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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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
    神代以知想起降穀零從過去總喜歡說他是花言巧語的騙子, 隻會說甜言蜜語來哄他,但是和今天零說的話比起來, 徹底的輸了。
    這算不算horap?
    偏過臉, 神代以知希望降穀零能專心開車,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
    隻是車窗玻璃上映出了他的臉,和鏡子還有一定差距的窗戶上也能明顯看出他臉上有些發燙。
    如果今天這些話是景光說的, 他還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景光溫柔, 說再親近的話也不會顯得多奇怪。
    但是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稍微有點口不對心, 所以突如其來的直球尤其地讓人破防。
    “總感覺你好像在外麵學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回來。”神代以知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 歎了口氣。
    “有沒有可能是和你學的?”降穀零卻聽清了他的話, 笑了一聲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神代以知立刻說道,有些埋怨地看了降穀零一眼,“我才不會像你這樣騙人呢。”
    降穀零也不生氣,應道:“那麽你上當了嗎?”
    神代以知低頭擺弄著手機,在屏幕上滑動的手指十分好看,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
    手腕能露出來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小塊花瓣般的吻痕, 讓他拽著袖子往下拉了拉, 蓋住了那一小朵痕跡。
    他就是貪心, 就是什麽都想要。
    “金斧頭。”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降穀零也沒理解這是什麽含義, 愣了一下。
    “我是說。”神代以知的臉上露出輕柔的笑容, 這個微笑與他平時的笑臉不太一樣。
    還是那張漂亮地會讓人覺得有些柔弱的臉, 眼神卻不閃不避的看了過去, 裏麵滿是堅定, 像是有一簇火苗在裏麵燃燒著, 以信念為燃料,有種義無反顧的溫柔。
    “才不告訴你。”
    聽說了降穀零的目的地,神代以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個東江財閥啊。”
    這種常識類內容降穀零並不意外神代以知會知道,汽車逐漸行駛到了很顯眼的富人區,而東江府占地麵積更大,從看到房子的圍欄開始,又開了三分鍾的路程才看到大門。
    這裏還是市內呢,有錢程度可見一斑。
    “我記得主營業內容是新科技吧,去年和特搜部的人一起去過,連他們都沒查出什麽。”神代以知說道,手指勾起了垂在耳邊的長發。
    頭發隻是鬆垮的在後麵綁了一下,身體實在是疲倦,他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為難自己。
    “不管有什麽,反正逃不過就是了。”降穀零挑了挑眉,說道,“我隻要收錢就行了。”
    他這次過來,明麵上是以私家偵探安室透的身份接受了東江家的委托,實際則是波本前來處理和組織有關係的東江財閥的內容。
    東江家族並不算小,光是東江義雄就有四個兄弟,有繼承權的下一代有二十多個,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知道東江財閥和組織的關係的。波本做的事一方麵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震懾東江義雄,不要妄想做多餘的事。
    不過這些事都和神代以知無關就是了,降穀零的任務目測不會太久,他打算等晚餐的時候,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諸伏景光的事。
    景光沒事真是太好了……雖然假死隱藏身份後要麵對的事情更危險,畢竟一個社會性死亡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會很麻煩。
    但是景光不一樣,死掉的蘇格蘭身份無法代表諸伏景光的存在,而且神代以知不會讓他這樣太久的。
