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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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輕塵去找了綾含,說要帶她去後山喝茶。
    原本以為綾含不會同意,因為自從來了荊棘門後,綾含一天至少會說三次無聊。在廬州分舵的時候,沒事還能逛逛街,但是荊棘門在山上,荒山野嶺的,沒什麽可看的,人也漸漸變得不愛動彈。誰知道許輕塵跟綾含說了以後,綾含非常高興的同意了。
    倆人帶上小火爐和茶具就往後山去了。
    後山的石亭上,許輕塵點燃爐火,將茶水煮上。他之前不會煮茶,但是跟揚帆在一塊兒時間長了,對這些附庸風雅的玩意兒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當然,許輕塵並沒有忘掉自己的任務,眼睛時不時的瞟一眼陳本源的住處。
    綾含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著問:「輕塵哥,你來盯梢啊。」
    許輕塵詫異:「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眼睛珠子都快飛過去了……哪有你這樣盯梢的?離這麽遠,你直接看著就好了,誰會注意到?你讓開,我來煮茶。」
    綾含接替了許輕塵的位置,半個時辰後,一向沉得住氣的許輕塵也沉不住氣了,他問:「盯梢……這麽無聊的嗎?」
    綾含喝了口茶,忍不住大笑:「你也太老實了,一動不動地盯著。眼睛可以看看別處,用餘光瞟上幾眼就行。」
    許輕塵問綾含:「你不問問我為什麽盯梢嗎?」
    「自然有你自己的原因。」實際上是源自於內心深處的相信,她不相信許輕塵會變壞,因此相信他所做的所有事情。
    「實際上,是……」
    「別說給我聽,」綾含頭也不抬地說,「你不是說不讓我摻和的嗎?」
    許輕塵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給忘了。」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可是手剛舉起來,前些日子在廬州損傷的腰就傳來一陣刺痛,他急忙彎下身子,扶住後腰。
    綾含問:「腰又疼啦?」
    許輕塵點點頭:「好了很多,前幾天站的時間長了都會痛。」
    綾含聞言,轉身把石亭裏的條形長凳擦了擦,對許輕塵說:「趴下,我給你按按。」
    「啊?不用了,慢慢會好的。」
    「趴下吧。」盛情難卻,許輕塵隻好勉為其難地趴在長凳上。
    綾含挽起衣袖,把手按在許輕塵的後腰上……許輕塵不知道的是:綾含此時的臉已經快紅成猴屁股了。她也納悶兒剛才自己是怎麽說出這種話的,好像從廬州回來之後,自己的膽子就變大了許多。
    「會有點痛啊。」努力裝作平靜的語氣。
    「嘶……還挺管用,感覺後腰都熱起來了。」
    聽到許輕塵的反饋,綾含開心地笑著:「師父和師兄他們兩人的拳套很重的,練武的時候經常不小心閃了腰,每次都是我幫他們按摩的。師兄和嫂子成親以後,嫂子還跟我學了手藝呢。」
    「嘿嘿,」許輕塵欣慰地笑著,「大哥和嫂子還擔心你嫁不出去,你這麽體貼人,哪個男人運氣好才會娶了你。」
    聽到這話,綾含報複性地用力按了兩下,心裏默念:笨。
    「疼疼疼,稍微輕點兒……恩?等一下。」
    享受綾含的按摩時,許輕塵的雙眼沒有離開過陳本源住處,剛才,他看到陳本源從後窗翻了出來。高大的院牆擋住了他的身影。不多時,院牆裏傳來一陣鳥叫聲,然後一個農夫打扮的人挑著兩擔子柴火靠近了院牆,看似是坐在院牆下休息。
    片刻之後,一個圓筒狀的物體飛出了院牆,老農將那圓筒塞進柴火中,重新挑起擔子,向山下走去。
    「還真給楊帆說中了。」許輕塵嘀咕了一句。
    綾含小聲問:「輕塵
    哥,咱們追上去嗎?」
    「不是咱們,」許輕塵從長凳上站起身,「是我要追上去,你別亂跑。」
    綾含有些憤憤不平:「你不是說不讓我離開你身邊嗎?」
    「這次不一樣,聽話,好好在這裏等著。」
    許輕塵說完,從小山丘繞了下去。
    他遠遠地跟著老農,一直走出去五裏地,徹底離開了荊棘門範圍才打算把人揪住。可是老農好像是背後長了眼一樣,許輕塵剛有這個念頭,人已經竄進樹林中了。他暗道不好,急忙衝進樹林。
    可是幽深的樹林中哪裏還有老農的身影。
    許輕塵有些自責。常言道,抓賊要抓現行。現在可以確定陳本源是內女幹,但是沒有證據那就是誣陷。
