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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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欲

    沈釀是我用不入流的手段得到的,但我還是妄想過長長久久。

    1

    沈釀進門時家裏一片漆黑,看到他的一瞬我掐滅煙怒氣衝衝地跑出來質問他“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嘲諷地笑了笑“怎麽,又打算用那個威脅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不用想也知道他漂亮的眼睛裏此刻一定滿是厭惡與憤怒。

    其實不怪他,就連他的朋友也一樣看不起我。

    三年前畢業典禮時,我把沈釀灌醉和他發生關係,之後逼迫他成為了我的愛人。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聽我的,我就把我們睡在一起的照片發給林蘇。

    林蘇和沈釀是大學時期公認的一對神仙眷侶,雖然他從沒公開承認過,但我知道他對林蘇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好感的。

    而且自那晚後,我的名聲就壞透了。

    有時他朋友經過我身邊時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某種髒東西一樣,“看的真緊啊。”

    他們譏笑“不過也是,靠著那種下作手段得來的人,要不看緊點,也是怕被別人搶了去。”

    我不止一次地聽到沈釀周圍的人對他說“溫如故真是惡心透了,不停地纏著你,各種尾隨。每次出來玩跟追魂一樣不停地問你在哪,電話還響個不停。阿釀啊,也真是難為你了。”

    甚至後來他們聚會,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批判我為沈釀打抱不平,說我拆散他和林蘇是多麽多麽惡毒,多麽多麽的下作。

    不過我不在乎,其實隻要能得到他,我一點都不在乎。

    2

    我第一次見到沈釀的時候,就想把他據為己有。

    多麽漂亮的人啊,淡漠疏離,像天上的月亮。一靠近他,我甚至能感覺到心髒劇烈的顫動。

    他身上幹淨陽光的味道狠狠地觸動著我,我拚命地,死死地想抓住這束光。

    內心深處得到他、占有他的聲音撕扯著我的神經。

    很久之前有個女人告訴我疼痛才是愛的證明。

    我不禁想那沈釀呢?他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樣的?他也會因為求而不得失意痛苦嗎?

    高傲如沈釀,是不是也會有紅著眼眶,卑微求著一個人的模樣?

    大二有一次,他被我纏的不耐煩了,發微信問我

    ——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啊,沈釀,我就是好奇你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很久那邊兒都沒有回複,我抱著手機快睡著了他才發來一句

    ——反正不會是你。

    嗯不會是我。

    ——那會是林蘇嗎?

    3

    我本以為,我對沈釀是一時興起,畢竟這種情感來得太濃烈,應該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再不濟,在我得到他一次後大不了一拍兩散。

    畢竟我也沒指望用幾張照片困住他。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讓我威脅到了,我也隻能歸結為或許他真的很在乎林蘇,還想和她有以後。

    與此同時我的精神狀況越來越不好,我幾乎不能忍受長時間見不到沈釀,對他的占有也越來越濃烈。

    他周圍但凡有對他流露出一絲好感的異性,被我警告了個遍。

    謝嶠對我過分的行為越來越失望,他曾問我“你愛上他了嗎?不是玩玩的那種。”

    我無助的窩在沙發上,抬起頭腦子裏一片迷茫,這重要嗎?隻要他在我身邊不就好了?

    但每晚看到沈釀枕在我身邊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心偶爾也會倏地一痛,就這麽討厭我嗎?

    我也愧疚,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我沒辦法。

    隻有在他身邊我才能覺得安心,隻有在他身我才能不靠著安眠藥入睡。

    除了遠離沈釀,其他的所有事我都可以順著他,哄著他。

    明明是我做著讓他厭惡反感的事情,可到頭來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又心疼,愧疚,隻得想別的辦法來加倍補償他。

    這種複雜的矛盾感快把我逼瘋了。

    謝嶠最是清楚我的狀況,他心疼的抱著我“如故,別這樣。叔叔阿姨在英國那邊聯係了很好的專家,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嗬,他們總是這樣。

    父母,親人,現在就連謝嶠都認為我病的很嚴重,他們不相信我能控製好自己。

    我拚命、努力的想當個正常人,想擺脫過去,可他們總是讓我覺得我有病。

    我猛然掙脫了他的懷抱,從沙發上跳起來,冷冷地望著他“你怕我傷到沈釀?”

    醫生說我的精神狀況,控製不好,做出什麽都有可能。

    其實也沒錯。

    我甚至陰暗的想過如果有一天我不想活了,也會是借沈釀的手,跟他扯上關係。我要讓他一輩子記得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謝嶠的語氣無奈極了,“我從來都沒有那麽想過,我隻是害怕你會傷害自己。”

    他頓了頓,試探道“如故,玥姨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

    話還沒說完,一個玻璃杯從他側臉飛過去。

    “咣啷”一聲,寂靜的室內,杯子碎裂的聲音極為清晰。

    我氣的渾身發抖,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幕諷刺的像個巴掌一樣扇在我臉上,畢竟我剛剛說過可以控製好自己。

    後來,謝嶠去了英國讀博士。

    他過海關那天,我沒有去送他。

    最後一個朋友也離開了我,現下除了沈釀我什麽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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