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滅門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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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術、蠱術都不精通,估計是在南疆混不下去才來到中原。”
將臣已經將破碎的屍塊重新縫紉在了一起,同時也對這個幕後之人的水準下了結論。
“嗯,應該是個新手。”
雖說往往並不會區分得這麽細,但這兩個卻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兩位術士通了一下氣,下了相似的結論。
肖家老爺屍首當中找出的蟲子,是一類很普通的屍蟲,驅使起來並不困難。即使如此,他也未曾將蠱蟲清理幹淨,也不曾磨滅其蹤跡。
巫蠱,分為巫和蠱兩種。
一個三流巫蠱,不值得三名術士齊齊出動。
他打算回去,建立他的生物實驗室。
“八師弟我帶走了,反正也算半廢了。師妹,你……”
將臣本來還想說兩句公道話,卻被幽蘭的一記眼神給咽了回去。
至於癱倒在一側的白九,大概是不會想到是陳劉這個濃眉大眼的大耳賊出賣了自己,害的自己腫得跟豬頭一般。
陳劉作賊心虛,趕緊勸慰一番,和將臣告別。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幽蘭沒有爆出他的身份。
留下的外援,也隻剩下了飛機場,哦不,幽蘭一人。
“我懷疑你也想和小九子一個樣。”
“怎麽會呢!幽蘭師姐可是世界上溫柔善良美麗大方的。”
幽蘭一臉嫌棄地看向陳劉,轉過頭就對薑沅說道: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瞧他這個樣子!”
“沒有啊,我覺得君子進退有度,很有風範的。”
薑沅雖然也掩嘴輕笑,但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還是堅定地支持自家公子的。
“……沒救了沒救了。”
一行人當中沒了白九,走法陣去城外已然不方便。
雖然幽蘭也有類似的手段,但比不得白九法陣專精,所以還是選擇徒步前去。
陳劉先將將臣留下的報告遞給了少尹大人。
今天的少尹脾氣竟然相當的和順,還噓寒問暖,問他有沒有什麽需要衙門幫助的。
大人,我還是喜歡你說要把我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樣子。
批判了一下人脈主義後,陳劉也光明正大的享受了這種便利。
“張大哥,咱們以後可以一三五彈性上班,二四六間歇性上班了。周日正常休沐。”
大梁的官員並沒有實現五天工作製,往往是上六天,休沐一日。工作時間,若無緊急事務,大概是級別越高工作時間越短。
至於陳劉這等扯虎皮拉大旗的,少尹大人給了充分的理解。沒有什麽大事的時候,可以允許陳劉二人隨心上班。
“嗯……可是我的月俸不太夠。去不了教坊司的日子裏還是辦辦案消磨時間吧。”
“……你要不要找個老中醫補一補?”
陳劉真誠的關心,以及對他身體真誠的懷疑。
他懷疑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肚子上。
自從嚐過鮮之後,醉夢樓已經滿足不了張春了。
張春卻覺得自己身體杠杠的,絲毫不慌。
更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城外,離京城並不遠的城郊,肖家是十裏八方很是有名的富紳。
肖家的老爺坐擁良田八百畝,更有桑林、果木連山遍野。
無數的貧窮農戶都依靠著租借肖老爺的土地生存,臨近村落的鄉裏也大多都仰仗著肖老爺過日子。
不過,肖家老爺雖然極富錢財,但心思卻並不壞。
每隔一段時日,肖老爺都會架設粥棚,接濟乞丐貧民。
無數人豔羨肖老爺,但很少人說他的壞話。
所有人覺得唯一讓肖老爺憂心的,就隻有他的獨子,那位紈絝少爺肖景升。
肖景升沒有肖老爺那般的善心與節儉,而是目中無人,花錢無度。
吃喝玩樂,整日裏無所事事,碌碌無為。
正經事一個不會,但吃喝嫖賭,卻是樣樣精通。
肖老爺多次勸誡,肖景升都不聽,肖夫人還多次為兒子打掩護,最後隻能父親是受人尊敬的名士,兒子卻是無數人吐唾沫的混混。
然而前幾日,有一名褐色粗布衣著的佝僂老人找到了肖景升,和他說了幾句話。
不久後,肖老爺便突然暴猝家中,凶手據說是一名肖家的長工。
又過了一日,那長工已經被京兆府收押,說是與刑部核驗之後便要問斬,妻兒流放。
“死老頭子。這回沒人管我了吧。”
原本屬於肖老爺的位置,此時已經被肖景升坐上了。
他惡狠狠地對著並不存在的父親罵著,心裏充滿了滿足的快意。
他的母親,肖夫人,看著兒子的模樣,有些痛心。
那一日,她撞破了兒子與丈夫聊天,聊著聊著他們再次爭吵了起來。
當她打算過去勸架的時候,她看見兒子往丈夫要喝的一盅補藥裏加了些什麽,她停下了腳步。
丈夫喝了那盅補藥,口吐鮮血,倒地身亡。
兒子殺死父親之後,便有些癲狂地狂笑!
