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朝堂試探

字數:3596   加入書籤

A+A-




    李蘊朝先是一怔,隨即不露聲色地躬身行禮道:“回陛下,被盯上倒也不至於,隻不是正好偶遇罷了!”
    秦元燁一臉狐疑,似乎一下子便來了興趣,“這北川城莫非都成了齊氏的老巢了,居然這麽巧合就遇到了?”
    秦元燁目光灼灼,語氣中已經帶著一絲質問的意思。
    “回陛下的話,臣昨夜的時候,剛從府邸中出來,便見到一夥黑衣人從我丞相府前經過,臣料想應是什麽賊人,所以跟了上去。”
    秦元燁麵露思忖之色,他知道,丞相府和晨曦山莊本就在一塊區域,要是齊氏安排人手在遠處觀望的話,他們逃跑的路線的確應該是丞相府的方向。
    李蘊朝的話實際上也有極大的可信度。
    秦元燁眸中已充滿了怒意,手中的墨寶被他緊緊握著,手指因為用力都呈現出白色,“我泱泱大國,居然這齊氏的人搞得人心惶惶,真是可惡!”
    李蘊朝低眉瞥了秦元燁一眼,拱手道:“陛下,臣倒有一個猜測,不知當說不當說!”
    秦元燁緊握墨寶的手忽地鬆開,“講!”
    “齊氏在我大梁苟延殘喘這麽多難,有沒有一種可能,朝中有人在為他們提供庇護?”.
    秦元燁麵色忽然一緊,看直勾勾地看向李蘊朝,“之前你可能一直在道館修行,所以不知道,為他們提供庇護的人已經死了,是燕王!”
    李蘊朝故作驚訝之色,隨即便繼續說道:“既然燕王以死,那是否背地裏還有其人?”
    秦元燁臉色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他忽然負手踱步,似乎心中有著極大的疑慮一般。
    見秦元燁這樣的神態之後,李蘊朝繼續推波助瀾道:“畢竟,韓奎販賣軍械、江州糧倉倒賣糧草若不是背後有人支持的話,他們怎麽敢做?”
    說到這裏,秦元燁腳步忽地一停,定定地看著李蘊朝。
    李蘊朝甚至自己失言,急忙緘口不語。
    如此,秦元燁才收回了他逼人的目光,
    在秦元燁轉身的瞬間,李蘊朝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秦元燁麵露沉思之色,實際上李蘊朝所要表達的意思早就已經不言而喻。
    燕王雖死,但齊氏依然在北川城活躍至今,並且軍械販賣,軍械倒賣之事或多或少都和齊氏有所聯係。
    而韓奎作為其中唯一一個已被核查出證據之人,順著他的線索是最有可能將背後之人揪出的。
    但不幸的是韓奎已死,死無對證。
    作為江鎮山的門客,江鎮山順理成章地應該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隻不過當時在朝堂之上,這樣的提議被駁回了而已。
    此刻李蘊朝重新提起,即使是秦元燁都不得不審視起來。
    回想起之前前線傳來的捷報,聯想到蕭瑟所說的話,不知道為何,秦元燁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秦元燁忽地坐下,似是審視一般看著李蘊朝。
    良久之後,他才再度收回視線,看著李蘊朝,“你高中解元的時候,朕還十分納悶,身為丞相之子,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卻甘願上山做那道士。”
    李蘊朝微微一笑,行禮道:“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應做的事情,就比如我現在回來了!”
    一陣狂風忽然席卷而來,將桌案上的紙張層層卷起,在秦元燁以及李蘊朝之間肆意飛舞。
    李蘊朝眼中閃過一絲絲寒芒,但很快這一絲寒芒便被他隱在眼底。
    很快,狂風散去,一張張飄揚的紙張緩緩落下,散落在二人腳邊。
    秦元燁目光幽幽,“你此番下山不打算回去了是嗎?”
    回陛下的話,父親年邁,臣此番下山一是為了處理一些雜事,二是要為父分憂!
    秦元燁點頭的瞬間,緩緩將桌案上的折子拿了起來:“是啊,李相為了我大梁鞠躬盡力,你身為兒子的也是應該為他分擔一些事情了!”
    李蘊朝眼角瞥了秦元燁手中的折子一眼,“陛下,若可以,臣也想為大梁出一份力。”
    緩緩將手中的折子收起,秦元燁忽然笑著問道:“如果朕讓你上戰場的話,李不知道該會有多心疼啊!”
    李蘊朝先是一愣,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為我大梁參軍是每一個大梁百姓的通榮幸,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見到李蘊朝如此態度之後,秦元燁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我大梁好男兒,有如此擔當,朕十分欣賞。”
    “不過你常年在道觀之上修道,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塞北的酷寒!”
    “陛下,實不相瞞,我在道觀之上的時候,每日都有師父教授武藝,即使再次嚴寒的冬季,我們都要赤裸上身進行修道!”
    秦元燁忽然麵露賞識之色,“如此說來,是朕淺薄了,日後希望可以看到你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的一天!”
    李蘊朝臉上先是一喜,說道:“能為我大梁效力,是我的榮幸!”
    秦元燁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你丞相府和江府,我大梁社稷穩矣!”
    李蘊朝神色忽然一怔,隨即自嘲一般笑道:“江府滿門忠烈,婉淑又組建了女子軍,我和他們比起來簡直一文不值!”
    提到江婉淑,秦元燁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寬慰道:“你和江家小女的事情朕也聽說了,姻緣便是如此,有時候不可強求。”
    李蘊朝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仿佛十分大度地說道:“陛下,我知道婉淑和蕭瑟的婚約是您見證的,日後我不會過多糾纏!”
    秦元燁緩緩點頭,隨即看向李蘊朝的手上的傷口,“你那傷口之後到太醫院看一下吧,就說是朕的口諭便好!”
    李蘊朝急忙拜謝,他知道,秦元燁這是下了逐客令,隨即便行禮躬身離去。
    秦元燁雙眼微眯,看著李蘊朝離去的背影,喃喃道:“李相之子,當真不簡單!”
    秦元燁憑欄而望,看向朔北之地的方向,絲毫不顧及襲來的卷卷寒風,“軍中的消息應該很快傳來了吧!”
    與此同時的城門之外,一驛卒腳踏汗血寶馬,身插紅色旌旗,臉上滿是風霜,足膚皸裂而不知,他的眼中隻有眼前盡在咫尺的北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