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英雄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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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輕塵的突然轉變,讓分舵的人有些不適應。昨天還活的像個鬼一樣,今天突然就陽光燦爛了。
    「近來江湖上有什麽動作嗎?」大堂中,許輕塵站的筆直,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熊三回答:「有,洛陽閑人堂被夜羽小築進攻,雙方死傷慘重。從結果來看,是閑人堂更勝一籌,夜羽小築已經退出洛陽了。」
    許輕塵點點頭,又問:「門主那邊沒來消息嗎?」
    熊三回答:「沒有。」
    話剛說完,一個小或者拿著一個小竹筒跑了進來,大聲說:「舵主!門裏來信了!」
    許輕塵接過竹筒,取出一張紙。他將紙打開,細細閱讀,臉上的表情從嚴肅變成了堅毅。
    「諸位,收拾家當,咱們要離開了。」
    「離開?!」熊三大為不解,「咱們才剛站住腳啊!」
    許輕塵慢慢將紙條撕碎,隨手丟入火盆中,說道:「是門主的意思,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慢慢撤出廬州就好。」
    熊三問:「門主這是啥意思啊?折騰咱們嗎?」
    許輕塵笑著搖搖頭:「不是,聽安排就好。」
    散了會,許輕塵找到綾含。
    「輕塵哥,什麽事啊?」
    「綾含,你現在收拾行李,回天拳門,或者去揚州找你師兄。」
    綾含愣了半天,問:「趕我走?」
    「不是,」許輕塵搖著頭說,「接下來的事有些危險,你不要跟著摻和了。」
    「那怎麽行!」綾含有些著急,「你不能有事就趕我走啊!」
    許輕塵耐心解釋:「不是趕你走,」說著,壓低了聲音,「接下來會對夜羽小築出手,慢慢撤出廬州,給他們營造一種在廬州站不住腳的假象,實際上是集結人馬,對周邊夜羽小築的據點施行突襲。很危險的,你要是受了什麽傷,我可沒法跟大哥交代。」
    綾含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我不要回去。」
    許輕塵繼續耐著性子說:「你聽話,等事情結束了,你還可以過來。」
    「萬一你出事了呢?」綾含說,「再說了,我也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我可比你有江湖經驗。」
    「這不是經驗不經驗的事。」
    「我知道你怕我出事,」綾含說,「認識這麽長時間,遇到事我走了,師兄會罵我的。」
    「沒事,你就說是我趕你走的。」
    「我說了我不走!」綾含急了,「再說了,喬老門主早就想吸收我進荊棘門了,你就算趕我走,我也會跑去荊棘門求入夥的。」
    看綾含態度堅定,許輕塵頭痛不已,隻好說:「好吧,你想留在我身邊也行,但是咱們得約法三章。」
    聽到許輕塵不趕她走,綾含明顯高興了起來:「你說。」
    「第一,必須得聽我吩咐。」
    「恩,除了你,誰說話都不好使。」
    「好,第二,如果有危險,你要待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要去。」
    「恩,放心,我不亂跑的。」
    「就這樣吧,你也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先出發。」
    「第三呢?」
    「約法三章就是個詞,沒必要非得是三條。」
    …
    荊棘門開始撤出廬州,這讓陳子決有些意外。他站在廬州最大的酒樓上,遙望著荊棘門方向,手中端著一杯熱茶。
    「陳先生?」桌子對麵的人看陳子決失神,便提醒了一句。
    陳子決笑著回過頭,說:「抱歉,剛才在想事情。您剛才的條件再提一下,我沒聽清楚。」
    「夜羽小築就
    隻有這點實力了,而且買賣也不光彩。良禽擇木而棲,陳先生隻要能投到我家主人麾下,條件隨先生開。」
    陳子決喝了一口茶,說:「在下這點兒能耐實在是拿不出手,竟然引得各方勢力爭搶,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不是先生你,夜羽小築撐不了這幾年。這幾個月,光首領就死了好幾個,頹勢已現,無力挽回了。」
    陳子決說:「我還想試一試,說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不急,」那人淡淡地說著,隨手將一個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這點意思,還請先生收下。」
