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敲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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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屙屎,馮拾頤都是知道了的!
不行!她不能說!
馮拾頤舉起徐鳳的手,在店裏養了一段時間其實已經好看很多了,隻是多年勞作留下的老繭消不掉,“同為馮家的媳婦,大嫂的手已經累成這樣了,你呢?”
小廝會意,點點頭混入人群裏。
“又說我欺負你。”馮拾頤忽得氣笑了,“你莫說空口白話,隨便舉幾個例子來,讓大家聽聽,我是打過你還是罵過你,我自始至終未曾動過你一個手指。”
“倒是你——”
李平貴隻是從真美味食肆門口路過,沒想到就看了一出好戲,給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你去。”
馮拾頤頓感氣血上湧,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林柔月推開幾步跌倒在地。
不等人反應過來站起來,馮拾頤就再衝了上去,給了林柔月一記響亮的耳光。“你鬧夠了沒有!”
大壯力氣大,但是反應卻不行,馮拾頤都衝出去了他才慌張的去扶身形晃悠的駱琤。
“……無事。”駱琤想要自己站穩,卻發現腳下晃了又晃,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幾乎在傷口開裂失血的一瞬間,強烈到不可抵抗的頭痛就一股腦地撲上來。
頭腦刺痛間,又恍惚閃過了幾副過往的記憶。
馮九連終於推開了圍觀的眾人,前因後果在這些人嘴裏聽了個明白。
“……九連?”林柔月看到人,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九連你看到了嗎,你小妹平時就是這麽欺負我的……”
“你別說了。”馮九連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他自小便讀詩經論語,仁義禮智信常掛心間,自詡也算是一度翩翩公子,卻不想自家人在背後打得這麽凶。
他不覺得丟臉,隻是對妻子再沒了期待。
再看周圍,目光已經滿是疲憊,當即向店裏要了紙筆。
一直沒能狠下心寫的休書,現在忽然覺得也不算什麽了。
“餘少年意氣,受父母之命,又兼慕汝靈秀,遂成爾家東床。慈母憫汝年幼,倍加疼愛、情同己出,其中曆曆,汝仍存記憶否?未曾料得,汝毫無感恩之心,反生詭戾!”
其中種種,馮九連一一寫下,事無巨細。
一邊寫,一邊就念給林柔月聽。
“……今吾與爾恩斷義絕。”馮九連淡淡寫完最後一句話,將整幅休書又寫了一遍,一式兩份。
一份扔在林柔月麵前,一份收入袖中“從此之後,莫再煩擾我家裏人。”
林柔月不敢去看那休書,淚水早已糊花了臉,“我不要,我不要這個,九連你拿回去……嗚嗚嗚你讓我回家……”
馮九連狠心不去看,轉身從人群中離去。
人們看著地上狼狽的女人唏噓不已,“天哪,逼得丈夫當眾休妻,這得是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剛剛那人我可認識,馮老板的哥哥嘛,性子也是極好的,同窗之間從沒起過爭執。”
“這女人可惡,自作孽!呸!”
林柔月哭得氣絕,沒了怒氣,隻剩下又慌又怕,哭著哭著一翻白眼,竟是暈了過去。
馮拾頤並不慌亂,淡淡吩咐,“氣急攻心,來個人給她送到醫館去,多少錢我墊著。”
大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正要去送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手裏還扶著一個,低頭一看大喊著“老板,駱公子暈倒了!”
馮拾頤麵上慌張一閃而過,“快去請郎中!”
夢中的情景不再混沌,清晰地仿佛是親眼所見。
置身其中,不知是在夢裏,身邊小廝丫鬟成群,腳下是平整的青灰色石板,眼前是華麗的宮殿樓閣。
隨處可見的是身穿官服的男子和華麗衣衫的婦人,看清了麵容,又想不起來是誰。隻知道自己隻管身姿筆直地站著,那些人自會停下來向他問候行禮。
他們好像在叫他什麽,駱琤努力地想要聽清,卻一直徒勞無功。
忽得睜眼,剛剛的夢已然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你醒了?”馮拾頤剛進門,見人睜開了眼睛分外驚喜。“郎中剛走,可有什麽不適?”
駱琤沒說話,馮拾頤頓時責怪自己,“你看我,非讓你說話做什麽,渴不渴,壺裏的水還是溫的。”
於是馮拾頤扶著駱琤慢慢坐起來,喝了幾口溫水。
嗓子舒服了,駱琤想起剛才的事情。
還未說話卻聽見馮拾頤有些自責的聲音。“你以前的身體可是強健的,一個人麵對成群的混混也不顯遜色,現在……”
“肯定是被那一棍子敲壞了,你當時就該躲開的。”
“我若躲開那就打在你身上了。”駱琤道,“你為何不說,我幹脆別去找你,不管你的性命。”
這話有些衝,馮拾頤抬頭看見駱琤麵色有些不悅,又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我欠你的,已經數不清了。”
林柔月一頓亂抓亂撓,根本不看對方是誰,駱琤躲閃不及被她一把抓掉額角的紗布。
紗布貼著血肉,已經愈合的傷口再度撕裂,鮮血染紅了半張臉頰。
駱琤一把鉗住對方再度抓過來的手腕,不再讓她行動半分。
“我就說馮老板這麽好的性情,是如何都做不出那事情來的,這女人實在可惡!”
“快滾,別耽誤我們買糕點!”
馮拾頤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出來。隻是看著林柔月歎了口氣,剛要開口將人勸回去,視野裏就看到一個女人瘋了一樣地撲過來。
太快了,她都來不及反應。
麵前忽得罩上一片陰影,駱琤及時擋在馮拾頤麵前,卻來不及護住自己。
百姓們互相望了幾眼,開了眼界,“原來是個賊喊捉賊的,差點被她騙過去。”
林柔月被說愣了,此時心忽得提到嗓子眼裏,一雙眼睛滿是惶恐不安。
“駱大哥?!”變故太快,馮拾頤一愣神的功夫就見到了駱琤額角的血。
駱琤不與女人爭鬥,謙遜的性子在與潑婦對抗的時候必然會吃虧。
眼看話越說越偏,徐鳳聽著越來越難入耳的話氣得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說夠了沒有!”
一會兒,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句,“這婦人可憐,知人知麵不知心,馮老板怎麽如此歹毒!”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馮拾頤一雙清亮的眼睛已被怒火吞噬,再不給雙方留一點臉麵。
“你口口聲聲說我馮家虧待你,可你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臉!你嫁入馮家公婆可曾勞累過你,可曾讓你下過地,可曾讓你操持家務一刻不得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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