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禾晚手裏的筆倏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這何教練怎麽走路都不帶有聲音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佛山有影無聲腳？
    “沒，教練我在想要不我自己給自己設計一套考斯滕？”
    葉禾晚最近沒事就喜歡躺在床上刷短視頻，看見有網友自己給自己的芭比娃娃設計衣服時。
    葉禾晚突然心血來潮地想著要不她自個兒也去服裝設計混一把！
    何潤聲是說今天沒出門時沒遇到喜鵲，天反而還陰沉沉的，搞了半天在這兒等著他呢。
    “葉禾晚，你給我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好訓練！考斯滕這塊兒我已經給你聯係好了設計師，你就別在這兒給我瞎摻合了哈！”
    還自己給自己設計考斯滕？
    你對你自己那點雞爪亂畫的繪畫水平是一點數都沒有！
    “？！”
    “教練，這怎麽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呢？這是一個花季少女對新事物的探討，對夢想的追逐，是······”
    A練好了嗎？”
    說來這3A也是個坎兒，
    葉禾晚10歲時就成功跳出三周跳，11歲參加全國大賽時就已經掌握五種三周跳，13歲跳出高級33。
    到現在，除了3A，其他三周跳幾乎是一個比一個溜。
    當然，如果忽略一些小小細節。
    美中不足，尚有進步空間嘛。
    “教練我忽然覺得我此刻體內有使不完的洪荒之力，嗷嗷想要跳躍！小的這就去，保準給您老人家來一個葉氏perfect3A！”
    葉禾晚抬起頭，眼神堅定，風一吹還把她額前的劉海掀起來。
    紮著丸子頭的她活潑一笑，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透著股生命力十足的精神勁兒。
    “行了，快給我上冰去！”
    何潤聲冷漠催促著。
    瞧著葉禾晚穿好冰鞋上冰了，何潤聲不緊不慢地拿起她放椅子上的畫本開始看著。
    就那一眼。
    就讓何潤聲夢回他幼兒園。
    不對，他五歲幼兒園的時候都比她這個好！
    瞧瞧那根根分明的長發，看看那線條流暢的四肢，瞄瞄那三角形的小裙子！
    也不知道葉禾晚從小到大的美術老師看見她這“設計圖”，是不是能活生生時空穿梭到她麵前來和她劃清界限。
    幸虧經過上次的教訓，何潤聲對她這所謂的設計也沒抱什麽期待。
    想想上次世青賽，葉禾晚自己搞的那個設計圖。
    這要不是他謹慎地看了眼成稿，差點就演出事故了！
    當代“小小畫假”葉禾晚。
    “砰砰砰”
    何潤聲正想得出神，冰場那邊接連不斷的摔倒聲就打斷了他。
    何潤聲瞬時放下畫本，被過手，轉身走向冰場，朝著扶著腰站起來的葉禾晚，嚴厲的語氣中又藏著些關心。
    “葉禾晚我是讓你上冰，不是讓你砸冰！你那腰你還要不要了？！”
    ······
    當何潤聲一句“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後”，葉禾晚仿佛看到了上帝的曙光。
    阿門。
    葉禾晚輕輕按著自己的老腰，雙眼險些飽含熱淚。
    她也真是檸檬樹下小葉子。
    這沈攸涵也是個狠人啊！
    以一人之力，帶動整個華國女單的內卷。
    雖然，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她和她的內卷。
    葉禾晚看著俱樂部上方的屋頂，忽然就腦海裏就冒出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教練，你說，要是你混上了女單總教練的位置，我是不是就能跟著橫行霸道了？”
    說著，葉禾晚還很鄭重其事地盯著何潤聲看。
    那小眼神，包含殷切希望。
    不出意外，葉禾晚又和往常一樣，迎接到了何潤聲的冷眼兩記。
    以及，何氏小課堂一堂。
    “你這丫頭，亂說些什麽呢？你放心，我要是真成了總教練，你就等著365天全年無休吧！”
    葉禾晚當即閉嘴不說話了
    好吧，合著這是她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了。
    “競技體育，實力稱王。作為運動員，專心提高自己的能力才是正道！你好好訓練，在年末的花樣滑冰A類賽事好好表現，教練才是真的能橫行霸道！”
    何潤聲到後麵也難得調侃了兩句。
    “得嘞何教練！”
    “好好幹，未來好一段時間，華國女單青年組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啊！”
    何潤生話音一轉，忽地有些嚴肅和感慨了。
    “青年組希望在我身上？不是還有沈攸涵嗎？我和她現在都在青年組啊！”葉禾晚不解道。
    “沈攸涵那丫頭也是個厲害的，你兩現在算得上是華國女單的雙子星了。不過，她比你大一歲，估計青年組的賽事參加不了多久就要升入成年組了”
    何潤聲頓了頓，眼神登時複雜和犀利起來了。
    畢竟，成年組的賽績可不太好看啊。
    升入成年組？
    那不對啊，那沈攸涵還要和她參加年末的世青賽選拔賽，那這又是為什麽呢？
    葉禾晚心下一陣異樣，張嘴想要問問何潤聲情況。
    卻發現，何潤聲此刻的眼神有些呆滯，陷入了沉思。
    一時，葉禾晚也不再好多問了。
    想著下次有機會，再了解清楚一下現在的情況。
    ······
    與此同時，北市，花樣滑冰國家隊。
    偌大的冰場上，一位穿著黑色訓練服的少女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3A訓練。
    在每一次重重摔倒後，又立即站起來。
    少女頭上柔順的黑長發被簡單束起來，披在肩後。正是妙齡，可臉上的嚴肅和緊皺的眉，確實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越到最後，黑眸中的寒意越深，眼神越似腳下的冰刃那般鋒利。
    沈攸涵就像不知累的機器人一樣，就那樣跟隨著音樂一直練，耳邊回響的是教練前幾天告訴她可以盡快升入成年組的安排。
    可她卻拒絕了，還向國家隊表明了她一定要參加完這個賽季的青年組賽事後才肯升入成年組。
    想起年末的世青賽選拔賽，再想起今年世青賽和她一起站上領獎台的葉禾晚。
    雖然她是銀牌，葉禾晚是銅牌。
    可是，隻有一分不到的銀銅之差，算什麽贏了！
    隻有金牌才是真正的勝利。
    她沈攸涵才是華國女單北奧周期的領軍人物！
    她一定要比葉禾晚先跳出3A！
    無論是青年組，還是成年組。
    她沈攸涵，都一定要是最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