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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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高手有很多,張成慶、智誠、莫長風等等,這些高手身上不乏故事,也各有性格。但若論哪個高手最傳奇,那無疑是陳佻。
    佻,不是什麽好字,沒有哪個父母會給孩子取這種名字。可惜陳佻父母早早離世,僅有的幾個親人也不在江湖。關於她的故事,也隻有早年間流傳的為父報仇那些,因此也無從調查。
    風華正茂的年級便退入朝嵐穀,之後的十九年再未出現過,當年被她打敗的高手想要尋仇都找不到她。
    朔風很喜歡有才能的人,不管是哪方麵的才能,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年級。在他的心目中,有幾個高手是此生必要交手的,其中一位就是陳佻。
    因此,在陳佻報出姓名的時候,饕餮和鴆表現出的是震驚,而朔風表現出的則是高興。
    陳佻緩步走進院子,路過饕餮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隨手一個手刀,砍到了饕餮的脖子上,饕餮的身體頓時如同斷線風箏飛了出去。展天宏緩緩出了口氣,看了眼自己的劍,上麵竟然連血都沒有。饕餮倒在地上後就沒了聲響。
    鴆心中大駭,吹了個口哨,飛鳥們護住了他,他趁亂跳出牆頭。
    外麵的李鳳嵐聽到了陳佻的聲音,急急忙忙越入院子中,大聲喊著:「周嬸兒!」
    陳佻斜瞥了一眼李鳳嵐,看到了她光著的雙腳,嘴裏嘟囔了一句:「等會兒再收拾你。」
    說罷,看向琥珀。琥珀知道陳佻來了,心中雖然高興,但是身體的疼痛不允許她表現出來。
    陳佻看向琥珀,問:「琥珀,受的傷重嗎?」
    琥珀沒有回話,朔風笑著說:「沒大礙,休息兩天就能緩過來……您真的是劍仙陳佻?」
    陳佻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說話。朔風繼續說:「哎呀呀,我運氣真好,還以為這輩子也沒法跟劍仙過招了,今天……」
    陳佻打斷了他:「你配嗎?」
    朔風也不惱:「他們這些孩子沒有跟我交手的實力,看來,至少今天我是配的。」
    「好,要打就快點兒。」
    朔風看著雙手空空的陳佻,問:「不用兵刃嗎?」
    「用不著。」陳佻說完,看向院子裏的其他人,說:「你們別愣著,去看下有沒有人受傷,打架沒什麽好看的。」
    陳佻氣場太過強大,此話說完,年輕人們急忙查看地上傷者們的傷勢。
    展天宏饒有興致的抱著胳膊,看著朔風和陳佻。
    陳佻看了看展天宏,不滿地說:「救人去,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
    「嘿嘿,」展天宏笑著說,「我跟他們不熟,再說我也不懂雌黃之術。好不容易能見到劍仙跟朔風交手,我得好好學學。」
    陳佻不再說話,徑直向朔風走去。朔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和嚴肅。這十年來,朔風都沒有如此嚴肅過,因為陳佻不是一個說說笑笑就能戰勝的高手。
    兩人相距不足四尺的時候,陳佻突然出手,手捏劍指刺向朔風。翡翠也會「凝氣成劍」這招,但是她的氣刃能被眼睛看到,形成的氣刃如同玻璃種玉石,透明,但是扭曲空間。可陳佻的不同……完全看不到。
    朔風隻感覺陳佻手指上有什麽東西衝著自己眉心刺來,急忙一歪腦袋,有什麽東西擦著自己的太陽穴過去了。陳佻並未給他反應的機會,連續刺出幾指,來不及躲閃的朔風揮舞雙手,靠著內力將空氣中看不見的劍氣一一擊落。
    這對於其他人而言,有點兒神仙打架的意思的。展天宏皺著眉頭,心說:我還是去救人吧,我看不懂。
    兩人不知道過了幾招,因為陳佻隻是胡亂的將劍氣扔出去,朔風隻是將丟過來的劍氣格擋開,毫無招式可言。
    又打了一會兒,陳佻忽然欺身向前,一把抓住了朔風的手腕。朔風心中驚詫不已,這麽近的距離,自己竟然沒躲開。
    陳佻冷冷地說:「地方小,閃轉不開。」
    說完,手一用力,竟然將朔風丟出了院子。
    她衝李鳳嵐說了一句:「守在院子裏,那也別去。」然後也跟著跳出院子。
    李鳳嵐和朱明玉正在查看琥珀的傷勢,由於太痛,琥珀整個人都在顫抖。
    朱明玉對李鳳嵐說:「你摸摸她的肚子,看皮膚上有沒有硬塊兒。」
    李鳳嵐手剛伸進琥珀的衣服,就聽琥珀從嘴角擠出一個字:「涼……」
    朱明玉鬆了一口氣:「看來沒事。」
    這時候展天宏突然說:「完嘍。」
    朱明玉問:「什麽完了?」
    展天宏指了指剛才饕餮躺過的牆角,說:「人沒了。」
    這時他們才發現,饕餮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了。
    李鳳嵐心想:算了,也顧不上這些。
