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章 藏甲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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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哥哥?”虞歲驚訝又不解,“你怎麽……”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想起來,逍遙池有水下暗道,連接著法家的倒懸月洞。顧乾該不會是走的這條水下暗道來的逍遙池?

    顧乾臉上淌水,渾身濕透,他打量著虞歲,不見她受傷後,心頭才鬆了口氣,抓著樹根爬起來:“歲歲,剛才掉下來的字靈紋是你選的?”

    “是呀,是我精挑細選的。”虞歲說話聲音有些啞,雖然拿到了青鳥樹最頂上的字靈紋很滿足,但她操控五行光核爬上去消耗很大,身心俱疲。

    “顧哥哥,你怎麽在這裏?你和師兄的真靈鏈解開了嗎?師兄呢?”虞歲說著還往水裏看了眼。

    剛從水裏爬出來的顧乾忍不住黑臉:“你怎麽三句話不離梅良玉?我怎麽來的你都不關心?”

    虞歲茫然道:“我第一句不就關心了嗎?”

    雖然她第一句就問了,但顧乾總覺得不甘心,斜斜掃了眼虞歲,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進了逍遙池寶庫,肯定不會放棄的,但你又不認識名家的字靈紋,所以趕過來幫忙。”

    說到這頓了頓,顧乾又道:“逍遙池下邊有通往倒懸月洞的水下地道,我知道寶庫開啟後,入口隻能進一個人,所以便想辦法從水下地道過來。”

    虞歲聽後瞪大了眼:“顧哥哥,那這逍遙池寶庫你以後豈不是想來就來?”

    “想什麽呢!”顧乾忍不住伸手想點她額頭,被虞歲退後一步搖頭躲開,“這潭水看起來髒兮兮的。”

    顧乾:“……”

    他尷尬地收回手。

    “隻有寶庫被金鑰匙打開的時候才能進來,如果平常也可以用這法子,我不得將青鳥樹上的奇兵異寶給搬空?”顧乾沒好氣地說著,一邊燃起周天火將自己身上的水汽褪去。

    虞歲乖乖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顧哥哥,你們在逆古樓解開真靈鏈後發生了什麽?項菲菲也沒有跟你一起來。”

    這丫頭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乾不知為何就是一眼看出虞歲想問的人不是項菲菲,而是梅良玉,怕他生氣不說,還拐著彎來問,連沒什麽交情的項菲菲都推出來了。

    “你想知道的不是項菲菲為什麽沒跟過來,是梅良玉吧。”顧乾不客氣地直接戳破她。

    虞歲眨巴下眼:“師兄肯定不會答應跟你一起行動的。”

    “換我就會答應了?”顧乾氣笑了,沉著臉道,“真靈鏈解開後,梅良玉就不見了,他愛去哪就去哪。”

    這話說得沒錯,梅良玉確實不見了,但他也沒有告訴虞歲自己的猜測,當時肯定是有教習或者院長出手。

    但對方針對的人不是自己,顧乾才懶得管。

    梅良玉平日行事囂張,得罪的人不少,包括教習,有人想要趁此機會教訓他,顧乾自然喜聞樂見,他才不會多嘴讓虞歲知道。

    虞歲也知道,師兄解開真靈鏈後,肯定不會跟顧乾一起行動,兩人沒有一起出現實屬正常。

    她低垂著腦袋沒說話,這副模樣落在顧乾眼中像是認錯一般可憐巴巴,心頭又是一軟,輕聲歎息著走近道:“認得手裏的字靈紋嗎?”

    虞歲搖頭:“不認識。”

    顧乾伸手接過去看了看,臉色有些許古怪。

    虞歲問:“顧哥哥,我選得不好嗎?”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遠超乎他的預料。

    “你是怎麽拿到的?”顧乾朝二人身後的青鳥樹望去,“它可不會掛在這下邊。”

    “在很高的地方。”虞歲抬手朝青鳥樹指去,“在視線看不到的高度,我用鬼道家的巡音咒一直往上試探,所以才花了快一天的時間。”

    顧乾扭頭問她:“到樹頂了嗎?”

