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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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山居的天井裏,石桌邊坐著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我。另外三個就是白衣男、老板娘還有被稱作小三爺的年輕男人。
    白衣男姓白,老板娘姓霍,因為我聽吳山居的夥計管他們叫白爺、霍主事。剛才在那個小診所一般的手術室裏,我給放了把火,險把白爺給燒了。但是我在逃跑的時候被門外的小三爺給抓住了。
    我不知道那是哪裏,他們是給我帶上頭套,用車帶回吳山居的。小三爺向我打聽了木頭箱子的事情,我也全部如實說了。之後小三爺才征詢白爺和霍主事的意見,問他們想怎麽處理我。白爺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從衣兜裏摸出一根煙點上,又拿出一根扔給了小三爺。
    霍主事用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做了”!
    小三爺瞟了她一眼,猛吸了一口煙,說道:“不行,他或許還有用處。”
    “我們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更何況和我有過那個的男人,哪個能或者!”霍主事臉上陰晴不定的看著小三爺說道。
    我趕緊說道:“老板娘,兩位爺,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到,什麽也不會說。你們就放我回去吧。”
    其實雖然他們什麽也沒說,我也猜了個大概。這位白爺和霍主事八成從事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極有可能就是器官販賣。她的所謂快捷酒店就是物色目標的地方,然後利用攝魂術,讓目標自己走出酒店,這樣就算日後有失蹤人口追查,那也查不出任何線索。
    “他活著,堂口就暴露了,我們的風險太大。”霍主事看著白爺說道,似乎在征詢白爺的意見。
    白爺吸了口煙,看了我一眼,說道:“讓他入夥。”
    我心中暗罵白爺陰險,他們幹的可都是違法的勾當,讓我入夥,這不是一條不歸路嗎!但是為了眼前能苟且保命,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就在這時,我腦子裏忽然一陣眩暈,隨著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
    我被攝魂術從那個堂口引出去的時候是夜晚,這個時候還是夜晚,至少說陰我在那個小診所般的地方,已經待了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身上還有傷,逃生過程中又消耗了打量的體力,此時終於撐不住了。
    再醒來的時候,還是晚上。深夜的漆黑籠罩著一切,除了身子下軟綿綿的床鋪,我感受不到周圍的任何事物。我想應該是剛才昏倒以後,被人抬進了屋裏。渾身上下的酸痛感無比真實,確定不是做夢。不過,既然他們沒有選擇在我昏倒的時候除掉我,應該是我撿回來一條命。想到此處,心裏也踏實了一些。
    “啪嗒”一聲輕響,床頭燈被人按亮了。我扭頭一看,開燈的竟然是老板娘。
    “霍,霍主事”我有些忐忑的喊了一聲,因為剛才就是她一直堅持要幹掉我,心想又落到她手裏,這回還不知道會怎麽死。
    “小子,醒了”霍主事看到我睜開眼,陰沉著臉對我說道。
    “你怎麽在這裏?白爺和小三爺呢?”我悻悻的問道。
    “他們走了,把你交給我了?”霍主事臉色依舊陰沉,說話的時候也毫無波瀾。
    “你想怎麽樣?”此時我心裏雖然忐忑,但是表麵上還是故作鎮定的問她。
    “小子,你占了我的便宜,你說我怎麽對你?我會把你給閹了,然後把你雙眼弄瞎,割掉舌頭。這樣,你就認不出我,也不能把我們的事說出去了。你說好不好?”霍主事陰沉的臉依舊,從表情上捕捉不到任何一絲信息。
    我閉上眼睛,不在說話。因為此時我渾身疼痛,無論她要怎麽對付我,我都沒有反抗的能力,與其白費口舌,倒不如順其自然,聽天由命。
    等了一會兒,她也沒有在說話。“啪”的一聲,床頭燈被按滅,床墊被壓的一陣抖動,憑感覺應該是她躺在了我旁邊。很陰顯這是怕我逃跑,在這裏盯著我,要不然剛才我隻是睜開眼動了下頭部,那麽微小的動作,她也不會在一片黑暗中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霍主事的身影,看看房間的裝飾布置,我認出來這是酒店裏老板娘自己住的房間,之前我在門口向裏張望過兩次,還有些印象。
    我的破衣服不知道哪裏去了,床頭放著幾件衣服,我伸手拿過來,展開一看是男款的T恤和運動褲,不管是誰的先穿在了自己身上,尺寸還挺合身。
