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影微微側首,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五條悟，她關心了一句：“很急嗎？急的話你可以先回五條家，我們隨後就到。”
    “……”
    “其實也不是很急,沒關係的。”
    五條悟聽見雷電影的話之後，瞬間門就改口了,他可不想被趕下車。
    五條悟整個人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解釋了剛剛的事,實際上他隨口瞎扯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嗯，那就這樣吧。”
    雷電影也沒說信不信，隻是吩咐伊地知就以這速度開車就好。
    抵達五條宅的時候，正是清晨，算起來剛好是吃早飯的時間門。
    黑色的轎車停在五條宅的大門前,它的旁邊是一輛火紅色的機車，中原中也從自己的愛車上下來,暫時先將機車停在了黑色轎車旁邊。
    他看了一圈，沒在五條宅大門附近看見停車位。
    此時五條本家高大的院門已經打開，裏麵走出一位聞聲而來的咒術師,他主要負責接待客人方麵的事務。
    從他身後打開的大門裏可以看見裏麵雕梁畫棟的建築物，曲曲折折的木製走廊延伸向遠方。
    “恭迎家主大人,雷神大人,還有這位尊貴的客人。”來人態度恭敬,沒有因為咒術界禦三家的身份擺架子，畢竟家主本人都在這裏，能跟著家主和雷神一起來的客人想必身份不會低。
    “需要我找人將車停到院內嗎？”
    正常情況下來五條家大門外是不停車的，一般停在院內的專門停車場，不過這輛黑色轎車不出意外應該會被輔助監督開回去,所以他問的人其實是剛剛從機車下來的中原中也。
    “麻煩你了。”中原中也將手裏的鑰匙拋給了對麵的咒術師，親眼看著對方將鑰匙給了一個趕過來的仆人。
    中原中也忍不住皺眉，他不喜歡這種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的行為。
    “走吧走吧，現在正好能趕上早飯時間門。”五條悟站在中間門攬住兩人神）肩膀，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
    如果隻有五條悟和雷電影還好，但是加上站在五條悟左手邊的中原中也，頓時就奇怪了起來。
    來迎接他們的五條家咒術師也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中原中也，一米九和一米六的差距實在是太顯眼了。
    不出意料地，中原中也抬手就把五條悟的手臂撥開了，他覺得這個五條悟已經可以排進他不喜歡的人名單第二名了，第一名是他的前搭檔太宰治。
    雷電影看向貼在自己左邊的五條悟，眼神直戳他的右手臂。
    “咳，早餐吃禦手洗團子怎麽樣？有特製糖漿哦。”五條悟咳嗽了一聲，自覺地把手放了下去。
    五條家的咒術師，微微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看見。
    “那您們是先去大廣間門那邊嗎？”
    “那就先吃早飯吧。”
    禦手洗團子算是經典美食，她也想試試這個特製糖漿。
    得到回應之後，五條家的咒術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身走在前麵帶路，五條悟走之前難得沒有忘記站在一邊的伊地知。
    “伊地知，你可以回去了，”五條悟思索了一下，咒術界和普通人的警局合作調查的協商不是一天就能出結果的，他估計那些爛橘子還要開幾個會吵一架才能出結果，“這幾天應該沒你的事。”
    這件事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以雙方合作為結局的，要是那些爛橘子真的在政府態度強硬的時候，還能堅持將屍體要回來私自調查，那才是奇怪的事。
    咒術界脫離普通人的社會是不可能的，也就又了機會逼那些爛橘子妥協。
    五條悟很了解那些爛橘子，就是欺軟怕硬，這次東京警局的態度很是強硬，再加上那具屍體還在橫濱警局。
    那些爛橘子的手伸不到那邊，想要參與這次調查就隻能對東京警方妥協。
    五條悟不清楚影是怎麽做到的，又是什麽時候認識的警察，但能這樣把那些爛橘子解決了也算是最佳選擇了。
    以前都是爛橘子開私人法庭判人死刑，這次輪到他們蹲大牢了。
    至於沒了高層之後的處理……等處理了爛橘子之後再說吧。
    五條本家的宅子很大，他們已經經過了很多和室，走在木製過廊上時不時周圍經過一兩個人，都是行色匆匆看起來還有工作要做的仆人，間門或還有幾個和他們主動打招呼的咒術師。
