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 他就是東蘭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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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陽岫張嘴就要罵再次將他圈起來雲車飛龍,手忙腳亂操作的時候,忽然瞧見氣勢洶洶打算將他截停的雲車飛龍發生爆炸,烈火氣浪衝擊,比他們之前的遭遇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嘴邊的髒話一下就被文陽岫吞回了肚子裏,他不敢相信地打量燃燒的雲車飛龍,回頭問:“誰幹的?”

    鍾離山手握出鞘的朔風劍攔在身前,看向窗外擰緊眉頭:“不知道。”

    “梅梅呢?”文陽岫又問。

    “還在前邊。”鍾離山收回視線,望向站在前方過道裏的梅良玉。

    “那就不管他們了,先把人送出去再說。”文陽岫收回視線,繼續操縱雲車前行,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對後邊喊,“梅梅!再往前就要進入無盡海雷暴區域了,你要是沒修好雲車等會就沒法保持平衡,你們自己抓緊了!”

    “還有,剛才雲車上來人了,注意別讓他們到這裏來!”

    “雲車上的名家賜福和百家九流術都被撤除了大部分,像是神機·天官。”

    鍾離山聞言,將手中的朔風劍扔到蒼殊和石月珍身前,展開金色的光劍結界。

    “顧乾?”刑春扭頭去看仍舊被蛛絲綁著的荀之雅,眼角輕抽一瞬。

    荀之雅似乎是受到氣浪衝擊暈過去,渾身是血的躺倒在角落裏,瞧著楚楚可憐。

    蒼殊看了眼同樣昏過去的石月珍,屈指將朔風劍輕彈回鍾離山身旁:“顧好自己就行了,關鍵時刻不用管我和月珍。”

    刑春氣惱:“怎麽你也說這種話?!”

    蒼殊抱起石月珍,準備往隔壁車廂裏走去,他說:“如果荀之雅真的知道什麽,我會對她百般折磨,再殺了她。”

    “你們不應該對南靖的聖女出手。”

    刑春聽得一怔,無聲望著蒼殊帶著石月珍進入車門後。

    他們在太乙的時間太長,逐漸忘記了在外邊的身份差別。

    太乙學院的規則弱化了他們的身份權力,可一旦離開太乙學院,他們就得遵守六國之間更加嚴苛的規則。

    鍾離山陷入沉默,蒼殊是因為荀之雅,那梅良玉又是因為什麽?

    蒼殊來到車內隔間,把石月珍放在床上後劃開自己的左手掌心,將流淌的鮮血喂給石月珍吃下。

    以五行之氣具象的血肉,化作金色的流光點亮石月珍的眼瞳,他以這種方式喂養石月珍,無異於拿自己的壽命來給另一個人續命。

    蒼殊的百蟲之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喂養著石月珍,否則當年的小女孩早就死在了那場雪崩之中。

    隨著聚集在石月珍體內的金光越亮,蒼殊的臉色就越發蒼白,此時劃開他雪白的肌膚,似乎也不見流淌的血色。

    蒼殊體力不支跪倒在床邊,一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抓緊床沿,頭暈目眩,讓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他摸索著去抓住石月珍冰涼的手,這才失去意識。

    ……

    梅良玉開著雲車飛龍將石月珍和蒼殊二人截走,還殺害了一名學院弟子錢瓔,這消息傳到蔣書蘭耳中時,老人家震驚不已,眼中浮現悲痛之意。

    蔣書蘭欲要親自去將石月珍和梅良玉等人抓回。

    萬桂月捂嘴咳嗽道:“蔣院長,按照規定,就算是聖者也不得對學院的弟子使用地核之力,你要去抓人,也隻能用雲車飛龍。”

    冷柔茵蹙眉道:“今日太乙的雲車飛龍都停了,機關家說是在檢修。”

    “岸口的因為檢修停飛了,那梅良玉開走的那輛不用檢修了?”狂楚嗤笑道,“你這不是讓蔣院長學梅良玉去機關家偷雲車嗎?”