    虞歲搖頭,露出沮喪的表情:“沒有,根本望不到樹頂。”

    “你過來。”顧乾示意她走近一點,讓虞歲拿著紅彩條,自己幫她拆解字靈紋,教她認字,“名家的字靈紋算是密文的一種,找到辦法拆字以後,就是我們日常裏簡單易懂的文字。”

    虞歲這會倒是聽得認真,目光盯著紅彩條上的金色字靈紋,它們組合的線條怪異,有的纖細輕靈,有的繁複笨重,但那些線條組合後又像是有某種規則。

    顧乾的手指點在字靈紋上,金色的流光隨著他手指遊動,字符線條隨之散開。這一幕落在虞歲眼中,像是積木搭的房子,正在被一根根抽走,用同樣的積木搭出了不同的形狀。

    “有的字靈紋需要對半拆,將他們對稱的部位換個方向重新組合,就是我們熟悉的文字,你看,現在已經能認出來了嗎?”顧乾扭頭去看身旁的少女。

    虞歲看得認真,沒注意顧乾的眼神。兩人挨得近,顧乾又高她一截,在虞歲低頭的時候,他能看見少女側邊脖頸,在柔順的黑發下映襯的如瓷皙白。

    幾縷碎發從耳郭滑落,貼著麵頰,遮掩了她的視線,顧乾剛要伸手替她將發絲撥開,虞歲卻先他一步,抬手將發絲撩去耳後。

    “藏甲卷?”虞歲輕聲道。

    顧乾盯著她的側臉發呆。

    “顧哥哥,我說對了嗎?”虞歲抬頭朝他看去,這猝不及防地抬首,撞進顧乾來不及收斂的眼中。

    顧乾狼狽地別過臉,還未開口,紅彩條卻從虞歲手中飛走,霎時金光大綻,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

    二人都抬手遮擋,紅彩條兀自纏繞成一個圓形飛速轉動,散開的時候,繡著山水紋的金色卷軸在虞歲眼前展開,畫卷白紙金紋,其中刻字萬千,字符線條靈動,隨著畫卷展開,像是往裏麵注入生機,讓它們活了過來,從紙上躍然而起,化作一隻隻字靈飛鳥,鳴出萬物之音。

    金色的字靈飛鳥圍繞虞歲飛舞,虞歲驚奇地望著它們,有好幾隻字靈飛鳥落在她肩頭,她伸手點了點,五行之氣接觸,字靈飛鳥變作帶露水的棠花,細長的青草,振翅的金蝶——從名變實。

    “顧哥哥,”虞歲臉上漾著笑,靈動的目光追逐著身邊的字靈飛鳥們,“這都是藏甲卷裏的嗎?好漂亮!”

    她回過頭來朝顧乾看去,顧乾感覺有一記重錘砸在他心髒上,耳邊炸開咚的一聲巨響。

    藏甲卷是名家的奇兵神武,卷內收錄了上萬名家字靈,藏甲卷內的所有字靈都可以具象,而這些字靈,記錄的是天地間的山石花草,飛禽走獸,**風雪,四季萬象。

    對顧乾這些名家術士來說,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寶物。

    今日如果是別的人開啟逍遙池寶庫,並從裏麵拿到了藏甲卷,顧乾絕對會出手搶奪,但眼前的人是虞歲,所以他沒有生出半分心思。

    望著被字靈環繞的少女,顧乾斂了情緒,開口解釋道:“歲歲,藏甲卷是兵家數一數二的奇兵神武,裏麵的字靈都是曆代名家聖者書寫賜福留下的,相當於不需要修煉,就能獲得數不清的名家天機術。”

    虞歲聽得怔住:“它有這麽厲害嗎?”

    “當然。”顧乾揚眉道,“隻不過藏甲卷內的字靈威力,和使用者的修為有關,境界高則強,低則弱。”

    虞歲聽後卻隻是笑了笑,她努力爬了一整天的青鳥樹,得到藏甲卷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不會虧,絕對不虧。

    潭水忽然沸騰,咕嚕往外冒泡,顧乾知道是寶庫要關閉了,他們必須離開這裏。

    “上邊有很多人,若是他們知道你拿到了藏甲卷,肯定會出手搶奪,我們不走原路。”顧乾抓住虞歲的手剛一轉身,便看見巨浪掀起。

    虞歲來不及開口就被顧乾抓著帶入水中。

    潭水暴漲,掀起碧綠的風浪,巨大的水龍卷吞噬了青鳥樹,轉瞬將其帶離,大浪熄滅後,水麵空空如也。

    入口的結界終於消失,發現這一點的人高聲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守在外麵的人們不約而同地朝著入口看去,半天不見虞歲出來的影子,於是有部分大膽的人嚷嚷著下去看看,尚陽公主剛往入口走了一步,就聽天上傳來巨響,似煙花的彩光閃現。

    “是六國信煙!”

    人群中傳來呼聲,人們都抬頭往天幕看去。

    六國信煙向整個玄古大陸的人們宣告了農家聖者燕滿風的死亡。

    要往寶庫洞裏下去的人們都頓住了,已經往下走了一段路的人,聽見後邊在喊六國信煙後,又急匆匆地從洞裏跑出來。

    燕國唯一的聖者死了,散落在外的燕國子民看著天上的六國信煙,心中百感交集。

    太乙學院沒有燕國的聖者,卻有來自燕國的學生。無間山淵內,雷雲積壓下,仍舊可以看見六國信煙傳遞的消息,蘇寄春眼裏蓄滿淚水,一時間想到許多,在她身後,以秦以冬為首的人們卻朝她不耐地喊道:“走不走啊?蘇寄春,難道你想反悔?”

