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眠眠害羞陸總在線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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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軟的下巴壓在指間, 再用力一點,那彎曲的手指蹭過唇瓣,感受到鼻間呼出的氣息。
    兩人的姿勢從側麵看上去, 像是陸宴臣的手指輕挑起薑予眠的下巴, 十分親近。
    養了一年,女孩體質大有改善,曾經枯瘦的身體慢慢長起來,皮膚白裏透粉, 有了血色。她的睫毛濃密且纖長,自然向上卷翹,瞳孔中的光斑映著他的樣子, 十分專注。
    薑予眠眼睛一眨不眨地把他盯著,這麽近的距離也沒有因害羞回避。
    路過的傭人被無意間撞見的一幕嚇得手裏工具掉地上,“對對對不起,打擾了。”
    陸宴臣收回手, 側目:“一驚一乍,像什麽樣子。”
    傭人趕緊將東西撿起, 腳底抹油溜走。
    陸宴臣回頭一看,小姑娘還保持著剛才的樣子, 果然是在發呆。
    “擦幹淨了。”他慢條斯理地退開, 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陸宴臣眉頭微皺, 追著她的步伐一路來到臥室, 隻見她脫了鞋子爬到床上,掀起被子往頭上一蓋, 將整個人藏在裏麵。
    “薑予眠?”他在靠近的時候嚐試呼喊。
    躲在被子裏的小姑娘動了一下,卻不願出來。
    去年剛把薑予眠送進醫院那會兒, 她也喜歡藏,警察和醫生向她詢問,她找不到地方就鑽被子,拒絕跟人交流。
    他終於發現規律,每喊一聲,被子裏的人都會給反應,就是不肯出來。
    這種反應跟去年上次生病有區別,陸宴臣思付幾秒,唇間溢出一聲輕笑。
    “既然你不出來,我隻好坐在這裏陪你。”隨著說話,他當真在床邊坐下,轉頭盯著床中央聳立那一團,“我看著被子挺厚的,凍不著你。”
    “……”這下被子裏的人連回應都不肯給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陸宴臣一動不動坐在床邊,抄起手,背挺直,頗有耐心地等待。
    被子裏的人受不住,偷偷掀開一絲縫隙,外麵的光線透進來,薑予眠從縫隙中看到那抹白色身影,又一下子把自己蓋住。
    陸宴臣接了一通電話:“喂。”
    他回應簡單,薑予眠不知道對話內容,隻是趁他打電話的時候,掀開被子透氣。頭頂的燈光傾斜下來,照在陸宴臣身上,手腕上的金屬表盤折射出光。
    薑予眠被閃亮的東西吸引,伸手去戳他的表,把這當做玩具。
    陸宴臣餘光一掃,將手遞出去,任她把玩。
    他一直很認真地跟電話那端的人討論著工作上的事,似乎遺忘了貢獻出的那隻手。
    薑予眠變本加厲,手指從表盤遊走到他掌心,仔細辨別他手掌的紋路。因為好奇,她手指延著紋路輕輕劃過,那力道仿佛羽毛撓過掌心,男人手指微顫。
    這一反應倒讓薑予眠興奮起來,無意的動作變成有意,在他手中作亂。
    突然!
