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從人獸形態變回來，這個模樣會暴露他的惡魔果實，不能太招搖。
    漢庫克的能力開發還差很多，即便不使用惡魔果實能力，對付她已經綽綽有餘。
    他拍拍褲腿上的血漬，又沾染了一手，隻好隨處抿在屍體上。
    站起身來，殺意凜凜笑：“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可能要等會兒了。”
    “我們總得決定，誰站著說，誰跪著聽不是？”
    話音剛落，他便振翅一拍，如同炮彈般衝向漢庫克。
    在這最後的兩年中，漢庫克的折磨是最嚴重的，她的實力也會因此飛速成長，無論搏殺，束縛，增重，都是給她的磨礪。
    對方邁動修長的玉腿，腳勁生風，迎麵而來。
    第一次角力，雙方的踢擊相撞的瞬間，音爆所過之處，房屋的玻璃盡皆破碎，周圍的碎石被激蕩的颶風吹向天邊。
    看著鼓起青筋，咬牙切齒的漢庫克，他冷笑道：“這就是你兩年來到進步？”
    旋即不等對方反應，收腿回旋，借助翅膀的優勢在空中完成轉體，另一隻腿狠狠踢中對方的側腹。
    “姐姐！”2
    瑪麗和索尼婭大驚失色，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斯入斯·加爾竟然隱藏了這麽深的實力，僅僅一個碰麵，就將她們的姐姐擊飛。
    被正麵擊中的漢庫克倒飛回去，撞倒一棟接一棟的房屋，從激起的濃煙越來越遠，就能看出她起碼飛出去了幾條街。
    “你們可不許走。”加爾撕下褲腳，那個地方已經被漢庫克的能力石化了。
    可惜能力開發不夠，交手的一瞬間隻能做到石化他的褲子而已。
    他抬起頭：“也別想勸她逃跑，她不可能逃的。”
    “有些戰鬥並不是為了生存，她是為了尊嚴而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由遠及近的殺意逼近。
    加爾恍若未聞，對呆滯的兩位妹妹笑笑：“看吧，回來了。”
    刹那間，他還未收起的笑臉前就踢來一腳，加爾雙臂橫在身前格擋。
    漢庫克這一腳助力跑了幾條街，又豈是能匆匆抬手便可以抵擋的？
    加爾的身體被迫向後傾倒，雙腳在地麵上拖動，生生犁出了兩道長坑。
    漢庫克一擊剛成，再次飛奔向前，又是一個膝撞，再次推動加爾慢慢停下來的身體。
    她借力後翻，剛一落地，再次起跳，又是一腳接著一腳。
    在兩位妹妹的眼中，少年明顯是被壓製了，在姐姐暴雨般的踢擊，對方根本無力還手，不禁喜上眉梢。隻要打倒了斯入斯·加爾，她們就自由了！
    漢庫克此刻雖然占據主動，可是她的臉色卻更加陰沉。
    她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全部集中在了腿上，不求擊中對方，最起碼也要報剛才的擊飛之仇。可是情況卻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雖然每次攻擊，看似都命中了，卻總覺得被什麽擋住了。尤其是對方不停後犁的身體，那哪裏像是一個小男孩，她覺得自己是在推一座山！
    不過漢庫克並不會因此氣餒，從剛才對方的變身就能看出來，他也是惡魔能力者，那麽隻需要將對手打入海中，她就贏了。
    隻要維持這樣的壓製，即便斯入斯·加爾擁有翅膀，也根本沒機會飛起來。
    她保持著高頻率的踢擊、空翻、再踢，如同洶湧波濤的海浪，一潮接著一潮，絲毫空擋都沒有給對手留下。
    即便自己已經感覺有些氣喘，仍沒有一丟丟停頓，她心裏明白，自己沒有喘息之機，對手也沒有。
    加爾的雙腿在地麵上越犁越深，到達海邊時，幾乎雙腿都陷入了地麵，隻留下雙臂交叉，橫在身前的上半身。
    “下去吧！！！”漢庫克眉目怒睜，醞釀最大攻勢的一腳，準備以此將對手徹底踹入大海。
    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少年遺留在外的身體紋絲不動，漢庫克保持著側踢的姿勢停在半空，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單手抓著對方的腳踝，加爾從一旁慢慢露出麵容，森然笑笑：“出氣了麽？”
    動物係·犬犬果實·幻獸種·大天狗形態，其中帶來最明顯的提升就是怪力，從三歲那年起，他的力氣就如同怪物一般，體力也像是背後的大海，根本看不到盡頭。