    老板娘的房間就在收銀櫃台後麵,不過也要從樓梯口那邊繞道走廊,房間的門口都開在走廊裏。我去廚房看了一眼沒見到人,就來到了前台,以為老板娘又去前台了,但是到這裏我看到吧台裏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年紀估摸二十歲左右。
    這個女人臉型和身體都很瘦,看上去顯得有些過於骨感。單馬尾紮在腦後,皮膚倒是光滑白皙,眉梢眼角透著一股銳氣,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緊身小背心,傲人的身材得以凸顯。下身被櫃台擋住,也沒看到。
    她看到我走過來,臉上馬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甜美的神采好似久違的鄰家女孩。
    “老板娘呢?”我想她詢問道。
    “她有事需要處理,暫時離開這裏幾天。你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哦。”這女孩說話間,朝我聳了聳眉毛,隨即站了起來。青春的氣息下身可見,黑色的小短裙隻蓋到了大腿根。我的目光隻是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便不好意思的移開了。但隻是這一眼,她竟然都察覺到了。
    “嗖”的一下,她竟然直接從櫃台裏跳了出來。快的我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麽跳的,但是她已經站到了我的眼前。
    “我比你們老板娘怎麽樣?”她雙目死死盯著我的臉,伸手要摸我的臉,我慌忙躲開。
    “嗬嗬”她輕笑了兩聲,“老板娘這幾天不在,晚上我去找你。”
    “不用跟我來這一套,想怎樣直接說。要肝還是腰子!落在你們手裏不用那麽麻煩。你們不就是一夥販賣器官的犯罪分子嗎,有什麽可怕的。”我一時衝動之下,竟然把心中的猜想給說了出來。
    她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忽然一僵,不過瞬間就恢複過來。雖然這個變化時間非常短暫,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這也從她的細微變化當中,證實了我的猜想。她向前一步,臉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她不停的向我臉上吐著氣,一隻手搭在我的腰上,輕聲說道:“我當然是要你的腰子咯”,說罷竟“咯咯咯”地嬌笑起來。
    我向後退一步,他就向前逼近一步,最後我退到了牆邊上,再無處可退。看她剛才躍過吧台的那一跳,就算動手我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我心裏緊張的盤算著,應該怎樣突破這種局麵。她竟然伸手拉住了我的一隻手,然後她掰開我的手,把一個什麽東西放到了我的手裏。她的手裏卻不知道何時拿著一塊小木牌,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
    小木牌拿在手裏有股冰涼的感覺,沉甸甸的有些分量。木色黝黑發亮,若隱若現的紋理時刻告訴我這是一塊木頭。木牌整體造型呈圓形,其中一麵雕刻了一圈的花紋,看起來像是雲紋,中間則是一個“霍”字,雖然是篆體的,但是仍然清晰可辨。反過來看到背麵刻著一組圖案,看上去像是某種徽章。但是在徽章的邊緣,有個陰顯後刻上去的“靜”字。
    “這是霍家的令牌,以後你就是霍家的人了。霍家會庇護你,同樣,你也要承擔作為霍家人的責任。”那女孩突然說道。
    我隻顧研究那個木牌了,她忽然開口,我的腦子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什麽霍家人?你們搞錯了吧?”
    她沒有回答我,卻又說道:“上過靜姐床的男人,你是唯一還活著的。現在小三爺要保你,所以你死不了。但是你既是靜姐的男人了,又窺到了她的秘密,所以你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加入我們。我們已經向九門八派的同道發了公函,靜姐和你配了義婚,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
    他前麵說的那些我倒是還能理解,但是“義婚”是什麽東西,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那老板娘雖然還算有些姿色,但是年齡比我大那麽多,和她成了夫妻,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我心想著,嘴裏就跟著說了出來。這女孩隻是“噗嗤”一笑。接著給我解釋道:“義婚也可以理解成假婚,它隻在我們同道中存在,也隻被同道中人承認,世俗之人是不知道的。當然,雖然是假婚,隻要雙方願意,也是可以和真正的夫妻一樣生活在一起。這種情況在九門八派之中也並不算什麽稀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