    冷柔茵麵無表情地說:“我的意思是機關家護著梅良玉,所以才借口雲車飛龍要檢修停飛。”

    “讓我和機關家的人談談。”蔣書蘭看向於聖。

    於聖神色威嚴,他也認為石月珍犯下如此大錯,必須抓回清算,於是給機關家主發去傳音,再交給蔣書蘭。

    其他聖者們都偏頭看了過來。

    蔣書蘭說:“我是蔣書蘭。”

    “蔣院長。”聽風尺裏傳來司徒祖母冷淡的聲音,“何事?”

    蔣書蘭說:“學院發出的通緝通告,機關家應該也收到了。”

    司徒祖母說:“抓捕犯事的弟子,是太乙學院的事。”

    蔣書蘭麵色不忍,卻還是開口道:“梅良玉從機關家得到雲車飛龍,將犯事的學生帶走,還殺害了另一名學生。”

    司徒祖母又道:“據我所知,太乙學院這會正是百家夜行試煉中,弟子之間生死不論,何來殺害一說?”

    蔣書蘭猶豫了,於聖開口道:“他協助了被逐出學院的通緝弟子。”

    司徒祖母:“那麽梅良玉也被逐出學院了?”

    一屋子的聖者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最終是萬桂月輕聲開口道:“是,他理應被逐出學院。”

    鄒纖抬抬眼皮朝她望去,萬桂月卻咳嗽著低下眼眸。

    “不如投票決定,梅良玉該不該被逐出學院。”鄒纖懶洋洋地說,“就算是常老的徒弟,也不應該有如此優待吧。”

    狂楚舉手說:“我投逐出學院一票。”

    冷柔茵淡聲說:“我也是。”

    萬桂月輕輕舉了舉手。

    尹子武和鄒纖也舉起手看向蔣書蘭。

    蔣書蘭則看向於聖,於聖點點頭,蔣書蘭這才對司徒祖母說:“梅良玉剛才已經被逐出太乙,不再是學院的弟子,所以我將即刻前往無盡海,去將被通緝的弟子追回,還請司徒家主取消雲車禁飛。”

    “蔣院長,既然梅良玉已經不再是太乙的學生,那麽從今以後,他就是東蘭家的家主。”

    司徒祖母的聲音透過聽風尺,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裏:“按照我們與太乙的約定,二十四聖的管轄領地不包括機關島,也不包括機關家。東蘭家主此刻的行動,自然也不受諸位聖者管製,所以你的請求恕我不能接受。”

    傳音掛斷,蔣書蘭望著熄滅的尺麵怔住。

    屋中的其他聖者們神色各不相同。

    梅良玉恢複記憶後,已經安靜許多年的機關家似乎終於不再沉默了。

    司徒祖母剛掛斷傳音,就看見又一輛雲車飛龍從機關島起飛,速度比起第一輛雲車飛龍更快。

    “家主,外城那邊有南宮家的人開走了一輛雲車。”手下來匯報,“剛才起飛的雲車是慕容泉帶人……”

    司徒祖母說:“讓他走。”

    “是。”

    慕容泉偷偷帶著公孫乞潛入司徒家的雲車飛龍內,準備劫持一輛飛走,被司徒瑾當場逮住。司徒瑾正要和阿泉打一架,把他趕回去讓他開慕容家的雲車出去亂撞。

    旁邊的公孫乞單手按在劍柄,劍未出鞘,卻發出清越的劍鳴。

    正扯皮的兩人同時一驚,下意識地就開始默契操作控製台,讓雲車起飛升空。

    “就隻有這個速度了?”公孫乞站在控製台邊問道。

    “哥,這是最快的速度了!”阿泉苦著臉說,“我們把所有禁製都解除了。”

    公孫乞問:“要多久才能追到人?”

    阿泉估算了下說:“大概一刻鍾吧!”

    司徒瑾卻道:“如果他們先被顧乾攔截打起來,那可能更快。”

    “顧乾?”阿泉納悶道。

    司徒瑾說:“你不知道?南宮家在外城給他劫持了一輛雲車去追……”

    公孫乞忽然問:“顧乾是南宮明的兒子?”