    陸宴臣五指一握,猝不及防將她包裹。
    薑予眠下意識抽離,卻發現對方也在用力,根本掙不脫。
    她被製裁了。
    陸宴臣目不斜視,從容不迫地對電話裏的人說道:“抱歉,麻煩你重複一下剛才的話,我沒聽清。”
    薑予眠幾次抗爭都以失敗告終,直到陸宴臣快掛電話的時候故意減輕力道,她才成功逃走。
    見他收起手機,小姑娘趕緊縮回被窩,但是很快,床邊的重量突然減輕。
    陸宴臣起身,對被子裏的人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別捂著,聽見沒?”他伸手往被子上薅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強行掀開,“我走之後,自己下樓把湯喝完。”
    薑予眠伸手拍拍床鋪,表示自己聽到了。
    陸宴臣走後,她才徹底掀開被子,對著自由的空氣大口呼吸。
    其實剛才在樓下被撞見,她害羞了。之所以逃跑,是怕自己暴露,被陸宴臣發現她在故作鎮定。
    哪知他會追上來,她便沿用從前的招數,拿被子做掩蓋。
    陸宴臣說要走的時候她鬆了口氣,若不然,定會被他發現,她此刻臉頰通紅,一看就很不正經。
    住在青山別墅比住在陸家放鬆很多,除了陸宴臣,這裏沒人管她。
    陸宴臣很忙,每天都要出門,還會遇到像剛才那樣的情況,不分時間處理工作。
    想到這,薑予眠又重新爬回床上,手臂交疊,下巴墊在手背上,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海中漂浮。
    陸家爺孫三人,陸老爺子已經很少管事,隻有公司做重大決策的時候他會參與,平時都比較休閑。陸習整日隻顧吃喝玩樂,學習就是他吃過最大的苦。
    這樣想來,好像整個陸家的重擔都壓在陸宴臣一個人身上,好辛苦。
    或許,她不該這樣病著,去浪費陸宴臣的精力……
    薑予眠爬下床把散布在房間的書本都收拾一遍,將上學用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放進書包,她打算從明天開始,回學校上課。
    弄好這些,又突然想起陸宴臣臨走前的叮囑,等她下樓去看,餐桌已經被收拾幹淨。
    耽擱太久,家裏的傭人默認他們吃完,已經把剩餘的食物全部收走。
    唉,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好好吃飯。
    第二天,薑予眠主動提出上學要求,陸宴臣立即為她安排司機,還是曾經的熟人——老趙。
    老趙對這項時不時冒出的外派任務已經非常熟練,“眠眠小姐,好久不見。”
    薑予眠頷首,算是回應了他。
    返校第一天,陸宴臣親自送她上車,甚至問了一句是否需要陪她到學校。
    薑予眠悄悄扣動書包拉鏈,盡管她很想,但還是拒絕了。
    陸宴臣已經很辛苦,何必讓他來回跑一趟,畢竟去教室學習,隻有她自己能完成。
    這次薑予眠恢複速度很快,陸宴臣對此樂見其成,當他把情況反映給祁醫生,祁醫生顯然也放鬆下來:“看來這次不是完全複發。”
    “為什麽會這樣?”
    “她不是去年突然生病的,高考意外隻是其中一個關鍵點,也可以說是爆發點。”那時候的薑予眠長期生活在壓抑的環境下,所有情緒累積到她無法承受的時候,頃刻爆發,一下子病得很重。
    “接連失去親近的家人,又在學校遭人欺負,親戚養她卻不管她,說句簡單的,她就是缺乏關愛。”祁醫生見過不少病人,生活環境帶給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經過這一年,無論是生活條件的改善,還是周圍人的關心,都在治愈她。”
    “她失語,或多或少都跟那個朋友有點關係,高考那件事現在進度嗎?”
    當初刺激薑予眠恢複記憶後,她的狀態很不好,陸老爺子命令禁止他們采用這個方式去治療。
    考慮到高三這年是薑予眠學習的關鍵,他們決定暫時放棄這個辦法,那件事就暫時擱置。但陸宴臣安排的人一直都在,如今舊事重提,又可以加大從孟州身上查線索的力度。
        前幾日突然有個叫文娟的女人去探監,說要找孟州。警方告知她孟州早在半年前撞到腦袋變成植物人,文娟聽完神色慌慌就走了。    “這個王強,曾經和孟州是一起混的,他因為經常做偷雞摸狗的事不敢去警察局,就托以前認識的文娟去探監。”
    “他是前不久突然回來的,在得知孟州變成植物人後又打算離開,到別的城市謀生。”
    陸宴臣從電話裏了解到部分信息:“給我一份他的資料。”    照片裏的人獐頭鼠目,令人生厭。
    關於王強的資料寥寥無幾,他的生活既複雜又簡單,從小不學好,十幾歲就開始混日子,年過三十也沒個正經工作。前幾年跟著一個叫做孟海的人到處跑,而那個孟海是孟州的大哥。
    陸宴臣目光沉靜:“當初怎麽沒查到孟州有個哥哥?”    至於王強,完全是因為他跟孟海形影不離,所以很好查到兩人關係。
    “想辦法把人攔下,帶過來。”    屏幕映出男人冰冷的麵孔:“事情辦好再跟我討論酬勞。”    王強是在第二天被帶到景城的,不需要任何技巧,一點錢就足以讓這種人上鉤。
    王強剛下飛機,賬戶就多出六位數巨款,他美滋滋地上了輛車:“到底誰要見我?”    王強迫切追問:“你們老板是誰?”    王強出生到現在也沒見過什麽有本事的人,這些年遊手好閑幹些偷雞摸狗的小事,不知道誰要見自己。
    剛開始他是拒絕的,但對方實在是給得太多了……
    隨隨便便甩出一筆錢就是他這輩子沒見過的巨款,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
    他被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裏地勢平坦,周圍幽靜,布局雅致,跟他們道上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不同,王強心裏逐漸放下戒備。
    他被帶進去,隔著一扇玻璃門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你就是王強?”
