑤道:“會長打算閉關多久?”
淮揚社已非教門,對外宣傳為社團或者公會,故而稱其為會長。
範卓遠道:“不確定,但如果有一日程姑娘發現範某臥床不醒,卻脈搏仍在,心跳仍存,就請程姑娘為我護法,每日有空有閑便在範某身前彈奏音律,一旦功成必會蘇醒。”
程詩瑤驚訝道:“會長要練什麽功法,竟會沉睡不醒?”
範卓遠想了想,決定將五識之法告知對方,以獲取程詩瑤信任。
她琴心天生,最易感知到周圍人的真實情緒,如果說謊必然引起她的疑慮。
此女武功天資卓絕,有她護法對範卓遠百利而無一害,且彈奏的琴音也有安神鎮魂之效,或者對第六識意識心破出軀殼有著一定的輔助作用。
程詩瑤聽了範卓遠描述的武功之後,恍然道:“難怪會長這些年會接連破去嗅覺,甚至也不再說話,你是真的在自殘練功!”
範卓遠點頭道:“接下來我要毀去聽覺,到時就目不視,耳不聽,口不言,舌無味,除知覺以外,餘感盡失,等同廢人,也一定無法處理教中事務。
隻有閉關隱藏起來,才能確保安全無虞。”
程詩瑤有些糾結,“如果這時墨寒釗忽然打了過來……”
範卓遠道:“在此之前,我會往山海關一趟,在山間以刀刻字,足以將其震懾,數年內不敢輕舉妄動。”
“那麽會長閉關之所……”程詩瑤忽然想起黃山之中,似有一項鑿山工程正在進行,“難道在黃山之內?”
範卓遠笑了笑,腹語道:“那是疑兵。”
說著指了指腳下,“真正的閉關之所不需要那麽大,腳下修有一座密室,已足堪使用。
到時董綸他們處理日常事務,便會在這大廳之中,隻有姑娘一人知曉往下的通道,姑娘隻需在這大廳之外奏琴,吾於地下一樣可以感知得到。”
程詩瑤微微皺眉,疑惑道:“會長未將此事告知董大哥他們,又有誰來為你運送清水食物?”
“練功初期,吾能自取,待破滅身識以後,吾入龜息冬眠之狀,周身毛孔自行吸納天地靈氣,辟穀數年足矣。”
程詩瑤這才微微放心,第二日範卓遠將大多數權柄移交給了梁天奕與董綸,便和程詩瑤一同北上,前往遼東。
在遼東,範卓遠一人一刀,連毀羅祖教數處堂口。
柳生一劍前往應戰,沒有認出範卓遠的人,卻認出了他手中的刀,大感驚訝。
範卓遠未有半分解釋,一刀將其再敗!
血魔出手,他隻要破開人表皮的傷口,便能以秘法引動傷口中的血液使其流血不止,甚至主動吸取血魔外放的真氣以加強對人的破壞力。
不過麵對範卓遠時,他的一切攻擊皆是無效,完全無法被破防,數招之間便被範卓遠打至重傷。
墨寒釗以為範卓遠此番前來挑釁,是欲往求戰,卻是避而不戰,將表麵上的堂口全部遺棄,全員轉入地下,消耗範卓遠銳氣,再等待時機布置陷阱進行反擊。
然而這一切都在範卓遠預料之中,他逞凶完畢後,便即返回山海關,站在山海關旁邊巨大的山壁麵前思索良久。
最終揮刀於山壁上刻下天下第一四個大字!
每一個字皆有五丈大小,四字下來,幾乎縱貫整個山壁。
字體筆畫之中,蘊藏強烈刀意,讓人一見之下,便不由自主心底生出陣陣寒意。
範卓遠走後,墨寒釗自然好奇而來,看到這四個大字,感受到四字當中強烈霸道之極的刀意,他緊緊盯了有整整一日,從早至晚。
沒有人知道墨寒釗看到了什麽,隻那之後墨寒釗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回去以後就決定閉關修行。
丟下話來,若不能超越這四字中的刀意,寫出另外四字以針鋒相對,他絕不履足中原。
至此,一切都在範卓遠預料之中,他回去後,大張旗鼓前往黃山安居閉關。
實則潛回總部議事堂大殿之下,自毀雙耳,開始正式修行。
雙耳被毀,聽力消失,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舌嚐無味。
一個人如果變成這樣,他對世間的感知基本算是完全消失。
範卓遠初時極為痛苦,感覺心中憤滿難言,又覺全世界隻剩自己一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幻泡影皆不存在。
這種孤獨的感覺,幾乎能將人給徹底逼瘋。
他每日都在這鋼鐵製造而成的牢籠中,用手去摳周圍的鐵壁,直將鐵壁刮出一道道指痕,甚至染滿範卓遠手中的血液。
待適應了這種孤獨,以及世界從自己身邊消失的感覺,他才終於開始靜心修煉。
修煉分兩個部分,白日煉體,增加金剛之體的熟練度,晚上練氣,修煉封閉耳識後的佛門心法。
這種狀態如何區分白日與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