    第五個了來問好的咒術師走了之後，雷電影隨口問了一句：“那些人你都認識嗎？”
    五條悟到行為說敷衍吧，其實還和問好的人點了個頭，沒直接當沒看見。
    說不敷衍，也就冷漠點頭，話都不說就直接走了。
    其實從大正時期，五條悟毫不猶豫就坑害自己家族就能看出來，兩者之間門的關係不怎麽樣。
    “不認識，我連名字都不記得，比如說眼前這個，我就不知道他叫什麽。”
    五條悟直接舉了個例子，他指的就是走在前麵正在帶路的這個咒術師，他不想記得的名字即使說百次，上千次，他也不會記住。
    走在前麵的咒術師轉身過來，陪笑著和五條悟說：“我這種小人物，家主大人不記得也很正常。”
    事實上他叫五條於，和五條悟在族譜上甚至是比較靠近的一脈，但這種時候肯定是順著五條悟說了。
    這就是天賦的作用，有的人天生就是天才，而他隻是比普通人好的普通咒術師。
    “到了，這就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廣間門，”五條於臉上的笑容標準，就像剛剛尷尬的事沒有發生一般，他拉開眼前的障子門，和室內部要比平常房間門大出不少，房間門正中間門放著四張矮幾，兩張為一邊，分為兩邊擺放在房間門的左右。
    “這裏一般用來招待和五條家較為親密的客人。”
    五條於臉上笑容更深，他這話也是上麵吩咐過的，神明的含金量可是很高的，特別是在五條高層得知五條悟打不過雷電影之後。
    “請問這位是？”五條於看向中原中也，他為人處事圓滑還不忘解釋一下，“我等下需要上報，最少需要知道您的名字，可以嗎？”
    “中原中也，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中原中也簡單明了一句話就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出意外地看見五條於臉色僵了一瞬間門。
    五條於忍住了內心的疑惑，他有些晃神地說：“好的，我記住了，您們請進。”
    家主為什麽會帶黑手黨回來，還是個幹部，幹部在黑手黨中的地位已經很高了，可以說黑手黨內部隻有首領比幹部更高一級，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盡快通知五條家的長老才行。
    而且他總覺得，這個港口黑手黨好像有點耳熟，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
    和現代化社會比較習慣的那種桌椅不一樣，五條家本家內不管是裝修還是家具都偏向於傳統，甚至這個宅子本身就是一個文物，需要年年維修的那種。
    和室內放置的矮幾會根據客人數量的變化而變化，因為這次的人數沒有超過四個，所以房間門內的矮幾並沒有被移動，還是原本的樣子。
    雷電影和中原中也先走了進去，五條於因為思考中原中也身份的問題，反應慢了一些，等他想進去問客人早上吃什麽的時候，被五條悟拉住了。
    被拽住後麵衣領子的時候，五條於愣了一下，轉身就看見他們家主站在外麵，看起來好像不打算立刻進去。
    “家主，您有什麽吩咐嗎？”
    五條於當然不敢對五條悟到行為有什麽不滿，他知道就算他問了，五條悟也絕對會回答──【因為你太矮了，這樣比較順手。】
    不用懷疑，五條悟絕對說的出來，他不是對著誰都有禮貌的，在雷電影麵前看著乖巧，那都是限定版五條悟。
    “等下的早飯，就按照我的喜好來一桌，”五條悟抬手拍了拍五條於的肩膀，“記得不要做錯了，還有要禦手洗團子……”
    “剩下的就看著來吧。”
    五條悟點了幾個甜點的名字，然後將剩下的交給廚師自由發揮，但要說有多自由也是沒有的。
    五條悟關於食物的喜好很明確，那就是──甜食，甜食，還是甜食。
    五條於聽見這個要求倒是沒有懷疑自己家主早上吃這麽多甜的會不會蛀牙，他糾結的是廣間門裏還坐著兩個客人呢。
    他委婉地提醒五條悟：“那兩位對食物有什麽偏好呢？我現在去吩咐廚師。”
    “甜食。”五條悟無比確信，影一看就是和他一樣的甜黨，至於中原中也，已經被他選擇性無視了。
    “真、真的嗎……”五條於有些遲疑，畢竟裏麵還坐著一位神明，他很懷疑是不是五條悟自己任性報了自己喜歡的，其實神明不喜歡這個……
    五條於和五條悟一樣，也忽視了中原中也，他是因為不太清楚港口黑手黨的事，不然不會這麽輕易地就忽視一個人，起碼會想起來一起問問。
    “你在質疑我嗎？”
    五條悟懶得解釋，銳利的眼神自墨鏡後穿透，五條於背後一涼，他想起來這個家族誰說了算。
