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立桃夭公主為車師女王呢？”夜晚，久別重逢的兩個人終於是有時間聚在一起喝酒了。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晉遙接過酒壇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趙國那麽大，你都能立趙倩為女王，再立一個又不是不行。”縮盱笑著說道。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趙倩是我立的吧？”晉遙沉默了。
    “我們信不信有用嗎，重點是全天下都信啊。”縮盱認真地說道。
    沒人相信李牧有這個膽子立一個千古第一女王，哪怕華陽太後當年權傾朝野，也不敢自立啊。
    所以，天下都認為是晉遙和周室遺留弄的後手，畢竟連趙國自己都躺平了。
    “雖然大王任命你為周君，為大秦國尉，但是你還未回鹹陽，一切都還存在變數啊。”縮盱擔心地望著晉遙。
    誰都知道現在秦國做主的還不是秦王，就算秦王已經昭告天下，可是能立也能廢，晉遙的身份還是太敏感了。
    最關鍵是趙國和墨家。
    “其實我並不想回中原！”晉遙歎道。
    雖然他一直在鼓搗著回歸之路，卻又在故意拖著時間，目的就是不想回到中原這個泥潭。
    他不能入主趙國的原因就是諸侯不會讓周天子再現，也是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墨家執掌一國。
    同樣的，他換到了秦國這些問題也是存在的。
    諸侯容不下周天子，秦國就能容得下？
    若是嬴政已經親政，他相信嬴政能容得下自己，可是現在秦國還不是嬴政當家。
    同樣的，就算是嬴政當家了，秦國也一樣無法容下墨家，墨家和朝堂的矛盾依舊會存在。
    所以，晉遙不想回去，在逃避，在消極對待，隻想等中原完成一統，到時候他再回去，也就沒有那麽多事情了。
    可是那樣，墨家依舊會重新走上曆史的道路，消亡在曆史之中，因此，他終究還是要回去。
    “將來，戰場上相見，不必留手！”晉遙看著縮盱突然說道。
    “你還是打算去趙國是嗎？”縮盱沉默了一陣，然後問道。
    “這個天下，早就該一統了，所以，我決定回去，為這天下，為萬民加速一下吧！”晉遙笑著說道。
    “你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挑戰五方諸侯？”縮盱再次皺眉。
    他能想到晉遙要做什麽，可是那樣代價太大了，最關鍵的是，晉遙絕對會死！
    “有些仇是要報的，有些恨是不能拖的，殺父之仇，我幫你報了！”晉遙看著縮盱認真地說道。
    “你是要對魏國動手了？”縮盱紅著眼看著晉遙。
    “差不多吧，信陵君和魏王僖都老了，再不動手，他們就死了！”晉遙說道。
    “秦國當如何？”縮盱抬頭一口豪飲，忍住流出的眼淚問道。
    …“坐山觀虎鬥！”晉遙毫不在意地說著。
    “將山東打爛，諸侯打殘，這就是你要的？”縮盱歎了口氣。
    “我救不了太多的人，天下一統，有些人是必須犧牲的，隻是犧牲的多少，以前不能由我來掌控，我和墨家也隻能被動地去盡可能的救，能救一個是一個。”
    “那種無力感，我也不想再承受，所以，這一次，我想自己掌握主動！”
    “哪怕全天下都恨我，都怨我！”
    晉遙起身，伸手向縮盱。
    縮盱握住他的手，被拉起，並肩站立在車師王城之巔，望著東方。
    “我是該為你感到高興呢，還是歎息？”縮盱低聲說著。
    “如果我沒有死在諸侯戰場上，將來戰場相見，也不要留手，否則，你可能會死在我手中！”晉遙認真地凝視著縮盱。
    “放心，我會在你墳頭跳舞的，汝妻女吾養之！”縮盱自信的說著。
    “就是不幫我照顧兒子唄？”晉遙無語的一笑。
    “老子夜觀星象，你生不出兒子！”縮盱也是一笑。
    “滾，別讓老子在戰場上見到你，不然，汝妻女吾亦養之！”晉遙笑罵著，然後返回了車師王宮。
    望著晉遙離去的身影，縮盱歎了口氣，緊緊握著拳頭，恨自己的無力，也恨這天下大勢。
    “我該期待我們戰場相見，還是期待不見呢？”縮盱望著東方歎了口氣。
    他知道晉遙不會跟他們返回鹹陽，也不會仕秦，恐怕等他再回鹹陽的時候，晉遙已經成為了趙王，再見麵之時，就是戰場上的兵戎相見了。
    紅帳薄紗，衾羅軟塌，紅燭劈啪……
    桃夭一襲紅衣坐在軟塌之上，心中忐忑，有緊張，又有期待。
    這段時間她擔驚受怕了很久，曾經的國一夜之間沒了，自己也淪為了階下囚，然後卻又意外的得知自己認定的那個男人的來曆卻又是如此之大。
    覆滅了她的國的大軍，居然也隻是那個男人的手下。
    恨嗎？好像也沒有，她並沒有享受過車師給她帶來的榮耀，各國吞並的慣例也讓她沒有太多的家國觀念，誰強，誰就是王。
    她的父王和王兄們也都在不斷的告訴她，一定要討好那個男人，隻要她能討好那個男人，她的家，她的國就能複辟。
    所以，她的父王和王兄們把她當成了貨物一樣送來了這裏，這個曾經屬於他們的王宮。
    晉遙回到了寢宮之中，也看到了桃夭，微微一皺眉就能猜到車師的那些人想做什麽。
    “你覺得，你能換一個車師？”晉遙看著桃夭問道。
    “不能！”桃夭搖頭。
    “那你還來！”晉遙歎了口氣。
    “不來這，我又能去哪裏？”桃夭看著晉遙反問道。
    她的國、她的家都沒了，她有一次被舍棄了，她又能去哪裏呢？
    晉遙也沉默了，這個該死的亂世啊！
    “我不可能因為你，而讓車師複辟，甚至整個車師依舊會歸屬我大秦的管製，乃至整個西域皆是如此！”晉遙看著桃夭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桃夭點頭，卻攬做在了他的膝蓋上。
    “我能信的也隻有你了！”桃夭看著晉遙，主動送上了自己紅潤的唇。
    “跟著我你會遇到更艱難的事啊！”晉遙別開了頭。
    “別說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紅燭嗶波，鶯歌婉轉……（此處省略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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