    這一戰閑人堂損失慘重,陣亡十二人,受傷十四人,那些藏在地宮中的老弱病殘們由於吸了毒霧,情況也不大好。倒是白家的死士們情況好很多。
    肖俊豪讓幾個腿腳還利索的去倉庫中取出祛毒、跌打損傷的藥物,給受傷的人治理。見到李鳳嵐過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李鳳嵐嚇了一跳,急忙蹲下來扶肖俊豪:「肖叔叔,你這是幹嘛?!快起來!」
    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雙眼含淚,懊惱地說:「小姐!我辜負了你啊!我沒保護好大家!」
    「肖叔叔你說的什麽話!」李鳳嵐想要用力將肖俊豪拉起來,可惜她力氣不夠,「這次襲擊太過突然,咱們這裏人手不夠,換誰來都不會好過現在的。肖叔叔你別自責,快起來吧,我受不起的!……暮雲!別看著!幫我把他扶起來!」
    暮雲搭了個手,才把肖俊豪從地上拉起來,四十多歲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似的。
    「小耗子,」梅婆婆佝僂著身子走了過來,「別自責了,把孩子嚇到,不怪你的。」
    肖俊豪抽了自己一巴掌:「兄弟們躲了十八年,沒想到在我這裏折了。」
    李鳳嵐急忙勸:「肖叔叔,先別說這個了,快去看看大家怎麽樣了。」
    肖俊豪擦了擦眼淚,點點頭向後院走去。
    李鳳嵐問梅婆婆:「婆婆,琥珀沒事了吧?」
    「睡了,沒事……我剛才在後麵,好像聽到了阿佻的聲音啊。」
    李鳳嵐點點頭:「恩,周嬸兒來了,不過正在跟一個強敵打架。」
    梅婆婆一臉擔憂地問:「打架?哎呀,阿佻這個人很要強,打起架來不管不顧的,你們快去幫她。」
    暮雲搖著頭說:「那種過招,我們幫不上忙的,去了也是幫倒忙。」
    梅婆婆歎了口氣,又問:「怎麽隻有你跟琥珀丫頭回來了,翡翠呢?」
    李鳳嵐支支吾吾地回答:「翡翠……中毒了,在白家養傷,不過沒關係,人已經沒事了。」
    「中毒了?」這聲疑問是陳佻問的。
    眾人看向門口,陳佻已經進來了。
    李鳳嵐趕緊問:「周嬸兒!你打贏了?」
    陳佻回答:「打跑了,沒分出勝負。」
    李鳳嵐笑著說:「那就是贏嘍。」
    陳佻問:「翡翠怎麽樣了?」
    李鳳嵐趕緊回答:「趕回來的時候被人暗算,中了斷腸散。不過不要緊,及時救治了,不會留病根,隻是最近半年可能要歇著了。」
    陳佻點了點頭,眼中擔憂神色稍減。
    一旁的梅婆婆看到陳佻,頓時熱淚盈眶:「阿佻!」說著,跌跌撞撞的向陳佻走去。
    陳佻急忙攙扶住梅婆婆,柔聲說:「梅姨,好久不見啊,您身體還這麽硬朗。」
    梅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雙手捧著陳佻的臉頰,用顫抖的聲音說:「十九年了,阿佻,你也老了啊,以前那麽水靈……」
    陳佻笑著說:「哪裏還水靈,我也四十多了,黃臉婆了。」
    陳佻說著,攙著梅婆婆向後院走去,臨走前踹了一腳李鳳嵐,不留情麵地說:「別傻愣著,眼裏有點兒活……把鞋穿上!」
    這句教訓,一瞬間就衝散了李鳳嵐的相思之情。
    等陳佻攙著梅婆婆出了屋子,李鳳嵐臭著臉扭頭問暮雲:「像不像?」
    暮雲一頭霧水:「什麽像不像?」
    「像不像翡翠?管天管地的。」
    …
    閑人堂眾人都有些沮喪,這次的損失太大了。很多長風樓的老人本以為來閑人堂能與老友相聚,誰曾想,丟了性命。不過,沮喪歸沮喪,並沒有人抱怨。對於他們而言,當年加入長風樓,就已經做好了身死道消的下場。
    入夜,李鳳嵐將眾人聚齊,此時的閑人堂,隻剩不到四十人了。再次見到陳佻,或多或少的衝淡了沮喪的氣息。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這些年,李鳳嵐簡單講了講當下的局勢,陳佻也將現在穀裏的狀況說與大家聽。
    這種場合,暮雲、朱明玉不便摻和,畢竟他們不算故人。
    朱明玉是個勤快的人,見長風樓的人似乎會聊到很晚,一個人跑後廚做飯去了。
    院子裏,暮雲尷尬的跟展天宏麵麵相覷。
    還是展天宏率先打破了沉默:「這位公子不是長風樓的人?」
    暮雲急忙抱拳拱手,回答:「不是,在下叫暮雲,是李姑娘的朋友。」
    展天宏豪爽地說:「貧道展天宏,是朱明玉的師兄,這段時間,我師弟承蒙各位照顧了。」
    暮雲說:「哪裏的話,一直是朱道長在照顧我們。」
    展天宏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我剛才看了你的劍法……恩,怎麽說呢,雖然還挺精妙的,就是……就是……」
    暮雲問:「就是什麽?」
    「怎麽那麽娘娘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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