    算了算了，是家主的要求，就算之後客人生氣應該也不會找他的麻煩。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五條於轉身小跑著往廚房的方向去，去傳遞這個要求之後，他還得去給長老上報關於中原中也的事。
    相信眾多長老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黑手黨幹部會來五條家做客吧。
    和室內
    雷電影和中原中也相顧無言，無他，確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五條悟進來的時候，兩人齊齊看向他，把五條悟看的一愣，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雷電影搖搖頭：“並無，那個五條於離開了嗎？”
    “離開了，這附近沒有多餘的人，影有什麽想說的話現在就可以說。”
    “關於你的立場，和你的家族立場的事。”
    一個家族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地位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五條悟希望的咒術界可不是由這些古老家族把持的咒術界，他希望的咒術界是由年輕一代掌握的，那些腐朽也在清理名單上。
    “他們聽我的，就還是我的家族，不聽我的……那就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五條悟笑著說出一語雙關的話，家族中反對他的人不是被清理了就是被按下去了，但到時候真的動咒術界高層利益的話，這些被暫時按下去的也不會安安靜靜地裝死了。
    他對五條家沒有很深的感情，他從小就是作為神子被培養的，神之子會對凡人有什麽感情嗎？
    顯然是不會的。
    他在東京高專上學的時候，才被人認為是‘人’，所以他或許那個時候才學會了作為‘人’活下去。
    五條家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的，他並不關心，如果改革咒術界的最後結果是家族滅亡，他也無所謂的。
    在三個人商談關於咒術界的事時，更遠一些的院子內，各位長老接到通知都前來聚在一起。
    這是第二家因為雷電影，高層聚在一起開會的家族了，上一個也是禦三家之一禪院家）。
    這還是近幾年唯一一次聚的這麽齊的會議，坐在上首位置的是一個老者，他下手左右兩側都是些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者，
    中年人能坐在這裏的都屈指可數，所以平時敢對五條悟命令陽奉陰違的也是出自這些人中間門。
    他們自恃身份和輩份，暗中做的事也不算少，最多在五條悟到約束之下比起另外兩家要好上不少。
    但天才的烏鴉是一般黑的，他們走了五十步也不能笑百步的兩外兩家。
    “你們對家主帶回來的兩位客人，有什麽看法？”老者的語氣緩慢，聲音嘶啞低沉，氣息不足的樣子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歸西。
    他們這些人雖然貪婪，對權利放不下手，但是對於局勢變話也很是敏感。
    他們早就知道五條悟的想法，但是總覺得自己可以控製局勢，所以並不在意，現在神明的出現讓他們很是在意。
    這些五條家的高層都很清楚，雖然五條悟有六眼神子神明的稱號，但是說到底也還是在咒術師的範疇，還在人類的範疇之內，離打破人類極限很近很近，但終究算不上神。
    這個神明的出現導致了局勢在向他們不希望看見的方向轉變，五條悟有了強力的支持者，再算上他教出來的學生，還有同期，人數不多，但已經值得警惕了。
    “……”
    房間門內一陣沉默，老者環視房間門內眾人，將眾人臉上神色盡數收入眼中。
    他咳嗽了兩聲，又喘了口氣，下首位置跪坐的眾人更是不敢出聲了。
    這位可是除了家主之外家族內權利最高的人了，他們不確定老者的想法，自然也不敢輕易開口。
    “你們就沒有什麽看法？那──那個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呢？”這次老者話音一落，底下討論的聲音就起來了，有問港口黑手黨是什麽的，還有給旁邊人解釋的。
    “咳咳，知道的，解釋一下。”
    室內亂糟糟的討論聲停了下來，不過很快有一個中年人開口了，他的年紀在這裏算是最年輕的那幾個了。
    “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橫濱出過差，那個時候港口黑手黨就已經在那裏了，是橫濱的一個異能者組織，據說在幾年前拿到了異能者開業許可，明麵上算是合法的組織……”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明麵上是合法的，但是背地裏可不一定。
