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每一個牢房之中，在那些犯人的頭上，都懸掛著一個木桶。
    木桶之中裝滿了水，而從木桶的下方，一滴滴水滴從中滴落，滴在每一個犯人的額頭之上。
    寂靜的牢房中，此刻隻能聽到水滴滴答滴答的聲音。
    牢房之外，柳道如站在蕭瑟身後麵露疑惑之色。
    良久之後，蕭瑟才緩緩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所說的方法到底有沒有作用？”
    柳道如緩緩點頭，“之前獄卒們使用過比這更為嚴酷的酷刑都沒有起到作用，你用的這個方法真的可以起到作用嗎？”
    蕭瑟無奈一笑，看著牢房中的眾人說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人性啊！”
    “當這些囚犯在一塊兒的時候，他們所能感受到他們身側的人，所以即使你用的刑罰再殘酷，他們覺得旁側有人和他們所經受的一樣，所以他們也可以堅持下去。”
    “但是我將他們分開的話，他們所能感受到的隻有他們自己的恐懼，那樣的話，遲早有一刻會堅持不下來。”
    柳道如聽罷之後，心中仍將信將疑，隨即將視線看向了牢房之中。
    良久之後，牢房中水滴的聲音越來越快，正如柳道如此刻的思緒，心中繁雜如麻。
    他何嚐不知道，自升任江州主事以來，皇帝對他的考驗就從來未曾停止過，如今讓他調查這些江州糧倉的貪官無非就是為了試探。
    為了試探他的實力，看一看柳道如是否可以達到皇帝的要求。
    蕭瑟看著柳道如緊鎖的眉頭，無奈一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明日你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柳道如緩緩點頭，望著逐漸消失的月光，他也隻能希望明日會如蕭瑟所說的那樣。
    “對了，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可調查清楚了？”
    柳道如凝眉看向蕭瑟，“李蘊朝我已經調查過了，他和韓奎似乎並沒有過多的聯係。”
    蕭瑟緩緩點頭，隨即臉上露出絲絲疑慮，“奇怪，他們二人之間怎麽可能沒有關係？”
    李蘊朝疑惑的同時便問道蕭瑟：“為何自從李蘊朝歸京以來，你就一直懷疑李蘊朝和韓奎的關係？”
    “難道就是因為李蘊朝和江婉淑的關係不成？”
    蕭瑟不禁瞥了李蘊朝一眼，撫著欄杆說道：“因為李蘊朝的回來實在是太過於蹊蹺，恰恰是韓奎被抓的時機。”
    “最重要的一點是，李蘊朝此人給我的感覺是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回想起李蘊朝剛剛返回江州，到柳道如那裏試探蕭瑟的場景，柳道如忽然凝眉，“實際上，李蘊朝此次回來之後，我便也感覺他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蕭瑟緩緩點頭，隨即拍了拍柳道如的肩膀說道：“所以你可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如此的話說不定才能幫到我。”
    柳道如撇了撇嘴，一臉無奈地說道：“蕭瑟，和你相處的越久，我便越看不透你！”
    蕭瑟哈哈大笑，隨即擺了擺手，朝著牢房外走去。
    望著蕭瑟離去的背影，柳道如忽然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
    翌日一大早，柳道如就收到了那些囚徒如實招供的消息。
    聽著獄卒向他說著地牢中的情況，直到這個時候，柳道如才總算相信，蕭瑟昨夜所說的水滴刑的威力。
    想到這裏，柳道如沒有絲毫的猶豫，急忙跑向了地牢之中。
    在地牢之下，昨日裏還表現強硬的幾人，早已經麵露驚恐，見柳道如前來，更是宛如看到生的希望一樣。
    “柳公子，求你們，隻要不讓我們受昨夜的折磨，我們什麽都告訴你！”
    柳道如不禁發出一聲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受那麽多的苦。”
    不多時，柳道如便知道了江州糧倉倒賣糧食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為何他們對齊氏居然如此忠心。
    和齊氏合作的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會被種下一種奇怪的毒素，名為噬心散，如果得不到齊氏的解藥，就會如同萬蟻噬心一般。
    柳道如看著眾人頭頂的水桶，心中頓時發麻，如此說來的話，蕭瑟昨夜對他們使用的水滴刑對居然比萬蟻噬心還要可怕？
    光是這般想著，柳道如心中便一陣發麻，良久之後，柳道如便麵露凝重，走出地牢。
    ……
    太和殿之上，秦元燁不斷踱步說道：“所以說，齊氏那夥人最終還是逃了嗎？”
    柳道如拱了拱手，隨即說道：“不錯，陛下，雖然我們探到了齊氏所在的位置，但我們去的時候已是人去樓空。”
    柳道如也十分無奈，好不容易將所謂的齊氏據點探明，但是當他們前往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已人去樓空。
    秦元燁無奈一歎，隨即說道：“無妨，起碼我們此舉已經警告了齊氏，相信他們之後便不會如此猖獗了，這一次還要多虧了你啊！。”
    柳道如急忙拱手，道：“陛下過獎，臣隻是做了江州糧倉主事應該做的事情。”
    “近來糧倉中的糧草可能滿足前線的需要？”
    柳道如麵露尷尬之色，隨即說道：“啟稟陛下，雖然臣已將一部分糧草追回，但糧草還是不夠，無法滿足前線的需要。”..
    屋外狂風大作，片片雪花紛飛，透過宮門，甚至都能感受到陣陣涼風。
    秦元燁麵露憂慮，“這也不怪你，今年我大梁收成本來就不好，災民四起，再加上天寒，糧草的運送更是一個問題……”
    說到這裏，秦元燁似乎是想到了蕭瑟之前對他所說的話，喃喃自語道：“也許朕當初真的應該聽蕭瑟的話，國戰不應開啟。”
    似是想到了什麽，秦元燁忽然轉身一臉疑惑地問道：“對了，你可知道蕭瑟近日在做些什麽？”
    柳道如一臉疑惑道：“陛下，我和蕭瑟之間的關係您又不是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問我？”
    秦元燁無奈笑道：“你和蕭瑟之前的關係朕自然知道，外界都以為你二人不合，但我知道你們早已冰釋前嫌。”
    柳道如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果然一切都瞞不過陛下，蕭瑟近來似乎在研究蔬菜大棚的事情！”
    秦元燁眉頭微微皺起，“何為蔬菜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