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不僅僅是李師師，就連樓上的江婉淑和秦樂菱都麵色一變。
    王珂然充滿質問的語氣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無非就是用李師師歌女的身份來懷疑蕭瑟和李師師有不正當的關係。
    李師師麵帶笑意，心中則是有一絲黯然，她倒是想要和蕭瑟有不正當的關係，但奈何蕭瑟沒有那個意思。
    就在眾人打算看笑話的時候，李師師卻噗嗤一笑，“公子說笑了，我哪裏能配得上蕭公子，蕭公子畢竟是有妻室的人了！”
    李師師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不是她不想和蕭瑟有關係，而是蕭瑟不想。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江婉淑，這其中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就連秦樂菱都一臉笑意地看著江婉淑，仿佛要看江婉淑的笑話一般。
    江婉淑麵色一紅，嗔怨道：“樂菱，你怎麽和那些人一樣？”
    秦樂菱擺了擺手，無奈道：“我可沒有笑話你，我隻是覺得，蕭瑟這人還是很靠譜的，整個江州，能拒絕師師姑娘的他可是第一人！”
    江婉淑緩緩點頭，對此她倒是沒有反駁，內心反倒是升起一絲暖意。
    王珂然臉色漲紅，但依然沒有打算放棄，繼續問道“既然你兩並無關係，那蕭瑟為何能請來師師姑娘來這闕樓為我等演奏琵琶行？”
    李師師內心冷笑，忍不住嘲諷道：“原來你等文人的思想居然如此齷齪，倒是刷新了小女子對你們文人的認識。”
    聽到此話，王珂然麵色一變，周圍的幾個文人似乎也瞬間不想和王珂然為伍，索性向旁邊挪動了幾步。
    李師師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手中的琵琶，淡淡說道：“這首琵琶行，乃是蕭公子所作，小女子因琵琶行而名動北川，也算是欠了蕭公子一個人情！”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在座的文人一個個無不驚歎連連，琵琶行在李師師的演奏之下，早已家喻戶曉。
    一是因為李師師琵琶技藝的高超，但是大多數人也知道，實際上更為厲害的是琵琶行的詞，乃是整首曲子的核心。
    若沒有琵琶行的詞，即使李師師的琵琶技藝再高超，也定然無法達到今日的程度。
    所以當李師師說出這話的時候，眾人先是不信，隨即心中便更加震驚。
    王珂然一怔，似乎難以相信李師師的話，支支吾吾說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師師一臉鄙夷道：“千真萬確，此事有梅姨可以為我作證，你若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天都酒樓詢問。”
    這一下子闕樓內再次躁動起來，李師師既然已經將梅姨的名號搬了出來，那這事情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比之眾人的躁動，李蘊朝麵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盯著李師師，他本想在李師師的身上貶低蕭瑟，但現在看來的話依舊讓他吃癟。
    也許是被琵琶曲所震撼，也許是李師師是蕭瑟請來的消息所震撼，短暫的躁動之後闕樓靜到了極點。
    李師師微微行禮道：“今日答應蕭公子的事情小女子已經做到，就不打擾諸位公子的雅興了！”
    輕輕拂動紗裙，李師師手持琵琶緩緩退去，但不知為何，仍有絲絲琵琶曲的餘音飄蕩在闕樓中。
    似還是意猶未盡一般，闕樓中眾文人雖飲著酒，但視線一直看著李師師離去的地方。
    良久之後，還是柳道如接過話茬，“諸位，今日舉辦酒宴為的是給李公子接風，諸位還是談論一些和李公子相關的話題吧！”.
    在柳道如的建議之下，眾人才回過神來。
    王珂然剛剛在眾人麵前吃癟，早已羞愧到了極點，此刻見有機會，急忙舉起酒杯，朝著李蘊朝遙遙敬酒。
    李蘊朝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打算回王珂然的意思，而是轉身朝著柳道如說著什麽。
    這場酒宴，本就是為了蕭瑟而設，蕭瑟既然沒來，自然掃了不少人的興致。
    雖然蕭瑟人未到，但他卻請來了李師師為眾人奏曲，打了不少人的臉麵。
    特別是李蘊朝，全程黑著臉，即使其他人向他敬酒的時候，李蘊朝也全然沒有一個好臉色。
    所以，接下來的酒宴，大多數人已全然沒了興致，隻是有不少人還在回味著李師師的琵琶行。
    最後離開的時候，李蘊朝舉起酒杯，“今日是蕭瑟駁了我的麵子，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向蕭瑟討回來！”
    說這句話之時，李蘊朝有意無意地看向了江婉淑和秦樂菱所在的位置。
    江婉淑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何，這一次李蘊朝回來，她便感覺到李蘊朝和之前相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僅如此，李蘊朝似乎有意針對蕭瑟一般。
    秦樂菱看到李蘊朝如此模樣，心中早已充滿了怒意。
    “他柳道如分明就是嫉妒，嫉妒蕭瑟和你的婚約，如此小肚雞腸，真不知道父皇為何還會對他讚賞有加！”
    江婉淑無奈一笑，隨即安慰道：“蕭瑟本就不喜歡與人比較，李蘊朝這一拳，就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對蕭瑟來說也無關痛癢！”
    秦樂菱嘟著小嘴，憤憤道：“我知道，但我就是覺得這對蕭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這群文人在整日貶低蕭瑟。”
    江婉淑無奈一歎，“可能他有自己的考慮吧！”
    江婉淑的話讓秦樂菱臉色忽地一變，她忽然想到了蕭瑟的身份，心中暗暗想著可能是因為九公子的身份需要低調行事吧！
    這般想著，秦樂菱心中的憤懣才漸漸平息下來。
    柳道如看著李蘊朝此刻的言行，已經將他鄙夷到了極點。
    蕭瑟的目的十分明確，分明就是不想和李蘊朝有過多的交集。
    並且讓李師師出場，也是為讓李蘊朝明白，他蕭瑟並不是一無是處，但李蘊朝似乎不明白這一點一樣，硬要和蕭瑟比一個高低。
    柳道如無奈一歎，他不禁覺得李蘊朝有一點可憐。
    他雖然把蕭瑟視為對手，但蕭瑟對他似乎全然沒有興趣。
    並且，要是讓李蘊朝知道這闕樓實際上不是禮部尚書的產業，而是蕭瑟的產業的時候，不知道李蘊朝的神色會多麽精彩。
    隻不過和李蘊朝接觸之後，柳道如深感李蘊朝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這麽簡單。
    酒宴已漸漸到了尾聲，在王珂然等人的吹捧之下，李蘊朝雖然極具渲染地講話，但許多人已無心再聽下去。
    李蘊朝麵色冰冷，朝著王珂然悄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闕樓，王珂然麵色一變，急忙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