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給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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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閑人堂的構成是這樣的:李鳳嵐,絕對的閑人堂主人。翡翠、琥珀,次一級,可以理解為副主人。朱明玉以及幾位新來的,食客。白叔禹,來串門的。
    至於暮雲、晨霧,不是閑人堂的。
    現在李小姐不知道去了哪裏,翡翠小姐還沒回來,當家做主的理應是琥珀。
    可是此刻琥珀愁眉不展地坐在大堂前的台階上,呆愣愣地望著門口,望眼欲穿。
    其他人朱明玉已經吩咐臘梅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除傅小虎外都先回房間休息了。這一路上由於掛念李鳳嵐,他們走得很快,大家都很疲憊。
    傅小虎見眾人收拾妥當,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碾子山,連口水都沒喝。
    朱明玉忙完手裏的事,在琥珀身邊坐下,安慰道:「別難過,她鬼精鬼精的,不會出事的。說不定等過一段時間氣兒消了,自己就回來了。說不定她跟上回一樣,有事情要做,對不?」
    琥珀悶悶不樂地說:「這一路上你一直是這麽說的。」
    朱明玉彎腰側著腦袋看著琥珀的小臉蛋兒,笑著問:「琥珀,你從小到大有沒有跟她們兩個生過氣啊?」
    琥珀想了想,搖著頭回答:「沒有,我從來沒跟她們生過氣……倒是她們兩個經常拌嘴。」
    「也許,你現在該生下氣了。」
    「生嵐姐姐的氣嘛?」
    「對啊,這已經是第二次不告而別了。她這麽做一點兒也不在乎你們倆的感受,我不是挑撥你們姐妹關係……下次見到她,你該說些氣話了。」
    琥珀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沒法生她們的氣……明玉,其實,嵐姐姐沒那麽聰明。」
    「你是說她笨?」
    「我去年就看出來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她有些力不從心,有些事情處理起來很吃力。她之前從不逃避的,不管是認錯還是遇到困難,她都會頂上去。但是年後她有點兒不一樣了,或者說,從藥仙穀回來以後她變了。害怕身邊的人受傷害,對暮雲和晨霧拿捏不清。她老是說自己成長了,但其實沒有的……她一直都不太敢麵對分別和死亡。明玉……其實,我內心深處,有點兒不希望她回來。」
    朱明玉沉默了一會兒:「隻要不回來,就不會再遇上這些事情,就不會再為難,對嗎?」
    「對的。她並不是沒有習武天賦,她隻是不喜歡。娘說,輕功天賦那麽高的人,沒道理學不會別的武功。她內心深處很溫柔的啊,不想傷害任何人,學輕功隻是為了逃跑的時候方便一些。跟我不一樣,我對人命很冷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幾個晚上我一直期待自己會做噩夢、會被嚇得哭出來。可是都沒有……萬一,嵐姐姐在外麵遇到危險了怎麽辦啊?」
    琥珀的話說得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朱明玉不由得發笑:「那你到底是希不希望她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很矛盾啊。」
    正苦惱著,兩人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小獅子,天天這麽愁眉不展,可是會長皺紋的。」
    琥珀隨手向後打了一拳,朔風穩穩躲開,晃悠到琥珀麵前,笑著說:「你放心吧,我出來之前,小築的意思是不動她,就跟在終南山下我們說的一樣。隻要她隱藏好身份,人再機靈點兒,不會有事的。」看書菈
    琥珀白了他一眼:「你滾遠點兒,我不想見到你。」
    朱明玉有些納悶兒,問:「為什麽?隻要她死了,夜羽小築不是省了很多麻煩嗎?」
    「一來的顧及司夜的感受,因為她弄得他們父子不和可不行。當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司夜。二來嘛,這事我要是說了可算是違背誓言了啊……背後金主放棄了,沒人給錢,自然就停止了唄。」
    朱明玉又問:「金主到底誰啊?」
    「這我就真不知道了。」
    從去年開始,朱明玉就一直有個疑問:這麽大個江湖,有權有勢的就那麽幾位,花得起錢的也不多。要說誰跟長風樓有仇,都有,不管怎麽看,那些大門派都像是幕後黑手。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就是李鳳嵐以及白家最不願意看到的景象,不得不跟整個江湖為敵,之前的種種示好政策都會是廢紙一張。
    可如果說哪個人或者幫派對三家最為恨之入骨……那可就不好說了。
    朔風問琥珀:「小獅子,咱們都回到洛陽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學拳啊?可以先不拜師的。」
    「不學!」
