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夜看不見的地方,巫女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抬頭看著夜空中盈盈的圓月，像是調侃一樣輕聲：
    “真是天真啊。”
    “第一次和巫女鏽的見麵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很快就和將軍大人一起離開了……”
    十六夜有一些猶豫，不過她還是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妾身不是很喜歡鏽大人,她第一次見麵說的話就像是在威脅妾身一樣,也或許是妾身自己疑神疑鬼吧。”
    那種情況下，她已經算是驚弓之鳥，為了犬夜叉的安全她心頭那根弦已經緊繃了許久,很容易就將一些正常的話過多解釋,但十六夜覺得她對巫女鏽的感覺是沒有錯的。
    “這是第一次的話，還有第二次吧？”雷電影看向十六夜，她也覺得這個巫女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是的，第二次是，在妖怪為了犬夜叉來襲擊稻妻城之後……”
    “你怎麽知道那個妖怪是為了犬夜叉而來？或許是你多想了呢。”
    “不是的，他就是為了犬夜叉來的,”十六夜眉眼染上了苦澀，她看起來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看見了他的妖怪形態，和他很像……”
    “他？和誰很像？”虎杖悠仁沒有聽明白，沒忍住地問了出來。
    “和犬夜叉的父親很像……”十六夜隻說了一句就閉口不談犬夜叉的父親了,她繼續說道,“所以我知道,他是為了犬夜叉而來的,那天的場景我記憶深刻……”
    稻妻城外
    森林中的飛鳥被驚起,大量塵煙在城外彌漫,甚至有向城內蔓延的跡象。
    十六夜此時已經在天領奉行的幫助下,以賣些手工製品維持生活，她下午的時候在城內的溪水邊洗完了衣服，這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十六夜抬起頭，有些困惑地看向彌漫著煙塵的方向，她和犬夜叉已經在這稻妻城之中安穩地生活了將近四五年的時間。
    她本來沒有覺得有什麽，因為這個年代妖怪時不時進犯才是正常的，她在這城內生活的幾年已經見過不下數十次了。
    隻不過每次連城門都沒進，就被天空降下的雷霆劈死了而已，死去妖怪的屍骨被當成戰利品放置在天領奉行內。
    後來在建造起那尊巨大的神像之後，那些屍骨都會被提煉成珠子，或者是寶石，鑲嵌在神像後如羽翼一般的位置上。
    城內的居民因為外形的原因，稱其為千手百眼神像。
    這妖怪進犯的場景他們已經經曆了很多次，算不上大場麵了，就連她身邊幾個一起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都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還抬頭好奇地看著。
    但是漸漸的，十六夜的神色變了，她看見了巨型白犬的身影，除了比犬大將要弱小不少之外，兩者的外表很是相似。
    她突然想起來在來稻妻城之前得知的事，關於西國的事。
    十六夜內心突然緊張了起來，她很清楚來犯的妖怪都會被雷霆殺死，有的甚至連屍身都留不下來，來的這個陌生的犬妖，很有可能是他心上人的另一個孩子。
    十六夜不知道她應該有著怎樣的想法，她現在想法有些混亂。
    很快稻妻城內城天守閣的方向飛射出了一道雷霆，和往常直接殺死來犯妖怪不一樣，這道雷霆在天際之上鋪成了道路。
    十六夜遠遠看見，有人影走在這雷電組成的天階上，離得最近的時候，她還隱隱約約看見了那道人影手上像是拎著什麽武器，看起來和她那天看見的薙刀很是相像。
    ‘是將軍大人。’
    十六夜很快就猜出了來的人是誰，她身邊的婦人們也在竊竊私語，大多數也猜測是不經常露麵的將軍大人。
    紫色的雷霆道路在雷電將軍走到外城城牆上之時，就從天守閣那邊開始消失，一直到整個消失在空氣中。
    雷電將軍就站在城牆上，不知道和眼前的巨型犬妖交流了什麽，過了一刻鍾之後，十六夜看見了閃耀的紫色光芒。
    在這黃昏時刻，這雷光就像是要衝破天穹一樣，而巨型白色犬妖也在這光芒閃過之後倒飛出去，砸在了城外不遠處的森林裏。
    十六夜的心提到了喉嚨，她不確定自己在緊張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有著怎樣的結局。
    十六夜深吸口氣，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平靜自己的心情。
    森林那邊久久沒有動靜，雷電將軍也在一擊之後就離開了城頭，城內民眾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一片歡呼聲淹沒了整座城池。
    十六夜將洗好的衣物放在木盆內，抱著木盆匆匆地離開了這裏，她得回去看看犬夜叉。
    宅院內一片寂靜，這個時間點按理說犬夜叉應該還很精神才對，每次在她回來的時候都會活潑地出來迎接她。
