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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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琤冷了臉,木然地轉身下樓。
什麽世道,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馮拾頤也奇怪,這什麽情況,駱琤雖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獲得了那珍貴的端硯,可到底隻是一介窮書生,怎麽就做了這一夜發財的夢了。
這城裏的人都知道,鴻程的掌櫃姓孟,叫做孟陽秋。
如何能和遠在村裏的駱琤扯上關係。
孟掌櫃的回信給的很快,身為一個愛財的君子,還回來的錢便再沒有推辭的道理了。
隻是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表示自己對於那件事毫不在意。
更是表示了自己很是喜歡馮拾頤一並送過來的小禮品。
馮拾頤看著,頗有一種自己費心費力冥思苦想才寫出了作業,滿心歡喜的交給老師,接過作業本發現上麵隻有一個紅筆的‘閱’字的感覺。
同著信一起來的還有雇過去的那一批外賣員,孟掌櫃不占人便宜,不收錢就也不再用她的人。
倒不是品行多麽高尚,隻是…
“孟掌櫃說了,鴻程自己也計劃培訓一批外賣員,便叫我們回來了。”
一個外賣員如實告知馮拾頤。
“孟掌櫃還說日後每月加訂一批糕點,若是賣得好,日後就全用真美味食肆的糕點了。”
另一個外賣員也說了自己聽來的話。
馮拾頤奇怪,“可信嗎,孟掌櫃為何不自己寫信告知我?”不過多寫幾個字的事情。
駱琤在一旁聽著,聞言回了一句,“他最為憊懶,多寫一個字都是要了他半條命。”
可若是事關錢財,那就忽略上一點。
孟掌櫃會重新變成世人認知中的那個和善愛笑,精明能幹的好掌櫃。
馮拾頤聞言樂了,“如此說來孟掌櫃還真是真性情,做事也周全,如此年輕便已有這般境界,日後生意隻怕還會更好。”
自是不知孟掌櫃連馮拾頤的紙角都沒看見,那信紙就被駱琤半路截胡揣進了懷裏。
回信倒是孟掌櫃寫的,可外賣和糕點全是駱琤做的主。
駱琤聞言嘴角微勾,已經是掩飾不住的好心情,“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麽,駱某雖不精商業之上的事情,該有的人情世故還是懂得的。”
馮拾頤恍惚間還以為看見了小兒邀功,一個個都驕傲地昂起小臉訴說自己的功勞,一邊炫耀還要一邊裝‘誒呀這不算什麽,我還可以更厲害呢’。
隻是…
“駱大哥你也學會說笑了,怎麽偏就執拗於自己是鴻程的老板了?”
但凡說個別的她可能就信了。
駱琤:“……”
連鴻程都開始做外賣了,而且效果頗好。
城裏其餘的大小酒樓食店看著都躍躍欲試,自己人手夠的就自己組建外賣班子,人手不夠或者沒有這種能力的小店便主動聯係吃了麽合作。
馮拾頤在真美味食肆和吃了麽兩邊忙,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就要找人幫忙,某位年輕文雅並自動送上門的駱大哥就是很好的人選。
駱琤沉眸望著麵前排列整齊的一碗碗糖水,為了防塵還有東西蓋著。
“這又是做什麽?”
馮拾頤盛完最後一碗,忙得連頭都顧不得抬就要揣著一包東西出去,“免費糖水,送給來店裏買東西的客人喝,王五出去發代金券了,等會兒我也要出去,你幫我看一下店。”
駱琤訝然的挑挑眉,真不知道這人哪裏來那麽多的新鮮點子。
“代金券又是何物?”駱琤默默端起一碗糖水,還沒做事,自己倒是先喝了一口。
清冽甘甜,還有一股果香,半分都不膩人。
不出所料的特殊,又是完全沒有想過的味道。
駱琤眼睛亮了亮,看著馮拾頤的目光中探尋更盛。
她好像什麽都會一些,太過耀眼,也讓人挪不開眼。
因為忙碌,不經意間白皙的皮膚上就滲出一層薄汗,幾絲俏皮的胎發黏在額頭上,被主人隨意抬袖擦了擦。
馮拾頤看向駱琤,視線相接,駱琤不知為何覺得心頭忽得一空,心髒都跳錯了拍子。
馮拾頤耐心解釋,“……代金券大概算是另一種折扣?拿到代金券的人隻要在真美味食肆的店裏買到一定金額的東西,就可以憑著代金券減去一部分錢。”
“例如一個五文的代金券,那人買了三十文的東西,到最後結賬隻需要給二十五文。”
駱琤是個很好的學生,頗有天資,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層麵。
“所以拿到代金券的人就相當於手裏有五文錢,不花掉就虧了。”
“正解。”馮拾頤打了個響指,本來疲憊的精神愉悅不少,嘴角咧開一抹明朗的笑容“他想要這五文錢的折扣就要來我的店裏買東西。”
無形之中為店鋪招攬了一批潛在客戶。
駱琤默默了片刻,低頭扶額笑了出來,頗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好像是因為得意而有的愉悅感,“你總是這麽讓人驚喜。”
像是天生就要吃這碗飯的,整個城中,再沒有經商天賦比她還要高的人了,自己都要甘拜下風。
本以為鴻程在自己的帶領下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極點,可是馮拾頤偏要用事實告訴他。
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她就能幫助鴻程走向一個又一個的更好。
駱琤認為這是自己的幸運。
但不是什麽人都能這麽幸運。
相比於如日中天的鴻程,宏福就顯得格外淒慘,宏福酒樓的掌櫃終於是堅持不下去,帶著店裏的夥計也要轉行做外賣。
可是隔行如隔山,這忽然的轉變哪有那麽容易。
夥計忙了一日才趕回店裏,已經累得不行,在酒樓幫忙時工作內容不過就是傳菜上菜收拾後廚,手上不閑著但是腿腳累不著。
現在這猛一轉變,奔走一日,一停下來腿肚子都跟著抽抽。
眾人已經是滿腹怨言,宏福酒樓的掌櫃卻仍是嫌棄,“今日才送了多少單就有人上門投訴了,賺來的還不如賠進去的,你們這幫蠢材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大家心有怨言卻不敢發作,他們沒有經曆過係統訓練,光是看見別人送外賣了,其中門道都沒摸清楚,必定會處處受挫。
宏福酒樓的掌櫃哪裏會知道送外賣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的,如何能快速穩妥的將餐送到顧客手裏,若是餐不小心出了點問題又該如何道歉,他是一概不知。
宏福酒樓的掌櫃在自家夥計麵前耀武揚威慣了,說話極其不講究,夥計被罵煩了,不滿地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