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歌與董平算是不歡而散。
    不過董平告訴張燕歌，黃知府的死，欽天台一定會追查到底的，到時候若是有了結果一定會告訴他的。
    等他走後聶小倩才出來，董平那一身的血氣對她而言太恐怖了。
    練武練到了五髒六腑，一身的血氣翻湧。
    一般的邪祟根本不敢近身。
    讀書讀出一個文膽也會如此。
    做官若是深受百姓愛戴，邪祟也不敢近身，
    聶小倩欲言又止，張燕歌對她說道，“這件事我總覺得背後還有人，你若是想去投胎，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這背後之人我一定會解決。
    你若是還想等等也不是不行。”
    “我想等等。”聶小倩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除了想看到幕後的黑手被殺，還想著多和張燕歌相處一段時間。
    她活著的時候，看過不少畫本中，行俠仗義的大俠。但是她覺得，那些書上的人與張燕歌比起來更本不值一提。
    那黑貓似乎看透了小倩的心思，不輕不重的叫了一聲。
    張燕歌便帶著一貓一鬼在蘇州遊玩了些日子。
    柳妖樹心做的筆，對小倩的好處極大。
    她若是真的在這筆中住上百年，成一個地仙應該是綽綽有餘。
    一晃半月過去了，張燕歌便帶著他們離開了蘇州，離開前他們專門去看了一眼馬吉。
    此時的他再沒有之前渾渾噩噩的模樣，他開了一家食肆。
    生意看著不錯，本來招呼客人的他見到張燕歌一行人，便立刻迎了上來。
    “您兩位？”
    “什麽拿手的都來一份。”張燕歌笑著說道。
    馬吉找的廚子手藝不錯。
    張燕歌也注意到他少了一根手指。
    本來馬吉想要在跟前伺候著，張燕歌卻笑著說道，“你去忙吧！”
    等過了飯點馬吉也不忙了，他走過來對著張燕歌與聶小倩問道，“那天晚上是您二位？”
    “嗯。”張燕歌點點頭。
    黑貓老實的臥在他的肩上。
    “你手指怎麽？”張燕歌好奇的問道。
    “我自己砸的…”馬吉說完就沒有再往下說。
    等離開的時候，馬吉死活不要錢。
    “你這店叫什麽名字？”張燕歌覺得還是給人家送點什麽東西才好。
    “吉祥食坊，本來想找我先生給寫個牌匾，結果人家連門都沒讓我進。”馬吉苦笑著說道，“我倒也不怪先生，是我以前太不成材了。”
    聶小倩看向了張燕歌。
    她自然也想為馬午作的兒子做些什麽。
    “要你是不嫌棄，這牌匾我來給你寫，我的字還算是拿的出手。”張燕歌笑道。
    “那感情好。”馬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自然不知道張燕歌的身份，但若不是張燕歌他們，他恐怕無法與父親相見，自己到現在還是那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吧。
    “準備紙、墨便好了，筆我自己有。”張燕歌說道。
    馬吉去準備紙、墨了，聶小倩將那根翠綠的筆遞給張燕歌。
    等馬吉拿著墨來了，她站在一旁輕輕研磨。
    這算不算紅袖添香啊？
    她那白皙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紅暈。
    張燕歌起筆看看紙，然後直接落筆，一氣嗬成。
    馬吉這些年雖然成了個爛賭鬼，但以前在書院的時候一直名列前茅。
    他自然看得出這幅字的好壞。
    有這跟筆的加持，張燕歌的字不單辟邪，還能幫著這小店改善風水。
    “多謝先生了，我還一直沒有問先生的大名。”
    “我叫張燕歌，是一個俠客。”
    他說完黑貓跳回張燕歌的肩上，聶小倩打著傘，他們直接離開了馬吉的店。
    馬吉都有點舍不得將這幅字做匾額了。
    但是又擔心辜負張燕歌的好意，最後他還是將這幅字表好後掛了上去。
    自從有了匾額，馬吉的生意越來越好。
    他時常也會拿出一些年去救濟窮人。
    馬吉覺得自己成不了張燕歌那樣的人，但見賢思齊至少也要往那個方向努力。
    “爹，我都說馬吉變了。”少女對著父親說道。
    “嗯，看著比以前好多了。”老夫子黑著臉承認。
    之前這個弟子來找他，被家仆給攔了。
    畢竟這馬吉以前在這裏可沒什麽好名聲。
    後來老夫子聽說了馬吉看了一家食肆，雖然他打心底裏瞧不上這商賈之道，但看到馬吉能浪子回頭，他還是很開心的。
    被女兒鼓動的，他們便來瞧瞧。
    大老遠就看了馬吉，那精氣神確實不一樣了。
    “先生！”馬吉小跑過來行禮。
    “已經不在學院了，還叫什麽先生。”老夫子不滿的說道。
    馬吉有些手足無措，老夫子接著說道，“去你的食肆瞧瞧吧。”
    馬吉連忙帶著他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夫子看到那四個字直接走不動了。
    “這是哪位大家所書？”老夫子看了一炷香問道。
    “是位張先生。”馬吉笑著說道。“先生若是喜歡，我將自己留的那份拓本給您。”
    老夫子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笑意。
    女兒偷偷對馬吉眨眨眼睛，馬吉眼中複雜的看著她。自己墮落成那樣時，隻有她對自己和以前一樣。
    老夫子看到女兒與馬吉的眼神交流，頓時覺得這幅字怕是有些燙手啊。
    後來二人成親的時候，新任的蘇州知府鄭橋也派人送了一份禮物。
    這世上善良的人，總該有好報的！
    回去的路上聶小倩自覺的擔負起了侍女的工作。不過她頂多是張燕歌練拳的時候拿下衣服。
    有時候她挺羨慕那隻黑貓的。
    倒不是因為能一直被公子抱著…
    等張燕歌回到小院的時候，看著門口的白布微微皺眉。
    家裏誰死了？
    他們兩個進門，黃小蛟身穿孝服跪在地上。關雲立在一旁，做為家屬幫著招呼左鄰右舍。
    黃夫人怎麽死了？
    “張先生！”黃小蛟看到張燕歌後哭得更是離開。
    他爹黃虎死的時候，他沒有表現的如此難過。因為那時候他還要故作堅強，要讓母親覺得還有所依靠。
    但現在母親死了，黃小蛟反而是痛哭流涕。
    “你娘是如何走的？”張燕歌忍不住問道。
    “娘那天出去賣菜，結果被一輛失控的馬車撞死了。”黃小蛟哭著說道。
    當時若不是關雲攔著，黃小蛟差點殺了那馬夫。
    但馬匹受驚，車夫是有責任，但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