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勁敵複出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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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先是大驚,隨即各種反應的都有,有人指責唐敖違反規矩,有人則在質問範卓遠去了哪裏,總之議事堂內亂成一團。


    唐敖道:“我當時進去後,發現如此,也是嚇了一跳,在裏麵找了許久,都未找到會長所在,但也知此事違反規矩,因此沒有上報,現在你們要怎樣罰我都行,最重要的是找到會長在哪。”


    眾人吵成一團時,聽到動靜的程詩瑤走了進來。


    “你們不用吵了,範會長並未離開,這一點自可放心,隻要淮揚社遭遇危機之時,他一定會出現。”


    梁天奕道:“程姑娘莫不是知道會長在哪?”


    程詩瑤沒有說話,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按照範會長吩咐的,各自做好各自的事便是,不必節外生枝,隻要將韃子擋在關外,墨寒釗等人翻不起多大風浪。”


    這一番討論不了了之。


    範卓遠看到眾人憂心忡忡的散去,他跟著也向外走,卻發現神遊範圍存在極限,不超過身體三十餘丈範圍,也就相當於百米之地。


    這個範圍真的不大,但很多時候卻非常管用,如果能以神識影響現實就更完美了。


    他以這種狀態在外界行走頗久,便感到一陣疲勞,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神識出遊的極限時間,於是立刻進行回收。


    此時範卓遠仍難感知到身體運轉,不過卻注意到身軀已經十分枯瘦,畢竟兩年多時間水米未進,哪怕極樂八識論中的龜息之法可以近乎死亡靜止狀態,最大程度的減少能量消耗,哪怕氣血體係也可保證每一分能量的充分利用,也擋不住時間的腐蝕。


    最多再有一年,範卓遠相信自己的軀殼必定會真的死去,那麽這意識體自然也存不了多久。


    他心下頓時生出緊迫感,既掌握了身識出遊之法,便天天祭練靈覺,加速第六識的修成。


    終於在一日,範卓遠再行出竅,在意識堂中再次看到了議會的眾人。


    此時董綸卻不在,事實上範卓遠已有很久沒看到他。


    張奇開口道:“董兄弟與柳生一劍決鬥,二人兩敗俱傷,沒有給我們中原武林丟人!不過董兄弟可能需要修養一年半載,絕不是短時間能恢複的。


    當下羅祖教已高調宣揚要入關傳教,墨寒釗甚至已經放話要滅我淮揚社,除非會長接受他的挑戰。”


    一名委員會成員陰沉著臉說道:“一個更糟糕的消息,墨寒釗悄悄派人去了黃山會長原定的閉關之所,砸爛了閉關之門,恐怕已經發現會長不在之事,我擔心他們會借機直接針對我們高層人員進行暗殺,並且肆無忌憚。”


    眾人議論之際,梁天奕道:“不知墨寒釗武功怎樣,我們八人聯手,能否勝過他們?”


    程詩瑤這段時間似乎參與了不少與羅祖教的戰鬥,此時竟也在會議之中。


    她說道:“墨寒釗已是半步破碎虛空,那是武道的巔峰境界,此境界以下,他無敵。”


    “程姑娘,人多也沒用嗎?”


    程詩瑤搖搖頭。


    正當眾人還在討論時,範卓遠神識一動,感受到堂外有事發生,當即猛然穿越而出,速度幾乎等同於瞬間移動。


    他當即看到一人躲在牆外,準備朝內射箭。


    箭失還未射出,範卓遠神識轉動,卻將這股危急感猛然傳出,先是傳向離得最近的護衛,可護衛似乎修為太低,沒有任何反應。


    範卓遠旋即又傳遞向議事堂內九人心中,九人都是當世頂尖高手,竟生出感應,都是心下劇跳。


    梁天奕說道:“我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程詩瑤凝重道:“你的感覺不是錯覺,我也有,但又不是被人在背後盯著的感覺。”


    到了他們這等修為層次,尋常被人用目光在背後注視,也能察覺到異常所在。


    九人不再等待,連忙追出,正好看到射進來的一根勁箭。


    唐敖臨空抓懾,一把就將勁箭抓來,張奇輕功最好,三步就躍出院牆,將牆外射箭尚未及逃跑之人生擒而歸。


    九人以及趕來的護衛目光炯炯盯著此人,一邊質問,一邊拆開勁箭上綁著的書信。


    唐敖看完後凝重道:“墨寒釗發來的,他明天就會帶人上門挑戰!”


    九人分別看完這封信,都陷入詭異的沉默。


    張奇踩著地上那人說道:“你們教主在哪,帶我們去找!”