    幾天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即便暗處也許還有危機在等著他,但沒有什麽比諸伏景光的安全更重要,隻要活著就好。
    神代以知彎起眼睛來對身邊的降穀零說道:“你說這話真的好像壞人啊。”
    降穀零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當然沒辦法和未來的警視大人比。”
    “我們的身份是不是哪裏不對勁?”神代以知掩住嘴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對話很有趣,“還是反過來比較好。”
    降穀零似乎不太喜歡他說的這句話,抿了抿嘴,隻是還沒說什麽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別墅的前麵,有位穿著像管家的中年人來到了駕駛座的旁邊。
    降穀零放下窗戶,管家彬彬有禮地詢問道:“安室先生。請跟我進去吧,車放在這裏就好。”
    站在他身後是稍微年輕些的司機打扮的青年,戴了副白手套,對他點頭致意。
    降穀零聞言,轉過臉看向神代以知:“以知也和我一起下去吧。”
    原本他們說好的是神代以知留在車上等他,因為也不會花費多麽長時間。但現在這個狀況,神代以知留下來反而要耗費更多的口舌。
    神代以知也清楚這件事,要是平時他根本無所謂多走一趟,可今天他實在是很累,輕輕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下來。
    得知景光很安全後,他想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訴降穀零,都忘記自己今天的狀態不好了。
    他的體力夠好了,也不差他哥多少的。但是結束後他就是這幅被□□到隻能請假的樣子,他哥還能跑出去做任務。
    神代以知解開安全帶和降穀零一起下車,踩在地上的時候感受到了柔弱的觸感,低頭看了一眼,這種室外還鋪著看起來很貴的地毯,果然是搞科技的,真的有錢。
    不知道和組織比起來誰更有錢呢……
    神代以知聽說過組織和那個傳說中的烏丸集團有什麽關係,當年的首富和現在的富豪,還真的不太好比較。
    即便已經努力偽裝了,降穀零還是看出來他有些不對,附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道:“還好嗎?”
    ——不太好,腿好酸。
    但神代以知就算再坦率,也不好意思和降穀零講實話,隻能露出有些虛偽的笑容回答道:“完全沒問題。”
    降穀零不太相信他,但現在的情況不好說什麽,草草叮囑了一句:“別逞強,不舒服就告訴我。”
    神代以知答應著,心裏決定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跟著管家進了別墅,裏麵和外麵一樣豪華,擺設都很新,讓人覺得果然是東江家。
    神代以知跟在降穀零後麵,他扮演的是私家偵探的助手,不需要他做什麽,饒有興味地把這座宅子當成了博物館般參觀起來。
    旁邊的管家也在觀察他們,他知道這位安室先生的真實身份的,所以即便他帶了一個之前沒通知過的人來,管家也沒問什麽,就當做原本就該有這個人。
    如果真的隻是個私家偵探,要是沒提前通知過就多帶人過來,他們東江家也是有脾氣的,大概率會客套又疏離的將他們送走,中止交易。
    管家隱秘地看了神代以知一眼,對方根本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他也沒有立場詢問,隻是看對方的表現……
    普通人來到奢華到這種程度的地方多少都會有些不自在,不管是羨慕或者討厭,總歸會有點情緒,就像前麵的那位安室先生,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地方,即便隱藏地很好,但人精似的管家總是能看出來一點的。
    但是神代以知不一樣,他看著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情緒,管家其實也見過這樣的人,就是已經習慣這種奢華生活的人,見慣了當然不會有什麽反應,就像不會有人對別人擁有一部手機會感到驚奇一樣。
    可是管家他作為東江家的管家,他實在是沒在同階層的人中見過神代以知,而且神代以知這張臉,隻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我都說了不行!不行!”
    這時從遠處傳來了喧鬧聲,一個青年大步的從拐角處走出來,對身後跟著的另一個人不假辭色的說道:“我很看中這次的本子,你的那些小情人根本演不了。我要的是天使,天使懂嗎?純潔是最重要的,能願意被人包養的算個——”
    見他馬上要說什麽不中聽的話,管家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和人少爺,和輝少爺!”