    蘇寄春吸了吸鼻子,將眼中淚水拭去,轉身低著頭朝他們走去。

    這次百家夜行燕小川沒有抱著玩樂的心態,認真投入在名家的試煉場內,卻因為六國信煙傳來的消息而分神,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的教習們看去,尋找師尊的身影。

    穆永安也在抬頭看向天幕,眼中倒映著信煙的光芒,看不出心中喜怒。

    燕小川心頭有些煩躁,背對著熱鬧的人群往外走去,輕輕吐氣,想要趕走心底的焦灼感。

    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從前。

    大多數人隻知道農家聖者燕滿風死了,極少部分知道隨著燕滿風的死亡還出現了許多變故,比如學院的聖者們,可他們也隻是沉默地望著六國信煙,沒有言語。

    還在逆古樓的梁震神色冷淡,坐在窗邊的男孩問他:“燕滿風都死了,咱們也不要為難小輩讓他們去接手燕國這個爛攤子,好不好?”

    梁震說:“那我就是言而無信之人,其餘幾國也不會放過他們。”

    “那他有常艮護著嘛,常艮又不會讓他死。”男孩攤手道,“隻要他不離開太乙,就絕不會死,他在太乙,咱們也能保護他,這天下誰能在太乙傷他性命?那六國聖者全來都不可能。”

    男孩表現得十分自信。

    梁震神色卻越來越淡:“師兄,你如何肯定,常艮會護他一輩子?”

    “難道你就會嗎?”男孩反問,“你又能做到在任何選擇中始終肯定地選擇梅良玉?”

    沒等梁震回答,男孩就豎起一根手指立馬道:“好,那我和他你選哪一個?”

    梁震:“……”

    *

    青陽帝都。

    鍾離雀站在屋外抬頭看著天幕,燕國的農家聖者死了,每次聽人提起燕滿風,她都會想起虞歲。

    如今燕滿風死了,燕國的人肯定會發起最後的猛攻,就算歲歲在太乙,也無法讓人感到安心。

    她看見母親送父親出來,瞧父親的裝扮,應該是要入宮去。

    鍾離雀摸了摸手背上淺色的疤痕,凝神閉目的瞬間,腦海中飛速閃過幾個畫麵,金鑾大殿上的朱紅漆木,殿內站著少許幾人,陛下的聲音斷斷續續:“……燕國六州……鎮壓……孤要你去……”

    “臣領命。”

    少女呼吸一滯,轉瞬睜開眼。

    今夜被叫進宮中的人不少,還有人拿著禦賜的玉牌連夜出城去,在宮中呆的最久的是南宮明。南宮王府內,主事的人暫時變成了韓夫人,她在明軒堂和南宮一族的人商量要事,沒有她的命令,其餘人不得入內。

    夜裏下了一場小雨,簷角雨絲垂落,廊下站著的白衣女子望向亮著燈火的明軒堂,神色冷漠。

    楚錦心中想著事,雨聲讓她回神,卻又讓她不喜,眼底湧起鬱色。每一個雨天,都會讓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摸到斷手的瞬間。

    醫家和機關家的十三境大師合作,用了最上等的材料,為她打造了新的右手,縫合處看不出一絲痕跡,可楚錦還是會感到接口處時不時的隱隱作痛,隻有她自己知道這隻手有多麽的難用,每一次動作,都會讓她想起斷手的恥辱。

    楚錦抬起左手,輕輕撫摸著右手,極黑的眼瞳動了動,看向站在後方的錦衣女人,輕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聽說父王以前都是讓你去明軒堂主事的,如今在明軒堂裏麵的人怎麽又不是你了。”

    素夫人眉間露出點點疲憊之色,她在大女兒麵前處於天然弱勢,楚錦不需要做什麽,她心中就已充滿愧疚。

    “今晚他們商談的是與法家之地相關,由韓夫人去更合適。”素夫人輕聲道。

    “外麵涼了,去屋裏吧,你的傷不能受寒。”她關切道。

    可楚錦的臉色卻是瞬間冷了下來:“你是想提醒我是個殘廢,還是提醒你自己有個殘廢女兒?”