    漢庫克為了接續連綿的踢擊，根本沒有用上惡魔果實能力。當然了，用了也沒有效果，他的白手套上早有準備。
    第一腳是他故意接下的，倒飛出去也不是裝的。
    可是他想要停下來，卻不難。
    麵對加爾嘲諷般的冷笑，漢庫克心中一涼，身體卻沒有停頓。
    掄動另一隻腿，再次踢向他的腦袋。別的地方可以有防護，但是頭上沒有，配合她的能力，隻要擊中變成一擊決定勝負。
    加爾沒有絲毫驚慌，抬起另一隻手抓住對方腳腕，再次將漢庫克穩穩鉗製住。
    漢庫克這次踢擊也沒想著功成，如果那麽容易的話，她就不會隻想著將對方推入海中了。
    無論擊中、放手躲避，或者接招，都是她的成功。因為她的石化能力，是無解的。
    可是不等她趁機脫身，情況再次出乎了意料。
    對手的手套不僅沒有石化，反而自己的力氣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軟倒下去，猶如布娃娃一樣，被對方提在手裏。
    “海樓石？！”她驚恐地出聲。
    加爾不急不忙地拔出雙腳，單手拎著癱軟的漢庫克，舉起空閑的左手給她看。
    “猜對了。”仿佛猜到漢庫克要說什麽，補充一句：“哦，既然戰鬥開始了，可就別說我卑鄙了。”
    他揮動翅膀，開始升空。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被人抓住弱點可是要死的，雖然很殘酷，可這就是戰鬥。”
    漢庫克望著越來越遠的地麵，猜出了對方想要做什麽。驚慌失措之下，另一隻腳不停地踹打對方，可是力氣輕輕綿綿，就像是小孩子的打鬧。
    加爾有些嫌棄，將她的腿撥到一邊。
    此刻距離地麵起碼有一千米了，這個高度，就算將一顆小石子丟下去，威力都不亞於炸彈。
    低下頭，對‘倒立’著的漢庫克笑笑。
    “現在我要告訴你另一件事，你記住了。”
    加爾突然開始俯衝，手中的漢庫克就像是風箏後的棋帶，被高速下的狂風吹得歪七扭八。
    後者使出渾身力氣，弓起身體捶打他的手臂，想要擺脫海樓石的桎梏。
    踢打沒用就用手，捶打沒用就用牙齒！她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加爾卻絲毫不在乎，俯衝的速度越來越快，仍然氣定神閑的說教。
    “打架這回事，技術本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要豁的出去，你不怕死，對方就會怕你。”
    他舉起了右手，漢庫克也隨之被抬起。
    距離地麵已經不足數十米，這個距離在她們破音速的俯衝下，瞬息便至。
    “別太丟人了！！！”
    加爾一聲怒吼，絲毫沒有玲香惜玉的意思，掄起手中的‘布娃娃’砸向地麵。
    轟隆——
    平地炸起蘑菇雲，地麵瞬間陷出一個數十米的巨坑，周圍從海口到街角，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姐姐！！！”2
    瑪麗和索尼婭被震動的地麵嚇到，地上蔓延出的裂紋，更是讓她們連站都站不穩，跪倒在地。
    她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們的姐姐呢？
    聲嘶力竭地朝濃煙中呼喊，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煙塵中，圓坑的正中心。
    漢庫克雙眼泛白，頭上湧出的獻血染紅了地麵，肺管中的血液令她呼吸不暢，但卻連咳嗽都做不到。
    加爾蹲在她的身邊，輕輕撫摸她微微顫抖的臉頰。眼中的心疼，更像是鱷魚的眼淚。
    “算算時間，已經三年多了吧~”
    他盤腿坐在血汙中，猶如兩人初見時那樣，任由鮮血侵染他的衣擺。
    語氣溫柔。
    “這就是你四年的成果嗎，漢庫克？”
    他的聲音中，毫不掩飾諷刺與失望。
    “你怎麽還是這麽弱呢？難道是還不夠恨我嗎？”
    “姐姐！！！”索尼婭和瑪麗順著深坑滑下，看到漢庫克的瞬間立馬泣不成聲。
    桑達索尼婭發指眥裂，怒目圓睜，眼中的怨毒幾乎噴湧而出。
    她顧不得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變成巨蟒撲上來，不將斯入斯·加爾碾碎決不罷休。
    加爾懶得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隨手抓住巨蟒甩來的尾巴，雷霆之勢戛然而止。
    坐在地上，像甩麻袋一樣，拽著索尼婭砸向地麵。