    正在吵嘴的兩人聽到聲音看了過來,都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容貌輪廓上有些相似。穿著西裝的是東江和人,他還挺好認的,上過幾次電視,被稱為最有希望繼承東江財閥的那個人。
    和別的富豪早早定下繼承人不同,東江財閥是競爭上崗,誰最能力就能上位。這也導致雖然子女間關係不算太親近,但是東江家的成才率實在很高。
    東江和人結過一次婚,但是妻子生下長子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他也沒再娶,專心養著獨子。唯一比較讓人看不慣的是,他比較喜歡換女朋友,並且隻喜歡和女明星約會,一個人最多也隻交往兩個月。但私生活還算幹淨,至少沒有私生子。
    站在旁邊打扮就很有藝術氣息的青年是東江和輝,是國內挺有名的青年導演,家裏有錢的原因所以很有藝術追求,看他拒絕兄長的態度就知道了。
    東江和輝果然沒繼續說下去,看到管家帶了人過來,火氣還沒下去,語氣不怎麽好的問道:“誰啊,那些。”
    “是老爺請來的偵探,想看看能不能解決老夫人留下的那幅畫。”管家說道。
    這就是他們這次過來明麵上的理由了,東江義雄的母親去世前留下一幅畫,據說裏麵有著堪比無價之寶的秘密,這麽多年東江義雄一直想解決這件事,隻是全日本的偵探都快請遍了,還是沒能解決。
    這種情況下請偵探並不算奇怪,東江和輝他們也早就習慣了,就算沒解決也沒問題,處理完事情離開就行了。
    果然聽管家這樣說,東江和輝立刻就沒了興趣,隨便揮揮手讓他們離開,旁邊的東江和人歉意地對他們點點頭。
    雖然不喜歡東江和輝這種人,但沒什麽必要和他發生爭執,降穀零和神代以知跟著管家要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突然聽到那邊東江和輝又叫了一聲。
    “請等一下!”
    他的語氣中帶著驚喜和興奮,連用詞都變得禮貌了起來。他剛剛隻看到管家和那個偵探,沒看到後麵跟著的那個人的臉。
    現在看清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中了一箭。
    “太美麗了……”
    東江和輝三步並做兩步追了上來,雙手捧起了神代以知的手——神代以知今天的反應比往常遲鈍了不少,沒能提前躲開——語氣興奮地說道:“天使!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使!”
    “和輝少爺……”管家的語氣稍微有些著急,他還沒猜出來神代以知的身份,生怕不知情的東江和輝得罪了他。
    他是知道那個組織的事的,他是東江義雄最信任的人。他知道這個叫安室透的私家偵探是組織的代號成員,旁邊那個青年能如此隨意地對待他,至少也是平級,而且看到神代以知的舉止,他總覺得要更高一些。
    boss不可能,少主的概率不算小。
    “素人也沒關係,這次的角色素人才是最優先的!多少片酬隨你開,隻要你能出演……”東江和輝上頭後根本顧不上管家說什麽,抓著神代以知的手繼續說道。
    神代以知掙脫了兩下甚至沒掙脫出來,並不是他沒力氣,而是正在興奮狀態的東江和輝力氣大的出奇,被握住的地方都有些泛白了。
    “抱歉,能先放開嗎?”神代以知說道。
    東江和輝聽到他的聲音,反而更著迷了:“連聲音都是我夢寐以求的……”
    降穀零再也看不下去,擠進了兩個人中間,將東江和輝的手強行扒開,語氣強勢地說道:“東江先生,以知是我的助手,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以知?是你的名字?真不錯啊,在我心中你也是‘以知第一)’。”東江和輝喟歎道,雖然像是沒聽到降穀零說話一樣,但他確實聽到了,此時也做出了回應,“你不過是一個私家偵探,一個月能給他多少錢?跟我拍一部電影,這輩子都不用擔心錢的事了。”
    東江和輝一直都覺得這些偵探都是虛有其表的騙子,對降穀零也有種高傲,語氣也帶了出來,有些輕蔑的味道。
    話不能這麽說,讓神代以知進行選擇,就算東江和輝被家產都給他,隻要他的對手是降穀零,就這輩子不可能勝利。
    降穀零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還要說什麽,衣角被神代以知抓住了。
    “我不缺錢。”神代以知說道,語氣十分冷淡,赤眸中閃著譏誚的光,“而且。”
    神代以知一般不會對路人有什麽喜惡,但對方表現出看不起降穀零就另當別論了。
    這種讓人心裏不舒服又無法說出什麽的高傲態度,他當然也會。
    “能和他一起工作是我這輩子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