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侍候長公主是奴才們的本分，今兒長公主在您這裏休息，奴才也要前來侍候好的，不然陛下知道了，又該怪罪了。」
    今兒個淩公公前來問責的事情，季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她在心裏歎口氣。
    她的寶貝外甥女，她可舍不得她大半夜還要學規矩，於是便道。
    「歲歲白天的時候受了驚嚇，現在得早點休息才行，你就先回去，明天一早歲歲就要去棲霞寺。
    我答應你，等棲霞寺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把她關在府裏不讓她出去，以後你就天天給她上規矩。」
    「這……」
    「事情就這麽定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歲歲她呀洗漱過後，靠枕頭就睡著了。」
    季老夫人三言兩語就把張嬤嬤給打發走了，收拾好上了床，睡得直打呼嚕的小丫頭一骨碌爬起來就往她的懷裏鑽。
    「外祖母！」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窩在季老夫人的懷裏像個小貓兒似的拱來拱去的，歡喜得不得了。
    「你不是睡著了嗎？
    是外祖母把你吵醒了？」
    季老夫人把小丫頭的臉轉過來，麵朝自己，仔細打量她，小丫頭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就不知道長大以後，她的脾氣會不會和她的母親一樣倔。
    在這世上，倔強人呐！
    最吃虧！
    「沒有，我壓根就沒有睡著。」
    「沒有睡著嗎？
    剛才外祖母在院子裏就聽見了跟小豬一樣響的呼嚕聲了，那不是你打的？」
    小歲歲默默鼻子，「那肯定是外祖母聽錯了。」
    「聽錯了嗎？
    哎呦年紀大了，這耳朵都不好使了。」季老夫人咯咯咯的笑。
    小歲歲把自己的小腦袋整個兒埋在季老夫人的懷裏，低聲說，「外祖母的年紀不大的，耳朵好好的！」
    季老夫人摸摸她的頭，「時間不早了，快睡吧！乖乖的！」
    小孩子，什麽都想當然了，是人就會老，哪有不老的人呢！
    天剛麻麻亮，季老夫人就醒了，她翻了個身，見小丫頭還睡著，那小嘴邊上還留著絲絲口水，就拿了帕子輕輕給她擦了擦。
    外麵的小丫鬟聽著動靜進來小聲稟報。
    「老夫人，二公子醒了。」
    家老夫人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到了穿了衣服洗漱好，到了梳妝台才問。
    「昨晚是誰守著的二公子？」
    小丫鬟一邊幫她梳頭，一邊回道。
    「昨天晚上啊！您和長公主，大公子他們走了以後，二公子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一會兒。
    當時是趙飛在二公子床前盡孝來著，但是二公子一直喊著媳婦兒，要媳婦兒的話，趙飛呀就去找了二夫人。
    後來二夫人就在二公子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宿，二公子就抓著二夫人的手不放，剛才呀還把二夫人按著就在臥室歇下了。」
    季老夫人聽嘴角都翹起來，「看來老二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沒了記憶，頂多就是不記得他的那些藥材醫術，隻要命還在，什麽不能學，可要是夫妻不和，這老了啊，他都沒有個伴兒，那才叫晚景淒涼呢！」…
    「老夫人說得是！」
    小丫鬟連連附和，笑盈盈的。
    季家人回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府上的幾個主子之間，除了大公子和大夫人是昨天才回來之外，二公子夫妻和三公子兩口子都是麵和心不合，這些在季家並不是秘密。
    老夫人身邊的這些丫鬟一直都知道這是老夫人的心事。
    「老二這邊，這呀
    也算是一個轉機。
    老三呢？
    昨兒個他有回府嗎？」
    「三公子不是在雲航丟失了一船布料嗎？
    這幾天都在皓月閣回不來，據說這些消息透露出去以後，很多商家都去皓月閣要說法，三公子一點都脫不開身。」
    「忙成這樣兒，這天底下的事兒呐，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等著吧！老三這兩口子想要和美啊！還有得折騰！」
    「是！您說的話呀，它就錯不了！」
    外麵守門的小丫鬟進來，稟報說張嬤嬤來了。
    季老夫人聞言扭頭看一眼床上呼呼大睡的寶貝外孫女，無奈道，「請張嬤嬤去花廳喝茶！我馬上就來。」
    小丫鬟連忙去了。
    「你們做事輕一點，不要把她吵醒了，孩子小，多睡覺長身體。」
    「是！」
    小歲歲醒來的時候，張嬤嬤已經在季老夫人的邀請下吃完了早飯，並且還一起逛了兩圈花園子！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終於醒了，快穿衣服洗漱吃早飯，張嬤嬤一大早的就來等著了。」
    雲香是陪張嬤嬤一起來的，張嬤嬤得了季老夫人的邀請，她並沒有，而是被張嬤嬤暗搓搓的派來守著長公主，隻要長公主一睡醒，就把她給架回沁馨苑去。
    「雲香？
    你怎麽會在這裏，是專門在這裏等我的嗎？」
    小歲歲從床上爬起來，打著哈欠揉眼睛。
    「可不是專門在這裏等您呢嗎？您快穿好衣服，我們回沁馨苑去吃早飯去！」
    聽說要回沁馨苑去吃早飯，小歲歲的就頭皮一陣發麻，這過了幾天無拘無束的日子。
    現在聽說要回沁馨苑去吃早飯，小歲歲就想到了之前張嬤嬤教導規矩時候的樣子。
    「我就在這裏吃好了，我要外祖母陪我吃早飯！」
    小歲歲從床上跳下來，很快速的穿好衣服，撒腿就往外跑，去找她的外祖母。
    雲香連忙跟在後麵追，「長公主您別跑啊！您還沒有洗漱呢！」
    小歲歲才不聽她的，一路跑著出去了房間，一頭紮進了季老夫人的懷裏。
    「外祖母我不要回沁馨苑去，我就住這裏！」
    季老夫人嗬嗬的笑，一把將她撈起來抱在懷裏，輕聲道。
    「你長大了，規矩禮儀自是要學的，不可任性妄為！」
    小歲歲嘟嘴，「學規矩煩都煩死了，做人不因該是隨心而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嗎？」
    「你這孩子，誰告訴你做人是隨心所欲的？」
    「做人不能隨心所欲，那為什麽要做人啊？
    做朵花兒，做隻鳥兒，做一棵樹，且不是更好？」
    小歲歲這話，竟然讓季老夫人無法反駁。
    張嬤嬤十分無奈，光想著要如何把長公主教導好。
    卻不想幾日不見的長公主，這腦瓜子中好似裝了不少新疑惑。
    壬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