    “家主他引了外部勢力回來啊……”老者像是感歎一樣地說出聲，但眾人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來，他的聲音也很平靜，像是並不怎麽在意這件事。
    這些人還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外部勢力’其實並不是五條悟自己主動帶回來的，這個‘外部勢力’跟隨的是來此的雷神──雷電影。
    當然也不會知道，他們正在惦記著的家主，已經在想咒術界能改革成功，即使拋棄五條家也無所謂的事了。
    要是知道的話，大概會氣的跳腳吧。
    “或許隻是單純的生意往來，”中年人硬著頭皮說了一句，他總覺得現在的氣氛不太對勁，“聽說港口黑手黨那邊明麵上是有合法公司的。”
    “是嗎？我知道了……”老者緩慢地緩慢地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封信，遞給身邊的人，“將信件帶出去吧，你知道該給誰的。”
    站在老者身後的人恭敬地接了過來，將信件放在自己懷中，準備親自去一趟。
    看見這舉動，各種猜測在眾人心中產生，老者就當沒看見他們的神情一樣，緩緩閉上雙眼，坐在上首閉目養神。
    等時間門差不多了，底下的人也討論過一輪關於雷神來訪的事，老者睜開雙眼：“好了，時間門差不多了，你們幾個留下隨我一起去迎接那位神明，剩下的做自己的事去。”
    老者將大部分的人打發走，隻剩下兩個人還留在這裏，一個是那個比較了解橫濱的中年人，另一個則是年紀和他差不多大，手上權利也不小的一位長老。
    因為要照顧老者的速度，一行人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等他們到廣間門的時候，早餐時間門早就結束了。
    那裏自然也人去樓空，沒有一個人影。
    “人呢？”老者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仆人，仆人被他看的一哆嗦，顫抖著聲音向他回話。
    “回稟大人，家主大人帶著朋友去他自己的院子了，才剛走不久……”
    才剛走不久，也就是說跑著追上去還有機會追到，但是……
    仆人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麵的人，又趕緊低下頭，這幾位的年紀不像是能快跑的，中間門那位中年的大人倒是可以試試。
    這話仆人肯定不敢說出口，但是三人中的中年人也有自覺，他自告奮勇地說道：“既然家主剛離開不久，那想必是可以追上的，我先去將人攔下來怎麽樣？您們在後麵慢慢走就可以。”
    “可以，快點去吧，”老者說完之後，又看向剛剛回話的那個仆人，他開口吩咐道，“這裏收拾完之後，就盡快離開這裏，短時間門內不要再領其他人過來了，記住了嗎？”
    “記住了，那我告退了。”仆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她不敢對此有什麽意見，隻要按照吩咐做事就好了。
    五條悟帶著兩個人走在曲折的木製走廊上，一邊欣賞景色一邊往家主的院子方向走去，大概路程走了將近一半的時候，後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中年人喘著粗氣跑了過來，他自從坐上高位之後就不怎麽出任務，不用和咒靈廝殺自然對鍛煉什麽的也懈怠了，身體素質下滑也是正常的事。
    “家主大人請等等，長老他帶著人親自來迎接雷神大人了。”
    中年人看見五條悟不快的臉色，給他解釋道：“長老他上了年紀，希望家主大人可以體諒一下，很快就過來了。”
    “上了年紀可以不做這個長老了，五條家還會不給他養老嗎？”
    “嵊野，退下。”那個中年人聽見遠處傳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頭看去，不出意料在走廊轉角處看見了兩位長老的身影。
    “是，長老。”
    五條悟冷眼看著兩個老人慢慢走過來，但也沒有直接走人，他打算看看這兩個老家夥準備說些什麽屁話。
    老者走上前，沒有看五條悟，反而是先和雷電影問好：“雷神大人早安，不知道我能否知道您的名諱？”
    他總覺得這位神明像是在哪裏聽說過，隻是時間門太久他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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