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見到來人的麵容，張龍悄然收起手中的長弓。
    過了一會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婦人帶著一個半大小子，身後牽著一頭大水牛出現在火光之中。
    將來襲的野狼盡數殺死之後，曹斌突然看向遠處，喝道。
    “民婦無意冒犯貴人，請貴人恕罪！”
    ‘啪’地一聲，衣衫襤褸的婦人帶著孩子跪了下來，低聲解釋道。
    “什麽人，出來！”
    那半大的孩子黑不溜秋，看上去差不多十來歲的年紀。
    卻因為長期缺少營養的緣故，骨瘦如柴，好似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吹倒在地。
    但聽這婦人說話條理清晰，不似普通的平民，倒似頗有家教的樣子。
    當下，他心中一動，問道：“敢問老嫗何方人士，為何夜裏來到這荒郊野外？”
    “貴人容稟，民婦本是荊州南陽新野鄧氏旁支族人，外子早逝，隻餘下犬子狗娃相依為命。”
    那老婦人低著頭，回道：“半年前，丞相攻下荊州後，將當地百姓北遷，民婦與犬子便被遷於此地，作了屯田民。”
    “狗娃年幼，便作了放牛娃，隻因他今日放牛迷了路，民婦一路尋找於此，才闖入貴人的營地，還望貴人恕罪。”
    說完，她又拉著身邊的兒子跪下，給曹斌叩頭賠禮。
    “南陽新野，姓鄧，被強遷來作屯田民...怎麽有些耳熟啊...”
    曹斌聽完，卻是愣在了原地，腦海中對婦人所說的經曆非常熟悉，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那婦人見狀，以為曹斌沒興趣搭理，便帶著兒子悄然後退，準備離開。
    “啊...對了，鄧艾，我想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曹斌的腦海中好似閃過一道霹靂，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鄧艾，三國後期的魏國名將，其文武雙全，深諳兵法，對內政也頗有建樹。
    魏國滅蜀之戰，便是以此人作為主將，其攻克綿竹，斬殺諸葛亮之子諸葛瞻。
    而後率大軍長驅直入，直搗成都，直至蜀後主劉禪出城投降，蜀漢滅亡。
    曆史記載，鄧艾發跡很晚，得益於司馬懿提攜才得以走上曆史的大舞台。
    “不對啊，剛剛聽那婦人講，他叫什麽狗娃來著，不是叫鄧艾啊！”
    “還有，我記得鄧艾不是被遷到汝南屯田麽？怎麽跑到陳郡來了？”
    “算了，不管了，問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鄧艾了。”
    曹斌記得，鄧艾少年時說話結巴，據說他自報名字時總是‘艾...艾...艾…’。
    成語‘期期艾艾’中的‘艾艾’就說的是他，‘期期’指的是另一位口吃的厲害人物，西漢名臣周昌。
    “哎，你們別走啊！”
    等曹斌回過神來，正好看到婦人帶著孩子轉身，於是又叫住了他們。
    “貴人可還有事吩咐？夜已深了，民婦還要早點趕回去休息呢。”
    婦人很警惕，準備離開。
    畢竟早年喪夫，不警惕一點不行。
    “老嫗莫擔心，我不是壞人。”
    曹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若對方真是鄧艾，那他怎麽可能放過這員猛將呢。
    “是這樣的，我觀令郎根骨上佳，不知老嫗可願讓令郎跟隨我，日後征戰沙場，搏一世之英名，封妻蔭子亦不在話下。”
    麵對婦人那警惕的眼神，曹斌頗為無奈，隻好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征...征...征...征戰沙場？”
    婦人還沒說話，她旁邊的半大小子卻是雙眼一亮，期期艾艾道。
    許是過於激動，許是天生口吃，一個‘征’字竟然被他重複了七八遍。
    “嗯？口吃？難道真是鄧艾？”
    曹斌聽了，心裏激動了起來。
    “貴人恕罪，您也看到了，狗娃說話都不利索，談何征戰沙場，民婦不指望他功成名就，能平平安安長大就心滿意足了。”
    曹斌剛開始說的時候，婦人確實有些心動，但看自家兒子的表現，又看到曹斌沉默下來，以為對方大為失望，她當下有些無奈的說道。
    “老嫗言重了，昔日淮陰侯尚受胯下之辱，令郎的口吃算不得什麽，我很看好他。”
    不管對方是不是鄧艾，曹斌都打算將對方帶上，就算不是鄧艾也無妨，左右不過多一個屬下罷了。
    “貴人所言當真，可不要拿民婦來開玩笑。”
    婦人見他神情肅然，也認真了起來。
    “這是自然，我平生從不開玩笑，我確實很看好令郎。”
    曹斌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罷了，既然貴人看得上犬子，那民婦自然不會誤了孩兒的前途。”
    婦人頗為果斷，隻是考慮了片刻，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哈哈，老嫗日後定然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疑似幼年鄧艾的猛將兄到手，曹斌很開心的笑道。
    看到老婦人的動作，曹斌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複正常。
    “民婦衝撞了貴人，還望貴人恕罪。”
    婦人拉著孩子退了三步，隻是一個勁地道歉。
    看到老婦人和半大小子的打扮，曹斌心裏有些不忍，連忙將他們扶了起來。
    他悄然鬆了一口氣，隻是路過的百姓，並非預想中的強盜山賊。
    “貴人使不得，民婦隻是一介賤民，何勞貴人相扶，使不得使不得。”
    曹斌親自去扶，那婦人有些吃驚，連忙拉著兒子躲開。
    “這...”
    “老嫗請起，我等紮營夜宿於此，以防賊人出沒，態度有些強硬，還望見諒。”
    見曹斌等人的穿著打扮和車隊陣仗，她心裏一驚，知道是惹不起的人，連忙賠禮道歉。
    曹斌聞言，仔細打量了母子倆一眼。
    這婦人看上去約摸三十來歲，又似乎有四十歲，滿頭長發亂糟糟的，也未曾打理。
    “主公，有人來了？”
    張龍收起長弓和箭壺，聞聲連忙又搭起了雕翎箭，嚴陣以待。
    得益於箭術練至小成，空間獎勵‘鷹視’技能，可將一裏內的情況如掌上觀紋。
    一裏方圓之內的蚊蟲閃動翅膀亦逃不過他的眼睛，何況是兩個大活人。
    這黑燈瞎火的，誰知道來的是客人還是敵人啊，還是小心為上。
    “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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