    陳子決輕輕敲了敲木盒,笑著問:「是不是太貴重了?」
    那人抱拳說道:「還請先生斟酌,在下還有要務在身,不便叨擾,告辭。」
    那人匆匆下樓,陳子決食指輕輕點著木盒,若有所思。這時候,一直坐在陳子決身後的人說道:「咱們夜羽小築真的這麽不堪?」
    陳子決歎息一聲說道:「哎,二公子說的沒錯,小築現在大不如前。十九年前能兵分三路對抗上官家、李家、長風樓,現如今,糾結精銳,還對付不了一個閑人堂……公子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殺手的勾當,沒人瞧得上。當年之所以讓小築壯大,無非是長風樓實力過於強大,需要有人製衡。三家也是。現如今,江湖上大門派沒什麽實力,江湖還算太平,夜羽小築也養不起那麽多殺手。但是長風樓不同,當年看似被圍剿,實際上沒有傷筋動骨。十九年下來,倒是他們實力保存的最為完整。」
    「照您這麽說,咱們幹脆認輸算了。」
    「令尊不是個喜歡輸的人,而且,長風樓不打算和解。」
    「死局嘍?」
    「倒也不能算死局,一步一步來吧。」
    身後的人似乎不死心,又問:「請來一弓門也沒多大作用?」
    「大勢,不是幾十個人就能決定的。公子還不明白嗎?你請來的一弓門,最多填補一下小築的空缺,真遇到了事,難堪大用,不與咱們一條心。再者說,當年對付他們,是整個江湖默許的。這次圍攻閑人堂,無人應允,而且小築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很多人失望了,接下來,該縮著腦袋做人嘍。」
    身後人沉默良久,陳子決的話對他打擊很大。
    他又說:「不拆開盒子看看裏麵的東西?」
    陳子決並未拆開盒子,但似乎已經知道了裏麵是什麽。
    「一方古硯罷了……奇了怪了,怎麽都覺得我喜歡讀書?讀書有什麽意思?死氣沉沉的。」
    「那先生認為什麽有意思?」
    陳子決站起來走到欄杆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天際和遠處連綿的群山,回答:「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英雄殺英雄,最有意思了。」
    …
    之前,李鳳瑤枯坐揚州外的這座石室中長達五年之久。
    那五年,她每天都在等,等著那個女孩兒長大的一天。
    若說她不愛自己的女兒,那是假的,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麽能不愛。隻不過心中仇恨太盛,蓋過了所有親情。
    她本以為,女兒出穀後會在江湖上掀起波瀾,讓那些藏在幕後的人不得不露出馬腳。但她失算了,整個江湖依然死氣沉沉,出麵的隻有夜羽小築。苦等十八年,隻得到這麽個結果,讓她很不開心。
    她前些日子又回到了這間石室,再一次在那張石床上枯坐。
    她不年輕了,沒有幾個十八年可以等了,而且,幕後的人,說不定年紀更大。在她報酬前,如果那個人老死了,這對她而言,就是莫大的屈辱。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緩緩走到她身邊,小聲
    問道:「小姐,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李鳳瑤沒有回答,而是問:「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
    「他說什麽?」
    「他說江湖事與他無關。」
    「那半張圖呢?還是不肯交出來?」
    「不肯。」
    「他的徒弟呢?」
    婦人搖搖頭:「也不肯說。」
    「算了,有他沒他一個樣。」
    「小姐,」婦人又說,「二小姐……前些日子出現了。」
    聽到「二小姐」三個字,李鳳瑤的身子僵住了,半晌,她問:「她怎麽樣?」
    「跟以前一樣。」
    「她出來做什麽?」
    「朝嵐穀的翡翠姑娘中毒,她幫忙解了毒。」
    「中毒?」這句話讓李鳳瑤很意外,「人怎麽樣了?」
    「人沒事。」
    李鳳瑤又沉默了半天,突然惡狠狠地說:「莫長風,你究竟要做什麽?!」
    後麵的話已然失去了淡定,有些聲嘶力竭。婦人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順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好在她隻是對著虛空發問,並不會遷怒他人。
    發過火的李鳳瑤很快就冷靜下來,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沒波瀾,就去掀點兒波瀾,讓他們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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