    “不是,但我聽人說南宮明對他跟親兒子也沒什麽區別。”司徒瑾有些小心翼翼道,“真兒子盛暃就是為此才跟顧乾不對付。”

    公孫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阿泉已經在旁邊摩拳擦掌:“那不得趕緊追上去幫忙!南宮家竟然還敢在外城劫持咱們的雲車!”

    他話音剛落,公孫乞已經拔劍出鞘,看向後方說:“若是少一些累贅,應該會更快。”

    阿泉和司徒瑾還未反應過來,公孫乞手中這一劍已經斬出去,近乎數百米長的雲車飛龍猛地一沉,驚鴻劍氣直直砍去半數飛龍車身。

    雲車飛龍以斷尾之姿,超速前進。

    ……

    文陽岫因為顧乾使用神機·天官消除九流術,再加上陽魚爆燃破壞雲車飛龍,原本是在往下墜落的,然而沒多久,梅良玉就靠千機之心強行快速修複雲車,重新賦予雲車賜福,這才使得雲車保持平衡,一個揚頭重新往天上飛去。

    南宮家的雲車飛龍本是將文陽岫等人包圍,馬上就要將其截停,因為虞歲用五行光核這一炸,讓控製台邊上的人全都摔飛出去,失去控製的雲車飛龍猝不及防地下墜。

    雲車墜落的速度很快,因為五行之氣爆燃的衝擊太大,反向給了它壓力。

    急速墜落的雲車在快要靠近海麵的時候,金光大綻,隱藏在車身的咒文字符現形,讓雲車強製截停,懸浮在海麵,速度減緩。

    虞歲沒理躲起來的年秋雁,她在火光中來到控製台,等雲車觸發名家賜福後,才重新撥動控製台上的操作杆,根據之前從五行光核中窺見的操作,她想讓雲車飛龍上升。

    但不知道是哪裏沒有操作好,雲車依舊懸停在無盡海上沒有動作。

    虞歲瞥了眼地上逐漸醒來的車夫,屈指敲了敲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捂著撞破流血的腦袋顫抖著站起身。

    “上去。”虞歲對他說,聲音經過九流術處理,男女難辨。

    車夫在她的威脅下,強撐著來到控製台邊開始操作。

    虞歲退開一步安靜看著。

    控製室死傷一片,基本都是南宮二部的人。

    陳統領聽見火焰燃燒的脆響,猛地驚醒,卻陷入長久的耳鳴中。

    他看見背對自己站在控製台邊的黑影,心中警惕的同時,也撞見虞歲威脅車夫的一幕。

    陳統領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卻能看見死在不遠處的部下們,有的重傷不醒,有的死不瞑目,身上都有被烈火照燒的痕跡。

    他屈起淌血的五指,深吸一口氣,剛要有所動作,一隻金蝶卻從他眼前飛過,轉瞬化作一柄鋒利的彎刀,在他頸間劃出一道血痕。

    陳統領剛剛揚起的身子又重重地倒下去。

    虞歲頭也沒回,隻伸出手,帶著幾分殘血的金光彎刀掛在她纖細的手指。

    車夫看得一激靈,滿頭冷汗,不敢去猜測這黑衣人的身份,手下動作加快,再次調動雲車飛龍飛上高空。

    虞歲朝雲車外邊看去,重新飛入雲霄後,她才看見另一輛雲車飛龍的身影。

    “馬上就要進入雷暴區域了。”車夫顫聲道,“速度不能太快,按照這輛雲車的狀態,不能和雷海硬抗。”

    虞歲說:“你覺得前麵那輛雲車的狀態怎麽樣?”

    “和我們不相上下。”車夫說,“你、你要追上去嗎?”

    “追上去。”虞歲說,“無論是不是要和雷海硬抗。”

    車夫餘光掃了眼掛在虞歲指尾的金色彎刀,不敢多想,按照她說的做,拖著殘破的雲車飛龍再次全速前行。

    虞歲這輛雲車飛龍飛得並不高,車夫借助海氣提速,時不時觀察上方雲層中是否有另一輛雲車飛龍的身影,等到確定拉近距離後,原本平行前進的雲車,才一揚頭往上空衝去。

    也是因此,虞歲沒能看見對麵的雲車上飛墜的一道血色身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