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神明啊……”
    童磨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哪個人類擁有如此偉力，他能感受到剛剛雷電影沒有出全力，那一刀更多的是為了斬斷血脈中的聯係。
    連如此微小的東西都能瞬間斬斷, 他想不到除了神明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鬼舞辻無慘的感應在這二百多年間他從未見過有鬼掙脫過的，單方麵斷開控製的無一例外不是被鬼殺隊殺死了就是不小心在清晨的時候死在陽光底下。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粗心的鬼，不可能因為疏忽導致自己暴露在陽光底下。
    而鬼殺隊中的劍士, 他可以很自信地說現在並沒有能對他造成傷害的。
    今天會如此狼狽的躺在這裏, 童磨感到有些新奇，是的, 他感到新奇，他對活下去並沒有很強烈的渴望, 做的事都是隨心而為, 平時偽裝地和普通人一樣, 但是實際上，他還是那個沒有感情的鬼怪。
    見到神明之後他也沒有特別的感想, 隻是感歎了一句，原來真的是神明啊。
    童磨突然有些好奇，他小時候曾在父母的教導下向神明祈禱, 如果當時神明回應了, 會怎麽樣。
    “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 我想知道如果我當時祈禱的對象是您, 您會回應嗎？”
    天罰在不斷破壞他的身軀, 不出意外的話他甚至堅持不到天亮, 在消散之前能知道這個答案也好。
    “鬼舞辻無慘在哪兒？”雷電影的意思很清楚, 讓童磨先回答她的問題, 她不想因為意外無法得知這個答案。
    “在無限城, 是鳴女的地盤，進入的話要得到允許才可以~”童磨的聲音輕快，他對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麽不舍的地方，死了就死了吧。
    “具體點。”五條悟語氣不好地說道，他看這個家夥不順眼好久了，要不是現在要問情報，他絕對先送童磨一發【赫】。
    “悟子小姐~已經很具體了哦~如果是要空間位置的話……我也不知道呢，這個隻有鳴女自己知道了。”
    童磨說話的時候一直笑眯眯的，即使對態度很差的五條悟也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但他的話一出口，周圍幾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有點奇怪。
    虎杖悠仁是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的，雷電影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感到些許疑惑的是靠坐在牆邊的蝴蝶香奈惠，她剛剛聽見五條悟開口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震撼。
    因為這個長相漂亮，氣質高冷仿佛貴族小姐一般的人說話是男聲，還沒等她猜透這中間究竟有什麽關係，就聽見那隻惡鬼喊了‘悟子小姐’，所以究竟是男是女？
    主要是這位‘悟子小姐’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沒剛剛童磨直呼神明名字時生氣，她一時間竟然不能分辨這位是男是女。
    “他在現世的時候，最後一次出現在哪裏？”
    “這是第三個問題哦~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您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童磨輕輕出聲，他是真的好奇這個神明會作何回答，在此之前他還從沒有見過神明，在此之前他也不信神明。
    因為無懼死亡，所以他得寸進尺的事做的很熟練，要是這裏是鬼舞辻無慘的話，怕是就不會討價還價而是直接嚇得交代清楚了。
    “……”雷電影思考了一下，她會回應信徒的祈禱嗎？
    總覺得童磨理解的回應和她理解的回應不太一樣，聯係到他自稱能聽到神的聲音，她搖了搖頭：“我不喜在人類心中傳遞旨意。”
    在稻妻有什麽事要交代直接通知下去就好了，單獨給哪一個人說沒必要，除非是在異世界那種不能發出聲音暴露自己的情況，不然她是不會輕易給信徒傳音的。
    童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麽心情，隻是按照禦建鳴神的回複，他之前的命運在假設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啊，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己就該是這樣，不是嗎……
    “果然啊……世界上有神明，但是沒神子呢……”童磨這句話顯然說的他自己，他的人生仿佛就是為了成為神子而生，但到了終局，神明否定了他。
    聽到這裏，五條悟突然想到了方法惡心一把這個家夥，他想起了自己已經好久沒用的稱呼。
    於是他摘下墨鏡，用漂亮的六眼看著童磨：“世界上有神子，隻是你得不到神明的注視而已，我和影可是好朋友。”
    五條貓貓直接自信把手搭到雷電影的肩膀上，雷電影默默轉頭看向他，五條悟一臉無辜地眨眨眼，她沒說什麽，五條悟還是自覺把手拿了下去。