    「你這麽的,拳以後再學,內功心法可以先練著。我來你們這兒蹭吃蹭喝的我也不好意思,就當我交的夥食費,你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你現在就搬出去!閑人堂不歡迎你!」
    朱明玉無奈地說:「她不學,你可以演示嘛,我們琥珀隻要看到,不自覺地就會了。」
    「這主意不錯!」
    琥珀氣地拍了朱明玉一下:「別給他出主意!」
    琥珀不開心了,連朱明玉一塊兒凶。凶完朱明玉,琥珀氣衝衝地走了。
    看著琥珀走遠,朱明玉望向朔風,笑著問:「前輩,你什麽打算?」
    「沒啥打算,我就是想重振七絕門。」
    朱明玉想了想:「長風樓的好苗子很多,前輩不妨去朝嵐穀尋覓一番,再者說了,現在朝嵐穀裏還有很多高手,切磋收徒兩不誤。」
    朔風笑著搖了搖頭:「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身份尷尬,還是不給你們找麻煩了。反正在你們這兒挺好的,有吃有喝的。」
    說道吃喝,朱明玉有些發愁。
    李鳳嵐第一次離家出走前買了幾個下人,而且許下的工錢還不低。蔣敬歌兄妹倆也不能讓人家啊白幹活,多少得表示一下的。這麽一算,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雖說閑人堂的盈餘很多,可是坐吃山空,撐不了一年半載的。
    現在李鳳嵐跑了,整個閑人堂沒有別的謀生手段,總不能讓朱大公子一直跟家裏要錢吧。二月底跟二老說要成親,這眨眼間快八月了,成親遙遙無期,哪好意思回家要錢去。
    朱明玉愁得直撓頭。
    …
    時隔半年,再次回到荊棘門,門裏多了許多許輕塵不認識的人。
    沈香枝早就知道他要回來,早早地派人在山腳下接應他,上山的路上也跟他講了講荊棘門這段時間的變化。
    經過了半年時間的擴充,荊棘門人數已經達到了三百多人。放眼整個江湖,這都是個不容小覷的勢力。再加上入門條件苛刻,因此三百多人基本都是精兵良將。
    許輕塵回來後先去找門主複命。
    沈香枝如同往常一樣,獨自待在書房裏,門中大多事務交給馮耀和楊帆打理。
    推門進屋,沈香枝抬頭看了許輕塵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手上卷宗,淡淡地問:「剛成親就把你喊了回來,不介意吧?」
    許輕塵回答:「豈敢。」
    「沒帶著綾含一塊兒回來?」
    「我怕她遇到危險,讓她在揚州跟我大哥、嫂子住一塊兒。」
    沈香枝放下卷宗,抬頭看著許輕塵:「先說正事吧……從正月到現在,給事堂的位子一直空著,我這裏沒有合適的人選。本來是想讓綾含接管的,但是她現在不在。輕塵,給事堂你來打理吧。」
    許輕塵有些誠惶誠恐:「門主,我怕我……」
    「沒什麽好怕的,」沈香枝又低下頭看起了卷宗,「你再不善於打理,也強過我。」
    「門主說笑了。」
    「你去找馮師爺吧,讓他把給事堂的事跟你交代一下。」
    「屬下遵命。」
    許輕塵準備出門,突然想到了什麽:「門主,這半年來……」
    「我都知道。」
    許輕塵不好再說什麽,推門出去了。
    馮耀最近忙得火燒眉毛,門裏忠肝義膽的人不少,高手也不少,但是心思細膩的不多,滿打滿算也就楊帆一個。但是最近楊帆身體很差,已經臥床半個月了,馮耀也不好往死了使喚這個年輕人,隻好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許輕塵的回歸讓馮耀輕鬆不少,他前腳進了馮耀的書房,馮耀後腳就拉著他到了給事堂駐地。
    目前給事堂五十多人,先前在廬州的那些人也都被分到了他的麾下。除了在廬州一塊兒共事過的老人,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是新晉幫眾。
    馮耀讓大家夥聚到一塊兒,認識認識新堂主。
    眾人見過麵後,馮耀又把許輕塵拉回書房。
    「輕塵啊,之前咱們也是按照李小姐給的布點圖安排人手,現在知道圖是假的,隻好召回了各地門眾,這一下子人就多了起來。給事堂這個位置很重要,主要負責門內采購事宜。這事很繁雜,除了你和楊帆,其他人做不來。」
    許輕塵點點頭:「輕塵一定不辱使命。」
    馮耀輕輕笑了笑:「你也不必如此認真,事一上手你就知道怎麽做了。我拉你過來,是要跟你說件事。」
    「馮師爺請講。」
    「你從揚州出來的時候正好沒趕上……閑人堂的李姑娘,又離家出走了。」
    許輕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離家出走?我看她沒什麽事啊,怎麽突然走了呢?」
    馮耀搖了搖頭:「這個咱們也不清楚。之前咱們是跟閑人堂結盟,並沒有跟白家接觸過。現在李小姐不在,你認為,這個白家,咱們信得過嗎?」
    許輕塵搖了搖頭:「如果半年前您問我,我肯定說信得過,因為我信得過李小姐。但是現在嘛……咱們最好自己確認一下。」
    馮耀欣慰地笑了:「那你認為,該怎麽確認啊?」
    許輕塵回答:「雙方透一下底,就看白家願意說多少了。」
    馮耀點點頭:「是個辦法……成了,給事堂的事很多,我不留你了,你趕緊忙去吧。」
    「晚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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