    王強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他左顧右盼,找到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是隔著玻璃門,他怎麽也看不清。
    王強湊過去,把臉貼在玻璃上。
    這是單向玻璃,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的陸宴臣卻將他看得一清二楚。
    能讓他看第一眼就皺眉的,王強當屬第一人。
    外麵的王強看不見,以為是什麽高科技。
    他開始打量四周,看大廳寬敞又幹淨,周圍的擺件樣樣精致,恨不得順手摸一件帶走。
    人在見到美麗的東西時,戒備心也隨之降低,王強便是如此,甚至揚高聲音主動喊道:“大老板,聽說你要見我。”
    陸宴臣坐在屋內,聲音傳出去:“是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王強一聽,立即挺直腰杆。
    住這種房子的大老板要跟他談事?這以後說出去,臉上都沾光。
    他努力端起腔調:“你要跟我談什麽?”
    陸宴臣手搭在椅托上,開門見山地問:“跟孟州什麽關係?”
    王強臉色一變:“這是我的事,憑什麽告訴你。”
    很快,有人拎著一個小箱子從旁邊出來,當著他的麵打開。
    當王強看清裏麵那一遝現金,眼睛都直了,飛速答道:“我跟孟州是兄弟,我以前跟他大哥一起混的。”
    “你讓文娟替你探監,想做什麽?”男人聲線一轉,“總不能是敘舊吧。”
    “這……”王強盯著箱子裏那堆紅燦燦的東西咽了口唾沫,“他大哥孟海死了,臨死前讓我給孟州帶個話,哪曉得那小子成了活死人。”
    陸宴臣又問:“認識梁雨彤嗎?”
    王強眼皮子一顫:“梁,梁雨彤是誰。”
    “嗬。”
    男人溢出一聲輕笑,提箱子的人便立即把箱子合上,王強見狀差點撲上去:“認識!”
    他被金錢衝昏頭腦,幹脆承認:“她是孟州的女朋友的其中一個。”
    王強說話有些繞口,但意思很清楚,孟州花心濫情,交往多個女友,梁雨彤被他騙心騙身。
    “之後發生了什麽?”
    隨著陸宴臣的問題,又一遝現金擺在王強麵前。
    於是他把孟州盯上梁雨彤,以及引梁雨彤上鉤的過程全部交代,包括後麵發生的慘劇:“有一天,梁雨彤突然衝到孟州麵前大吵大鬧,那時候他們站在樓梯間,梁雨彤不小心跌了下去。”
    陸宴臣屈指輕叩:“這麽仔細,你親眼看見的?”
    王強回:“當時我跟孟海就在旁邊。”
    隻不過,他跟孟海在外麵見到孟州都當陌生人,別人不知道他們互相認識。
    王強每說一句,就有一遝現金到手。
    到後麵,被金錢撬開的話匣子再也關不住,“孟州被送進監獄後,孟海很生氣,想找梁雨彤算賬,但是梁雨彤住院後身邊一直有人,我們下不手。本想等風頭過了再找她,哪知那家人直接搬走了。”
    “所以你們去找了梁雨彤的朋友?”