    十六夜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她將木盆往院內一丟，飛快地跑到他們居住的房間門前。
    猛地拉開障子門後，十六夜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犬夜叉！？”
    “……鏽大人，您……怎麽在這？”要說十六夜所有的猜想之中，都沒有鏽，但偏偏鏽出現在房間內了。
    “怎麽，很緊張嗎？”巫女鏽跪坐在室內，她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女人。
    艱難的生活絲毫無損對方的美貌，絲滑光順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姬式發顯得對方溫婉美好，這就是十六夜。
    ‘怪不得會被犬大將看上呢。‘
    鏽看向躺在被褥之中的犬夜叉，長相不怎麽相像，應該是更像父親吧，鏽不確定地想。
    “沒有，隻是有些擔心犬夜叉，不過看見您妾身就放心了。”
    十六夜看見犬夜叉在被褥之中熟睡，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點，但是對鏽的警惕心更強了，她很清楚這個時間點犬夜叉是絕對不可能睡覺的。
    她的孩子會在院內靠近門口的地方等她回來，但今天卻這麽早地就睡了，怎麽看都不太正常。
    鏽也不點破十六夜的謊話，她：“之後這房子不會再有人修繕了，若是你想要修繕的話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並且從今天起，天領奉行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優待。”
    巫女鏽臉上的笑容還是優雅而端莊，她說的話卻讓十六夜有些恐懼。
    “是要將妾身和孩子趕出去嗎？”
    鏽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我可不敢越過將軍大人下命令，你放心，不會將你趕出去的，隻是……”
    鏽看向安睡著的犬夜叉，她輕聲對十六夜說：“要考慮到城內其他人的感受，為了給將軍大人分憂，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不能得到優待，犬夜叉就更不行了，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你當年願意放棄犬夜叉的話，還是可以當你的姬君，現在也應該是大家族的夫人了吧。”
    “你既然沒有放棄犬夜叉，那就應該預料到這種後果，之前犬夜叉年幼，將軍大人仁慈，我也讓天領奉行幫了你許多。”
    “但這幫助不是無窮無盡的，因為半妖的身份，就連天領奉行的那些人都有異議了呢。”
    “你知道的，為了穩固民心，這個惡人就隻能讓我來做咯。”巫女像是歉意地對十六夜一笑，也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妾身明白的，不會怨恨，能有這樣一處居所，妾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十六夜即使內心懷疑鏽也不會表現出來，她低頭順從地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她早就對這樣的結果有所預料，隻是今天的事加速了這一天的到來而已，十六夜更在意的是鏽不經同意就直接進入院內，還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犬夜叉入睡的事。
    “你應該不會在意我不經過你的同意就進入院內，還順便幫犬夜叉蓋了蓋被子的事吧。”
    “因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你的人，時間又很晚了，出去找的話很容易錯過，所以決定進來等你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十六夜的瞳孔一縮，很快就擺擺手：“沒……沒關係的，鏽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妾身不會計較的。”
    “那就好，我對這件事還是心有歉意，抱歉了。”
    “沒關係，妾身可以理解的。”
    在一番客套之後，十六夜送走了鏽，她目送巫女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轉身飛快回到室內。
    因為犬夜叉已經六歲多了，可以聽懂她的要求，在平常她不在的時候也會乖巧呆在院內，十六夜對他並不是很擔心。
    但這次真的嚇到她了，十六夜經過觀察，發現犬夜叉真的隻是睡著了之後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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