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棺中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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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五行走躬身一禮後才道:“稟尊使,三宗這次忽然發瘋和此地關聯甚大。”
玄幽鬼將聞言一驚,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緩緩道:“蠻荒之中這樣的清靈之地雖然不多,卻也並不鮮見……此地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廿五行走遲疑了一下,才道:“稟尊使,此中具體詳情我也不知。”
“嗯?”玄幽鬼將淡淡的看著他,神色間看不出是喜是怒。
廿五行走卻感覺巨大壓力襲來,趕忙道:“不過,有一人卻非常清楚,我把他帶來了。”
“你另帶了人來?”玄幽鬼將幽幽道。
“是的。”
“也是我宗子弟?”玄幽鬼將再問。
“不是。”
薑乾能夠清楚的看見,有一團幽光正在玄幽鬼將掌心慢慢凝聚,而他的整個身形,雖然站著不動,可在他的“視野”中卻再次變成了那種可在大地之下無聲潛行的幽影形態。
幽冥鬼遁。
這是準備出手加跑路的節奏。
廿五行走也察覺到了危險,知道尊使一定誤會了什麽,不敢耽擱,立刻從納物袋中取出了一口棺材。
“嗯?封魂棺?”已經準備動手的玄幽鬼將在錯愕中停止了行動。
魂識掃向封魂棺中,一位老者沉睡其中。
而再看其人狀態,他的眼神眯起:“假丹境界?你是築基六階的修為吧,是如何將他封入棺中的?”
練氣、築基、金丹,假丹並非一個單獨的境界,而是特指修為已經徹底超越築基,但距離徹底凝結金丹又差些火候的臨界狀態。
對築基修士來說,假丹修士和金丹修士並無區別,都是他們無法對抗的存在。
廿五行走道:“是他主動配合讓我將他封入此棺之中,若非如此,我又怎敢隨意帶陌生人來與尊使相見!”
玄幽鬼將奇道:“主動入棺受封,將生死完全交到你的手中,他是如何想的?”
若是練氣菜鳥也還罷了,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愚蠢操作都不奇怪,可這卻是個已經修至假丹境界的老鳥啊,做出這等事真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廿五行走道:“因為他有所求,而且所求甚大,他想當麵與您對話,他若不如此,我是不可能帶他來見您的,他自請進入封魂棺中便是他的誠意。”
玄幽鬼將的眼神再次眯了起來,隱隱散發出危險氣息,“他知道我的存在?”
廿五行走當即擺手道:
“當然不知,我說得不清楚,他也並非指定想與您見麵,而是想與我宗高層當麵交談,我也曾說他有什麽想法我可以代為轉達,但他堅持如此,甚至不惜自請進入封魂棺中,您現是我唯一能接觸的宗內高層,所以便將他帶了過來。”
說到這裏,他再次強調道:“他現在就是板上魚肉,要不要將他開棺喚醒,悉由尊使您決定!”
玄幽鬼將伸手虛空一招,巨大的封魂棺離地懸浮而起,金丹巔峰境界的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封魂棺和其中沉睡假丹老者的情況,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便直接收入了儲物戒中。
儲物戒是不能收納活人的,但沉睡於封魂棺中的人卻已不能算是活人,在被開棺喚醒之前,間於生死之間,現在入了他的儲物戒,更不用擔心有任何隱患。
處理完一切,他才對廿五行走道:“和他有關的一切,與我仔細說說。”
廿五行走道:“此人名叫棲鵠道人,早在六十多年前我就已認識此人,當時我剛成就築基境界,而此人卻已是築基境後期修為。
他也是散修出身,性喜交友,特別喜歡幫襯後進的築基散修,不僅從不以資曆修為壓人,反而會給些恰到好處的幫助,指點一下築基後的修行,若是遇到其他強大築基欺負後進新人,他還會出麵主動調和緩頰。
所以,此人在散修築基圈中的名氣很好,而且,他交遊廣闊,連三宗嫡傳都能拉上關係。
但我和他接觸了幾次就有意與他疏遠了,一是因為他的圈子太複雜,有時甚至會與三宗嫡傳坐而論道,我遠離都來不及,怎還敢主動往前湊。
二來我知道棲鵠道人的心思絕對沒有他打造的那般疏朗豪闊,他越是這般努力經營,越讓我覺得此人城府極深,所謀甚大,所以有意與他疏遠。”
“這次開拓戰爭打響不久,三宗強者一邊將戰線往蠻荒更深處推進,一邊接引散修凡人在後方開辟大量營地,鞏固成果,我則在一個個營地間行走往來,收集信息。
經過赤磯營地的時候,與這棲鵠道人再次相遇,他熱情的邀請我和他共謀大業,我當然沒有答應,隻是隨口敷衍了過去。
可緊接著就發生了三宗強令所有修士都必須入問心陣受檢一事。”
說到這裏,廿五行走頓了一下,才搖頭道:“若非這個棲鵠道人伸手,我也將步其他行走的後塵。”
玄幽鬼將道:“你是說,你能逃過此劫,全靠這個棲鵠道人相助?”..
廿五行走點頭:“是。”
玄幽鬼將神情再次一點點變得危險起來,“他一個假丹老道也就能唬一下你們這些築基境,有什麽資格對抗三宗大政?
這樣精明圓滑的一個老道,做些惠而不費的小事也還罷了,要讓他冒著天大幹係救你,絕無可能!
我猜,你的身份早就被他窺出了破綻,他救你的目的,隻是為了釣更大的魚……而你這蠢貨,居然就這麽貿貿然將他帶來見我!”
說到最後,玄幽鬼將已經毫不掩飾他的憤怒和殺意。
想到自己如陰溝老鼠般東躲西藏,結果最終會因這等事落入三宗套中,他就異常憤怒憋悶。
見尊使隨時都有一巴掌拍來將自己了結的意思,廿五行走趕緊辯解道:
“尊使,請聽我說,棲鵠道人救我固然是看出了我身份的蹊蹺,但他想與您搭上線也是真心實意的,且不說他自請進入封魂棺中,生死全在我們手中,若這還能說他是為圖大功甘冒生死之險。
那麽,三宗這次大政的改變卻毀了他一生的努力,這卻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