    “你怎麽知道?”王強下意識追問,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不得不承認,“孟海說,要不是那個叫什麽眠的多嘴,梁雨彤不會去找孟州,不會鬧到最後收不了場。”
    當時他們在後邊看戲,聽梁雨彤控訴孟州出軌的時候提到什麽眠眠,才知道有人去梁雨彤麵前“告了狀”。
    “孟海說要給那女的一個教訓。”於是他們在高考那天,對梁雨彤的朋友動了手。
    “所以你們撕掉她的準考證,讓她不能參加高考。”當時警方在找到薑予眠的附近搜到了被撕碎的準考證,就是這倆人動的手。
    王強連忙推脫:“是孟海的意思,他查到那女的是年級第一,說這樣就能毀掉她。”
    男人搭在椅托上的手逐漸握緊,聲音仍在克製:“除此之外,你們還做了什麽?”
    “沒。”王強搖頭,“沒有,就是嚇嚇她。”
    話說到這,箱子裏的一遝現金也發完了。王強隨機翻看了,裏麵全是實打實的真貨,內心的狂喜蓋過危機意識,“你要問的我都說了,我能走了吧?”
    “恐怕還沒完吧。”裏麵的陸宴臣得到一部手機,在已經破密的相冊裏找到一個鮮血淋漓的視頻,“你手機裏的視頻,倒是挺高清。”
    他直接點開,視頻裏是梁雨彤跟孟州爭吵,在拉扯間摔下樓的畫麵。
    王強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去摸自己的手機,卻發現,兜裏的手機早已不翼而飛。
    當時看到梁雨彤來找麻煩,本想錄下來威脅梁雨彤給錢,沒料到會出人命。
    第一個視頻結束後,陸宴臣的手指滑到另一邊:“還有一個加密視頻,是我放給你聽,還是你自己交代。”
    第二個視頻並非正麵拍攝,而是偷拍的角度。
    視頻裏能看見穿著校服的女生,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側麵,這個視頻裏的聲音混合著第一個視頻。
    意味著,當時現場,有人舉著手機反複播放第一個視頻。
    “這些東西交到警察手裏,文娟下次要探監的對象,恐怕就是你。”
    王強嚇得當場跪下:“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把手機還給我。”
    “還?”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我是在跟你談交易?”
    玻璃門緩緩打開,玻璃門後的男人終於出現。
    王強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腦袋就被人按在地上。
    “砰”的一聲,額頭磕地,王強反射性掙紮,卻被人控住手腳。
    “你們撕毀她的準考證,逼她看梁雨彤摔下樓的視頻,威脅恐嚇,甚至妄圖侵犯她。隻是因為孟州剛被送進監獄,不敢對未成年下手,才沒有付出實踐。”
    王強驚恐大叫,因為這個男人說中了所有。
    撕毀準考證後,孟海把梁雨彤摔下樓的視頻當著薑予眠的麵反複播放,強迫她看著自己的朋友一次又一次摔得鮮血淋漓。
    薑予眠嚇得大哭,他們就把她的嘴堵起來,叫她不要亂說話。
    他們差點對薑予眠下手,但想到孟州進局子的原因,怕留下罪證,才放棄那個念頭。薑予眠的精神瀕臨崩潰,他們一時放鬆警惕,不小心讓那人逃了出去。
    怕事情敗露,他跟孟海連夜跑路,再也沒回去。
    直到孟海去世,臨終前托他給弟弟孟州帶句話,他一個人偷偷回去,繞了幾個彎請文娟幫忙,哪知一直有人守株待兔。
    “我錯了,我錯了,大老板饒命。”王強口齒已經不清。
    “既然孟海死了,那這罪,就由你替你的好兄弟一起受了吧。”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落在王強耳裏,無異於魔鬼的詛咒。
    他被按在地上,任人宰割。
    嘴被塞住,他疼得雙眼充紅卻發不出聲音,眼淚肆意縱橫。
    居高臨下的男人拿起昂貴的手帕輕拭剛才碰過手機的手,眼前這駭人的一幕驚不起他眼底一絲波瀾。
    直到,屬於他的那部手機收到一條新消息。
    咩咩:我今天有好好吃飯。
    附圖豐盛的午餐照片。
    男人嘴角微揚。
    :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