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朕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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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之中,陳柯餘站在皇帝身側,細細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
    “這幅畫像是何時傳來的?”
    “啟稟陛下,昨夜。”
    “昨夜嗎,這一次消息打探地倒是極快啊!”
    緩緩將手中的畫像遞給陳柯餘之後,秦元燁發出一陣陣歎息。
    “你覺得這畫像之上所畫之人是誰?”
    陳柯餘臉色惶恐,抓著畫像的手不禁再次用力了幾分,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秦元燁。
    秦元燁的一雙眸子深不見底,即使陳柯餘在他身邊多年,但此刻卻是無法看清他的思緒。
    看著畫像之上的那一道背影,陳柯餘臉色一變,身上能夠布滿如此多的血跡,那名少年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但是想到這人的身份,陳柯餘還是猶豫了起來,良久之後,陳柯餘沉聲道:“回陛下,臣不知!”
    “不知還是不敢說?”
    聽到此話,陳柯餘臉上已盡是惶恐之色,說道:“陛下,臣……”
    “罷了,你即使不說,朕也知道你何意,是不是想說像是蕭家公子?”
    陳柯餘頭低得更低,儼然一副已經承認的樣子。
    “實際上朕覺得這個背影更像是另外一個人,比蕭家公子更像。”
    陳柯餘瞳孔忽地一縮,一個答案已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更是惶恐。
    “陳柯餘!”
    “臣在。”
    “誅殺齊氏逆賊的蒙麵少年不要再追查了,還有,繼續暗中護衛兵部。”
    聽到秦元燁的話之後,陳柯餘已不敢大意,急忙答應了下來。
    “對了,蕭瑟最近在忙些什麽事情?”
    “啟稟陛下,蕭公子最近基本都在晨曦山莊之中,唯一一次外出就是天都酒樓了,不過最近似乎是在研製一個叫做曲轅犁的東西。”..
    “曲轅犁?那是什麽東西?”
    “臣也不知,不過據說已經研製成功了。”
    聽到此話,秦元燁已經開始對陳柯餘口中的曲轅犁有了極大的興趣。
    也是這個時候,常公公的聲音忽然傳來,“陛下,蕭瑟求見!”
    陳柯餘麵色一變,他沒有想到蕭瑟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到來,急忙退下。
    秦元燁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便是欣喜說道:“讓他進來吧。”
    “蕭公子,陛下就在裏邊,你可以進去了。”常公公恭敬地說道。
    常年跟在皇帝的身邊,他可是十分清楚,陛下對於這位蕭公子可是極為器重,所以他也不敢怠慢。
    進入到禦書房之中,蕭瑟便看到了秦元燁的身影,書桌之上,一張紙半扣在書桌之上,看不清上方是什麽東西。
    “蕭瑟,朕聽聞你最近在製作曲轅犁?那曲轅犁是何物?”
    蕭瑟不知秦元燁為何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不過他也隻好緩緩說道:“陛下,那曲轅犁是直轅犁的替代物,輕便省力,使用的耕牛也更少。”
    “世間還有如此好的東西,那之前你為何沒有製作出來?”
    蕭瑟無奈一歎,“哎,沒有辦法,臣近來打算種植一批農作物,但是聽說許多的耕牛可是被兵部囤積了起來啊。”
    聽到蕭瑟此後,秦元燁已經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蕭瑟,難不成你是對國戰有什麽意見不成?”
    蕭瑟不卑不亢,一臉認真地看著秦元燁,“意見倒是談不上,隻不過是對陛下有一些建議。”
    秦元燁一下子來了興致,說道:“哦?是什麽建議,說來讓朕聽一聽。”
    “臣懇請陛下停止攻打突厥,休養生息!”
    轟!
    此話一出,禦書房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針落可聞。
    短暫的沉寂之後,秦元燁猛拍書桌,忽然厲聲道:“大膽,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門外的常公公身軀已是一震,嘴中犯起了嘀咕,“陛下平日裏極為看重蕭瑟,這一次蕭瑟到底是做了何事,居然讓陛下如此動怒?”
    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能夠好奇的,當察覺到禦書房之中凝重的氣氛之後,常公公便將禦書房周圍所有的宮女太監遣散。
    禦書房之內,麵對秦元燁的震怒,蕭瑟表現地極為淡定,因為來這裏之前,這樣的一幕已經是他想到的一種情況。
    “回陛下,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是我的建議不會變,還請陛下收回攻打突厥的旨意。”
    秦元燁已是一臉審視地看著蕭瑟,“不要拿朕對你的信任當做你可以和朕對話的資本!”
    蕭瑟麵色不變,繼續說道:“陛下,臣之所言皆是真情流露,皆是為了我大梁之後的發展。”
    聽到蕭瑟的話之後,秦元燁心中還是有著極大的怒氣,但是想到國師對於蕭瑟的評價之後,秦元燁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怒氣。
    “朕金口已開,想要讓我收回旨意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妨你說一說為何不能攻打突厥,若是朕滿意的話,可以饒你今日衝撞之罪。”
    蕭瑟一臉淡然道:“此戰,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大梁,陛下如何敢保證我大梁一定會勝利。”
    “九公子應運而生,以身破敵,將突厥逐於北疆,乃是天時,和突厥決戰之地,我會選在白雲關,那裏是我大梁最北邊塞,此乃地利,我大梁國泰民安,盛世之下,乃是人和。”
    秦元燁擲地有聲,竟是和蕭瑟一時間爭論了起來,
    蕭瑟無奈一歎,“陛下看來是鐵了心了,為了可以攻打突厥居然強行想出三個理由。”
    “九公子以身破敵之下才將突厥擊退,這一次可還有另一個九公子相助?士兵奔襲到白雲關,不說對邊關不熟悉,我大梁地處優渥之地,缺乏雪地作戰經驗,光是漫天雪地對我軍作戰就極為不利。大梁雖處盛世,但流民橫向,有幾人還想要戰爭?”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我大梁全都不占。”
    蕭瑟的話擲地有聲,如同一塊塊磚頭拍在秦元燁的心口之上,秦元燁一時間臉色蒼白,指尖已開始輕輕顫動。
    即使秦元燁想要反駁蕭瑟,但他卻是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因為他覺得蕭瑟說得極有道理。
    良久之後,秦元燁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蕭瑟,是朕小看你了,你說的極有道理,但是朕還是無法收回聖旨。”
    秦元燁一臉鄭重,似乎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禦書房之中再次歸於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