    那人冷笑一聲,竟口鼻流血,當場身亡,竟是悄然咬破了後槽牙中埋著的劇毒而自殺。


    梁天奕道:“墨寒釗這是覷準這個機會發給我們的,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將我們嚇破膽,從而分散離開總舵,好予以各個擊破,這對他們羅祖教來說最不費力氣。”


    有委員會成員說道:“我們直接在總舵內布置重兵可否?”


    梁天奕苦笑,“也隻如此辦法,就是怕他們看見我們布置重兵,便偃旗息鼓,畢竟隻有千日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敵在暗,我在明,終究歸於被動。”


    眾人沉默之際,程詩瑤忽然道:“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等著。”


    幾人詫異的看著她,梁天奕忽然兩眼放光道:“程姑娘是說,會長會出現?”


    程詩瑤隻說道:“會長隻讓我們守好根基,照做便是。”


    眾人散後,程詩瑤在議事堂外彈奏了很久的曲音,她既是在以琴音提醒在堂下閉關的範卓遠,也是在安撫自身焦躁的情緒。


    這個時候,程詩瑤自然難免想起範卓遠當初閉死關的時候,告訴她的那門邪異之極的武功。


    竟要封閉五識沉淪而後超脫,可如今是否已到了超脫之時呢?


    若是沒有超脫,那麽明天一戰,基本可說是凶多吉少。


    淮揚社如今的武力雖然冠絕武林,即便在朝堂之中,也是威名顯赫,扶持了大量文官作為利益的代言人。


    然而比起行事神鬼莫測的羅祖教,在單純的武學上還是要差上不少的。


    柳生一劍在羅祖教內頂多排第四,卻已能和淮揚社武功排在第三的董綸打成平手。


    董綸之上就是梁天奕與程詩瑤二人,程詩瑤不知梁天奕武功深淺,想來該與自己相當。


    但她可確保即便二人聯手,也絕非墨寒釗的對手,更不必說二十幾年前便威震江湖的血魔與左使。


    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隻能啟動一切底牌,聚集人馬,明日與之一戰定勝負!


    若在這總壇主場,皆種種有利形勢都敵不過羅祖教眾人,也合該命運如此。


    此時,在揚州城外某處角落。


    “稟告教主,探子給淮揚社的人當場拿住了!”


    負手欣賞美好湖光山色的墨寒釗詫異的回過頭來。


    “那倒是還小覷了他們,發現範卓遠的身影了嗎?”


    一旁的血魔搖了搖頭,他全身呈現病態的蒼白,這是因為他自幼就有一種怪病,見不得陽光,必須吸食鮮血才能生存。


    這也令他自幼就被雙親當做怪物拋棄,曆經艱險才生存下來,由於喜歡以血為食,故而有著血魔的稱號。


    “淮揚社還是那幾個人,並且也沒有如預想中一樣分散出逃,反而開始集中附近的人馬兵力。


    明天如果要打進淮揚社總部,可能會遇到相當多的人阻攔。”


    墨寒釗不以為然,看著血魔、左使以及柳生一劍四人,說道:“武功到了我們這個境界,人多與人少對我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麽,照樣來去自如。明日他們就算召集再多人馬,也救不了淮揚社!”


    柳生一劍皺著雙眉,一直沉默不語。


    墨寒釗問道:“柳生,你在想什麽?”


    柳生一劍恭敬道:“教主,我在想,當年僅以一招就輕鬆擊敗我的人,如今卻不知所在何處。”


    墨寒釗不以為然,“拿下淮揚社,等將來入主中原,自可尋遍天下,你與淮揚社董綸一戰的傷,恢複得如何了?”


    柳生一劍道:“自從習得血魔尊上的秘法,傷勢恢複奇速,我雖與那人打成平手,可實際上他體內殘留的我的劍氣,沒有一年半載是消除不了的。”


    “哈哈哈哈,淮揚社又少一名主力幹將,正好明日聚集於此,那就一並滅之!”


    第二天,淮揚社總舵之中已聚集了上千人,在揚州城內也與地方官府打過招呼,百姓和商鋪大多停止營業,軍兵在街道上巡邏,戒嚴三天!


    整個揚州城都變成了軍城,守備森嚴。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二十餘名世所罕見的高手忽然出現在淮揚社總舵門口。


    墨寒釗狂笑的聲音傳入堂內,“哈哈哈哈,淮揚社的一群膽小鬼,以為戒嚴了整座揚州城就能避免你們滅亡的命運嗎?本座今來,隻為取淮揚社委員會一眾高層的性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梁天奕站在核心議事堂門口,以內力回敬道:“我淮揚社豈會屈服爾等邪教!眾將士聽令,來者格殺勿論!”


