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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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薩澤拉克,過來。”
    聽到琴酒的命令,神代以知沒有任何猶豫地朝他走去。然而在鬆開降穀零的手的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過頭看了降穀零一眼。
    此時的降穀零是他完全陌生、從未見過的,眼神森冷且陌生,總是有著光的眼睛裏此刻也完全失去了高光,嘴角向下撇,像是在蓄力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攻擊的獵豹。
    不是他熟悉的降穀零,也不是私家偵探安室透,而是組織的成員波本。
    目光一觸即分,神代以知沒再遲疑,走到了琴酒的身邊。
    琴酒伸出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略顯旖旎地順著線條向上移動了些,扣住了他的後頸,順著力道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身前。
    “好孩子。”
    像是獎勵般的低語在耳邊落下,神代以知有些勉強的露出一個微笑。雖然是誇獎,但表達出來的危險意味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樣,掐著他腰部的手越來越用力,讓神代以知覺得有些疼。
    神代以知咬住舌尖,阻止自己發出聲音,雖然不明白琴酒生氣的緣由,但現在隻要順從他就可以了。
    神代以知忍痛的閾值一直很彈性,如果是與什麽歹徒搏鬥,就算被敲斷幾根肋骨也不會哼一聲;但此刻被琴酒故意弄痛,他卻有種十分難以忍受、委屈的心情。
    他垂下眼,露出更加溫順的姿態。
    “不是把諸星大給你了,還是蘇格蘭不夠合意,居然需要你親自找。”琴酒微挑起眼,說出的話略微有些意味不明,“要是喜歡波本的話……”
    他停下來,盯著站在那邊的金發青年,輕蔑地說道:“也隨便你。”
    波本的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銳利的眼神緊緊追著琴酒,對方卻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說完這些話後,施施然離去了。
    神代以知在琴酒沒注意到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那雙溫柔的粉色眼眸中是對他的擔憂。降穀零卻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趔趄了一下,甚至先一步轉過身,騎上了自己的機車離開了這裏。
    神代以知抿了抿嘴,低下頭將臉轉正,卻正落在了琴酒的眼眸中。
    琴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感覺心髒“咚”地停頓了一秒。
    電梯停在了七樓,他率先走出了電梯,從口袋裏找出鑰匙打開了門。
    琴酒不喜歡別人走在他身後,也不喜歡被擁抱,因為那種動作必然伴隨著被對方的手環繞,對於在黑暗中走鋼絲的他們來說,同樣是種威脅。
    但他卻喜歡主動掌控別人的感覺,將對方整個控製住,像是任他擺布的玩偶。
    公寓的門被打開後,神代以知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背部重重的撞上了木質的大門。琴酒右手的手臂抵在他頭頂的上方的位置,影子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腰,杜絕了任何逃離的可能性。
    該……該怎麽辦。
    神代以知明白,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先開口承認錯誤,還能有挽救的可能。但如果要解釋,必然就會暴露零的身份,這是他寧願自己承受琴酒的怒火也不想說出來的。
    他舔了舔嘴唇,盡可能冷靜地開口道:“我……”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琴酒打斷了他的話,“太過放縱你是我的責任,是想提醒我犯了什麽錯嗎,神代以知。”
    琴酒在私下裏的時候,從來不會叫他的代號,或許是因為他更先認識這個代號的上一任主人。
    但連名帶姓的叫,壓力一下就拉到了頂點。
    神代以知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惶惶,無措地看著琴酒。
    琴酒的眼神暗了暗,低下頭湊得更近了些,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眸,“還是說,連你也要背叛我?”
    “我沒有!”
    神代以知抬起頭來,顧不上現在的姿勢有多麽危險,他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琴酒的大衣衣領,眼睛裏迅速氤氳出了水汽,“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殺了我,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讓我……”
    琴酒冷笑了一聲:“你威脅我?”
    “要是我的性命可以威脅到你,隨便你拿走好了。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就當做還給你了。”神代以知抓著琴酒的大衣往下一拽,露出了裏麵的槍帶,他直接伸手掏出了那把伯萊塔,往琴酒的手裏塞。
    琴酒被他的舉動氣笑了,有些混亂地擋了幾下,然後“咚”地一聲,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神代以知被壓在卻用上了力氣膝蓋抵住了他的雙腿,又用一隻胳膊抵住了他的鎖骨。
    因為情緒的激動青年的臉上和眼角都染上了一層緋紅,睫毛微顫著,觸感或許就如花瓣蹭過的指尖,眼下的兩點淚痣更是增添了幾分綺靡。
    琴酒低下頭,銀白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與鋪散開的神代以知的黑色長發交纏在一起,呼吸變得沉重了些許:“別動。”
    略有些低沉的性感聲音在耳邊炸響,神代以知感覺腦袋‘轟’得一聲,手指無意識地彎曲,想要抓些什麽東西來給自己安全感……
    “砰!”
    沒裝消音器的槍在他手中被扣下扳機,不遠處的沙發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還冒著白色的硝煙。
    神代以知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看看迫真擦槍走火的後果,又看看眼前的琴酒,聲音變得十分弱氣:
    “怎麽辦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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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接到報警前來調查的警察後,神代以知擦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水,把自己的警官證放回明天要穿的衣服口袋裏。
    鄰居隻是聽到了聲音,但也很少有人能認出這是槍聲。咬死了說沒聽到,然後利用自己的身份證明自己的無辜。看到他的警官證後,那兩個前來調查的巡查甚至沒說要進來看看,就道著歉離開了。
    神代以知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份這麽好用,終於感受到了警部的特權。
    他來到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他和琴酒已經和好了,雖然他並不是有意促成,但這個結果確實很不錯。琴酒不打算問,降穀零也暫且安全了。
    神代以知真的不知道要是琴酒問他和降穀零的關係,他該怎麽回答。他不想說,但是也不想騙琴酒。
    總之,隻要結果好就夠了。
    “我明天要出國,大概一周到兩周時間。”琴酒睜開眼睛,靠在中央的椅子上,對他說道,“能抽出來時間就聯係你。”
    神代以知微微一愣,所以琴酒今天是為了告訴他這件事才過來的嗎?
    以前也是這樣的,琴酒大多數時間都會留在家裏,非要出去做任務也會親口告訴他,並且會告知他歸來的時間,從來沒有食言過。
    神代以知在琴酒身邊蹲了下來,將下巴輕輕靠在他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