    素夫人也沉了臉色:“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你……”

    “我不需要你說這些無用的話。”楚錦盯著她道,“我已經不是兒時懵懵懂懂隻要你施舍兩句話就會滿足開心的小孩。”

    素夫人聽完這話,不免想起在羅山之巔時的日子,心中又是一痛。

    楚錦冷笑道:“娘,有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真心狠還是假心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死了,你卻一點都不傷心難過,麵對自己親手拋棄的孩子,卻又甘願低聲下氣。”

    “究竟是你裝得太好,還是你本就是如此殘忍的一個人?”

    素夫人被她這番話說得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人。

    “大小姐,你……”跟在素夫人身側的侍女剛開口就被啞婦攔住,啞婦安靜站在素夫人身後,始終低垂著頭。

    素夫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和平靜。

    “四姨娘。”長廊後方傳來男人散漫的喊聲,楚錦抬眼朝素夫人身後看去,眼中倒映出一黑一白兩道高大的身影。

    韓秉和蘇楓兩人一前一後往這邊走來,蘇楓臉上掛著笑,朝前邊看去的眼神卻沒什麽敬意:“宮裏傳來消息,爹要四姨娘入宮一趟。”

    素夫人說:“知道了。”

    她沒有多話,轉身朝廊外走去。

    啞婦替她撐著傘,沉默地陪伴著素夫人走遠。

    外邊的雨勢漸大,楚錦站在原地沒動,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韓秉,後者沒有看她,徑直從她身前走過。

    倒是蘇楓停下問道:“聽說你今天去看祖母了?”

    楚錦轉眼打量這個從開始就不待見她的兄長:“父王叫我去的,怎麽,二哥有意見?”

    最後一句二哥叫的頗有些惡心人的意思。

    “你倒是很聽爹的話。”蘇楓從她身前走過,又裝作恍然地樣子退了兩步回來,風流俊雅的青年在此時笑眯著眼說,“王府裏四個孩子,全都不叫他父王,你知道為什麽嗎?”

    楚錦被問得眸光微沉,保持著笑意問道:“為什麽?”

    “四姨娘這麽疼你,竟然沒告訴你嗎?”蘇楓驚訝道。

    楚錦不受影響道:“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可以去問大哥。”

    停在前邊的韓秉回頭,神色冷淡地看著這兩人暗自交鋒。

    “一是因為陛下,二是他認為這樣的稱呼更適合上下級,而不適合父親和孩子。”蘇楓的語氣變低,“爹若是沒有糾正你的稱呼,看來你在他眼中隻是下屬,而不是南宮家的孩子。”

    下屬二字毫無預兆地紮進楚錦心裏,她的心髒都緊了緊。

    湊近她的蘇楓敏銳地察覺她那瞬間的呼吸變化,悶笑著拉開距離:“江湖裏撒野的手段你很擅長,但在帝都辦事的眼力見兒你卻沒有,不如趁早從哪來回哪去,專注自己擅長的事情,免得待下去繼續讓自己丟臉。”

    蘇楓臉上掛著笑,話卻說得冷淡。

    楚錦很快收拾好情緒,知道蘇楓是故意激自己,他說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沒必要在此時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受到挑撥。

    “那就謝謝二哥提醒了。”楚錦不冷不淡地回應,“父親也曾說過,他最喜歡我和其他孩子的不同點,便是我很快就能將不擅長的事變成自己擅長的。”

    楚錦微微抬起臉朝蘇楓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蘇楓沒再多說,邁步去跟上等在前邊的兄長。

    兩人朝著明軒堂內走著,蘇楓抬眼去看走在前邊的人:“哥,你與她關係很好嗎?”

    韓秉沒有回答。

    蘇楓繼續追問:“你別想當啞巴。”

    韓秉低聲開口道:“合作過很多次。”

    蘇楓蹙眉:“都是什麽事?”

    “不能告訴你。”韓秉說,“你把她當合作者看,就不會讓自己有太多煩惱。”

    蘇楓冷淡道:“我可不會是她的合作夥伴。”

    韓秉便沒有再說。

    長廊下的楚錦望著二人走遠,目光偏冷,獨自站了會,見這雨下得越來越大,神色漠然地走進雨中回自己的院子。

    她仍舊被禁足在府中,今兒去見南宮祖母,也是得了南宮明的命令。父親隻說祖母想看一眼,除了這話外就沒有別的了。

    楚錦本想問問到底要關她到什麽時候,今晚聽了蘇楓的話,又抬頭看了看天幕上的六國信煙,她想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回到屋內,半開的窗戶前吊著一條黃金長蛇,探出蛇頭朝屋中的人看去。

    “把還在太乙的人清理幹淨。”楚錦說,“如果沒能從太乙帶回有用的東西,你也不用回來了。”

    黃金長蛇嘶了聲,像是在哀嚎,縮回腦袋離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