    墨寒釗擊碎門口的影壁,影壁之後卻已列陣數百火銃手,皆是改良後的火銃與彈藥,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門口。


    墨寒釗手下二十餘人齊齊色變,他們雖自問武功傲絕天下,便是在密集箭雨中也可從容行走。


    但當麵卻是威力遠勝弓弩的火銃,這絕非肉身氣功所能抵擋的。


    頓時不顧形象的矮身撲地,隱藏在影壁的斷壁之後。


    忽然間前前後後俱是整齊踏來的腳步聲,淮揚社自是做足了準備,調集精銳大軍集結,根本不可能跟對手講江湖規矩。


    這一點,雖然羅祖教每個人都很清楚,但是看到數千大軍在這總舵附近布置圍剿,也是臉色發白。


    柳生一劍道:“八格牙路!淮揚社太不講江湖規矩了!”


    血魔嘿嘿一笑,“這叫舍得下臉麵,教主?這些火銃非比以往的鳥銃,威力大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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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寒釗雙手負於身後,神情自傲之極,說道:“區區奇淫巧技,豈能奈何得我?”


    火銃手收到信號,當即全部瞄準依舊站立的墨寒釗齊射而去!


    劈劈啪啪如過年混亂的鞭炮齊鳴,卻見墨寒釗臉色凝重,雙袖一攬,一股狂猛氣勁爆出,轟至身前的鉛子竟凝滯於半空。


    因受巨大的壓力作用,圓形的鉛子此時全部被押成餅狀。


    火銃手愕然看著這一幕,人人心下震驚,幾乎懷疑此人是妖怪。


    墨寒釗神色冷厲,“不錯,竟能迫我使出七成以上的捉星拿月功,你們這些尋常士兵也足可含笑九泉!”


    再是一聲冷喝,墨寒釗雙袖一振,凝滯於半空的數百鉛子猛的彈射回去。


    一眾火銃手當即哀嚎著被打翻在地,陣型瞬間崩潰。


    墨寒釗猛的向前一衝,手中狂暴的氣勁一撕,便將當麵的廊屋給撕成兩半,露出一條通路。


    可廊屋之後,卻是一排小炮埋伏著,看見墨寒釗的身影,根本不用指揮,小炮立時爆發。


    炮中散彈與實心鐵彈,無分先後,組成一道秘籍的網,集中在這不大的通道中間,爆轟向墨寒釗。


    墨寒釗臉色一變,這些炮子的威力自然絕非之前的火銃所能比較,恐怕是十成捉星拿月也未必能擋得下!


    可他畢竟是半步破碎,當即使出他那手如煙似幻般的身法,身體驟然虛化,變成煙霧朦朧,炮子紛紛從他身體當中穿過去,卻如中薄霧,根本不起作用。


    炮手在後看得目瞪口呆,幾乎懷疑自己的對手根本不是人類。


    就在這一趟火炮齊發之後,血魔等人也衝了出來,從墨寒釗身後突前而去,二十幾名羅祖教的頂尖高手一起發力,自非尋常士兵所能抵擋,立時將炮陣打穿。


    墨寒釗身形恢複,他來到一個虎蹲炮前,撫摸了一下炮身,又一手將外麵地上的一根火銃抓攝而來,打量了一下火銃。


    自語道:“果然都是極佳的軍械,難怪淮揚社所部精兵駐守薊鎮,無論遼東女真還是草原上的韃子,皆難以寸進,每與之一戰,必定大敗,哼,今日滅亡淮揚社,就不信朝廷還能維持如此強軍!”


    此時羅祖教二十幾名高手前衝,殺入了布置的重重軍陣當中,軍陣將士皆人人身著重甲,長槍重戟,配合刀盾弓失,放到任何地方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可在如此多的超乎想象的高手麵前,卻也隻能硬扛著傷亡將他們勉強阻攔於此。


    墨寒釗見到一眾手下雖然左衝右突,給這夥精兵造成了不小傷亡,可軍陣依舊穩固如山,長久戰鬥下去,等外界的軍兵衝殺進來,內外圍攻,己方很難不出現傷亡。


    他可不是來此破陣的,目光瞥向四周,猛然伸出雙臂一陣臨空抓懾,數不清的石子炮彈被其強大的內力浮於身前。


    “都退開!”


    羅祖教眾人不敢不聽,迅速撤離當麵。


    而後卻見墨寒釗用勁催動身前石子炮彈,炸散著轟向當麵軍陣。


    如同火炮爆發的散彈彈幕,瞬間便將軍陣打出一個莫大的缺口,大量精兵哀嚎著倒在地上,身上的重甲也未能抵擋如此攻勢。


    墨寒釗一個前突,從缺口中率先殺去,其餘人緊隨其後,一個突擊便鑿穿了當麵千人組成的大陣,然後施展輕功迅速來到也有重兵把守的議事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