    渾身無力地索尼婭變回原形，躺在地上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加爾對瑪麗哥魯德溫煦地微笑：“你也要來麽？”
    瑪麗哥魯德是最小的妹妹，一直被保護的也是她，自然而然，實力最弱的，還是她。
    “你...你別小瞧我！”瑪麗哥魯德嘴上凶狠，顫抖不前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加爾笑笑，不去嘲諷她。
    保護妹妹們的本性，本來就是漢庫克一直以來努力的目的。
    他轉過頭，看向顫顫巍巍站起來的漢庫克，血液還在順著臉頰流淌，三千青絲也凝結在了一起，模樣是那麽的淒慘，卻還是握緊了拳頭。
    加爾歎了口氣，站起來向他走去。
    “有些事，並不是每次都能躲過去。”
    “這世界上並非所有人都是聖鬥士，不是高喊著‘希望’的口號就能再站起來的。有些希望根本就是肥皂泡泡，注定要破滅的；有些人是真的沒有力氣了，這一次倒下就不會再站起來了。”
    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憐憫，又像是帶著譏諷。
    “你以為高喊著‘複仇’‘自由’的口號，就一定能堅持到最後的勝利？敵人就會站在那裏，等著和你互毆？”
    加爾來到了漢庫克麵前，輕輕撩起後者的頭發，動作輕柔地像是要親吻他的女孩。
    漢庫克垂下的雙手微微顫抖，已經沒有力氣再次抬起，更可況...
    “你眼睛中隻剩下了恐懼，這樣的你，逃出去了，又能怎麽樣？”
    加爾逼視著她的雙眸，對方藏著的自卑、懦弱、恐慌，全部都無處遁逃，盡收在眼底。
    “怯懦、弱小，才是你真正卑賤的原因，離開了瑪麗喬亞，你仍然是那個，隻會在地牢中一邊咒罵，一邊瑟瑟發抖的膽小鬼，明白了嗎？”
    即便他都這麽說了，仍不見漢庫克有什麽反應。
    這不對啊？按照海賊世界的套路，這個時候不應該嘴遁+爆種麽？
    他眼中透漏著濃濃的失望，這毫不掩飾的情緒，刺激的漢庫克瞳孔縮緊，又垂下眼眸。
    她徹底昏了過去。
    加爾不再咄咄逼人，拽著她的衣領，拖行著向海邊走去。
    沒走兩步回過頭，沒好氣地瞪了瑪麗哥魯德一眼。
    無語道：“跟上幹嘛，愣著啊！”說完也不理會她的反應，繼續向海邊邁步。
    瑪麗哥魯德一個機靈，抱起索尼婭，畏手畏腳，卻又屁顛屁顛跟在後麵。
    幾次想要開口，卻又憋了回去。對方好像不打算殺了她們，或者抓回去？
    她不太確定，也不敢問。
    隻是看著被粗魯拖在地上的姐姐，心疼地直抽抽。
    加爾領著她走到一艘小型帆船前，隨手將漢庫克丟了上去，在甲板上‘咣當’一聲。
    瑪麗哥魯德眼皮直跳，指著小船，弱弱地問：“加...加爾，那...”
    加爾知道對方什麽意思，輕輕拍打雙手，就像是打掃完衛生，拍去手上了灰塵。
    他沒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答非所問道：
    “就在剛剛，費舍爾·泰格出現在了這裏，與我發生了戰鬥。”
    “你趁機救出了她們倆，找到了這艘船，帶著她們逃走了。”
    看著瑪麗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加重了語氣，冷喝：“記住了嗎？”
    “嗨！”瑪麗哥魯德一個激靈，連連應聲：“記住了記住了。”
    猶豫再三，她還是小心翼翼開口：“可是...”
    可是？可是什麽，問那麽多幹嘛？
    我斯入斯·以他及鼬）才不在乎，也不會說。
    “滾吧滾吧，這裏的事情，不許對漢庫克透漏半個字！”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待會兒還要去應付那群豬玀，想想就頭疼。
    “可...”
    加爾：“可什麽可，待會我反悔了，抓你們回去信不信？”
    瑪麗哥魯德渾身一抖，不再猶豫，一口氣說：“可是我不會開船！”
    加爾神色一僵，轉瞬又恢複如常，聲音如玉，溫聲道。
    “沿著這條河下去，就到了大海。”
    手掌翻起，一股小型颶風漸漸成型。
    “這裏距離香波地群島不遠，到了那裏，有人會幫助你們。”
    他轉過身，隨手將手裏的小旋風丟到腦後。
    平地起颶風，狂息不止...
    “風會帶著你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