    但是這一幕讓童磨沉默了，原來得到神明眷顧的神子不是沒有，隻是不是他而已。
    也不對，他就不是神子，他隻是眼睛顏色特別一點而已，成為鬼之前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六眼吧，五條家的咒術師……”沒想到幾百年了五條家竟然還能出一個六眼，之前怎麽沒聽說過……
    六眼也確實算的上神子，嘖。
    “他最近一次在吉原那邊出現過……”童磨毫不猶豫再次把老板給賣了。
    即使沒找到鬼舞辻無慘也會大概率碰上上弦六他們，不過童磨不在乎這個，他都要死了，管這麽多也沒有意義。
    說完之後，他還沒來得及問第三個問題，身體就隨風消散了，在消散的最後一刻他想他已經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
    “咳咳——噗——”蝴蝶香奈惠沒忍住咳了血出來，她在之前和童磨戰鬥的時候就受了不輕的傷，現在堅持這麽長時間沒說話也是為了聽鬼王的消息。
    現在得知了線索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而且這血液顏色還不是正常鮮紅的樣子，這口血灑落在衣襟上，隱隱泛著黑色。
    不過她還想再堅持一下，哪怕傷勢過重活不了了，她也想將鬼王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妹妹。
    在戰鬥的時候，她的鎹鴉就飛走報信了，忍帶著人就在不遠處，隻要堅持一下，是可以將情報傳遞出去的。
    “你還好嗎？”虎杖悠仁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誰都有殘留神力護體的，他身上的問題不大，但是不代表這個和他一起戰鬥的蝴蝶香奈惠沒事。
    雷電影蹲下身觀察了一下蝴蝶香奈惠的情況，用神力封住了她身上的毒素，但是因為傷勢過重還是要看醫生才行。
    她不擅長治療，並不能直接將人治好，隻能幫助她讓她多堅持一會兒。
    雷電影安慰了蝴蝶香奈惠一句：“沒事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你先休息吧。”
    蝴蝶香奈惠聽見溫柔女聲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就這麽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後來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個時候的她確實很安心地靠著牆角睡著了。
    “悠仁，你們是怎麽碰上的？”雷電影有些好奇之前發生了什麽，按理說這麽大的鎮子，兩個人碰上的概率還挺小的，更不用說同時碰上童磨的概率了。
    “是這樣的，之前我在宅子外麵等著的時候，有一群人從宅子裏麵出來了。”
    “有一對夫婦很奇怪，找女兒不自己去，反而是來求這個萬世極樂教，我就稍微跟蹤了一下。”
    虎杖悠仁回憶了一下之後：“那個時間大概是下午吧，跟到他們家之後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我就離開了。”
    “後來是在吃飯的地方碰見蝴蝶香奈惠小姐的，她注意到我帶的刀就稍微問了一下。”
    “你說自己是咒術師了？”五條悟挑眉問道，咒術師這個身份輕易不能說出去，不過這都是大正了，這個時代的高層也不認識他們，那就隨意了。
    “沒有，沒有，”虎杖悠仁撓了撓頭，他還是記得兼職咒術師時了解的事項的，“我隻是說了那家人奇怪的地方。”
    “然後，蝴蝶小姐就讓我帶路，我們吃過下午飯之後，上門找他們了，蝴蝶小姐想要勸說他們親自找女兒。”
    “而且還說了他們女兒很可能被鬼給害了，但是他們不願意相信，隻一心相信萬世極樂教的話，等在家裏，不願出門。”
    說到這裏他有些唏噓，他可以理解他們作為父母的心情，比起蝴蝶香奈惠的說法，他們顯然更願意相信他們的女兒還會回來這種話，會輕信萬世極樂教也就不奇怪了。
    而且他總覺得，這對夫婦其實知道女兒回不來了，不然也不可能出門找都不找的。
    “我還記得那位老伯趕我們出門之前對我們說的話，他說：‘這個鎮子上失蹤的女孩沒有一個回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沒辦法，沒辦法啊……’，他的夫人似乎有點瘋了，當時鬧得很難看。”
    “沒辦法，我和蝴蝶小姐隻能先出來，之後總覺得不對勁想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一次，看看他們家有沒有什麽線索。”
    “然後就和童磨碰上了。”
    雷電影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更加肯定了一個想法，鬼不能留。
    此刻也到了清晨，第一縷陽光落下的時候，雷電影用木頭製作的身體也達到了極限，在陽光之下化為了灰燼，隻剩下一套衣服躺在原地。
    蝴蝶忍帶著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的姐姐靠在牆邊生死不明，兩女一男站在自己姐姐的身邊。
    其中身穿紫色衣裙的紫發女人在接觸到陽光的一刻化為灰燼，這現象讓她有些迷惑。
    ‘這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