    正在他自責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哎呦!」
    緊接著是一聲「咚」,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高處跌落。
    許輕塵急忙趕過去,隻見綾含一臉笑盈盈地看著他,地上正躺著那個老農。離近了看,那老農原來也不老,身形佝僂都是裝出出來的,下巴似乎是脫臼了,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地說不出話。
    綾含得意地笑著:「還得靠我不是?」
    許輕塵這時才意識到一件事:論江湖經驗,是綾含比較豐富,他就是比綾含年齡大一點兒而已。
    許輕塵問:「他怎麽了?」
    「哦,我摘了他的下巴。」
    看許輕塵很費解,綾含解釋:「這些殺手被抓到也是個死,為了不被折磨,很多人都在嘴裏藏了藥的,你可以檢查一下。」
    許輕塵蹲下身檢查,果然發現他有一顆臼齒是被鑿空了的,裏麵藏了一粒藥丸。
    取出藥丸後,許輕塵又在綾含的指點下為那個殺手接上了下巴。
    綾含換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問:「誰派你來的?!」
    殺手一臉驚恐,最後的解脫也被人識破了,接下來要麵對什麽,他很清楚。
    「小、小的隻是拿錢辦事!我也不知道啊!」
    「不老實是吧?」
    「不敢不敢!」
    許輕塵從柴堆裏找出那個圓筒,是一節竹筒,拆開後從裏麵取出一張紙條。果不其然,今天開會的內容全在上麵了。
    許輕塵小聲說:「證據已經拿到了,沒必要問他什麽了。」
    綾含看了看殺手,問許輕塵:「那……輕塵哥,這個人怎麽處置?」
    「唉……」許輕塵歎了口氣,「他命不好。」
    許輕塵的做法沒錯,被抓住的殺手,下場隻有死,這種人放回去就是個禍害。老江湖綾含當然懂這些,不過,這話從許輕塵嘴裏說出來,讓她很不舒服。
    綾含從袖口裏抖出細刀,說:「我來吧。」
    許輕塵伸手攔住了她,將刀輕輕從她手裏拿過來,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說:「我來吧。」
    …
    回去的路上,綾含默默地跟在許輕塵的身後,她一直在等,在等許輕塵回頭跟她說:「我也是迫不得已。」又或者「總不能讓你幫我殺人」。總之什麽都行,她隻想要一個借口。
    但是並沒有等到,對於「殺了這個殺手」這件事,許輕塵表現的很坦然。
    那一瞬間,綾含有一種錯覺:雖然天天能見到這個人,可是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
    許輕塵的辦事效率讓楊帆刮目相看,他將竹筒和密信交到沈香枝手上。
    沈香枝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問:「確定隻有他一個嗎?」
    「屬下確定。」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楊帆。」
    「哪裏,這些事是許輕塵做的。」
    沈香枝沒表示什麽,讓楊帆先退下了。
    楊帆和許輕塵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可是一直過去好幾天,都沒見到沈香枝有新動作。
    一直過了七八天,年關將至。這天荊棘門設下大宴,門眾盡數參加。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陳本源起身給沈香枝敬酒的時候,突然眼歪口斜。沈香枝大驚,立馬叫來門內大夫趙彬。趙大夫三十出頭,也是藥仙穀出來的神醫。
    經過趙大夫診斷,陳本源是中風。他這個年紀,加上剛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中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經過趙大夫一陣搶救,命是保住了,但是右半邊身子癱瘓,左半邊身子也不太好使。而且說話含含糊糊,腦子也變的不清醒,又是哭又是笑的。
    好好地一場宴席,竟然鬧出了這麽個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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