他不聽地向父親的屍體咒罵著,說著最惡毒的話。
可時間久了,他的話漸漸又少了起來,聲音也低了下來。
最後,他癱坐在父親身邊,雙眼無神。
肖夫人此時站了出來,她死了丈夫,自然不可能讓兒子再擔責被抓。
他們聯係了那名佝僂老人,設計了一切,也就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麵。
“兒,你以後別再去做你爹不讓你去做的事情了吧。”
肖夫人雖然沒有阻止那結果,但也不願意讓兒子陷入瘋狂,她也像曾經的肖老爺一般勸誡著兒子。
可下一刻,肖景升突然轉過臉來,麵目猙獰,蹲在了那座位之上,向母親吼道:
“你也想管我?!”
“不不不,娘沒有這個意思。”
肖夫人也害怕極了。
她怕兒子殺瘋了眼,殺完父親之後再殺了自己。
就在此時,那個佝僂老人又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先生!”
肖景升看到這個老人,連忙就像一隻寵物一般靠了過去。
老人摸著他的腦袋,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歎息了一聲。
“老先生,您這是?”
肖夫人小心地詢問道。
“沒什麽事,就是我好像沒時間了。沒想到欽天監又插手,隻好換個麻煩給他們找一找了。”
“老先生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佝僂老人將放在肖景升腦袋上的右手掐向他的脖頸,稍稍一用力,折斷了他的脖子。
“不!!!”
肖夫人怎麽能想象出這等變化。
上一刻還活生生的兒子,下一刻竟然就咽了氣。
可在悲痛欲絕的同時,她更意識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佝僂老人對這種情形見了許多,覺得沒什麽玩味,也不願意再髒了手。
於是,他給已經咽氣的肖景升塞下一隻蠱蟲。
隨後,已經死去的肖景升的眼裏透出陣陣黑光,失去活力的肢體再次扭動,一步步地向著肖夫人走去。
“不,不,不,景兒不要!”
鮮血翻湧,點出點點嫣紅的彼岸花。
烈火燒灼,無數的生靈在炙烤中化作飛灰。
“嗬,人性。”
焚掉整座肖家的佝僂老人輕蔑一笑,隨後便趕在其他人到來之前遠離了此地。
陳劉等人看到遠處的火光,立馬認識到的事情不對,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整座肖宅已經焚毀了大半。
廢墟當中,一具具燒成黑炭的屍骨已經認不清麵容。
那原本的大堂處,一具沒有半分血肉的黑炭骨架靜靜地躺在地上,在她的旁邊,是一具雖然沒有燒壞,卻跪在地上的肖景升的屍首。
不過,陳劉該不急著揭開真相。
他的目的,還是要緝拿幕後的凶手。
“肖氏一族言論都如此統一,言之鑿鑿,應該要麽是也中了招,要麽就是他們脫不了幹係了。”
不過南疆的巫師、蠱師競爭都尤為血腥、激烈,稍有鬥法搏殺,可能就是千蟲撓心、萬魂蝕骨。
“就這人的本事,估摸著在南疆可活不了多久。”
陳劉得到這個訊息,其實已經可以用來推翻此案。
那匕首上雖然確實有薑二的指紋,匕首也確實插進過死者的頸部,但致死的傷害還是那蠱蟲。
隻需要讓將臣寫個驗屍報告,幽蘭附上咒術的說明,就可以成為鐵證。
南疆的高手,若是要毀屍滅跡,能用千重手段,可以讓人查不到半分蹤跡。若是要操縱活人,也有萬種方法,看起來如正常人一般無二。
幽蘭則覺得那巫咒術法的“味道”純度不足,吃起來並不如何,再加上術法的痕跡太重,最多也就是七八品的巫師。
將臣結束了解剖,飛快地寫完了驗屍的報告。
然後他給了陳劉一隻黑色的甲蟲,表示自己就不摻和接下來的事情了。
巫術的聖地在北邊蠻子的巫神山,蠱術冠絕天下的地方則在南疆的萬毒窟。
兩地雖然並不排斥另一方,但其術法蠱蟲卻有著極為鮮明的差別。
巫術類似於道術、法術,乃是利用天地時令規律,以呼風喚雨、移山搬海。蠱則是駕馭萬千蟲族的技藝,蠱與禦蠱之人是兩個獨立卻緊密聯係的存在。
若說巫蠱之術,也因專精不同,有兩座大山。
京兆府內,欽天監術士將臣與幽蘭從薑二一案當中得來的線索,指向的便是那座蠱術的絕頂。
“似乎這水平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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